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费麟遥的脸色暗淡一下,"这麽多年了,怎麽就偏这个时候想起来?"
"可能是小六的忌辰快到了吧。"凯文找了一个最容易想到的理由,事实上他也无法解释为什麽皇非平偏偏在这个时候梦到了小六,说到忌辰,那是年年都有的事情,往年也并没有这种现象,难道......
"这件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向和尚提起吧。"费麟遥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添上一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禁律。
VOL.3
VOL.3-A。
"他怎麽面无人色的啊?"应天离坐在皇非平的床边,看著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的皇非平发言。
费麟遥斜他一眼,刚才凯文还在的时候,也没看他这麽嚣张的评价大哥的脸色,现在凯文前脚才离开他就"口出狂言"。
"你说是不是因为凯文昨天太用力了啊......"最近因为白天要去学校,组织里原本白天处理的工作都累积到晚上才能处理,没有什麽闲暇出去寻找猎物,应天离可是真正过上了"和尚"的生活。因此看到皇非平没有精神的样子,便开始"邪恶"联想。
"和尚,你那里是不是用太多不行了?" 费麟遥忍无可忍,"现在只过嘴瘾了?"
"啊呀,费美人怪我只说不做了!"应天离大受鼓励地把自己的身体向费麟遥贴过去,装摸作样的开始上下其手,"今天晚上你就跟了哥哥吧,啊,小遥遥......"
费麟遥一把推开应天离:"你也该重新开始了吧?过去的事情,好比是身上的那些疤痕,时间到了,结了痂了,并不影响身体的运行,失去一段感情,并不影响你重新获得幸福,你要利用那个人到什麽程度?你要以忘不了他为理由放浪形骸到什麽时候?"
应天离愣住,这样调情的场景已经维持了七年了,自己从来没有认真想要过费,费也清楚这一点,因此即不配合也从来没有认真拒绝过,为什麽今天却如此反常地教训他,还提到那个在他面前禁忌了七年的人......
"算啦,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费麟遥站起身,在心里忍不住责备自己,明明刚才还是自己叮嘱凯文不要在应天离面前提起小六这个人,结果却是自己耐不住地首先提了出来。
应天离还是没有说话,低著头好像在反省的样子,但当费麟遥走到门边时,他忽然抬起头:"费,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什麽事情都没有。"费麟遥拉开门,明知背後一定有双极度震惊的眼睛,也狠下心离开,如果再被他盯著那麽问下去,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不再说出什麽冲动的话来。
西区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西区四少"这个名头的,因为西区原本并不是只有四个头领,当年还在闯地盘的时候,除了他们四人外,还有老五南宫裔和小六道藤轩。只是後来,南宫裔因为急切地想报杀父之仇而投奔了当时实力远远在西区之上的东区,现在为了报答老帮主的恩情,仍在东区辅佐雷霸的儿子雷傲,与西区可以说已经是刀兵相向,水火不容。小六道藤轩则是在七年前就已经在一场绑架中意外丧生,当时敌对组织的杀手绑架皇非平时错将道藤轩绑走,但是当应天离他们按照绑架方的要求将新到手的地盘拱手让出,赶到对方提供的地址营救被关在旧仓库里的道藤轩时,却只看到被炸弹炸成一片焦黑的现场和早已分不清身份的焦尸......
应天离将现场所有的尸骸都敛进雕刻精美的棺木里,虽然也不想自己爱人的身体与那些肮脏的男人身体混杂在一起,但是凭那些已烧成几段的焦尸,即使是想要辨认出一具比自己的身体还要熟悉的身体,也是不可能的。此後,因为道藤轩是被错当成皇非平而被绑架的,皇非平一直自责,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小六。而和道藤轩有亲密爱情关系的应天离,则恢复到了认识道藤轩以前的放浪形骸之中,处处留精但绝不留情。
"费呢?"再次返回卧室的凯文看到床边只剩下了若有所思的应天离,不由开口询问。
"他说有事,先走了。"应天离拉回思绪,看著凯文手中的资料袋开始考虑眼下的实际问题。
"该不会是你又乱调戏人家吧?"凯文一边打开手中的袋子一边嘲笑应天离。
"嘿嘿,我也是为了安抚他无人光顾的寂寞啊!"应天离用平常的语气回答。
"那,资料!"凯文将两个袋子中的东西都抽出来,递给应天离,"果然不出所料,两个都很可疑。"
应天离逐页浏览,但厚厚的一沓子资料根本超过了他的耐心允许的范围:"哇,调查这麽详细,谁能看完啊?你已经看了吧?有什麽可疑的?"应天离哗啦啦地翻著头一页贴著向雨婷照片的那沓资料,忽略汉字,只看图片,可疑没看出什麽,倒是把"女大十八变"完美的体验了一遍,资料中甚至连向雨婷包著尿片时候照片都有。再看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五号宋体打印字,估计连向雨婷何时断奶都有记载。
"我当然看过了......"凯文伸伸胳膊,"不过你还是自己看,说不定能发现什麽新疑点。"
"好吧,我一会回拿去看,你先把你发现的疑点告诉我一下,我就不用重复发现了。"应天离认真道。
凯文叹气,他就知道不该对他存在幻想的,把资料给他他转头还不知道扔到哪个垃圾箱去,谁敢让他拿回去啊,於是凯文只好认命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你怀疑的没有错,澹台月伶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青原高中读书的,而是最近一个月前才转学过来的,他的学籍资料上填写的是从美国圣佛朗西斯科的一所教会高中转学而来的,但经过我们私下调查,那里的学生和教师都表示并不认识澹台月伶这个人。"
"啊呀,闹了半天他和我是一样的啊!"应天离想起自己的学籍材料上也是无耻地写著从海外某校光荣归国。
"呵呵,是啊。"凯文笑一下,但应天离只觉得冷风阵阵,"伪造学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那所学校的学生资料室里,却有他整整两年的学籍记录甚至各类模拟考试的试卷及成绩......"
