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混蛋!"他大吼道。一双手使尽了全力的打落在我肩上。
平日当女友发飙时都会有这种动作,但问题是,弦仁虽然比我小,但终究是个男生;一下一下的重击快要把我的肩膀给打碎了。
但我还是不哼一声的。
弦仁,他一直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他甚至是我的初吻对象...
啊!糟了,看我刚刚都说了些什麽?我居然好拿不拿就拿这件事开玩笑?!
难道...不会吧?他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我的?
但,他干嘛又一直都对我那麽凶?
"弦仁..."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晴风!比任何人都要喜...不,爱你!"他的头颅已低得快连著脖子了,在他说这句话时,我有那麽一刻,很想拥抱他。
但我知道我绝不可能这样做的,尤其在这种关节。
"弦仁..."看著他那样子,心里复杂得难以言语。
"我本来就没想要让你知道的...因为我们都是男生啊。可是...可是,你却说你喜欢上同为男性的胡丹坊了,为什麽不是我?"他整个人都像崩溃似的,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得那麽厉害。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外我都想不出我还能说些什麽。
对不起。
弦仁,对不起。
-第三十三章-
<洪雨恩>
打破我跟狐狸之间的沉默的是一阵开门声,我倚著墙,微微的回首。首先进来的是晴风,他垂著眼,也不看我径自走到一旁他的书桌看漫画。弦仁也走了进来,不过我没看见他的表情,因为他几乎是一关上门,就跑到浴室里去了。
又是一阵难耐的寂静。
静得只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
弦仁在浴室里躲了好久,最後他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才又踌著步走到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全身。
我们四个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这种情况还真是陌生,毕竟我跟晴风他们就算平日有争执都是很快就能解决的,这样子是冷战我倒是不知道该怎麽处理。
摧毁这压人的气氛的是一阵手机铃声,狐狸先是一愣,後连忙的掏出了手机。
"嗯,没事儿,他们刚回来。"狐狸的声音是带著一丝做作的欢欣,我猜想那该是范先生。"啊?那不是後天吗?...不是,我们可以的,嗯,好。"狐狸又允诺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挂上。
"那个..."他以著宣布的口吻道:"范范刚说今个星期天要去试一下录音了。"
晴风跟弦仁并没有说话,我只好开口道:"哦?"
狐狸瞪了我一眼,续道:"明天一起去练曲好吗?"他这是对弦仁及晴风道的。
弦仁首先把被子拉下,半坐起来。晴风也把漫画放在桌上,转过椅子面向我们道:"好啊,没问题。"
我半眯眼,扫视了一下他,然後转向弦仁,後者闷闷的道:"我也没问题。"说罢,他又把头埋在被窝下。
我很怀疑,真的会没问题吗?
我望向狐狸,他正好对上我的目光,眸子里也流露著担心的神色。他发现了我的注视,朝我眨了眨眼睛。
哼,这家伙真会装。g
那晚我们很早就睡了,不,是学弦仁般躲到床上去了,但到底我们得到了多少的睡眠,这就不言尽了。
第二天,我们几人继续的闷声不响,晴风和弦仁更是一脸疲态的,明显地昨晚都没睡好。上课的时候,晴风固然没有转身,而狐狸他居然连正眼都没瞟过我,更不用说是性骚扰了。
我的感觉不知怎的有点郁闷,当下一惊。我是有被虐症吗?不然他没烦我不是很好吗?
放学後,我们各自各的到了音乐室,气氛继续的维持低气压。眼看都准备好了後,我们便开始演习。
一听,我终於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了。
弦仁一直的都找不到节奏,晴风则不断的出错,而狐狸根本就没专注,入不了歌。
莫名的怒火倏地升起,我大喝:"停下!这是什麽?不用练了。"
狐狸微咬著下唇,一脸幽怨到不行的样子;晴风垂著眼,猜不到他在想什麽;弦仁则是茫然若失的看著眼前的乐器。
弦仁忽地站起,大吼一声把桌上的物品都推倒在地上,然後很酷的甩袖而去。狐狸瞟了我一眼,道:"你刚刚鬼叫些什麽?明知道弦仁他...他心情不好,你..."他轻叹道。
"雨恩。"晴风突然喊著我的名字。
我心下一凛,要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方便出去谈谈麽?"他问道。"要是不讲清楚,我们都没可能专心下来应付音乐的。"
狐狸僵了僵笑杏,不敢瞧我们。
"嗯。"我当先走了出去,晴风跟上关了门。
"雨恩,是什麽时候开始的?"他劈头便问。
"你指哪一方面?"我问。我完全没有讽刺的意思,因为我跟狐狸的关系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当然是指交往啊。"他一双清澈的眼睛如今也被怒火淹没。
"我跟他没有在交往。"我直接道。
"什麽?"
"我跟他...只是维持著性伴侣的关系而已。"我冷淡道。
说这句话时心中有些难受,大概只是因为让好友知道我那淫秽的一面所以才会那样的吧?
