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只是一个父母都不想要的孩子,只是一个肮脏的男宠。他没有想到可以遇见他,那个改变了他生命的人。
当所有真相都被揭开,他们该何去何从,他们是否可以得到幸福?
楔子
"沉儿,可知朕何事诏你来此?"
"臣明白。"
雄伟华丽的寝宫里,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青年跪在榻前,一袭纯白的麻布长衣罩着修长的身子。铺陈华丽的软榻上,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正襟危坐,眉宇间英气逼人,肃杀严谨,正是若国的天子,若王。
"前日那场刺杀失败,暗流已元气大伤,如今青扬他又......"男人眉头微皱,脸上一片哀惋。
青年抬起头,明灭的宫灯映亮那张俊美的脸。侍奉于若王左右的丫鬟不禁红了脸。世上竟会有如此俊逸之人!
"王上不必担忧,臣必袭承父亲遗志。"
若王眉头舒了舒,站起身,也示意沈沉起身,"朕只是有些担忧你罢了。"
"王上多虑了。生死有命,臣断不会郁郁其中。"
若王拍了拍沈沉的肩,"不愧是沈青扬的儿子。"
"王上请放心,臣必定不让王上失望。"轻轻一拜,沈沉快速退出若王寝宫。
帘幕微动,美妇人掀开轻纱帘子,盈盈地走出来,后面跟着一活泼玲珑的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形貌颇似美妇人。
"桑语,你意下如何?"若王笑盈盈地看着美妇人,眼中的肃杀全被温柔所取代。
"果然一表人才,臣妾当然没有异议,只是......"美妇凤眼瞟向身后的少女。
"呵呵......"若王慈爱地抚了抚少女黑软的发,"柔儿,难道沈沉还配不上你么?"
少女低下头,面色微红,"若柔几时这样说了,父王若有此意,若柔应了便是......"
美妇掩嘴微笑,"柔儿不必勉强,若是你看不上,我们断不会逼你。"
少女抬起羞红的一张脸,"母后......"
若王含着笑意,眼中隐隐多了些期待。
沈沉......
第一章
一个月后
"少主。"
一踏进暗流,若惊寒便迎了上去。
沈沉褪下白色的外袍,随手扔给若惊寒,"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始,一切照旧,不得为父亲的事分了心神,暗流各部加紧操练,近期可能有大风浪......"
"是!"若惊寒恭敬地退下,又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沈沉。
他自小跟随沈沉,对于沈沉的了解亦非浅薄,却总是看不透他的心思。沈沉的父亲沈青扬一个月前病逝,却在沈沉的眼里找不到半点悲伤的神情。沈青扬虽然为人严厉,自小就和沈沉不太亲近,但是对于沈沉,也是十分的关切。他知道沈沉为人冷漠,处事低调,却不认为他父亲的死对他没有半点打击。
"等等,"若惊寒停下脚步,抬起头对上沈沉的眼睛,意外地发现其中的一丝倦意。"准备一下,今夜,去季国王宫。"
"......是。"若惊寒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反驳。即使知道危险,也无法开口提醒,沈沉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他也无法改变。
"少主,我同你一起。"若惊寒依旧有些担心。
"也好,你在宫外接应我。"沈沉挥了挥手,示意若惊寒退下。
暗流是沈青扬一手创建的杀手组织,看似微小却有着强大的实力,也是若国隐藏的一张王牌。
暗流总部处于季若两国交界处,鱼龙混杂之地。暗流总部安设于此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之便。
沉夜如墨,凉月如水,这世间也只有这月亮如此洁白无暇了吧......
沈沉一袭玄色劲装,简洁却雅致。腰间着一把长剑,流霜。剑眉如飞,眸子里的一丝庸懒衬得他有几分邪魅。
"少主!"若惊寒看着沈沉被月亮拉得修长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
"无妨,莫非你怀疑我的能耐?"沈沉头也不回,只是声音里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意。
"属下并无此意,只是还请少主多加小心......"若惊寒急忙解释。沈沉是个傲气的人,容不下别人对他有半点怀疑。况且流霜剑法独步天下,他实在没有担心的必要。
"恩。"沈沉轻应一声,一个翻身跃上宫墙。俯身下视,几个士兵正来回巡逻。飞身而下,须臾之间整个人已稳稳地落在地面,身法迅速,动作之矫捷,断不会引起半点风吹草动。按照暗流查到的资料,沈沉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季王的寝宫。隐于柱子后面,注视着寝宫的动静,里面并没有点灯,四周巡逻的人也只是几组,难道季王不在寝宫之中?
