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雁惊鸿——shakeme

作者:shakeme  录入:03-15


“奶奶,无需多言了!”飞雁俯首柔柔看著老人,“飞雁不是顽童,不是稚子,不是太子的禁脔,也不是边疆的军士……我,只是飞雁,你的孙儿飞雁!”

美眸於微暗晨光中散发出异样的坚定与灵气,虽则透著些许虚弱,仍无可形容的灵异。

奶奶惊愕讶异,只听得孙儿继续轻道:“即使今日既亡,我也不枉此生了……初时我对太子无意,仅以保己之心与他……然一年来林林总总,点点滴滴之事,让我时常惦念著他,渴求与他相聚……如今身边鬼魅魍魉,明枪暗箭,双目不得见却无时无刻觉察、压抑……我也想携您回家,离开这方恶土,可现在已放不下太多纷乱,放不下王爷和西边军士,放更不下……太子……”



元鸿於浑浑噩噩中醒来,一眼望见趴伏在胸间寸缕不著的阿蒂,即刻慌了神。美妇娇娘他何尝不曾享遍,阿蒂却是宫女中最贴心的,更知晓他与飞雁的关系,发生这等猥事,委实尴尬。他一时气恼羞愤,竟又莫名的恨起飞雁来。抓起散落床边的衣裳,元鸿不愿多看阿蒂一眼,愤愤离去。

稍顷来到正殿,见案头公文早已堆积如山,不由得俊眉深锁,心神不宁的阅批起来。不想几本奏折之下,竟压著几张散乱的奏文,翻开一看,元鸿不由得怒火攻心,狂燥欲裂。那几张黑字白纸,竟是一篇描绘军中男男交媾的淫文豔章,更甚者,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令元鸿心烦意乱、日思夜念的飞雁!

元鸿气急,一把将文撕成粉碎,心中慰藉自己当是有人恶意挑拨污蔑,而转念一想文中竟对飞雁身体私密之处亦详加描绘,如此真实撩情,若非入彀过那精细身躯怎能写至如此?一时气冲脑门,不愿多想,怒火冲冲奔出殿门。



奶奶与飞雁相聊甚酣,久久不愿话别,不想太子突将破门而入,气势骇人。奶奶尚来不及请安,已被粗暴揪住衣襟,一把丢到门外。

“奶奶!”飞雁见太子如此粗鲁,挣扎下床想去搀扶奶奶,却被一把挡住,房门应声阖上。

“贱人!枉我待你如此,今日要你现出原形!”

久伤未愈,飞雁哪来的力气反抗盛怒中的元鸿,随著阵阵怒骂,人已被掀翻在地,两颊上连遭十余下狠狠重击,打得他头晕目眩,口鼻血流,反驳之话尚说不出一句,脖颈之处又被铁手狠狠扼住,几乎窒息过去。

飞雁不甘如此莫名受辱,腿脚挣扎力图脱开桎梏,却更激怒元鸿恨意,怒将飞雁双手反剪至背後,扯烂下襟紧紧缚住。纤细下体随粗暴撕扯全然裸露,全皆落入元鸿眼底,昨夜未曾尽泄的情欲之火顺势狂燃,元鸿扼住不住,气粗筋胀血脉贲发,一手揪住飞雁後脑发髻将那小小头颅狠狠向地上撞去,一手急急拉开那双纤腿,取出自己贲张勃发的巨物,狠狠捅将进去。



第十八章

飞雁知奶奶还在门外,硬是屏住气息不愿呼救,任元鸿天昏地暗疯癫蹂躏。屋内狼藉一片,水渍花草散落一地。元鸿愤欲勃发,几番交媾仍不足意,见飞雁不吭不响仍由玩弄,以当他果真做了那等淫行,理亏心虚才不敢还手,于是愈发气极,咆哮吼骂“贱货”之余,竟随手托起青瓷花瓶,狠狠摔向飞雁额骨,霎时飞片四溅,汩汩鲜血自飞雁额头泉涌而出。

元鸿本是桀骜暴虐之人,淋淋血滴鲜腥入眼,激起他一年来种种愤恨悒郁,眼望身下曾经珍若宝珠爱不释手的美童,如今却血泪纵横,奄奄一息。元鸿倏然间杀欲冲顶,心念道即使死,也要他死在自己手里!遂拎起飞雁双脚将那血裸身躯倒灌没入屋角缸中,霎时间血污化散开去,一潭腥红生生入眼,刺目惊心!



天色愈暗。黑沉乌朦乾坤压顶,大有风雨欲来之势,皇宫上下萧瑟枯槁,景象诡异蛊魅。狂风中千只乌鸦聒噪狂叫,黑压压一片漫步乌空。宫人见景皆窃窃私语,此情此景,即便不是大凶,亦是万万不吉!!