"胡说!丹坊他...不会是...那种人。"他脸色瞬间煞白了。
"其实,早在他来我们学校之前,我就跟他发生过一夜情的关系,这也是为什麽我一直都不太赞成你去喜欢他。"我看著他,尝试著注视进他的眼睛,却一直不果,目光只能游移在他脖子的位置。
"可是...他..."
"他是一个切头切尾的同性恋,而且非常的滥交。那晚跟他做爱时他身上还留著别的人的吻痕。"我不知怎的,那些不客气的话语就这样从我嘴里说出,一点情面也没留。
"住口,我不想听了..."晴风像是被我吓到了,一个踉跄往後退了一步。
"是你一直把他想得太完美而已,他的外表确实美,但,不是一个值得别人去爱的人。"我最後留下了这麽一句狠话,便转身离去了。
突然晴风把我喊住了:"雨恩!丹坊他或许真的是那样,我不知道。可是...他对你..."
我没停下脚步,就这样逃离了。
也许我是个胆小鬼,一个没勇气接受事实的人吧?
这样的我根本就没资格骂晴风,更没资格批评狐狸。
-第三十四章-
<胡丹坊>
他们真的当我是聋子哦?
这麽大声的吵整学校都会知道了好不好?
我不再偷听,径自走回那个小舞台上坐下,一股闷气自腹间升起。
原来一直以来我在他心目中的形像根本就没改变过嘛,不过他说话还真够呛人,连我这麽厚面皮的人被他这麽一损,心里竟然会产生了那麽一点点,就那麽一点点的难过。
不过,我跟他确实是性伴侣没错,而我事实上也是个不值得别人爱的人,这几点我不是很早以前就清楚了吗?但...
算是现在不是烦这种无聊事的时候!
明天的录音怎麽办?
现在这种状况,唉,我真是红颜祸水。
不过就算情况有多差,第二天我们四人还是上了范范的车。毕竟,我们都有著共同的梦想,而现在是实现的机会。我们谁都不想错过,但却又对自己的心理障碍无能为力。
抱著希望尝试了两三次,都不行。
范范的脸色青得像生完孩子似的,别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不屑的看著我们。
"别担心,新手嘛,去,去休息一会儿,喝点东西啊什麽的。"范范走了进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我们四人有默契的面面相觑,雨恩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们出去录音室。
"唉,怎麽办才好?"晴风一下跌坐到走廊的长椅上叹气道。
"还能怎麽办,我们现在都被别人说是靠样子当明星的了,却还像垃圾一样。"弦仁愤愤的灌了一口可乐道。
"打起精神来,正所谓..."我正要说上什麽鼓励的话,却被雨恩一瞪说不出来。
我白痴哦?
都忘了会弄成这种局面,主要原因都是因为我啊。
正自陷入各自的尴尬之际,通道上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重重的、有节奏性的,可以听得出它们的主人是些有自信的人。
我们齐往声响处望去,只见转角位此时出现了五道人影。
是五个青年,不,准确来说是五个俊酷帅美型的男生。
妈的,我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世上的帅哥怎麽那麽多?
他们也在看著我们,并停下了脚步。为首一人走了上前,是一个留著白金色长发的漂亮男人。他一张脸水润润的,樱唇半张道:"你们是ROAD吗?"
他流转著眸子,一脸女王的感觉。
哼,当然,我还是比他漂亮多了。
"我们是,你们..."我走到他跟前,笑笑道。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是主唱?"
"是的。"
"你们都不认识我们吗?"左边的一个男人走了上前,他的身材很高,一张脸长长尖尖的,居然有点外国人的感觉。
"不认识。"弦仁大概是心情很差,那种大少的口吻又发作了。"你们谁啊?"
"不会吧?我们可是「夜声」现在最红的乐团耶?你们会不会太孤陋寡闻了点?"那个外国人道。
白发美人朝他嗔视了一眼,後者立即住口了。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叫华月,是MAPLE的主唱,他是白子,贝斯手。"他指了指那个像外国人的男人道。
"这位是黑子,是结他手,他们俩人是兄弟。"华月指了指右边另一个男人道。
我感觉到身後的雨恩忽地微颤了一下,我转过头,却见他正瞟著黑子。
我朝黑子望去,然後,僵硬。
身後的晴风及弦仁明显也呈石化状了。
"啊!你怎麽跟黑子长得那麽像?"华月他这话是对雨恩说的。
没错,华月没有说笑,比起白子,黑子跟雨恩更为像兄弟。根本就是雨恩的外国人版嘛!
"那个,他是Rain,是我们的结他手。"我回过神来,笑著介绍道。"然後,他是Oasis,贝斯手,而他是Adam,鼓手。"
"哦?幸会。"他朝雨恩伸出一只白玉似的手雅笑道。
呃,气氛不太对劲哦。
华月他的眼神...很...很...媚...
天啊,他该不会是看上雨恩了吧?
雨恩也察觉到一丝不妥,忙收回手,略带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要去录我们的新单曲了,那後会有期了。"华月的一双眼睛还在一个劲的瞧著雨恩。
拜托!你太露骨了!