应天离呆住。r
"我可以轻易为你编造一个学籍,开出学籍证明,但是,不会在那所学校真的为你伪造一系列的存在证明,"凯文继续冷静分析,"因为这是没有必要的,除非你的身份特殊,除非我提前知道,一定会有人调查你的身份......"
应天离吃惊地抽出那张只有一页稀稀拉拉字迹的澹台月伶的资料。一切都隐藏的太完美了,同样的调查组和调查人员,可以提交几百页向雨婷的图文资料,却只交出一张简要地叙述生平履历的澹台月伶的资料──太个过於没有可疑之处的人,看起来才是更加可疑,不是吗?
VOL.3-B。
澹台月伶靠在豪华的家里陌生的躺椅上,将刚刚沐浴完,还滴答著水滴的修长的腿搭在斜对面的桌子上。按照脑袋里仅有的模糊的记忆,那个桌子以前好象是他进食的地方。那时候倔强的可以,为了不看到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为了不喊她"妈妈"或者"阿姨",每天都情愿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嚼饼干,喝开水。
亲情和奸情哪一个更重要呢?後者吧,不然为何父亲要将他送到国外去呢?一个八岁的孩子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虽然有花不完的金钱,享受不完的物质, 成群结队的仆役,但真的就应该心怀感激的满足了吗?为什麽父亲从来不会顾虑他的成长会受外界各种势力的侵染,也会感到诱惑,也会遭遇罪恶,也会分不清楚过错......
澹台月伶冷笑,现在的他已不再奢望得到父亲的关注。也许这个世界上,对一个爱意与精力有限的人来说,心里眼里只能容纳一个人居住,父亲心里的那个位子已经拱手送於了那风姿绰约、烟视媚行的後母,他已经没有余力去看这个血管里流著他血液的孩子。那麽,既然是这样的话,当初又为什麽要牺牲那一颗精子的分量,与自己不爱的原配妻子,制造这样一个不可能被疼爱的孩子?
澹台月伶回想自己此次回国踏进家门的情景,父亲那张皇失措的样子,客客气气的语词,仿佛接待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某国来访问的大使。反倒是那个女人,一副热络的样子,好象他才是她生的孩子......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啊,就是因为这样,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国外将进十年,父亲还可以毫不愧疚吧?既然不是做後母的女人不够好,那麽,只能是那个做儿子的不识好歹,自作自受吧?
其实,已经很久了,澹台月伶闭上眼睛,都想不起父亲的模样,这次回国能坦然回来住,而不是过家门而不入,正说明了这一点。这座与他同姓的华丽的公寓,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用付费的宾馆,那个与他的轮廓毫不相似,但确实与他流著想同血液的鬓已斑白的男人,不过是一个有几面之交的老伯──再不需要了,自母亲在他三岁时车祸去世,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任何情感,都再也不需要了......
从床边传来一阵阵震动的声响,澹台月伶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後皱皱眉头,但还是按下接听键:"喂......"
