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籙————龟御饭团

莫人杰捏捏它微微翘起的小鼻子，小家夥噗嗤噗嗤睡得真好，没烦恼，生活好，真让人羡慕啊。
"稀饭我放在桌上了，饿了自己起来吃。"整整一锅应该够吃到他中午回家，"琊，我出门了，等我回来啊。"
站在宽大的更衣镜前，莫人杰选了一套最体面的西装穿上，人靠衣装，他这麽一穿倒是也人模人样的，看著还微微显出一份精明，不过只是表像，内里还是那个呆呆的，正直老实，一本正经的莫人杰。
他的眼睛瘦长，眼尾略微上扬，眨眼间别有一番风味，可惜总爱低头思过，害羞内向不敢看别人的眼睛，不然，应该也会有人认同说莫人杰还长了一双蛮迷人的眼睛。如果要说莫人杰最漂亮的五官，那一定是他的鼻子了，直直挺挺形状优美又不过分突出。其实，大多数人只要五官端正而鼻子长得好的，都不会难看到哪里去，莫人杰就是这一类。嘴巴嘛，普通的上薄下厚，颜色倒是很漂亮，养生学做的好，保养的水水润润富有光泽。他的脸型，按照面相学上说应该是国子脸，但他脸颊的线条又非常柔和，让了看了他白净的脸就有想捏一把的冲动。总之啊，莫人杰长了一张不会让人觉得好看，但看了也不会让人有想打一拳的冲动的脸。
今天，他对自己铁灰西装彩条领带的装扮非常满意，看著镜中的自己，莫人杰露齿一笑，算是给自己打气。

23

阳光暖暖的透过窗帘缝照进屋里，照在琊雪白白的毛绒绒的肚皮上。
小小的翘鼻使劲吸了几下，没有，没有每天早上准时飘起的浓郁奶香。
尖尖的小耳朵疑惑的动了动，也没有清晨必定上演的锅碗瓢盆奏鸣曲。
"呀──"莫莫。
低低的叫了声，也没有一叫就马上出现的熟悉身影。
小小琊再也躺不安稳了。
对兽化的它有一定高度的床闭著眼睛就下去了，扑腾著小短腿，小家夥第一目标──厨房。
灶台擦得亮晶晶的，一个大锅子摆在餐桌上，旁边放著琊的专用碗。
转了一圈，莫莫，不在吗？
小家夥居然对那锅子视而不见，一扭身跑到了客厅。
跟厨房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客厅东西不多，有人没人是一目了然。
莫莫。小家夥呜咽一声，一改慢吞吞的行动力，猛地蹿到了阳台。
没有，没有，浴室厕所也没有。
顿时，小家夥彻底慌了。
跑到大门跳起来去咬门把子，一下，两下......门太高，够不著，小家夥急得团团转，琉璃大眼嗜著泪水。
门边有棵金桔树，小家夥使劲蹿了上去，刚成形的小桔子‘扑通、扑通'往下掉，好容易站在修剪成平台的树顶，小家夥弓起身子猛的一跃，"喀嚓"。
咬是咬住了，却没能打开门，反而崩出了一嘴的血。
小家夥眼泪没忍住，张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24

