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华尔兹————彼岸の飘摇

"见了，这小子，快谈恋爱了。"
"知道，是韩董事长的千金，贤珠小姐。"我很奇怪为什么始源了解的这么清楚，"昌珉和我提过的。"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对话，电话里面的声音即使我这个坐得很远的人也能听得很清楚："......我警告你啊，有些话，你千万别说......"
"希澈哥，是不是怕我知道什么？"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一直都很奇怪，把我从SM拉出来，却和我没有任何交流，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说不该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中哥，这个......"r
"不会是你允浩哥背着我去找女朋友了吧？"我开玩笑地说。
"怎么可能，在中哥也应该知道......"始源的话还没有说完，手里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始源看都没看就接起来了："知道了，希澈哥，我又不是你......啊，社长......"
我接过始源手上的电话："在中啊，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啊！"
"社长，我是临时决定回来的，允浩身体不太好，再说快到新年了，想回家看看父母！"
"孝心可嘉嘛，明天到公司来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谈！"说完就挂断电话，没有让我有任何思考的空间。
在去公司的路上，隐隐约约地好象看到有天的车开出公司，是他吗？但是明明昨天希澈哥告诉我他们都去外地了，可能有天早就换车了吧，毕竟那家伙的车技实在不怎么样，原先的车应该早就躺在废铁站了吧。
站在门口，听见社长一句很短促的"进来"。
"社长，"我恭敬地向他行礼，"不知社长今天找我来......"
‘在中啊，拉斯维加斯好玩吗？听说那里美女如云啊，怎么，还是比不上一个郑允浩？"
"社长把我关我那里，就是为了让我忘记允浩？"拉斯维加斯的复杂和混乱，我不是没有看见过，天堂到地狱的突变，我不是没有旁观过，只是，社长真是想要毁了我，才把我送到那里的吗？
"没有，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和允浩现在已经到什么地步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放弃，你已经在毁灭他了！"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一叠东西，"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告诉你，你的入伍通知很早就下来了，我一直犹豫要不要直接帮你转成美国籍，可是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接受我的好意吧？"
"我不会永远待在那里的！"说实话，拉斯维加斯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我不喜欢那里。
"难道在中君忘记曾经答应过什么了吗？"社长的眼睛闪烁着阴森的光芒。
"可是，社长不是已经安排松贵小姐和KANG TA 哥在一起了吗，看来协议是早就已经签好了，那现在这个秘密对于社长而言还有多大的威胁呢？"
"在中君啊，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虽然我很欣赏聪明的人，但是......"社长步步逼近，让我觉得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向后退去，"马上金副理会带你去体检，合格的话，应该很快入伍的，出去吧！"
因为社长的安排，体检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虽然我有文身，也受过伤但是我还是被判定为3级，军方通知我10天以后到江源道第1920部队报到。
"10天很紧呢，在中君要赶快回美国把剩下的事情交接好啊！"
"谢谢金副理，只是我想问，允浩什么时候入伍啊？"最近允浩身体一直不好，如果要入伍的话，应该和我的日期差不多的。
"允浩啊，他刚......这个社长会安排的！"
因为10天的时间本来就很紧，再加上我一直没办法联系上允浩，回家待了两天就准备离开韩国了，贤珠那边应该还好，只是电台那边可能会比较麻烦。只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没有见到他，我觉得很失落。
"在中啊，我在你家门口呢！"短信的内容让我立刻不再失落，稍稍掩饰下自己的情绪，穿过姐姐们，向门口走去。
"允呐，怎么才回来啊？演出累不？"在楼下的转角处，我终于看见了我思念许久的人，但是思念并不是仅仅满足于见面，"本来想给你惊喜的......"
"在中等了我好久了吗？真是对不起啊......在中，你明天回公司吗？"他小心翼翼地说。
"不回去。"我的声音突然暗淡下来，"允呐，我要入伍了......"
"几级？"允浩好象还没有知道这个消息，"你不是有伤吗？不是一直没有恢复得很好吗？"
"3级，我现在腿已经没事，可以的，你不用担心，到是你，社长给你申请了延期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陪他躺在家里的床上，我知道他的胃病还没有好，所以一直抱着他，把手放在他的经常说疼的地方，轻轻地揉着，第一次，他在我的怀里安静地睡着，有点窄的床让他不自觉地弓着身体，倚在我的胸口，睡熟的时候，还会动辄蹭我一下，发出低低的呼吸声。
夜空安静如水，群星耀眼如斯，这样的时光，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入伍的当天，基本上SM公司的人都来送我，在人群中我看见了他的身影，毕竟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因为爱情带来的暴风雨，所以只是在拥抱的时候，他偷偷吻了我的颈窝，我轻轻在他耳畔说着--等我！
第一年的生活最难熬，前辈和长官无情的使唤，当过艺人的特殊身份和比较中性化的外貌都成为我的负担。经常看到的阴险的淫笑让我都不敢一个人活动，而在深夜偷偷伸进被子的手更让我整夜惊恐，无法入眠。
每当这个时候，总会偷偷拿出我和允浩在布拉格的合影，轻轻揉着眼角，因为来得匆忙，只带了一张。允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好好保护自己，我会带着我们的爱度过这艰难的22个月......
