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灵异事务所————冰蓝镜影[上]

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人长大了就容易怀旧吗？自己已经到了那种年龄了吗？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拿出刚和报纸一起买的烟，点了一支，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车驶向了郊区。
手机丢了还真是麻烦，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去石梵村应该是这条路。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随即又是两声，是从左边的林子里传来的。我立刻停车，奔向那枪响的来源。
辛晟从不用枪，如果他来这里是因为那时的僵尸没有被处理完全，那么在如今应该有泛滥趋势的石梵村还会有谁在？
突然从旁边把我撂倒的僵尸面目狰狞地咬向我的脖子，那力大无穷的腕力只怕我抵抗不了半分钟。被咬到可不是好玩的，就算不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也迟早变成他们的同类。那么恶心的模样，我宁愿一头撞死算了。
耳边接连三响，眼前的家伙已经被洞穿脑袋，恶心的血液喷洒在我脸上。我嫌弃地推开身上的死尸，一个嚣张的声音传入耳里。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类以物聚。"
"哈？"这类似的脑袋短路预警信号似乎在哪里碰到过。
听着那熟练地上膛声音，我抹去脸上的血迹，转眼去看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
略微消瘦的下巴，不羁的黑发，犀利的眼神，还有那骨子里的傲气，以及这种带有特色的后缀话语......竟是那晚在‘今生酒吧'裴骢介绍的人。
关于‘为什么你在这里'这么蠢的问题我是不会问的，看他那副桀骜不驯持枪的模样，以及刚才被他射杀的僵尸，就算不是同行，也姑且可以用有经验的猎人来形容。
话说回来，中国的法律什么时候允许携带私有枪支了？？？
"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的，瘦瘦的，表情严肃的人到过这里？"我向他询问辛晟。
他警惕地环顾了一边四周，不屑道，"这里的僵尸都是高高，瘦瘦，表情严肃然起敬。"
"那个，我问的是人！"
"不知道不同不相为谋。"
拜托，可不可以别用这种独具特色的后缀，他不闲累赘，听的人还闲深度太高呢！
究竟辛晟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僵尸？难道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的曦族的那些家伙都不管的吗？
类似于野兽的嘶鸣声渐渐向我和他靠拢，我开始后悔到这里来了。
噼里啪啦一阵狂轰乱炸的枪响，僵尸的数量缩减了三分之一，可对于只有我们两个人来说，情况的糟糕程度和刚才相差无几。
某只智商不低的僵尸趁着他装子弹的间隙扑了过去，虽然被他一脚踢开，但这空档也使得那些僵尸前赴后继扑向他，确切的说，是扑向我们。
我把他拽向了一侧，心念一动，半吊子的结界救下了两条小命。
"结界？"他万分惊讶地看着我。
我也惊讶，他竟然知道这无形的东西是结界。
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随即三道白光两前一后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来的是青枫，一个甩手便解决了大半的僵尸，而另两个纠缠在一起显然在打架的是辛晟和......
身体猛地一个激灵，瞳孔收缩，意识被夺走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张带着惊喜的笑脸，那笑脸让我有种想揍扁他的冲动。
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一个莫明其妙的怀抱中，岳卓留在我体内的那一滴满是执念的泪消散在阳光中，我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示意眼前这个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家伙可以放开我了。
而当我发现那些僵尸都已经被解决后，另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斥在我们之间，刚才就见辛晟和那个颐轩是对打着出现的。
"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辛晟答话，那个颐轩倒是开口了，"你认识他？"
"我和他认不认识关你什么事，打断别人说话很没礼貌，知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说实话，我不喜欢总是笑容可掬的人，太假，太累。
"他是魔族，接近你一定有目的......"
"我不需要别人教我做事。辛晟，我们走。"
就在我们转身之际，颐轩却是已经向着辛晟出手。
"喂--"我根本来不及开口阻止，两人已经开打，我对一旁观战的青枫道，"你还不阻止那家伙。"
"我也才知道辛晟是魔族，他待在你身边定是居心叵测。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杀他？"
"拜托，他待在我身边十五年，不知把我从死亡边缘救回来多少次，不知道实情的家伙就不要随便猜测，连他自己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魔族。"
"什么？"
"什么什么啊，你还不阻止他们，难道你想让我以血肉之躯去和他们拼吗？"
"可是......"
