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蓝柏的杀气,我即刻反应了过来,正面挡下了那一击。不深,只是划过了肩膀,有点痛,但却不至於影响我的动作。右手突现了把剑,我迅速地往他身上一挥,他却快我一步地後退躲开了。
"没想到路加大人竟然会用上这把剑,真是我的容幸。只是...看来路加大人不恢复原本的样子,就无法完全发挥它能力啊!"轻松地闪开我挥向他的攻击,蓝柏依然优雅从容地笑著。
没有理会他的冷言冷语,我空著的左手轻微一动,无数风刃向他的方向袭去,却被他纤指一弹,全数化解。同时,一道亮光闪过眼前,在我避之不及时,维特却冲了过来,将我拉入怀中,一手挡下了那强力的一击。
蓝柏看自己那强力一击被维特一手便挡了下来,眼里的杀意更深,随即而来的,是无尽的巨大冰刃。维特依然只是冷冷看了那袭来的冰刃一眼後,又是手一挡,冰刃全数被化解。
"你确定还要继续?"冰冷的黑眸直瞪著蓝柏,冷然的气息让周遭的一切停止了动作,蓝柏和维特那冷漠的眼神对视了许久後,最终咬牙收手。就在他决定收手的那刻,那群骷髅兵即刻散落,化成了一地的灰烬。
看著他转身要离开,我们才刚放心,他却突然向我袭来,但维特还是快他一步地将我拉至身後,自己却没躲开对方那一击。
"呃!"很奇特的,维特并没有受伤,蓝柏那一击在碰触到维特前转换,只见维特眉头深琐,紧按著左手手臂,手臂上浮现了一个黑色图腾直蔓延直手背上。
"维特!!!"仔细看了那图腾的样子,我却有些惊了。那是死亡诅咒,七天里若不解开,那人就会死去。
"路加大人,这才是我的目的啊,否则我怎麽会要这恶魔窟,又浪费这麽多精力呢?您应该知道怎麽做才能救他,这咒就连撒旦或神都解不了,除了施咒著本身,没人能解。这给您,我相信您会来的对吧?而且...‘那东西'现在在王手上..."用微风将一张纸张递到了我面前,说完话後,蓝柏笑著行了个礼就消失了。
紧握著手上的纸张,我咬了咬牙。再看看维特那强忍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又是一紧。这情景似曾相识,记忆中,我也曾握著一张纸条,心里尽是愤恨担忧。而且那东西...那东西竟然在那人手中...
"我没事。"在我想得出神时,一只手握上了我的手,虽然那只手是略为冰凉的,但我却感受到淡淡的温暖。我当然看得出维特忍得很辛苦,他绝美的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就显示出了他有多麽的难受,但他却说没事,原因我自然明白。
"路加哥哥,这是什麽诅咒?为什麽你一副很担心的样子?"缇斯有些担忧地望著我,我只能勉强牵起一个笑容,说‘哪有'。拉斯多也不说话,只是凝重地凝视著维特手臂的图腾,然後陷入了沈默。
夺回了恶魔窟,小恶魔再次回到这里居住,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又因恶魔窟只剩小恶魔一人,所以精灵们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当然,她们已恢复了本性,在蓝柏离开时解开的。道别後,由拉斯多的帮忙,我们瞬间就回到了我那古欧式的房子内。将维特扶到了床上休息,本想起身离开,却被他突然拉住了手,动弹不得。略带疑惑地转头望著维特,只见他表情认真地注视著我,然後说了句让我错愕的话。
"我想要你。"
"啊?"