莫人杰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推门的时候觉得出奇的重，使出吃奶的劲打开一看，小家夥挡在门口，而且是人形的小家夥。
这不才上午十点多吗？莫人杰看看时间，觉得奇怪，小家夥怎麽这麽早就变身了。
横在门口的琊赤身裸体蜷著，头发散得满头满脸，莫人杰抱起他才发现琊满嘴都是血。
"琊？"
莫人杰抖著手拍打琊的脸，血早就干了，用袖子怎麽擦也擦不去，看起来很是吓人。
莫人杰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心里不停的怪著自己。
果然是不行的，明明知道不能离开琊，却为了那不值一两钱的自尊心而丢下琊。
"莫莫..."琊醒了过来，咧嘴扑到莫人杰怀里大哭起来。
"琊找不到莫莫。"小家夥像猫般缩在主人怀中，抓著莫人杰的衣领不肯放。
莫人杰半跪著，自然而然的环抱住手心的宝贝，"是我不该不说一声就出去。"
"莫莫到处都不在。"琊扳著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过去，"厨房、客厅、阳台......"
莫人杰拉过琊细长半透明的手，紧紧包裹住，"再也不会了。"
"琊想出去找莫莫，可是门打不开。"
莫人杰顺著琊愤恨的眼神望过去，上好的原木门下角横七竖八的几道爪痕，是琊努力抗争的结果。
"是我不该反锁住门，好了，琊，不说了，先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牙疼，琊本来想把门吃掉的，可是牙好痛。"小家夥撅著嘴，以显示，他真很委屈，很委屈。
"......"
莫人杰拿温毛巾拭去凝固的血液看了看，只是牙龈出血，不算太严重，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你们在干什麽？"一道充满浓郁不满的熟悉声音至他们身後响起。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到一张眼皮低垂，蓬头垢面的脸。
昨晚被折腾一夜，到早上才睡下的年感受到他在琊身上下的符咒传出的强烈不安，全身酸痛又担心琊出事，急急忙忙赶过来，却看到两个人在大门口亲亲我我。
莫人杰这死呆子也会占人便宜？
年掰开莫人杰放在琊细滑纤腰上的手，"哎，要发情别找错对象，琊还未成年。"调戏幼兽，不可原谅！！！

25

"年、莫莫，琊饿了。"拉拉莫人杰的衣摆，小家夥露出饥渴的绝美小脸。
莫人杰抱他去厨房，看到桌上动都没动的锅子，又是一惊。
一入座，小家夥抓起凉透的饭就吃，莫人杰也说不出再拿去热热的话。
去房间拿琊的衣服，看到年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什麽？找工作？你脑子充血了，钱多到可以砸死人还想要工作？！"听完莫人杰的解释，年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的往上涌。
"我知道钱多，可是都不是我自己劳动所得。"莫人杰的解释，连自己都觉得很无力。
"那又如何，又不偷不抢的，你心虚什麽？"轻哼一声，年松开莫人杰的衣领，一脚踹开碍事的茶几。
"不是心虚，我想让琊吃到到我赚钱买来的东西，我想琊身上穿著我赚的钱买来的东西，我希望靠我自己的能力给琊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没想到琊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年默然，陷入沈思一般，好久才低声说，"其实我想，比起那些琊更害怕被丢弃。"
"我没有要丢弃他。"
"我知道你没有，但今天琊传达给我的就是浓浓的被丢弃的不安，这样强烈的感情是我第二次感受到。"
"三千五百年前，因为仙魔斗争而导致神界的根本──神树枯萎，没有了神树的庇荫，失去人类信仰的神逐个消失。那个时候，我已经因为过错被贬下界，我不知道琊经历过什麽，凤将他交给我的时候,琊已经是个连自身原型都无法维持，只能借助女娲补天石凝聚元神的宿体。接触琉璃石的一刹那，不安、难过、恐惧、无助......各种各样的感情一股脑的汹涌而出，那是第一次，第一次让我知道这只除了吃只会睡的小笨蛋也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
"而这次，拜你所赐，又让我感受了一次。凤说你是个命格大富大贵，可以助琊逃过天劫的人，所以我才把他交给你。但是，你贵在哪儿？又富在哪儿？"
一字一句，像钢针刺入心口，连绵不断的疼。莫人杰不知道自己贵在哪儿富在哪儿，想保护小家夥的心却是坚定的，从来不知道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小家夥有这麽沈重的感情埋藏，也从来不知道琊对自己的依赖已经入骨入髓。
"说，说你会一直守著琊，说你绝对不会丢弃他。"
"我会，我会一生一世永永远远的守护他。"

