连度在水流中,忍了很久,可是看著浴室里的镜子,镜子里的那个男人,眼睛下弯,嘴巴下弯,连眉毛都有下弯的趋势。终於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不就是他不爱你吗?"对著镜子里那个本来脸色红润,却在情绪大起大伏後变得青白的年轻人说。
"他不爱我。可是我爱他爱到已经忍受不了没有他。"是啊, 在两人分开的那段时间,他经常趁著陈轼不在的时候跑回来看看。
哪怕是不进屋也好,在楼下看一看那窗户他都会满足。
那天,被轰走後,他其实又回来了。而且还捡走了陈轼清出来的一堆东西。那一堆自己和陈轼刻有两人共同记忆的东西。
捡到的时候还不敢至信,他居然真的把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清走了。把袋子一起拿回他的居所,他一样一样的比对著,想不起来还有任何一件可能留在陈轼屋子里的东西。
如果那堆零食算留下来的,那的确是有留下来了的东西。
"那要怎麽办呢?"还算白晰的皮肤因为冲了热水而变得粉红,那些在激情过程中被陈轼留下的青紫印记显得特别有情色的味道。
"放弃还是不放弃呢?"爱一个人,要爱到怎麽样才能放弃,要受到何种打击才能不放弃。
"放弃?"放弃了就再也找不到下一个陈轼了。
"不放弃?"陈轼又不爱他,磨了这麽久也不见成效,而且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陈轼不爱他。
连度又不是真傻瓜,陈轼到底有没有机会爱上他,他还是知道的。
陈轼是一个百分之百的直人,爱上他的机会比一个倒霉的心脏病人手术成功的机率来得小。难道要他一直在得不到爱与努力争取得到他的爱之间挣扎吗?
老天,至少给他一个期限吧。像大话西游里,人家最其码有一个一万年。
"不放弃,就还有机会,反正他还是一个人单身,而且就他那烂性格,也只有自己才会当宝似的捧著。"所以拼命想要掩盖他的闪光处,让人家以为这不过是路边的一个小石头,不是什麽金矿。
"那还是要吃苦耐劳了。"想他连度从小到大基本上没吃过什麽苦,唯一辛苦一点的就是大学开始在国外留学时,被那些臭老外欺负过。可後来他也是有还以颜色给那群不知好歹的只长个不长脑子的大笨猪。
他二十几年的生命都是比较顺利,除了在爱情上碰到陈轼。
"就当是我的劫数。命中注定我上辈子欠了他。"所以这辈子爱的陈轼要死要活,而陈轼却毫不动心。
连时常的关怀也只是基於习惯,而不是因为他是唯一。如果有另一个人也像他这样赖著陈轼,那麽,想必陈轼也会好好温柔对待别人的。
"但是那个人是不存在的,我干嘛要自己吓自己。"镜子里头的人一下子展眉一下子皱脸,完全一副为情所苦的表现。
"就算那个人出现了,也可以及早出手斩断有可能长出的杂草,扑灭那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那就没什麽好顾虑的了。
"我是他身边唯一的那个人。"这就足够了,感情是慢慢培养的。三年五载不行,他还以十年二十年的耗。认定了,那就是一生一世。
"坚持到底。"给自己打足了气。澡也洗完了。连度随意取毛巾擦一擦後走出去。
"陈轼,我告诉你,今生今世别想摆脱我。"一个猛扑。洗完澡的小帅哥一下子压在陈轼身上。
"好重,你发什麽神经。"被压痛了,刚才有一瞬间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自己在下一秒就有可能死掉的幻觉。
"不是发神经。只是在宣布。"像小狗一样,连度不管陈轼身上是不是还脏著,他紧紧抱住陈轼然後不停的玩弄著这个单方面被宣布成为了自己的人的陈轼。
"你当你是哥伦布?"发现一块大陆就以为那是他的了?
"不,我只当我是连度。身份为陈轼这个身体的伴侣,爱人,主人,情人,男朋友,好朋友,亲人,宠物。"宠物都出来了。
"不理你。"洗个澡洗到脑子坏掉,他家的东西难道有毒气?让这个才受一点蒸气薰绕就不清醒?陈轼困难的推开连度想要翻身下床洗澡,顺便检查一下自家的洗浴器是不是真有问题。
"把钥匙还我。"不还就不放手。被推开的下一秒就像章鱼一样巴上陈轼身体。
"什麽还你,那是我的钥匙。"搞错没有,中文没那麽差吧?