"我要你。"
在我清楚了解维特的意思後,只是楞了一楞,然後又挂上了平时的笑容,摘下眼镜,俯身亲吻了他。吻,很轻柔的,就像在细细品尝著对方的甜美一样,缓慢温柔。但很快的,维特搂著我,压到了床上。我没有拒绝,这是为了他的安心,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他是害怕的吧?我相信。身体被贯穿的痛楚还是有的,但我只是忍著,因为心中空荡荡的,比起身体的痛还更加让人难受。为什麽每次和维特的结合都是在哀伤中呢?我有些想笑,但脑中却突然闪现了一句话。
你的爱...没有一人能给得起。
那是某人替我算命时说的,当时我笑了,因为当初我根本不信命运。可是,在失去了桀後,我相信了命运。而这刻,我相信了那句话。我...不应被人所爱。
百年前我做错了决定,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重蹈那时的错误。为了让维特继续生存,我会付出一切。这是我的爱的表现,对,我相信我有那麽一丝爱他,那麽一丝。不要问我原因,因为我也不懂,只是种感觉,感觉我需要他的陪伴,直到永远。我的爱不多,因为我怕伤害,百年来我的爱都给了桀,但现在,仅剩的一点也分给了这突然出现在我生活的几人。记得有人告诉我,我看不见和我的命运有牵连的人的未来,因此我知道,我们几人的命运是紧紧相扣,因为我看不到他们的未来。而拉斯多的未来,在他驻进我生活後,却再也无法窥视。其实我一直清楚他们对我的感情,只是不愿直视,不愿面对。如果我正视它,陷入後却要再次面临分离,那我绝对会疯狂。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重蹈当初导致桀至今陷入昏迷的错误,就算付出生命;这一次,我也绝对会不再重蹈覆则...
桀,我还是爱你...
只是在短暂的相处中,我却也喜欢上了眼前的人...
伸手紧抱著著仍在不断奔驰的维特,我只希望能多感受他的温度,之後,纵使放弃生命,我也愿意。
望著维特冷豔的绝色脸庞,我埋首在他劲间,淡笑著。
13醒
疲惫地从床上爬起,轻柔地走下了床,望著月光,我幽幽笑了。该走了,我随手披上件衣裳,戴回了眼镜,轻轻吻上维特的额间,看了眼手中字条,转身离去。可惜当时我没发觉,在关上门的瞬间,维特睁开了美丽的双眼。
无声无息,没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家门,我走在黑漆漆的道路上,思维却飘散开了。这麽漂亮的月色,让我想到了和桀的相逢,那时,也是在这麽一个漂亮的夜晚,桀背著明月,对我伸出了手,拯救了迷失的我,拯救了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理由的我。
眼前,景色变了,在茫茫一片的大海前,我摊开了手中字条,那字条突变成一只纸鸽,向面前的大海冲去,空间顿时扭曲,大海换化成了一座古堡。垂下眼帘,我最终还是踏出了脚步,走向了那古堡。古堡内的陈设依旧没变,仍是我住在这里时的那副模样,只是多了丝血腥味,和浓浓的情欲气息。
"路加大人您果然来了,这边请。"黑暗中,蓝柏的声音传来,随即一道身影在我面前出现,恭敬地行了个礼。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沈默地跟著他走向一间腥臭味甚浓的卧室。打开门,看见的,就是那个令我憎恨至极的男子。那人悠闲地躺在床上,优雅地拿著高脚杯,喝著鲜红的液体。当然,我不至於天真到以为那是红酒,因为眼前这家夥嗜血如命。将我引进後,蓝柏优雅一笑,就退了出去。
"路加,你终於还是回来了。过来..."王笑著晃了晃酒杯,我没有选择地走了过去,停在床边,冷冷地看著他。
"你这什麽眼神?记得我说过最讨厌你这样子吧?还是,你觉得这两样东西不要也没关系?"看著王手里突然出现的两个光球,我咬了咬牙,垂下了头。
"这就对了,坐下。"任他将我拉到了床边坐下,我这才发现,白净的床单上满是干枯的血液,也难怪房内会充满浓浓的血腥味了。
一只手温柔地抚上了我的头发,轻轻柔柔的,但很快,却变成了恶狠狠的紧抓。扯著我的头发,那人厌恶地看著我这头淡金色的发丝,脸上满是狰狞。
"给我恢复你原本的样子!现在这样丑死了!和桀那家夥一样的发色看了就让人反胃!"