26

年如果是人类女性，一定可以被称为贤妻良母。
不信，你看，他现在做的事情正是百分之八九十的母亲曾做过的。
凶悍的小年兽一边捏著琊的耳朵一边破口大骂，"我拜托你，除了吃跟睡，就不能学点什麽，一个小小木门也能困住五大瑞兽之一，说出去还真会笑掉人大牙。"
"琊急嘛，一急就什麽都想不起来了。"可怜的小家夥疼得龇牙咧嘴还不敢挣扎，大大的琉璃眼不断向莫人杰发出求救信号。
"你不急也一样想不起来，因为你根本就不会。"年单手抱胸，捏著琊耳朵的右手狠狠那麽一拧。
"呜......"小家夥发出低低的哀鸣。
莫人杰看著那平时像白瓷般晶莹的耳垂慢慢的红、红、红，最後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那红似乎再拧一下就会滴落一般。
莫人杰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热了起来，一阵不忍心，连忙出来打圆场，"算了，你也说他还小的，别逼他。"
"喂，你不能这麽宠他，都快发情了还一付单蠢样怎麽行。"多个人出来讨骂年更来劲了，转移目标般将细长的手指撮上了莫人杰的鼻尖。
"发情？"莫人杰歪歪头做出单蠢状。
"你那什麽烂表情，是动物都会有发情期的啊，你以为跟你们人类一样，全年无休啊。"没好气的白白眼，年开始觉得莫人杰的低能水平搞不好跟琊是一个等级上的。
"啊，我没......"这麽想。
"切，我先走了。"g
没等莫人杰说完，年单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一猫腰钻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喂，等等。"莫人杰对著空气大嚷，想也知道唤不回什麽。
莫人杰丧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隔空看著在厨房忙著舔锅底的小瑞兽。
年──，琊若发情了该怎麽做才好，我上哪儿找只母貔貅给他啊～～～

27
切、切、切......
苹果去皮，去核，切成小块，淋上烤好的糖浆，餐後甜点完成。
莫人杰愉快的在厨房忙上忙下，小小琊翘著二郎腿，哦，不，是小尾巴悠哉悠哉的看它的烹调节目。
"咕噜──"小尾巴一边倒下，无力的抖了抖终於软趴趴的卷在了脚边。
肚子又饿了。
一阵穿堂风，带来了烤糖的浓郁香味。
好、好、好香哦！！！
小小琊鼻子抽动眼冒绿光，短短的小尾巴竖成了一根小旗杆，开始十分精神的左摇右晃。
莫人杰端著甜点出来的时候，小家夥就守在门边，亦步亦趋的跟得死紧。
看它这样，莫人杰没好气的想：又不会跟你抢，守这麽紧干嘛。
小小琊翘著屁股前爪点地，示意莫人杰放下，他偏是坏心的把盘子摆上了桌。
小家夥很有气势的咆哮了声，扑上去扯著莫人杰的裤脚又抓又咬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沿著餐桌边的椅子艰难的跳上了桌。
该减肥了。
看那圆滚滚的身子，圆滚滚的四肢，还有那像企鹅般笨拙的动作，莫人杰重重的叹了口气。失败啊，把瑞兽貔貅养成了小白猪......这个罪名，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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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了，莫人杰在房间踱了一百步後老爷子般在沙发懒懒的坐下。
俗话说，饭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了能陪小家夥长长久久，保证本钱是最重要的。
比莫人杰早吃完的琊已经在沙发上趴好了，琊的吃饭速度啊，真的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通常是莫人杰才动了几筷子，琊已经边看它的烹饪节目边流口水的等著莫人杰了。
一坐好，莫人杰要做的第一动作就是调台。
事实证明，秀色可餐什麽的纯粹是狗屁不通，那些什麽荷叶鸡、菊花鱼、金玉羹......只会让琊越看越饿。
看到自己拥护的节目被无情的家庭剧所替代，琊愤恨的扑上来啃莫人杰攥著遥控器的手。
力道极轻的撕磨，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刚长牙的小baby在磨牙，不痛不痒的，莫人杰也由著琊，兀自沈浸在油盐酱醋中。
也许因为自小是孤儿的关系，莫人杰对这种家庭人伦悲喜剧特别容易投入感情，特别是千里寻母、母子相认之类的剧情，常常让他感到到热泪盈眶。
小家夥一个人觉得无聊，玩起了莫人杰的大手。
生搬硬拽的，小小琊终於把莫人杰的手按它的要求放好了。磨了磨小爪子之後，也许是觉得痒了，小家夥抱著莫人杰的手臂开始磨蹭。
蹭啊蹭，莫人杰被小家夥缠习惯了，一开始也没怎麽在意。
右手拿著遥控器，左手闲著由它玩去。
忽然感觉到一股子湿意，尿了？还是留口水？
‘啪叽'一指禅把小家夥点了个四仰八叉，莫人杰抽回手一看，湿的，但不是尿了也非口水，白白的，稠稠的，还带著一股子腥味。
莫人杰也是男人，对这个自然不陌生，只是......
不会吧！！！
年不是说还要过好几十年的嘛，现在去哪里找母貔貅啊～～～～
怎麽办，怎麽办......
莫人杰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想去找年求救。
到了繁华的大街，这才想到不知道该往哪儿找去。
年这家夥，说出现就出现，想不见就不见，需要他的时候永远都不在。
有些闷闷的往回走，琊变成成兽的话，是不是就不再需要自己了呢。