"那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还给人家啦。
"你到底又在发什麽疯?"陈轼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死。减寿十年不是梦想。
"我不是说过了,迟早让你爱上我。"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某歌歌词-应该是吧,我忘了。突然想到就借用一下。)
"你还没放弃?"他以为几个月不见,是他已经不愿再与他交往的表现。
"我从来没有说过。"说过没说过现在都成了没说过。反正没凭没句,几句话就想打发人,不可能。
陈轼不再说话,而是转过身跟连度大眼瞪小眼的对看好半晌。
"咕~~"某人肚皮响了。连度脸红了起来。这个声音就像是宣布他输了一样。他气不过。脸照红,眼睛照瞪。
虽然说欠缺一点说服力。
"服了你了,钥匙在抽屉里,你要就拿去吧。"最看不到人家可怜的样子。陈轼看著连度辛苦,突然不忍。松了口。
"OH YEAH!SA LA HEI YO~ A NA TA~"到手!(噢,耶!我爱你~亲爱的~)
"随便你。"日子似乎又回到从前在一起的时候。
真像个傻瓜,自己那时候这麽辛苦跟自己做斗争,把那块牛皮糖赶出去,结果现在没过多久,又破功了。
当时到底是为了什麽才这麽做的,看看现在,还是被推翻了。那以前做的,不都成了白功?
人生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度过。
於是,陈轼的生活中继续有一个连度在霸占著,而连度则继续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享受著陈轼无微不至的照顾。
乌龟配王八,正好!(虽然这麽说很粗鲁,不过打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句话很合适。)
END
不该爱的人 番外之一
陈轼今天上班前听到连度说好像有点感冒。上班前看他也有一点精神不好的样子。
中午连度居然还打电话过来跟他抱怨说工作多,看得头昏脑胀,身体也没力气,连倒一杯水都很费力。
看看时间,已经可以下班了。
陈轼决定去接连度回家,如果严重就直接送去就医。
连度还没被这麽礼遇过。从来都是他去找陈轼,还没有陈轼来接他下班的。
所以当他看见陈轼在天已经黑了的路灯照明下站著等他的时候,他觉得感冒都好了一大半。
正想向陈轼冲过去,结果没跑两步,身体就止不住的晕眩,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差点摔到。
正等得无聊,想著再过十分锺如果还没有人出来的话,就打电话的陈轼。远远看见那个有个人似乎要往他这个方向冲过来,却不知何故,一下子跪下了。
再定睛一看,却是差点摔倒的连度。
赶紧小跑过去扶起他。
"你怎麽了?"用已经等得冰冷的手扶起连度。陈轼没有察觉自己平时不带感情的声音里有一点关怀。
"头晕。"借著他的手站起来,连度干脆靠在陈轼身上慢慢站起来。
"有这麽不舒服了吗?"近看,才发现连度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都没有血色。
"还好。"不想让他太担心。其实自己的确是很不舒服。
"去医院好了。你今天没开车出来吧?不过,就是开了,现在也跟我搭计程车去医院。"生病的人就不要逞强,硬是要开车的话会出人命的。
"我不要去医院。"讨厌医院。那个地方的味道超级恶心。而且一大堆各式各样式的病人,什麽样的伤口都有,就是没病都要变有病了。
"不行。你连站都站不稳了。"重量全压他身上,还说不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脑子糊里糊涂的连度因为是在陈轼面前,也不管场合的就把头靠在陈轼的颈窝蹭蹭的撒娇。
撒娇也没用。这种事情,不是他说不去就可以不去的。
陈轼不再说什麽,而是扶起连度,站到马路边直接伸手拦住一辆TAXI。再一把将连度塞进车里以後。自己也坐进去。
"麻烦到XX医院。"陈轼关上门坐好後对计程车司机说。
"我肚子饿,不去医院。"晚饭都没有吃,居然就要去医院。太不人道了。
"等下车我买面包过来,吃了就去医院。"真是难侍候。
司机大哥在前面默不作声。直奔目的地。
刚才司机大哥不经意的朝车中的後视镜里望了一眼。结果居然看见那个白白的长得还不错的小夥子竟然抱著旁边那个严肃的人咬了一口。
世上怪人多,年年有,看到了就当没看到,没看到也要当没看到,不过看到没看到,做为出租车司机,都要当做没看到。
胆战心惊的抱著害怕的心情送这一对奇怪的人到医院後,司机大哥接过钱後就飞也似的开车跑掉。
"你刚才把人家吓到了。"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愣了几秒才发现那车已经只留下一个小点在视网膜上。
"哪里有。"不承认,他只是想要报复一下他居然听陈轼的话将自己运到医院来。
"好吧,没有。我去买面包和牛奶,你去旁边的小花园那个椅子上等我。"指著不远处的小花园,陈轼松开一直扶著连度的手然後轻推他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目标小花园,连度看陈轼连扶他过去的意愿都没有。只好不情不愿的忍著晕眩慢慢走过去。
其实陈轼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想到刚才连度已经在叫肚子饿了。所以想让他快点吃到东西。才想要两人分开行动,要快一些。
"我不喜欢吃这个,我要吃你那个。"咬一口陈轼刚买回来的面包,觉得不好吃。然後放下这个面我,指著陈轼拿在手中正准备吃的面包说。
"都是一样的。"同一家店买回来的,没有太大差别。
"我就要吃你那个。"刚才居然丢下自己就走掉。太可恶了。
"喏,给你。"既然如此,那就递给他。现在陈轼只想吃完後把这个人扔给医生处理。
"喂我。我手酸没力气。"没力气还可以在刚才用那麽大的蛮力扭开连陈轼也扭不动的水瓶盖?