第一年最期待的时间就是允浩来看我的时候，和他呆在小旅馆里面，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些被骚扰的事情当然不能说，所以我一般都在数落他把自己养得越来越瘦，他一般总是微笑着把我的埋怨照单全收。独处的夜晚，我们亲吻，温柔的又有点哀伤，相拥而眠。有时只是吻着对方，断断续续的，吻累了，就互相靠着睡。有时我们会选择更加疯狂的方式发泄我们心中压抑的爱情和积蓄的思念，热烈而小心，温柔而缠绵，有时相互激烈的撕扯，噬咬，任由钻心的痛苦如潮水般将我包围......
第二年的生活就明显好受多了，因为我已经升级做了前辈。在新兵面前，日子好了很多，没有人再骚扰我，也没有人再用特殊的眼神看着我，没有人再那样对着我笑，我的失眠也好了一些。在新兵的队伍里面，我竟然还看到了我熟悉的人--SS501的英生。
这几天有点着凉，可能是3月的早春天气让人容易疏于照料自己，今天头有点疼，但是知道今天和我一起站岗的人是英生，感觉立刻好了一点。
在一起站岗的时候，我们趁夜聊起了天。
"在中哥，你和允浩哥这样地坚持很辛苦吧？"英生的脸上写满了同情，我以为我们的事情会被很多人唾骂，原来还是有关心和爱护我们的人的。
"没有，还好，只是......"我顿了顿，忧伤地说，"不能见光而已......"
"可是旁边的人都看得好辛苦，在中哥自东方神起解散以后一直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哥的处境怎么样，但是允浩哥......"突然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允浩，允浩怎么了？"我一把抓住他，总觉得这些年以来，大家总在对我隐瞒一些事情，希澈哥的冷漠，始源的犹豫，允浩始终阻止我回来，都让我觉得不安。
"哥不知道吗？允浩哥一直没有再次出道了......"英生惊讶地看着我。
"不可能，他不是一直有演出，有跳舞来着......"
"那是......做伴舞啊......"英生抹了抹眼泪。
"伴舞？"我顿时呆在原地，"难怪他和我说，第一次觉得跳舞让他那么难过......"
"有时我们演出的时候看见允浩哥只能戴着面具在后面努力地跳舞，我们真的很难受，可是贤重哥说，比起一场接着一场地跳舞带来的疲惫，允浩哥最难以忍受的是自尊受到的伤害！"
"他那么骄傲，那么有野心，那么渴望成功，怎么......"我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连声音都变得不清晰。
"谁知道李秀满社长是怎样想的啊，你想啊，那些前辈后辈看着他，会有多少冷嘲热讽啊，不过允浩哥也只是笑笑。所以，我们都很佩服你们坚持的勇气，不过在中哥一定要好好照顾允浩哥啊，他一年前的手术真的很难啊，说是做就做了5个多小时呢......"
"手术，什么手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他，我除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知道，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白痴，"难道那次我回来的时候，他迟迟不出现，是因为刚动完手术？"
"部分胃切除啊！SM这样对外说的，听说是在训练时候倒下的，胃溃疡引发的大出血......
哥......在中哥"我没能听见英生下面还说了什么，只是觉得一片混沌，眼前星空不再璀璨，自己像陷进一个巨大的旋涡，所有的东西都在围绕着我疯狂地转，转......
允呐，如果爱的太累，就不要再坚持了，把我忘记吧。 一直没有发现你真的爱的很累，让你连笑容都疲惫。一直没有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你，越来越憔悴，一直没发现你为什么不让我回来。你总是说我很细心，可是为什么这些明显的事实，我都没有看见，你的坚持的背后竟然这般的伤痕累累，你却还在用你温暖的怀抱给了我一个幸福的空间......
允呐，我不能看着你这样用自己的未来作为我们爱情的赌注，不能这样自私地只想要幸福，我不想就这样毁了你......
允呐，我说过，我仅仅只想得到你的照顾，我也要保护你......
允呐，如果我们的爱，注定看不见阳光，就让它消失在黎明之前吧......
难得的公休，我决定把我偷来的这几年的幸福还回去，有了这几年美好的时光，有了曾经存在的爱情，有了我们彼此想要珍惜的心意，足够了。
在SM公司，我想都没有想，直接去了我们原来的23楼，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允浩的身影，拉住旁边经过的人问道："请问，瑜卤允浩现在在哪里？"
"哟，这不是在中君吗？"过于尖细的女声让我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反感的情绪，"可是，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做瑜卤允浩的人。"
"可是......"英生只是说允浩做伴舞，没说离开SM啊。
"哦，对了！"轻蔑的笑意闪过那双并不友善的眼眸，"好象只有一个伴舞郑允浩，他在地下室呢，这里是出道的演艺人呆的地方！"
"好的，谢谢！"我握紧拳头，强忍着怒气，转身离开，但是依旧有刺耳的言语传来，一个字一个字如同锥子刺在我的心房。
"搞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东方神起啊......还瑜卤允浩呢......都哪年的事情了......"
