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们的奏鸣曲-瑟音列斯————古·殇

但是，神命令思奇自己一人，究竟是......
「然后，為甚麼神那老头要命令思奇自己去出任务呢?」
瑟音列斯皱起眉，屏息著呼吸，不希望漏掉半字半句。
「那个任务......」
「你一定要在别人家门口讲秘密讲的这麼大声吗?」
男子猛地回头，对上的是思奇冰冷的白眼。
倾刻，男子放弃了原本还想继续的秘辛，笑著摇头走出瑟音列斯家。
「唉~副神音长大人~您的好友迟早都会知道的~」
丢下这一句话，男子消失在一阵白光中。
「嘖，瑟音，你甚麼时候开始听尔八那傢伙胡言乱语了?」
「......听听不犯法吧?」
虽然说自己知道尔八是殿裡最八卦的天使，而且他口中说出的话通常是没有甚麼可信度的(不过能当上情报班班长倒是很令人匪夷所思)，但是事关思奇......不可信也当作是吧!
「我跟你去出任务。」
「......你别听尔八乱讲，给我乖乖待在家裡，还有，你门怎麼又坏了??」
「......」
思奇嘆了一口气，眼前之人常常担心自己是事实，但这次也太激烈了吧?
瑟音列斯总是在不该迟钝的地方特别优秀，不该精明的时候特别敏感。
「帮我修。」
「啥?」
思奇感觉到自己头上冒出数根名為青筋的东西，但基於天使要"爱好和平"之下，才没有拆了瑟音列斯的骨。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十分普通的......扑克牌，真的是扑克牌，花纹还是红心五。
「心之五，永不凋朽的修復。」
扑克牌发出一阵刺眼的虹光，围绕在损坏的门边。
就在短短的几秒内，方才坏成小碎屑的门已不復见，而是完好如同新的一般。
「不要这样浪费我的扑克牌。」
思奇向瑟音列斯丢了一白眼，后者全然地视若无睹。
他嘆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常嘆气，难道是老了!?
「你阿......」
思奇走到瑟音列斯旁边坐下，刻意的跟他肩靠著肩，右手覆上他苍白纤细的手，微微感到身旁的人在颤抖，就跟自己一样。
「不用担心我，这次相信我，好吗?」
「為甚麼?那时候你也是，也是这样说.......」
瑟音列斯垂下眸，跟平常散发的冰冷气息不一样，相当的惹人怜爱。
思奇轻轻笑著，把头靠在瑟音列斯肩上，沉静了好一阵子。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就算我不在了，也请你好好活著。
这是约定，永恆的约定。
「瑟音，我不会有事的......」
紧握著身旁好友的手，他只能缓缓吐出这几字......
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瑟音。
就算要牺牲我也一样。
4
阳光自沉甸的云层中勉强露出一点边，乌黑的云放肆的飘浮著，那些极少数射下的光芒就像是神跡一般。
但这少有的景象却令还卧在床上的男子不悦，从被褥中慵懒的伸出手，将丝织的窗帘缓缓拉近，却又刻意留下一只眼睛的空间。
俯视著云，突然发觉自己从未如此喜欢过那种灰，死寂，掩盖著一切，有如自己的髮色一般，但色泽还比那更深遂未知。
「......不可能来了。」
男子抓抓头，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依旧紧闭的大门。
他还在期待，期待著那只属於他的神蹟，可是.....都过了几天了。
「嘖。」
不耐烦的下床，蹣跚的走向浴室。
"看看你，头髮都像鸟巢一样!"