"真是的，劝说你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跑向那两人的战地，却是立时被一股强劲的气流弹了回来，先着地的屁股就差没来个粉碎性骨折了，我恨不得破口大骂。眼角瞥到一直伫立在旁观战的某人手中拿着的家伙，一个急中生智，抢过了枪，对着奋战的两人就是一枪。如果不是他们的反应不同于常人，只怕必有一人受伤。下一刻，我已经站在了辛晟身前，枪对准了另一个。显然，那张笑脸上已经写满了疑惑不解。
"我不管你和魔界魔族有什么恩怨，辛晟现在是我的手下，作为所长，我决不会让底下的人死。"
"你清楚一切的话，就该远离魔族。自从混沌之门出现，他们就一直对‘鬼之目'虎视眈眈，你会受到伤害的。"
"如果你不肯住手，我现在就会受到伤害，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就给我走人。"
"我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他那坚定的眼神就像是在对情人说话。
"拜托，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刚才是岳卓借我的身体跟你相见，现在她已经安息了，站在这里的我可不是你心中的那位。如果你那么闲，就好好去陪陪那位不顾生死把你救出来的女人。我可是听说她为了你耗尽了灵力，你这位大人物可还间接害死了青岚。"
听了我的这一番话，他微微蹙眉，对着辛晟的杀意却是丝毫不减，步步逼近。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开枪了。"
"如果你以为人间区区一把枪可以射杀我，那你尽管开枪好了。今天就算你万般阻止，我也一定要杀了他，我绝对不会让岳卓的情况再在别人身上重演。"
我自然知道这种玩意儿杀不了他。
"丁莫，你不用担心，他未必杀得了我。"辛晟道。
"尽是些莫明其妙的人，喊打喊杀的，算你们不是人类，算你们有着几百几千年的寿命，难道就可以胡作非为，轻视自己的生命吗？既然这么不在乎，为什么你们还要活那么久？你们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有限的生命苦苦挣扎，哪怕是多活一个小时也罢，他们都想要生存下去。"
我一口气吼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一场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误会，误会。"人未到声先到，竟是那神出鬼没的袁老头。
"袁崔嵬。"颐轩惊讶。
"颐轩少爷，好久不见了。"袁老头笑道，"这是一场误会，阿辛虽是魔族，但他不会伤害丁莫，你可以放心。"
听这两人的语气，怎么像是旧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像是地震，盛夏吹来的风竟有些刺骨，视野中那些孤魂野鬼显得仓皇不已，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现。
"我看，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袁老头笑了笑，把我们几个聚集到了一起。
一个恍惚，又看见了那片无止尽的流星雨，然后便置身于一间陈旧的木屋中。虽说木屋陈旧，里面的摆设还是带着现代化元素，电视风扇冰箱，唯一复古风格的大概就属那张木制床板了吧。从窗口向外眺望，屋的旁边就是断崖。凭我多年的见识，这里应该就是袁老头的住所。
"突然间把我们带来这里，你打得什么主意啊老头？"
袁老头竟不睬我，转而问那个颐轩，"结璘呢？你们没在一起吗？"
"是啊，结璘姐姐不是去找你了吗？"青枫担忧道。
"对不起，青枫。"颐轩换上了歉意的表情。
死了吗？果然十八层地狱不是那么容易进出的地方。话说回来，那冥冥老头干吗囚禁他？说起来，那个颐轩也该算是冥王的儿子（这冥王是人是鬼＝＝！！），难道是怕他为了岳卓想不开？
不要相信一个人说对玫瑰过敏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高高挂在天空中，好像宝石放光明！！！
为什么我要留在这种地方看星星看月亮？
袁老头单独和颐轩密谈了一个下午，又不准我们私自离开，说是为我们的安全考虑，简直就像是山下有什么吃人的老虎在等着我们似的。偏偏辛晟那家伙对袁老头的话是言听计从，把唯一下山的出路守得死死的。
"借个火。"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对了，还忘了这位。原本以为自己随遇而安的性格已是天下之最，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旁边的这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被那么神乎其神地带到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他竟然连句‘啊--'的感叹都没有，怪人！
我把打火机扔给了他，他竟只是在夜风中凝视那忽明忽暗的火苗。
"有烟吗？"
啊？我这才发现他手上根本没有烟，那还问我借火。
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悠悠说道，"今天闻到你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如鸡肋，所以我想你应该是个吸烟人士农工商。"
好不容易来两句正常的话，那恼人的后缀又开始了。
"未成年不能吸烟。"
"那你刚才干吗答应借我火树银花？"
我词穷，天知道我刚才干吗傻乎乎地把打火机扔给他。
他依旧凝视着那随风乱窜的火苗，道，"我记起来了，你是那天晚上裴骢介绍的人。"
敢情他这才想起来啊！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凌茨。"
"恩......"我努力在自己的辞海中寻找这两个字，出于礼貌我欲报上自己的名字，"我......"