虽然头皮被扯得发麻,但我依然没有做声,任他粗暴地扯著发丝,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不应我吗?哼,如果你认为你有那个资格条件的话!"将我甩在了床上,王那本是俊逸的脸庞变得凶恶,一手粗鲁地将我的上衣撕去。就在他快落下一吻时,一把刀抵住了他的喉间。
"路加你..."没有再移动,王保持著距离看著我,而我对他荡开了一笑,握著刀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你会反抗!你以为杀得了我吗?别天真了!"应声一响,手上的刀子顿时爆破,而我握著刀子的手也被那微型爆破震伤,伤口滑下了滴滴血珠。
"我会拉著你一起死。"舔了舔手上的伤口,我一手在空中一画,一道光芒亮起,身躯即刻被光芒包围著。很快的,随著光芒消去,我那头淡金发丝变成了乌黑的半长发,眼眸也变回了墨黑色。
"所以说你天真!你认为恢复了就可能杀了我?别傻了!我会让你知道反抗我的下场!!!"说著,王身後黑翼敞开,眨眼间向我袭来。迅速变出那把能斩破一切的银剑,迎著王的攻击,我也回了一击。强大的冲击力虽然互相抵销,但室内的家具却被彻底摧毁,其中一面墙也因承受不住那冲击力而崩塌。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交手,虽然早已知道他的强大,但我没想到就算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却还是无法伤他一丝一毫。
轻声低喃了几句,剑身即刻被雷电缠绕著,使劲一挥,一道强大有劲的雷刃就冲向了王的方向。对方也不散躲,只是挥了挥手,一道风刃击去,两鼓力量又再次相交,随即再次相互抵销。
"我该称赞你,路加。身为半吸血鬼的你竟然能和我打平真是该好好加赏啊!"王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不是狰狞而是冷酷。第一次,我发现他对我产生了杀意。以往纵使我再不从再挣扎反抗,他也不曾对我产生杀意,但这一次,自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却可怕得让我顿了顿。
就因我那一秒的停顿,当他举箭向我刺来时我无法避开,硬生生地承受下了那一击。但在他剑身完全没入我身躯时,乘著那瞬间的紧密距离,我迅速地挥动起手中的剑,刺向了他。敏锐地察觉了我的动作,他即刻抽剑後退,但还是闪避不及地被刺中了左肩。
"咳...咳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扶著腹上的伤口,一口接著一口地喘息咳著血,晕眩的感觉席卷而来,但我还是尽力撑著身子,不让意识飘离。
"路加啊路加,你真的让我又爱又恨呢!不过才这点伤你死不了的,乖乖听话才不必受这麽多苦啊!"看著地上的血液,他满意地笑了,俯身捏起我的下颚,轻柔地吻了上那双因吐血而染得鲜红的唇宇。突然感受到一阵杀气,他即刻松开了手,转身却闪躲不及来者的一击,只能正面挡下,想反击,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抬眼望去,我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两人,和那个身为王的属下的银发优雅男子。
"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这麽简单死去!只是没想到蓝柏你竟然背叛我!!!"愤怒染红了双眼,王瞪著眼前人恶狠狠地骂到,但拥有金色长发的红眸男子依然没有作声,只是盯著我,眼神有些冷漠。
"...桀..."惊讶於他的出现,我愣愣地注视著他,许久无法反应,为什麽桀会突然醒了?为什麽他会和维特一起?
收回了目光,桀再次望著已经无法反击的王,侧头对蓝柏说了声‘交给你了'就走了过来,将我抱起。桀...回来了...只是...为什麽他的眼神这麽的冷漠,冷得不似我认识的那个桀...难道...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望著那张比以往更加漂亮的脸庞,我却发现心中除了欣喜外,也同时多了一丝的苦涩...
□□□自□由□自□在□□□
看著门被关起,蓝柏对著靠在床边无法动弹的男子微微一笑,随即将他抱上了床,开始轻解开对方的衣杉。
"王,您知道为什麽我会帮他吗?"轻笑著,蓝柏不顾身下男子的挣扎,温柔地吻著对方。
"当然是因为我想要你啊!呵,谁叫你要磨光我的耐性呢?这只能怪你自己啊!"蓝柏轻柔地爱抚著身下无法动弹,变成了普通人类的男子,笑得更加的漂亮迷人。
灰暗的宫殿中,顿时响起了阵阵呻吟,纵使天空已渐渐亮起,但无边春色依然持续著,不曾间断...