看著镜中，他对自己的碎碎念还绕在耳边，不间断的回响。
迟钝的拿起牙刷，其实只要肯做甚麼都会，只是还想多依赖他一点点。
堆叠起比那些过往日子更多、更多的甜美回忆，即使就像闭眼一瞬间。
他还是一直都想珍惜。
走出门，难得的假日却因雨天使得街道空荡荡的，但对瑟音列斯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气氛。
他不喜欢出门，因為他的长相总是招来一堆母苍蝇，而思奇就是最有效的苍蝇拍，在他身边挥呀挥就能有效驱赶，比任何电器產品更神。
「早安，瑟音列斯，很少看您一个人出来呢!」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使得瑟音列斯微微转过头来。
「您的头髮整理的很好，有心弄还是可以的。」
是祈赛亚，思奇口中常提到的大姐。
迎著她的微笑，瑟音列斯也只是点点头回应。
「思奇去出任务已经两天了，不知道到目的地了没?」
瑟音列斯点点头。
「最近都在下雨，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伞。」
瑟音列斯点点头。
「您三餐都还可以吧，要不要去我或威鲁那吃?」
瑟音列斯摇摇头。
「神有对您说过任何任务内容吗?」
瑟音列斯摇摇头。
「......。」
「......您，很担心思奇吗?」
瑟音列斯瞪大双眼。
说不担心是表面话，但是思奇再三保证过会平安回来，所以.....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了解了，不过，除了思奇，您还是不会跟任何人说话呢。」
瑟音列斯依旧沉默，眼神望向道路尽头。
祈赛亚嘆了口气，就当他默认好了。
「那麼我先走了，祝您有个美好的假期。」
优雅的微笑弯腰，祈赛亚道过再会后消失在雨景一角。
"除了思奇，您还是不会跟任何人说话呢。"
他静静的咀嚼这句话，抬头望著天空。
「这是一定的......如果妳是我......。」
那天，好像也是这样的下雨天。

"呼......呼......"
水花溅起声间夹杂著些许急促的喘气声。
男孩不要命似的在暗巷中快速穿梭，后面带出嘈杂的喊叫声。
"不要跑!快.....抓回来!那是很重要的......"
过大的雨点声阻断了声音的传递，只有因急速追赶而溅起的水花声响是不间断的。
"......逃，我一定要......"
即使跌落泥沼也会再度爬起的男孩，从暗巷脱出到了满是人群的大街上。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谁能来......"
男孩在心中大声呼救，但他无助的眼神却只能对上路人们冷冽的言语。
......"那小乞丐是哪来的?"......
......"看，还有人在追他呢"......
......"最好别扯上关西比较好吧"......
你一句我一句的交头接耳，辛辣讽刺的传进男孩的耳中。
"為甚麼?為甚麼?......."
他的泪在空气中不断摆盪，和从天而降的雨点混杂不清。
"我做错了甚麼......?為甚麼不救我......?"
男孩自人群的小缝隙钻进了小巷，企图瞒过那些追赶的人群。
他不希望，他不要再回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黑暗的地方。
他颤抖著，不仅仅是因為雨天的寒冷，还要加上自己的恐惧。
"拜託......拜託......不要发现我"
他在心裡暗暗的祈祷，紧握小小的双手，祈求著那就在自己眼前的神。
"他往那边进去了"
一名妇人用像是聊天般的语气指出了男孩的逃走方向。
追赶的人道过谢后，就连忙往他的方向走去。
男孩绝望了，神连这一点点小愿望都不帮他实现，他好绝望，好想死。
他绝望的不只是自私的神，也对这个世界的天使们绝望。
甚麼温暖，一点都不存在。
他绝望的哭了，他绝望的笑了。
"那就让我......."

那些追赶的人拐了个弯进入刚刚妇人所指的那条巷子内，却没见到半个人，就连一隻蟑螂老鼠都没有。
"妈的，那女人唬我们!"
带头的男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瞪著空巷。
"追丢了，要怎麼回去交代?"
一旁的小弟紧张的问著带头男子。
"算了，就说是被人抓走拿去卖了!"
带头男子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其餘的小弟也都缓缓退出巷外。
"呼~真是好险!"
一瞬间被拉进巷子后头窄路的男孩后头传出一声嘆气。
"喂，你没事吧?怎麼会被追阿?"
男孩转头一看，是一名比他大些许的金髮男孩，抓著他的柚子把他拉进来的。
"......我"
我逃过了吗?
