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华尔兹————彼岸の飘摇

"郑允浩，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的！你确定还要这样做吗！"我的声音很冷淡，是的，我是爱他，很爱他，但是我希望是以和他一样的身份爱他，我不想一再地被别人看成女的，虽然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女性化的妖精，就是一个女性化的男人，可是我有我的自尊，我的骄傲，我的自尊让我无法在允浩的面前作出这样的牺牲，即使我再怎么爱他！因为我的爱并不卑微，也不低贱，我不需要降格作为一个女人去讨好他，爱情的价值，并不因为爱的对象而有所改变！
看我的神情明显冷下来，大家都噤若寒蝉，开始和宝儿配对的有天突然跳出来，拉住我，搭住我的肩膀，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在中哥不要生气，允浩哥不是那个意思！"
本来美好的夜晚我想，已经被我搞砸了......
回来的路上，我不管允浩和我说了多少话，始终看向窗外，置若罔闻。到了首尔机场，我第一次拿起行李独自走在前面，看到仙后，本来想露出点微笑的我看到后面跟上来的人立刻低头匆匆向前走着。允呐，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真的让我很生气！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我告诉经济人我要自己开车出去走走，然后没有和他们打声招呼就直接开车走了。
在街上绕了很多圈，才甩掉追尾的粉丝，但是我又不知道应该去哪里，PUB是不能去了，上次酒驾的教训已经够了，汉江时间也太早，才十一点，再说汉江自从我和有天去过以后，听说就有粉丝在那长期驻守。但是心情一直很郁闷的我，实在不想回去。队里面因为我和允浩的缘故，气氛也一直很糟糕，几个小的想缓和，但是被我的漠无表情的脸色给吓回去，允浩本想道歉的，也被我冷冷地回绝了。
把车停在靠近郊区的地方，掏出手机才发现有29个未接电话，10个有天，9个俊秀，8个昌珉，2个经济人，还有2条短信：
经济人："在中啊，刚忘记和你说了早点回去！明天下午回日本，具体日程安排回去问允浩！"
昌珉："哥！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饿死了啊，家里没吃的了......快回来吧！"
这个臭小子，刚在飞机上吃了那么多东西，而且上次允浩不是帮他买了一大堆零食在家，还在我面前装可怜！只是，这么多未接电话中，居然没有一通是他打来的，难道是我的冷漠伤到他了，是我的不理不睬刺激到他的自尊了，可是，是他先触碰到我的底线的......
正当我愤恨地想着的时候，又有一条短信进来了，是他！
"在中啊，现在我的胃不舒服呢，怕你还在生气，怕你还是不理我，所以不敢打电话给你，但是我们说好了，我难过，伤心，孤独或是寂寞的时候，我也会告诉你，让你温暖我，安慰我......所以我才想要发信息给你的！在中啊，对不起......"
又是个没吃饭的家伙，饿到胃疼才想起我！难道我有义务照料你们所有的伙食吗？......
LOVIN YOU的铃声突然响起，是有天。
"在中哥，你在哪儿？"有天的声音掺杂着一丝丝的焦急。
"不知道，反正在外面！"
"快回来吧，刚才允浩哥胃疼得昏过去了......"
"什么？"我登时睁大了眼睛，"我立刻回来！"
"你不要担心，现在已经清醒了......可能还是那时侯的轻度胃溃疡复发吧，不要太着急，路上小心开车！"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啊，那个傻瓜，是在怎样的痛苦中还给我发着信息的，胃疼就要好好休息，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队长怎么当的啊......
当我一路飞车回去的时候，却遇到那么多红灯，我恨不得全部闯过去，但是在一个路口，正当我不耐烦地想窗外张望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曾经熟悉的身影，是她？一眼就能把她从人群中认出来，肯来我始终未曾真正忘记啊，但是现在我和她，可能只有路人的关系了吧！
正当我一心记挂允浩病痛，准备开车离去的时候，看见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跟着她拐到一个巷子里面。我咬了咬嘴唇，还是跟过去了，果然那群人想要对她意图不轨，正当她竭力反抗的时候，我用戴上口罩遮住大半张脸......打跑这三个十几岁上下的小混混，对我而言还是绰绰有余的。然后我看见了久违的她，浓妆艳抹却披头散发，她抬起头，本来的妆容已经被刚才惊吓的哭泣模糊了大半，看起来，有点恐怖！
"没事吧？"我对着他冷冷说道，"以后走路的时候注意点！"我不知道对着她的我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是感激她让我知道了爱情，还是埋怨她给我的爱情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但是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允浩还在胃疼！
我刚准备离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重心不稳，我扶住她，她感激地对我笑笑，"想不到在中君还能帮我，谢谢！"
我看了她一眼，迅速走出巷子，我实在没有时间和别人纠缠，我的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允浩痛苦的表情，他的病不是第一次发，胃溃疡的痛苦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愿，这小子没事......