"怪不得......那个郑允浩不能出道......原来是他啊......哼......小心得什么不干净的病啊......"
在有些阴暗的地下室的练舞房的窗外，我终于看到了依然还是那样风采依然的身影，只是事隔多年再次看到他跳舞的样子，竟是那么地陌生，那么地让我心疼。他还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卖命，可是结果却是在黑暗中感受属于别人的掌声，他是怎么忍受得了的，这样的屈辱......
"允浩，明天跟着他们去春川演出啊！"经过门外的人丢下一句话。
没有尊敬，没有掌声，没有所有的光环，没有当年那个霸气十足的瑜卤允浩，没有他想要追逐的梦想。他就这样从人生的最顶峰摔了下去。现在的他，遭遇的却是鄙夷的眼神，被人说三道四却没有反驳的权利，默默忍受所有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和屈辱，他在万丈深渊的地方，抓着的只有我们的爱情......
是我吗？是我让他失去这一切的，也许我还会让他失去得更多，比如家庭，比如孩子，他是那样地喜欢自己的孩子。社长说得对，我盲目而又自以为伟大的爱，正在毁灭我最爱的人......
允呐，我们的爱情敌不过的不是时间，是我们自己啊......
"在中哥......"我没有回头，俊秀的手扶上了我的肩头，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走吧，允浩哥不希望你看到这样的他！"
木然地跟着俊秀来到咖啡厅，浑浑噩噩中突然看见有天搂着一个很眼熟的女生走过我们的面前，我刚要上去叫住有天，却被旁边的俊秀拉住了。
"在中哥，不要......"
我隐隐意识到了除了英生告诉我的事情外，我还有很多被蒙在鼓里，"俊秀，把你所知道全部，告诉我！全部！"
"在中哥走了以后，社长开始把我们分别叫过去谈话，结果就像哥你看到的，除了昌珉，我们都留下了。但是后来公司只安排了我一个人SOLO出道。允浩哥和社长有了些争执，但不是很严重，好象是允浩哥请求社长把哥你从拉斯维加斯接回来，这些我们也只是听金副理简单说的，太详细的他不肯告诉我们，允浩哥也始终不肯说。然后允浩就像哥你看到的那样进了伴舞团，有时还要帮练习生编排动作，纠正错误，每天都弄得很晚......"
"那时允浩哥心里真的特别难受，没日没夜地喝酒抽烟，不怎么吃饭，人一天天地憔悴下去。我们都看不下去，说允浩哥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去把在中哥接回来。然后允浩哥就好一点了，但是还是抽很多烟，喝很多酒，由于饮食不规律，心理压力大还有睡眠严重不足，工作劳累，允浩哥的胃病发作地越来越频繁......"
"手术的事情......是......胃穿孔引起内部大出血，以至经常性休克......才进行的手术，是想根治来着的，哥，你不用担心的......"
眼前的雪白的桌布被我的泪水湮出了一圈圈的水晕，我低着头，手已经发抖到连咖啡杯都已经握不住了。杯中的黑咖啡被我的呼吸漾起小小的涟漪，黑色的深渊般的绝望吞噬着我，咖啡虽苦，但是苦涩之后仍然可以品尝到残留舌尖的微甜，可是现在的我们却沉溺在苦海之中，等不到希望的救赎......
"那有天呢，为什么刚才要拉住我？"
"在中哥，我们现在都不怎么联系有天哥了，他变了好多。你知道旁边的女的吗？是裴涩琪。当初她很突然地从TONY AN 前辈的公司里面跳槽到SM，我很明白她肯定是牺牲了某些东西。这个圈子的规则都是这样......"
"有天哥过得不比允浩哥好，我们当初都以为李秀满社长是看中了有天哥的词曲创作才能才和他续约的，可是，不是！有天哥虽然还是出道了，却没有再唱歌了。公司安排他上各种各样的节目，成为很多节目的固定出演......哥，知道千明勋前辈吧，公司安排有天哥就是走那样的风格路线。每次我们在节目里看见有天哥龇牙咧嘴，扮丑搞怪的样子，都好心疼......我不止一次看见有天哥偷偷地在哭......"
"可是，更让我伤心的是有天哥和允浩哥彻底闹翻了，原因竟是因为裴涩琪！谁都知道她是怎样让SM安排自己出道的，是出卖自己的身体给社长换来的机会。说实话，她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很可怜她，但是她却千方百计地想接近已经没有出道的允浩哥......"
"不知道有天哥哪里不对劲，虽然他以前一直有认识女生，但是也只是表面上相处而已，一天他突然很笃定地告诉我们，他不要再虚度光阴，浪费时间了。我们都很开心有天哥这个决定，毕竟他能收心，是件好事。可是有天哥下面的话却让我们吓一大跳，他说，那个让他放弃游戏人生的女人竟然是裴涩琪。允浩哥当然不能看着有天哥被那样的女人缠上，不愿意有天哥就这样跳进火坑，他们两个开始不停地争执，吵架，甚至还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