男孩心情一鬆，双眼一阵昏黑便晕了过去。
"喂，喂!醒醒阿!喂......."
迷濛中，男孩感觉到有人摇动他的身体并且呼唤著他，后来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5
张开双睫，映入男孩眼帘的不是往常的纯白天花板，而是东缺一角西缺一片的
屋顶。他下意识四处张望，破碎不堪的窗帘随风摇摆著，地板上无一处不是
坑洞及木板碎屑，就连自己躺的床都摇摇欲坠。更夸张的是，正前方的门根本不是关著，而是盖著，这样的情况不禁另男孩皱起眉，自己不是应该在研究院吗?
「唔!」
霎地，前一晚被追赶的记忆全部衝进脑中，一阵阵的剧痛使得汗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男孩痛苦的抓著头，乌黑的髮丝都快要被扯下。
「咦?你醒了阿。」
童稚的嗓音自男孩左方响起，他稍稍抬起头，想看看究竟是谁在千钧一髮之际救了他。
金髮少年就这样直耿耿的盯著他，脸上笑容如同阳光似的璀璨。
「你没事了吗?」
「......」
「你留了好多汗耶。」
金髮少年伸出手，想帮男孩擦去脸上汗珠。
「不要碰我!!」
男孩猛烈的甩开金髮少年的手，怯怯的往床铺右方挪了一些。
金髮少年一眼就看出他在害怕著自己，快速的伸手抓住男孩的肩头。
「你干麻怕我阿，过来啦!!我只是要帮你擦汗。」
拿起身旁的毛巾，往男孩的头上就是一阵猛擦，虽然他还是不停挣扎，但比起刚才似乎冷静了些。
「吶，要吃吗?」
金髮少年撕下一半麵包，递给从刚刚沉默到现在的男孩。
男孩摇摇头，吃惯了研究院的医疗食物，一时还吃不太下这种粗劣的麵包。
见他这种反应，金髮少年耸耸肩，也就放一旁不管逕自吃了起来。
「你為甚麼会被追阿?」
吃饱喝足后，金髮少年才终於提出他最感兴趣的问题。
男孩愣了愣，张口欲言，却突然又吞了回去，情况又回到一片沉默。
「阿!」
金髮少年像是想到甚麼似的击掌，对著前方的男孩大声叫著。
「你也是被放逐的吗?」
看著金髮少年喜孜孜的面容，男孩惊讶的瞪大双眼，放逐??
「不是吗?咦~」
金髮少年用一种"难道我猜错了"的表情盯著他，彷彿这一件事情就像吃个饭般那麼不起眼。
沉思了一阵子后，金髮少年才发现男孩脸上的不对劲，笑著挥了挥手。
「没甚麼大不了的啦!我又不会吃人!!」
「那你為甚麼......?」
单向对话了这麼久，男孩才终於愿意开口。
「你看，」金髮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头髮和眼睛「很不搭调对吧!」
男孩在心裡想了想，金色和艷红色的确是不太合。
「这就是原因。」
金髮少年嘻嘻笑著，表现的毫不在意。
「......」
「我是逃出来的。」
「逃出来?」
见男孩终於鬆口，金髮少年竖起耳朵，兴致勃勃的听著。
「从一个......很痛苦的地方。」
男孩咬著牙，脑中那段过去日子彷彿就在眼前重现般，他不禁发起颤来。
「痛苦的地方......?
......喔，好吧，我知道了。」
男孩的模样令金髮少年不愿在深入下去，他站起身，依旧是那个笑容。
「我叫做思奇，你呢?」
男孩紧盯著他的笑容，一段时间后才缓缓吐出。
「瑟音列斯......」
□□□自□由□自□在□□□
「还愣在那干麻，快跑阿，瑟音!!」
思奇抓起尚在神游的瑟音列斯的手，一扯就是快速奔跑。
「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看著自己手中的苹果和思奇手中的麵包，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纠缠他。
就在方才，有两个发育中孩子偷了麵包和水果......