14离
腹部的伤口如火烧般的刺痛,我任桀抱著离开了古堡,往回家的方向走著。忍著腹上那近乎让我嘶喊的疼痛感觉,我有些痴迷地望著桀。桀还是那样的俊美,虽然纤细,但却比我高了一些,那双掠人心弦的红眸,依然闪烁著耀眼光芒,美得让人眩目。可惜的是,那双眼此时却染上了一层冰霜,冷得让人心疼。
"桀..."不确定地唤了他一声,他却只是冷眼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然地闭上嘴不再多语,我紧抓著他胸前,将头靠在了他胸口聆听著那平稳真实的心跳声,心里又是一阵欣喜。
桀在我面前,桀活生生地在我面前,这一切不是假象,更不是我的幻觉。突然感到嘴里一阵腥甜,没来得及反应,鲜血就喷洒而出,落在我身上,也溅到了桀的衣杉。
"咳、咳咳、咳咳咳咳!!!"喉间就像被紧紧勒住般无法呼吸,窒息的感觉渐渐扩散开来,只有鲜血不断涌现,却无法制止。突然眼前一黑,我昏眩了过去,但在闭眼瞬间,我看见桀那双美丽的眼眸,透出了一丝的担忧。
果然还是担心著我的...
桀...还是那个桀...
□□□自□由□自□在□□□
一阵暖流从腹部流窜开来,慢慢地温暖了感到有些冰冷的身躯,更温暖了心扉。我知道,是桀。记得以往我受伤时,都是桀温柔地帮我治愈伤口,眼神除了责骂还有著看不清的疼惜。那样温柔的桀是我最喜欢看见的,而我曾经为了能看到他担忧的眼神,还不断地让自己受伤。缓缓地睁开眼帘,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有著一头红发的卡拉,而不是我心中所望的桀。有些失落,但我还是牵起了个笑容,对卡拉笑了笑。
"你还笑!!!"卡拉有些气恼地轻拍了下我腹部的伤口,撕裂的痛楚让我皱起了眉,但还是咬紧牙根隐忍著。
"路加你...唉...你知道这伤口多大吗?内脏更是几乎受损!你是笨蛋啊!如果不是桀及时醒来,要不是维特那小子及时发现,你就死在那家夥手里了!你...你为什麽就不可以对自己好一点?"卡拉生气地怒吼著,我自然知道他担心,但看著一旁脸色不好的奇克紧盯著我们,我也只能无奈笑著不语。其实也难怪奇克对我的态度不好,毕竟这层的介缔是我亲手造成,怪得了谁呢?
放眼望去,我这才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家中,正躺在寝室的床上,而房内有些拥挤,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有些想笑,自己又不是出了什麽大事,他们不用这麽紧张吧?
"路加哥哥,你真的是大白痴!大傻瓜!你难道不知道会死吗?你就没想过我们会担心你吗!!!"缇斯的眼睛有些红通通的,像极了兔眼睛,想必是哭了。
"不过我现在不是没死吗?"我微笑著回答道,缇斯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就像下一刻会哭出来一样。
"可是万一呢?万一真的出事怎麽办!你都不知道我们看到你满身血回来时都快吓死了!"看著缇斯掉下了眼泪,我艰难地爬起身,笑著伸手抹去缇斯的泪水。
"那也只是世界上少了个吸血鬼,没有多大改变..."
啪!!!
脸上突然一热,我有些吃惊地望著拉斯多,却被他搂进了怀里。
"路加...不准你那麽说...我不想打你这一巴掌,但你为什麽要那麽说?你为什麽这麽看轻自己?为什麽觉得自己的生命不重要?"看著恢复成娇弱本性的拉斯多,我有些无措。生命...这麽重要吗?我不曾那麽认为,没有意义的人生对我而言有或没有都没有任何差别,但为什麽他们却这麽看重我的生命?这麽的...为我难过伤心?就算爱一个人,也不至於到这样的地步吧?至少我认为自己没那麽大的魅力能让他人这麽看重我。
"还抱不够吗?"冷冷的一把声音突然插入,抬头一看,就见维特黑著张脸盯著我们看,只差没伸手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