虽然我已经尽力往回赶了，但是还是因为她耽搁了一些时间，回到家，就碰见在客厅坐着的三个人。
"哥你怎么才回来，允浩哥等了很长时间了......"俊秀的埋怨不是没有道理。
"俊秀，在中哥自有分寸的，我们先去工作室吧，让哥去陪陪允浩哥，"有天拉着两个满脸怨言的弟弟走向工作室，"在中哥，允浩哥现在在卧室，吃过药了，刚睡着......"
我推开门，他在最外面的床上静静地躺着，我轻轻地走过去，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坐在他的身边，用手覆盖住他微凉的胳膊。
我原来一直以为，所有的爱情不过是遮了帏幕的假象。只有傻瓜和儿童才会相信童话。我想我是一个容易忧伤的人，却倔强地不愿在人前掉泪。只是现在这样虚弱的他突然让我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拨开他额头散乱的发丝的我突然想到，回忆、感伤、思念、爱、恨、痛、伤、幸福，快乐，离开，聚合，这些人生寻常事，其实每天都在我们的人生中上演！
允呐，你知道吗？一个人是孤单，两个人是折磨......
允呐，你知道吗？真心地去爱一个人，是如此扰人的一件事情......
允呐，你知道吗？从我们冷战开始，我每一天还是很想看见你，想念你没有杂质的双眼和清澈的眸子，那是那么单纯的美好 ，可以让我的心在一瞬间宁静下来......
就像现在我在这里安静的看着你，却依然思念着你......
突然，他的眼皮动了动，我知道他醒了，正准备离开，却被他拉住了，"回来了，外面冷吗？你穿的好少啊......"
"别担心我，现在生病躺在这儿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倔强地不想低头。
"我们在中还在生气啊，不过终于和我说话了，我病已经好了大半了呢！"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我摁回床上。
"不要动，你病还没好呢！"
"我还以为在中永远都不想理我了呢......呵呵......这病生得太有价值了......"
真是傻瓜，我帮他掖好被子，"再睡会吧，明天下午还要坐飞机呢！"
"在中啊，你喜欢普罗旺斯吗？"见我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看你在咖啡店里的样子以为你会很喜欢呢，可是普罗旺斯给你的美好感觉全被我弄糟了吧，在中啊，对不起啊，我......"
"别说了，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他的手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也很喜欢那儿，我想等我们很老很老的时候，再出来一起去旅行，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去普罗旺斯......"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我们在中会不会到时不肯陪我呢？他也许更喜欢陪他的老婆还有孩子......"
"我是怕到时，我的腿不允许我陪你！"允呐，我怎么可能不陪你呢，对我而言，你就是全世界，为了你，我放弃了全世界，又怎么可能不理你呢！
"等到我们都老了，我就推着轮椅，你坐在上面，继续走下去。"他咧开干裂的嘴唇吃吃地笑着，"白发苍苍的老头推着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缓步走在纷飞的梧桐树落叶中，走在漫山遍野的薰衣草中，回想我们当初一路走来的岁月，然后银白色的头发在夕阳中美丽地飘动......"
"你想得真远啊，"我站起来，"我答应你，只要你开口，我一定陪你走下去，到哪里都可以！所以，你给我好好养好身体，到老才能和我去环游世界，我先声明，我可不会推着你去旅行的，除非你想累死我啊......"
允浩安心地睡着了，我关上门，站在门口，努力不要让泪水滑落，看着自己染过的头发，如果让我放肆地去想，我真的希望我们是牵着手一路走下去，不是到老结伴同行的朋友啊。但是对我来说，和你的爱情是种奢侈，天长地久的爱情更加奢侈得无法触及。
多年之后，回手往事我才发现，当年一直想要坚持的我们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一直这样走下去，走过黄昏，走过白发，走到老去都不松手......
因为当我们还没有白头的时候，就走向了分离......
"哥，你干吗杵在这儿啊？"昌珉拿着吃的经过我面前。
我整理好思绪和表情，"没，在想一些事情！"
"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天，允浩哥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有，今天允浩哥拿着我们的手机打了很多次给哥你，可是哥，你......"
"昌珉啊，我和允浩之间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恩，哥，其实......我说了，你不要停我的饭啊......那个，我从没看过允浩哥紧张成那样......"
我摸摸老小的头，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还在想着里面躺着的那个傻瓜，那个不敢用自己手机打电话的傻瓜......