"快点吃。时间不多了。要不然等一下又要很晚回去。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今天因为想要接连度,所以有一点尾巴没搞定。其实这点事情明早上班再做完也可以。可是看见连度这个样子说出这种要求。他就不想理他了。
"那我不吃了。"干脆就坐在那里好了。反正现在他不想去看医生。不吃面包就可以不看医生就好了。
"不吃算了。"陈轼忘记连度是个病人。
他只记得他是一个男人。是男人一顿不吃东西也无所谓。却忘记刚才是谁在担心某人肚子饿而急了好久的事情。
还真不管自己了。连度看陈轼一口气解决掉所有的面包。气得眼圈都红了。
"尽管你没有吃东西,但那是你自己不吃的,现在去看医生。"吃饱了,却说出更气人的话来。
有些时候,陈轼也是有点小脾气的,不过这种脾气却通常来得不是时候。
"我不去。"
"我扶你过去。"站起来不顾连度意愿就将他拖到了医院里。
--------------------------分隔线,因为中间有很丢人的事情,所以直接跳到看完了医生回到家----------------------------------
回到家。
"只是感冒而已,本来就没什麽事,你非要让我去医院,看吧,就说我没事。"一回来就躺到沙发上。连度睁著眼睛说瞎话。
是啊,没什麽事,只不过会晕眩,全身酸痛,精神不好而已。
外加从刚才回来时就开始的鼻塞。
"这个药现在吃。这个等一下再吃。这瓶睡觉前吃。好了,肚子饿了没?我去煮面给你吃,吃药之前要吃点东西。"
回来後在灯光下,连度似乎脸色还是惨白惨白,嘴唇也裂开了。他在沙发上睡著了。
才一个不注意,就睡在这里。本想摇醒他,让他回房里睡。却转头一想就做罢,只是取出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然後自己进厨房煮东西。
"起来,吃了东西再睡。"煮好了,才把他摇醒。
"不吃。"还想睡,困得不得了。脑袋好重。
"张嘴,我喂你。"看他的样子实在可怜。等他要起来吃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不如自己喂好了。
又不是没喂过。
"啊~"像小鸟一样张嘴。连度只管张嘴,吃完了再"啊~"
果然这样效率比较高。
吃完把这条小病猪扛去洗一洗就可以睡了。(人家在生病,不可以吃。)
"洗完了?"连度躺在床上问。
陈轼给连度洗好澡好,就把他擦干放回床上盖好,自己再去洗。现在洗完了,也关了灯来睡。很晚了,这个晚上照顾这个人,把他也弄得有点精疲力尽。
"嗯。"
"抱著睡。"温暖。
"过来一点。"把被子整理一下。让连度靠过来。
"明天也要喂我吃饭。"今天虽然去了讨厌的医院,还生了气,不过,回来後还是很高兴。
"有时间再说吧。"
"不管,明天也要喂我,晚安。"一把抱住。
"晚安。"
两人都累了。
今天的生活结束。
明天陈轼继续劳累。
不该爱的人 番外之二
停电记
今天大楼停电。
从早上五点就停了,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来电。陈轼和连度两人在这段时间非常无聊。
上午。
"今天停电,你有没有想要到哪里去走走?"停电了很无聊,做什麽都不行,就连做顿饭还因为没有微波炉而难以下手。
"不想,我要睡觉。"昨天晚上连度缠著陈轼一个劲儿的折腾,本来就没有睡好,又因为早上才睡一会儿又停电而被热醒了,所以一直心情不太好。陈轼的眼圈黑青,一副劳动过度的样子。
千辛万苦的爬下床做早餐吃了後,想了半天,拿了一本书来看看,结果翻不到半个小时,连度又靠过来了,出现以上对话。
"你这人真没情趣,这种时候应该要出去走一走的。"停电了在家是没事可干的,所以应该出去走一走。逛逛街,散散步,增加一下生活情趣和拉近二人感情关系。
"我不去,你自已去吧,我要睡觉。"说完还真的就放下书跑床上躺著了。
"猪,热不死你,睡死你。"再睡再睡,就让你真的变小猪。成了他连度专属的陈轼猪。
"你要走就快走吧,我真的是想要睡觉了,昨天晚上你折腾个不停,我都没睡好,真不知道你哪能儿来那麽多的精力做这做那,就算你比我年轻几岁,也不至於精力旺盛到这个地步吧?"只不过几岁的差距,应该拉不出来这麽大的距离吧?
"我不走,你起来,陪我啦。"
"走开。"一个翻身,翻出连度的摩掌。
"不,起来。"再伸手拉。
"那一块儿睡吧。"不想起床出去走走,那就只能反向思维,让他陪著自己睡觉了。
"我不想睡。"挣扎挣扎,不过被陈轼抱得紧紧的。
"陪我睡嘛。"陈轼万年不用的撒娇功力突然出现。抱紧连度用额头蹭著他的肩窝。轻轻呼出热气在他的耳边上,小诱惑一下。
"那,睡,睡多了会不好。"快成功了,连度心智动摇,觉得这样有爱人抱著睡觉的日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