「甚麼不太好我告诉你!!饿肚子才是不太好!!」
思奇拉著瑟音列斯闪进一条小巷，悄悄的观察著外头追赶大骂的人群。
瑟音列斯突然明白，思奇那天救他的动作会那麼快不是没有原因的。
原来是每天都有在训练阿......
追赶的人群慢慢的看不见之后，思奇才安心的坐下来喘著气。
「瑟音，给你。」
跟平常一样把麵包撕了一半给瑟音列斯，思奇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瑟音列斯怯怯的接过那半块麵包，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偷东西。
「快点吃，如果你想在孓子巷生存下去的话。」
思奇抢过他手上的苹果，咬了几口后吐出这一句话。
為了......生存吗?
瑟音列斯想了想，才咬下手中麵包，又接过思奇咬了几口的麵包，才体悟到，原来，靠自己的双手得来的食物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阿~吃饱了~」
思奇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舒服的躺在草地上。
你可终於饱了阿......瑟音列斯暗暗的在心中吐嘈著。
想想他们刚刚还偷了多少的东西才让思奇终於说出"饱"这个字。
「天空好蓝，好漂亮......」
思奇不禁打了个哈欠，耀眼的金髮随著风飘扬著。
「是阿......」
瑟音列斯随口附和了一下，也抬头看著天空。
希望能够，和思奇永远看著这片蓝天......
□□□自□由□自□在□□□
一早，瑟音列斯就铁青著一张脸，原因绝对不是他有起床气。
而是那些缠在思奇身旁的女生们个个眼冒爱心的样子。
其实更早之前，那些女生是围著他打转的，而思奇是完全被忽视的那一个。
后来不知道為甚麼，瑟音列斯在某个女生扑上去抱住她之后"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有人想缠他了。
(思奇云:只有你才觉得是看啦!!那一蹬冷冻多少人阿= =)
现在，眾女人们口裡说的不外乎是
「瑟音列斯喜欢甚麼东西阿?」、「他喜欢怎样的女生?」......之类的。
虽然思奇还是耐著性子一个一个陪笑脸，但瑟音列斯可就没这麼好说话了。
他知道他的外表很会招蜂引蝶，尤其过了四年，12岁的他更显俊秀。
生气的是，那些只有在有好处时才会逢迎諂媚的女人。
平常都说思奇是诅咒之子，害怕的不敢靠近，却在暗地裡吱喳个没完。
思奇猛然抖了一下，自己身旁的气温已经降到比人间的南极大陆更低了吗??
瑟音列斯冷冻别人的技巧思奇可是不敢恭维的阿!!
為了避免孓子巷变成爱斯基摩人的家，思奇硬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对不起阿小姐们，我有事要先走了!!」
话落，一把抓起瑟音列斯的手狂奔直到看不见群眾。
看来思奇不只想阻止冰风暴，连自己也即将面临窒息边缘。
他这个鼎鼎大名的"诅咒之子"可还不想死於被花痴女挤爆的原因之下。

跑了一段距离，眼中映入的是一如往常的草原。
躺倒在地上，思奇大口的吸气又吐气。
「你阿，迟早有一天会把孓子巷冰起来。」
无奈的吐曹了几句，抬起头看著瑟音列斯。
还是往常的扑克脸，不过比起刚才的冰块脸是好上许多。
惯性沉默一阵子后，思奇站起身，露出四年不变的那个笑容。
「我们去玩吧!!」
无际的草原上，只有两个清亮的笑声回盪著。
「老大，找到了。」
树林中的黑衣人拿起无线电小声的通报著，眼神紧盯著在草原上奔跑打滚的两人。
『是吗......?』
『这次......一定要带回来阿。』
无线电另一头的男人抽著雪茄，邪邪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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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平常跟思奇在一起时的温和表情，瑟音列斯的眉头紧紧揪著，眼神扫过一个个早已在几天前就跟著他们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