"我知道，白夜丁莫。"末了，他补充道，"裴骢告诉我的。"
我耸耸肩，他则继续浪费我打火机的原料。
"这里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
"哦。还给你。"
他把打火机扔回给了我，转身回了屋里，和青枫照了个正面，与凌茨擦肩而过的青枫回头驻足了一会儿。
"你们认识？"我问出心中的疑惑，那两人在林子里遇见时的表情就已经让我起了疑。
"算不上认识，有过几面之缘。他是一名出色的阴阳师，族长曾拜托过他做事，我和他之间有过几次合作，今天就是和他一起出任务的。不过，他似乎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不喜欢和人合作。"
"阴阳师？"我立刻回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日本漫画，"你说得阴阳师，难道是像日本安倍晴明那样的？那不是应该手上拿着符纸，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的吗？"
哪有阴阳师拿枪的？
"他好像是个混血儿，有一半日本的血统。不过他只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学习了阴阳术之后就回到了这里。"他答非所问。
"那他中文倒是说得挺好的，一点儿也听不出口音。"
尤其是那乱七八糟的后缀！！！
看着那副乖巧模样的人，我好笑，"我说，你不是要和冥王灭了我的吗？现在竟然和我促膝夜谭，不是很奇怪吗？"
他愣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只是听从冥王和族长的吩咐。"
就知道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对了，你和冥府的家伙应该很熟，袁老头怎么和那个颐轩好像很熟似的？还称呼他为少爷？"
"哦，你是指袁崔嵬啊。如果不是颐轩大人叫出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关于袁崔嵬，我曾听族里的长辈们提起过。他曾经是冥王的手下，服侍过颐轩大人。因为在鬼之目的处理问题上和冥王起了冲突，他坚持顺其自然，反对先下手为强，激怒了冥王后被降职派去守护混沌之门。"
拜托，可不可以不要加‘大人'两个字，难道他都不觉得别扭吗？听得我浑身不舒服。
原来袁老头秉持的是这个信念啊，怪不得会让辛晟来保护我，又让他万一到了非常时刻的时候就杀了我。
"你怎么和袁崔嵬也好像很熟似的？还有那个辛晟，为什么魔族会对冥府的人言听计从？"他问。
"这个恐怕你要去问当事人了。"
尽管他对我是有问必答，也不知道是出于他的本性还是另有目的，本少爷可没必要同样对待。
"是吗？"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有所隐瞒，喃喃自语，"也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我该过问的。"
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人像是被一手训练出来的一条听话的狗，虽然这个形容对他有点失礼，但是这惟命是从、拱手听命、没有主见的性格实在是容易让人联想到这种动物。不过，物极必反，怕是那训练过了头，对于不在命令之内的敌人，他似乎没有应该的警戒心，完全当自己人了，这倒也方便我得到一些信息。
突然，又是一阵和白天一模一样的地动山摇，把我震得当场从那破椅子上摔到地上。可怜我的屁股一天之内遭遇两次不测，万一摔坏了，可是影响到&%$#@%&*()&◎（少儿不宜，直接屏蔽）。
屋里的人悉数集中到了外头，满天繁星，山下漆黑一片，只听得黑夜中隐隐传来鬼哭狼嚎似的叫声。那声音，来自旁边的断崖底，一团漆黑的东西渐渐从崖底升起。
我的妈呀，这什么阵势？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罗刹夜叉，这冥冥老头又玩什么？
冥王沉着脸，一派威严的气势，颐轩一句貌似还有后文的‘父王'显得底气不足。
"既然人你见过了，就乖乖跟我回冥府。"
颐轩低头沉默了很久，语出惊人，"父王，当初岳卓是不是你和曦族设计害死的？"
"是谁造的谣？"
呵，造谣？这冥王脸皮还真厚，简直吹牛不打草稿。
"结璘死前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多事的女人。"冥王斥了一句，随即厉声道，"给我抓回去。"
一声令下，双方开打。e
我说，算算这也是三百年前的恩怨了，更何况是你们的家务事，连累我一个不说，这里扳扳手指至少一个手掌。我一血肉之躯，何苦跟你们这些非凡种族斗呢？
"丁莫，他们不能伤害人类，你先带着人离开这里。"凑到我耳边说话的是袁老头，话是对我说没错，可那眼神却是犀利地盯着冥王。
既然这两位在N年前有过冲突，怕是这回要来个新仇旧恨一起解决了。
带着人离开，这里还可以属于人类的也就那个凌茨了。我扫视一圈可以媲美刀光剑影的现场，找到了那个置身事外的人。袁老头说得没错，干架的那群家伙都没朝我和凌茨攻击。
我刚想拉他走人，不知哪个没长眼睛的家伙的利刃脱手而出刺向了我俩。好在我那半吊子的结界，不对，我根本就没时间考虑张开结界。身边的家伙微扬嘴角，忘了这位是阴阳师，结界貌似是出自阴阳世家。
炫耀够了就给我走吧，杵那儿干吗呢。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冥府这么大的气派，冥王主动现形，也就说现在的他是真身了。"他笑着执起枪。
我完全被自己此时的想法吓了一跳，"你该不会是想用这破枪杀主宰阴阳两世的冥王吧！"
"当然不是。"随着他诡异的笑容，六发好似装有不明液体的子弹装进了那把精巧的左轮手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