"啊呀,小伶啊,我不联系你你都不知道给PAPA打个电话麽?" 澹台月伶把手机拿离耳边,"PAPA好想你啊,你看,我都瘦了,你听,我都哭了......"电话另一端的人吃定这边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因此越发把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
"你有什麽事就快说!" 澹台月伶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科技没有发达能够隔著电话线打人,恐怕那边那个自称为"爬爬"的人,现在就被打得趴到地上爬不起来了。
"当然是关於西区的事......"对方适时地在澹台月伶强行切断电话前停止了聒噪。
□□□自□由□自□在□□□
向雨婷在深夜才赶回家,她那套白天穿的校服已皱巴巴地塞在书包里,现在出现在镜中的她涂著鲜豔的口红,抹著深色的眼影,一件暴露而金光闪闪的连身短裙──是很典型的风尘女子的打扮。
"妈妈,吃饭了哦......"三分锺後她卸掉了满脸的浓妆,换上那身校服,推开一扇关著的门。
那是这所简陋的屋子里唯一向阳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张松软舒适大床占据了这不算大的房间中的大部分空间,床上躺著一个美丽的妇人,但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僵直的身体没有任何生气。
"妈妈,吃饭了哦,今天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蛋黄莲子粥。"明知道床上的植物人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向雨婷还是甜甜地笑著,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人扶起来靠在绵绵的海绵靠背上。
"妈妈,前天的测试成绩出来了,我又是第一名哦,妈妈是不是很开心?"向雨婷一边与没有任何反应的人聊天,一边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保温煲中的粥。
"今天居然有个白痴和我赛跑哦,他都不知道我是以前市少年队的短跑冠军,呵呵,他跑得面红耳赤的样子笑死我了......"向雨婷脑海中浮现澹台月伶气喘吁吁的样子,继续笑著,"虽然最後是他赢了,但是他是男孩子啊,赢了女孩子也不算赢了,对不对?"向雨婷用毛巾擦掉母亲嘴角流下的粘糊糊的粥,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神色黯淡下去。
半晌後她低声但是一字一顿地说:"婷婷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妈妈放心......"向雨婷的脸上出现暴戾阴鸷的气息,眉峰紧聚,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扎进肉里。
向雨婷安置好母亲後,带著保温煲走向厨房清洗,书包内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欢快的乐曲,向雨婷快步上前,掏出手机跑到离母亲的房间最远的另一个房间後才接听。
"电话接的真慢,已经把那个用下半身说话的男人钓上了吗?"电话另一边的人懒洋洋地说出丝毫没有歉意的抱歉,"那真打得不是时候了,要不挂掉你们继续?"他嘴上这麽说,但是语气跟本没有一点诚意。
"他没有和我在一起。"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向雨婷还是难以掩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出自本能的厌恶。
"啊?这麽说是已经完事走人了?传说那家夥多厉害,害我总是想著他就硬起来,原来是这麽没用的家夥?"那个懒洋洋的声音懒洋洋地抱怨著,不知道在那边做了什麽事情,只听到电话里一点点地渗出隐忍难耐的呻吟。
"六儿,你要什麽?"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已经忘了电话这边还有人在,自顾自地在女高中生的聆听下上演激情秀。
"他耍了小手段,被他跑了。"向雨婷很镇静地说,不理会电话那面的动静。她已经不会像第一次听到时那样惊讶到失声尖叫,通过几次电话和实际的接触,她已经完完全全地了解到对方拥有许多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恶趣味,因此在接听电话以前,她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来,自己放进去,可不能事事依赖别人,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对方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向雨婷这里了。电话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抽泣的声音,一个温软的但确凿是属於男子的声线断断续续地吐出哀求的话语。
"没什麽事情的话,我先挂了。"向雨婷虽然为了生计在酒吧坐台,但因为开店的妈妈桑是母亲的好友,因此一般也只是陪酒而已,她年龄又小,对於赤裸裸呈现的性事还是缺乏直面的勇气。
"快点搞定,把他带到我面前来!"男人忽然发出一声不容置疑的恶狠狠的命令,而几乎是同时,那个温软的声音尖叫一声,尖利的声音划伤向雨婷的鼓膜,使她分辨不出哪是疼痛哪是喜悦。
VOL.3-C。
装饰华美的大床上肉体与被浪翻滚,隐忍的呻吟下是痛苦的迎合与备受凌虐的快感。微微汗湿的头发贴在道藤轩完美无瑕的侧脸上,情欲是种神奇的东西,无论曾经获得过怎样的满足,下一次情事却仍旧能够获得新鲜的体验──即使内心深处是厌倦。
为什麽要回来呢?在泰国的时候,明明无论怎样痴心妄想,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的,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知道那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只能蜷缩著身体,拒绝任何一种相见的可能。
"啊,还在想你的小情人?"身上的人即使在肉体亲密接触的时候依然是叼著一支半燃的香烟,半长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扎在脑後,宽大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大半,破旧的牛仔裤却还在身上。这人就是整个东区最难缠的角色──外号"三千"的向骅青,他已年近四十,衬衫下的肌肉却还是很结实,尤其是使飞刀的右臂肌肉,更是坚硬有力。此刻,他正用杀人无数的右手捏住道藤轩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直到看见那双桃花般妩媚的眼里因吃痛而染上春水的波光,才微微一笑,慢慢松手。
"雷傲那小子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道藤轩一得自由,便呵呵笑起来,花枝乱颤,只见他眼波流转,伸手便往向骅青身下抓去,"他哪里能比得上青哥对我这麽好......"说到後面几个字时,声音已细不可闻。他手上做著大胆放荡的动作,却将脸娇羞地埋往向骅青的胸口,所谓风情万种,不过如此吧。
向骅青眯眯细长的眼睛,挺身将自己的形状更送到道藤轩细嫩的手掌中:"我看你是舍不得大叔的这根大家夥吧。"
"才不是!"道藤轩娇嗔一声,索性扔开手上的东西,攥紧拳头冲向骅青胸前擂去,向骅青由著他撒欢,手指却沿著他的腰线下滑,一点点探向後身那个幽秘的洞口。
"嗯啊......"甜腻的呻吟冲口而出,无论他个人主观上是否承认,道藤轩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做性爱中接受的一方。感受到手指在身体里不停的翻搅,肠道立刻叫嚣著迎合般地抽搐蠕动,身後的小嘴一张一合,肉齿紧咬著不断进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