我转身瞪了身後的雨恩一眼,却见他一双眼眸却在凝视著黑子。那黑子呢,却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把玩著他那头长长的黑发。
总觉得,有点,复杂。
"对了,"华月在离去时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听说你们录音好像不太顺利哦?唉,看来我又要失望了,你们原来跟那些靠外貌靠关系的人没分别。"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心下的闷火一下子升至最高。
他妈的!说我只是靠样貌?
很瞧不起人哦!
就算是又怎样,老子我高兴得很咧!
那时候,大概是心情本就不好,加上被人恶意挑衅,令我就像女人更年期似的发飙道:"敢小看我们?我们一定会把你们打败的!你这个娘娘腔!"
白发魔男华月倏地转过身,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道:"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娘娘腔的!"
耶?怎麽对话愈看愈眼熟?
无论如何,我们的仇结定了!
-第三十五章-
<胡丹坊>
与MABLE怒别後,我们那些闷气都爆发出来了。弦仁、晴风他们不用说,眼睛里都闪烁著雄雄的决心,嘴里更是爆出脏话连天,就连雨恩的死神脸也露出坚愤的表情。
"我想我们现在把那些私人感情恩怨就先放到一边去吧,ROAD怎能忍受这种屈辱呢?"雨恩依旧是用著那平静的语气道,但从他紧握的双手我知道他也是很生气。
"我赞同,我们怎能让人看扁?"晴风道。
"真是气死人了!"弦仁举起了拳头在我面前扬了扬。
死性不改的暴力男。
"好了,大家都要努力,我们一定能红透天的!"我把手伸出手背朝上。
雨恩罕有地一笑,满脸的自信,把手搭上我的。晴风也灿烂的一笑,把手伸出。弦仁鼓著腮帮子,把手搭上下面的三只。
我们互相对望,那一刻,我知道大家的心境是一致的,脑袋里也只想著一件事。而我也在那个时候,初次对「ROAD」有了归属感。
後来的事就如你们所料的一样,我们发挥了比平日更高的水准,一Take过录好。而身边的人们也对我们改变了目光,不再是显然的鄙视,取而代之的是欣赏的眼光。
嘻,现在想来还真爽。
虽然我们之後的尴尬关系也没理清,但至少,那混乱的感情又再得以被埋藏在易碎的音乐瓦片底下。
或许我们这样子算是最逊的逃避吧,但我不见得当乌龟有什麽不好的。
後来我们总算是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几天,而在那个时候我就一天到晚往外头奔跑找工作,跟其他人也没什麽接触。当然,在那段时候我怎可能没去找猎物,可是,也许现在跟美人待久了,别的货色都看不上,所以我竟然也乖乖的节欲了一阵子。
然後,我找到了工作;是在某一酒吧里当侍应生的。从某程度来说,我还蛮喜欢这工作的。看著人们买醉,疯狂却又甘於堕落;就像是我的缩影。
然後呢,事情却往往会挑时候发生。
那晚,如常的穿梭著糜烂的人们,收盘子,拿杯子,然後一把被人搂著了腰支带到怀里。我皱起眉头,转过身,一阵酒臭味儿扑鼻而来。眼前是两张猥亵淫秽的男性脸庞,他们的双眼半眯著打量著我。
好恶心!
我忍住了反胃的感觉,使力想要把他们推开却不果。
我望向四周,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我。我就要大叫,却被其中一人往嘴里塞了团纸巾啊什麽的,声音被闷在口里。
靠!凭他们这副歪样也想吃天鹅,不,妖狐肉?作梦!
但事实是我最後还是被他们推倒了在沙发上,衣物啊都被解开了。我死命挣扎,守著下身重地。那一刻,一阵熟悉的却又不愿想起的感觉一波波的袭上心脏。
我不自觉的张嘴大叫著:"雨恩!"却是完全传不到外面。
啊!我的命就那麽苦?身为男的居然还常常成为被人强暴的对象?
大腿被他们用力的打开了,一根丑陋的阴茎就近在眼前。那时候,说不慌是骗人的,眼泪也停不下的滑落。
算了!反正闭起眼当作是雨恩算了!既然反抗不了就享受是人生的一大哲理。
一阵热气抵在了我的後庭,另一人则按著我的双臂,一阵痛感自那边传来。
妈的!感觉还不是一般的委屈。
那时候已经绝望了,脑袋里只能不断的想著雨恩的样子,眼泪却落得更凶了。
"不介意我加入吗?"忽然一阵低沉的男音响起。
我心下一凛,不会吧?我的运气就那麽背哦?轮奸耶。
但出奇地,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们居然放开了我。我很好奇,张开了双眼,却发现他们早已不知去向。我一愕,对上了身边那个身影的目光。
他有著一双闪避著光芒的眼睛,很美丽。
美得危险。
我忙坐了起来,把衣服穿上,朝他微笑以示谢意。
此时我终於看清了他的面貌,不.会.吧?
"你是黑子?MABLE里的那个..."我不禁吃了一惊道。
他没答话,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把裤子穿好点,如果你不想再被人强暴的话。"他冷冷道。
我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很欠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