沈沉一个闪身,没入夜色中。
走马观花地看着四周的景色。心道,不愧是季国的王宫,竟可以如此繁华,于若国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着,突然停住脚步,前方的林子里隐约可见红色的宫灯,这种偏僻的地方怎会......念及此,沈沉不禁来了兴趣。稍梢运气,飞身而起,须臾已停在灯光来源之处。柳暗花明又一村。想不到这样偏僻的地方还隐藏着一个宫殿。近看,牌匾已经有些陈旧,隐隐可见一个"遥"字。摘下几片树叶,指尖一弹,守在殿外的卫兵顷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沈沉从树上下来,走上台阶,隐约听得殿来传来乐声。
微微运气,在阶上一点,腾空而起,随即在空中续上一个空翻,稳稳地停在屋顶上,脚尖轻点在瓦片上,抖落几星灰尘。调整以下内息,缓步走到屋顶中央,蹲下,捏住一片瓦片,轻移开来。沈沉顿时眼前一亮,坐在厅堂正中,不正是季国的王-季常!想不到,竟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殿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季常的脸色有些差,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暗流也不算白白牺牲。站在他身后的四个护卫,竟都是江湖上销声匿迹的武林高手,也是武林败类,漠北四少。沈沉自嘲地笑笑,季常的防备还真是严密,恐怕要在这里杀了他也不容易,既然已确定他受了重伤,不如先回暗流,再从长计议。沈沉站起身,心里却浮上一丝疑问,既然是做乐子,又为何在这等偏僻的地方,季国连设宴的地方都没有?重新俯下身看向殿内,越是觉得奇怪。除了季常和那四个护卫,周围还坐着不少的大臣,像是在开一个宴会。正想着,乐声戛然而止,季常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众位爱卿,前些时日发生了一些事情,还要承蒙众位的支撑,才得以度过难关,在此,本王先敬大家一杯!"季常举起酒杯,又回头看向那四个护卫,"你们护驾有功,也坐下吧,今日不必分君臣之礼,只管尽情喝酒便是,今夜不醉不归!"季常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喝!""谢王上!"群臣也端起酒杯,纷纷敬向上座的中年国君。"爱卿可知本王为何在此设宴?"季王放下杯子,缓缓地说。正是说出了沈沉的疑问。却无一人答话。气氛瞬间怪异无比。
"哈哈哈哈......"季常环顾四周,突然大笑起来,随即拍了拍手,乐曲再次响起。
沈沉皱了皱眉,再次移开一片瓦,才得以看清殿内全景。
厅堂中央,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少年。披着白色,有些陈旧的披风,长发随意地垂下,看不清面容。
"王上,这是?"一个大臣疑惑地看着少年,眼中顿时疼起一簇火焰。沈沉冷哼一声,传闻季常性好美色,果真如此。不过,那少年未免也穿得太过寒酸了......
"混帐!"季常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谁让你这样出来的!"
中年国君眼里尽是怒意。见他走向纤弱的少年,沈沉不由得有些心寒。季常拉住少年的衣襟,手一挥,便扯掉了他的披风。强大的力量是少年不由后退几步。沈沉这才发现少年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秀气的双脚赤裸着,脚腕上系着一串铃铛,分明是舞姬的穿着。
季常抬手捏住少年的下颚,眼中尽是调笑鄙夷之意。"给我好好地跳,你娘是何等风骚之人,偏是你,何必装做这般青涩的模样?"季常将披风扔在一边,坐回上座,准备看一场好戏。
少年呆站了一会,突然脚步微动,引得铃铛"叮叮"做响,伴着淫糜的乐声慢慢地舞起来。
沈沉静静地看着,心里有些莫名的痛楚。
少年消瘦的身段,黑瀑般的长发,带月白色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即使看不见样貌,也让人觉得翩若惊鸿,即使穿着舞姬浪荡的衣物,也若出水清莲。
"如何?谁若是有意,朕便将他赐与谁!"季常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少年是一个物品。大臣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却又不敢开口,毕竟那个少年......
"哦?都不要?"季常戏谑地笑起来。
沈沉心里随之一紧,再看少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仍是默默地舞着,仿佛他们在谈论的与他毫无关系。
"阿四,既然他们都不想要,朕就将美人赐与你了!"季常笑道。
"谢王上!"那个叫阿四的护卫恭敬地站起来,眼里有掩不住的兴奋。
"朕的爱卿看起来都有些拘谨啊!不妨你给他们做个示范!哈哈......"季常说罢,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少年。少年顿时停住舞步,身子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是。"男人站起来,强壮的体质和少年形成了很大的差别。
"过去。"季常看着少年,指了指男人。
少年迟疑了一下,缓步走了过去。男人手一勾,少年便落入他的怀里。粗糙的手捏住少年单薄的下颚,男人毫不客气地吻上少年的唇。少年用力地抗拒,手打在男人的后背,却显得非常无力。"啪!"男人信手甩了少年一个耳光,少年的嘴角顿时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
"打得好!"季常笑着拍了拍手,"阿四,你好好调教调教他!"
男人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抱着少年的手一松,下一刻将他推倒在地上。少年眉毛簇了簇,随即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双手撑起身子,想坐起来,男人再次给了少年一耳光,少年被打得扑到在地。"挺倔的嘛。"少年不说话,颤巍巍地坐起来,面无表情。男人眼中的戏谑全然被怒火和欲望所掩盖,他猛地将少年压在地上,也不顾在座的其他人,扯着少年身上唯一的纱衣,猛力地撕裂。季常满意地看着大臣们口干舌燥的样子,嘴角露出暧昧的笑。男人将撕裂的衣衫扔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身下全身赤裸的少年。温玉般的肌肤,修长纤细的腿......男人低吼一声,解开腰带,当着众人的面压上少年,一个用力,直接进入少年白皙的腿间。少年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他索性闭上眼睛,仿佛这具身体已不再是他的一样。
"哈哈......如何?"看着地上正抽插的男人,季常大笑起来,拉回了一旁看戏的人,"爱卿,不如你们一人给朕来一场即兴表演?哈哈......"