29

心情变得万分沮丧，忽然又想起自己就这麽把初次发情的小家夥丢在家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但就这麽无功而返......
耳边传来一阵犬吠，莫人杰抬头一看。
是了，就是这里。
御饭团之家，很奇怪的招牌，但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是一家宠物医院，每次买菜回家的时候，莫人杰都会往橱窗里张望，爱心泛滥的他，总想著养些什麽，但一想到家里的那只......这个念头就不得不打住。
琊是兽，虽然是瑞兽，但也脱不了兽这个范畴，去问问这里的医生，总会有些帮助的。
心理建设一番後，莫人杰整整衣服推门进去。
这是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宠物医院，明快简洁的装修风格，临街的墙全部打通换上了整面的钢化玻璃，采光效果非常的好，莫人杰一进去就看到了那个沐浴在阳光中的黑发少年。
他不热吗？莫人杰想。
现在是夏末，傍晚的阳光依然威力十足，穿著黑衣黑裤的少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这分热度般，一个人怡然自得的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门上的风铃响起，少年微微抬头看了莫人杰一眼，忽然发出‘咦'的一声，那一瞬间，莫人杰仿佛看到少年黑色的眼睛忽然变成了魔魅的紫色。
莫人杰疑惑的眨眨眼，再一看，那黑色的眼睛忽然在他面前无限放大。"你......"
被吓得连连倒退的莫人杰被少年一把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有什麽事？"少年开口，声音淡淡的，不知道为什麽，莫人杰却总觉得能在少年眼中看到兴奋且诡异的光。
"我，我是来咨询的。"
少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
"嗯、我想问下关於宠物发情的事情。"
"发情啊──"少年一字一顿的说，最後的‘啊'字还拉了好长，促黠的表情让莫人杰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是不是你的宠物开始发情，让你很困扰？"
"嗯，是是是。"说中了，莫人杰猛点头。
"那简单，阉了呗。"
"阉......阉了？！"
把小家夥阉了？！
"不行吗？那就只有好好忍耐了。"
"忍耐？"
"是啊，不能阉，又没有相配的对象，总该要有个解决办法吧。要知道，动物不像人，懂得压抑自己的感情、控制自己的行为。像这些小家夥们，到了发情期而没有伴可是很可怜的。所以啊，你的小宠物如果要做什麽，由著它，不能压抑它，要有牺牲奉献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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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牺牲奉献精神、要有牺牲奉献精神、要有牺牲奉献精神、要有牺牲奉献精神......
重复念著貌似真的有催眠效果。
晚上，在小家夥纤丽修长的手缠上来的时候，莫人杰没有动。在感觉到小家夥胯下那跟他身形不成比例的巨大的时候，莫人杰僵了一下还是没有动。在小家夥跨过他的大腿，毫无技巧摩擦的时候，莫人杰换了个姿势，让他可以更舒服点。在小家夥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不住念著："莫莫，琊难受。"的时候，莫人杰的手终於缓缓的圈住了那份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