到日本以后，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准备红白歌会，毕竟这是我们在日本坚持到现在的梦想，当然要全力以赴，虽然这几天允浩的身体状况一直起伏不定，但是看他一直在微笑，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就在我们紧密的排练中间，我们依旧没有忘记俊秀的生日，这是我们东方神起在日本最后的一个生日，不想要别人打扰，好不容易和经济人还有有关公司请到假，虽然允浩被说了很长时间，但是我们还是争取到了一个休息的夜晚。
"原来我们的生日都会庆祝很多次，和公司，和工作人员，和粉丝，和队员，还有和家人，今天俊秀会不会觉得委屈啊？"我喝着啤酒，逗着已经脸蛋通红的俊秀。
"怎么会！"俊秀抗议道，"和成员过那才叫真正过啊！"
"俊秀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有一次，在中哥喝醉的时候......"昌珉一边把嘴巴塞得满满的，一边含含糊糊地问着俊秀。
"小子，什么事情不提，老要提我的糗事干吗！"我抬手就是一下。
"在中哥，痛！"昌珉喝了酒，胆子也变得大起来，"我要问清楚！我纠结了很长时间了！"
允浩拉着我，示意昌珉继续。
"恩......你怎么那么迟才一个人回来啊，允浩哥不是让你去接有天哥了吗？是不是，你背着我，去吃什么好吃的了，留我一个人在家饿肚子？恩！"
俊秀的脸顿时更加红了，连忙辩解说："那时有天哥根本没有喝醉啊，他说他要想些事情，所以我就等他想啊......"
"不对，你还是在有天哥后面回来的！"昌珉的记忆能力真是好啊，但是对我而言，震惊的是--那晚，有天没有喝醉，那么我说的话......
我怀着错综复杂的心情看着有天，他却一副早已了然的样子，让我更加地不安......
在昌珉和俊秀的吵吵闹闹中，总算让这个生日之夜过去了，收拾完桌子，打发允浩带着两个明显喝醉的弟弟去睡觉。我走到房间，有天正在静静地吸烟，微微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我走过去，捶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小子！"
有天微笑着："就算哥你不说，我也知道啊，谁让我们是灵魂伴侣呢！不过哥，我发誓，我没有流口水啊......"
"知道了......"
男人间的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的歌会就在眼前，可是允浩却出现了轻微的呕吐症状，从他紧皱的眉间，我能体会到那种痛苦，只是现在，我们不能放弃！
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的事情了，允浩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神情就立刻变得很严肃，然后病情就加重了。尽管他一再对我微笑，让我放心，可是他愈加惨白的脸色，额头一再渗出的冷汗还有不时颤抖的身体，让我怎么放心啊。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他是那样的好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倒下。我惟有紧紧握住他的手，仅此而已。
"在中啊，上次刚回韩国的时候，你开车去哪儿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有啊，现在我一疼，你就在我身边，感觉很安心呢！"允浩的声音听上去虚弱极了。
"你确定你要上吗？你现在......"我担心地看着他，后悔俊秀生日那天让他喝了点啤酒，现在刺激到了。
"在中啊，你那时侯就一直在外面逛吗？"允浩看着我怀疑的眼神，"我一直，等你回来呢！"
"恩，一直在开车，你也知道，当时......"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实在不想提到那次的事情，突然我想起来了，其实那天，我还见过她......
"恩，在中啊，我想先睡一会儿......"允浩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我把他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这样没关系吗？"
"让你躺你就躺，别那么多废话！"我加大手上的力度，强行让他躺下休息。
终于到我们上场了，我们总共要表演四首歌：《SUMMER DREAM》、《O-正。反。合》、《LOVIN YOU 》、《JUST TONIGHT》，在我们坚持下，允浩终于同意两首抒情歌采用坐着演唱的形式。
在唱《SUMMER DREAM》和《O-正。反。合》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紧张，虽然刚才还是向往常一样，为我们自己东方神起加油后才上场，应该不会很紧张的，大概是看见允浩连走路都很恍惚的样子，我就变得好担心，生怕他会在半途中倒下。还好，允浩坚持下来了，但是我看得很清楚，这样的坚持让他在这样的天气里面早已浑身湿透！
一唱完，我不顾观众的反应，连忙走过去，扶着允浩走下台......
刚到后台，正当工作人员向我们表示祝贺的时候，我身边的人轰然倒下......
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怎么把允浩抬上救护车的，怎么到的医院，怎么看着允浩被送往手术室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知道的是，允浩正在躺在那里，安静地，苍白地......
主治大夫把我和经济人找出去，"病人现在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了，要好好地保养身体，这么年轻就胃穿孔，怎么得了！"
"什么？胃穿孔？"我怀疑着自己的耳朵，"不是轻度胃溃疡吗？"
"你们怎么照顾的病人啊，他病着也不是一两天了吧！早就从轻度胃溃疡转成重度，然后引起胃出血，现在已经发展到最严重的胃穿孔了，怎么还会说是轻度胃溃疡，轻度胃溃疡能疼成这样吗？......
我恍恍惚惚走进病房，看着那样沉睡的他，突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允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哥，怎么了，这里是医院......"看到我第一次这样地流泪，有天慌了，俊秀和昌珉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