□□□自□由□自□在□□□
轻轻盖上揭开的瓦片,沈沉的手在颤抖,他站起身,轻轻闭上双眼。厅里传来一阵调笑声,沈沉脑中闪过少年清瘦的身影,让他心里一下下地抽痛。手扶上腰间的流霜剑,又慢慢放下。沈沉飞身而下,轻巧地落到地面。一队巡逻士兵提着宫灯往这边来。沈沉身形一闪,隐入树丛中。借着月光,似乎看见丛中有一简单的小屋,便闪身进去。细细打量,才发现这屋子委实简陋地可以,莫非是放杂物的屋子?屋子里就只有一副桌椅,和一张床而已,摆设十分简单,连若国下人住的都及不上,又见床铺虽陈旧却也整洁,定有人在这里住吧,不宜久留。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声音,待脚步声渐渐远了,沈沉才走向门边。手刚触到门沿,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正往这方向来。沈沉暗道不妙,忙退回屋内,站上横梁。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做了"梁上君子"。沈沉突然觉得好笑。
门被轻轻推开,沈沉不禁失笑。
少年披着刚才那件白色披风,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黑瀑般的长发此刻却凌乱不堪。
随后进来两个宫女,抬着一只大木桶,又进来两个宫女,一人提着一只水桶放在一边,便匆匆退出门。少年也没说话,将手伸进水里探了探,又缩回来。沈沉奇怪地望着那两桶水,此时已快进入十月,这样冷的天,水竟然没有一丝热气,竟用的是凉水?正想着,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个宫女,端着几个碗走到桌前,她将碗搁在桌上,又点燃了桌上的油灯,这才走出去。少年也不看来人,只是坐在一边,手里拿着木梳,慢慢地梳好散乱的头发。这才缓缓地褪掉身上披着的白色披风。沈沉有些无措地侧过头,又想到同为男人......重新将目光转向少年,沈沉顿时心跳漏掉几拍。借着昏黄的光,沈沉看见少年身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纤细的双腿内侧隐约凝着几丝白浊,与触目惊心的血迹。少年艰难地移向木桶,一个趔趄,扑倒在水桶边。少年慢慢地坐起身,从披风上撕下一块,就着桶里的凉水,开始清洗身子。
沈沉不知道该不该下去,但这毕竟是季国的地方,小心为上。
换了个姿势坐在房梁上,沈沉打量着桌上的饭菜。一碗白米粥,几盘简单的菜式,和暗流地牢里的犯人吃的差不多。沈沉皱了皱眉,难道少年这么多年来一直吃这样的饭菜?
正想着,只见少年披着撕坏的白色披风,缓慢地走到床头,打开箱子,将衣服一件一件翻出。
沈沉静静地看着,心里升起一丝愤怒。
那个箱子里全是各种各样暴露的衣物,五颜六色,做工精细,却是给少年穿的。少年看也不看那些衣服,只是从箱底翻出一件洗得快没颜色的长衫,费力地穿上,这才轻轻地吐了口气。回到桌前就着冷掉的饭菜,草草地吃了几口。灭掉油灯,躺到床上。
身上的痛楚随着意识渐渐变得迷糊......
"娘,我能背论语了,我背给你听吧!"
"呵呵,遥儿乖!"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忽尔又处于广阔的山涧,纯白的纸鸢飞得老高,女孩子手里牵着线,快乐地跑在前面。"小小,小小,快看!"矮小的男孩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不是小小,是遥遥!"女孩子甜甜地笑了,"你比我小,就该叫小小!"男孩小嘴嘟了嘟,不再争辩。天很蓝很蓝,是纯净的清明。
场景似乎越变越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娘,不要走!"
"对不起,对不起......"
"小小,不要哭。"
"不许哭!那个贱人早就该滚!"
"不要,爹,爹......"
"闭嘴!我不是你爹,你是那个贱人的儿子!"
"爹,不要,不要......"
"我不是你爹,你不过是个娈童罢了!"
"不是的......不要......不要......"
"求你们......"
沈沉见少年似乎睡着了,这才从横梁上下来,打开门欲走,却又不禁回头看了看那纤细的人儿。走到床边,沈沉低下头,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少年的脸。
略微纤细的眉轻簇着,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
细眉下,是紧闭着的薄薄的眼皮,细长的睫毛静静地盖着,偶尔轻轻地颤动。
细长的鼻梁,小小的鼻尖下是一张小而薄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
秀气的五官,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发出温润的光。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因为刚才的几个巴掌微微泛红。沈沉觉得脚变得沉重,有些移不开。他走后,少年会怎样呢?还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吧?可他还有很多事情未做,这少年的事,也怕是无暇顾及了,他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人,也不喜欢见义勇为,更何况这是在季国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