飞雁气息微乎之际,只觉身体倒扣,生生没入刺骨冰水之中,血脉逆行,齐齐往脑中压去,却不得呼吸,不得从水中退出半步。恍惚中隐约听得元鸿急喘气息,生生的杀者气息,野性而狂暴!飞雁心中狂悲,奶奶、村邻、宫人面孔在脑中一闪而过,最终定格于元鸿的镜像之上——

初见时贵傲俊美的太子,对自己百般纠缠、爱怜呵护的太子,床弟间温存缠绵、恋恋不舍的太子,身处西疆之时夜夜挂念、梦中相聚的太子……欺压蹂躏,狂燥暴虐的太子……此时此刻紧按住自己头颅,将自己送往黄泉之路的太子!

脑颅窒息将炸,肺中紧胀愈裂,飞雁再也坚持不得,肺中呛出一股鲜血,一行清泪自眼角溢出,化入浓浓血水之中。



一声惊雷划过天际,闷空甘雨骤降,暴雨倾盆。

“飞雁!飞雁!!!醒醒,醒醒!!!”B595AC38D7B7A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太医!太医!!!”

“飞雁,孩儿啊……”



轰隆水声,瓷缸炸裂之声,人声,脚步声,喧闹声,哭泣声,尚有,默默无言之声……

浑浑噩噩间醒来,浑身乏力,四肢动弹不得,视线亦模迷不清。眼前似有一个熟悉身影闪过,飞雁吃力清清嗓门,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眼前之人仿若被惊到了,魁伟的男子身躯发出女子般惊呼,急急托住飞雁身体,气息纷乱。

“飞雁!终于醒了,醒了!急煞我了!”

周身触感令飞雁终于觉察出旁人是谁,心中却异样生出一股失落与绝望之感。

“王爷……是您救了我吗?太子他……”

“飞雁!你昏睡已近七日,不可多虑!”蒙泰不忍打断,却言不由己,“这里是我府上,你安心休养吧。稍顷我会知会你奶奶过来探你,不必担心……”

神志依旧模糊混沌,飞雁静静靠在蒙泰肩头,双目空洞,心如死水。

“王爷,远处……是何声音……平素静谧,今日为何这样喧闹……”

蒙泰心头一震,不由微微皱眉,收紧双臂,轻轻抚摸飞雁背脊。

“那是……皇族红事的贺乐……”

“那……是哪位皇子……要成亲?”

蒙泰似有难言苦衷,更深锁住双眉,低低叹道:

“后天……便是鸿侄儿大喜之日了……”

宛若晴空霹雳,飞雁未及多想,一口黑血已从肺中喷发而出。

“飞雁!!!”



第十九章

朱唇乌紫,面如白沙,飞雁半晌不得回神,直把蒙泰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得飞雁费力道出一句:“王爷,请准我他日随你折返西疆……”

蒙泰闻言,心虽惊喜不已,却立而转喜为忧,体恤道:“你这身子,别说沙场征战,哪怕久居宫内长年静养也不知何时能好,还是随你奶奶在我府上静养吧……”

“王爷,我意已决,求王爷成全……如今,再无牵挂,我只想,为己而活,为国而战……”飞雁惨淡一笑,纯净眼神中忽现一丝纷乱凄苍,“只是临行前还有一事,定要了结……”



蒙泰一言不发,静观飞雁冥思沉吟,娇美脸庞上惨白黯淡,全没了昔日灵气。想到那日若晚到一步,晚些击碎那血红瓷缸,飞雁如今早已……彼时彼刻,太子眼中锋芒毕露的杀气与狂虐,更是从未曾见。本以为太子真心疼爱飞雁,无论如何肆意所为,最终还是为了他好,然而亲眼所见,令他再无法相信自己的侄儿来。

不顾与他撕破了面子,亦要抢过飞雁,置于自己庇护之下。从他听闻惊魂不定的奶奶在府外大声呼救之时,从他不顾一切闯进太子寝宫,救下奄奄一息的飞雁之时,从他大吼一声,一拳将太子打翻在地之时,什么身份、礼仪、法度、禁忌,他再也顾不得、想不到了。他的脑中只有一人,只牵挂一人——他的爱徒,爱将,世人惊叹的驯鸟奇儿,更是……



蒙泰不愿多想,紧紧揽飞雁入怀,轻叹道:“无论何事,有我助你……”

飞雁动容,凄苍黯道:“王爷,你待我如此,此情此恩,至死不忘……只是这件,只得我一人去办……”

月色苍凉,明日便是大喜之日,宫中吉庆欢腾,太子殿中红烛红饰,华灯彩结,莺歌阵阵,鼓乐联翩。

即日将容登太子妃的阿蒂端坐闺中,宫女围做一团,胭脂、彩粉、香囊、华服缀饰一地,熠熠生辉,阿蒂乐不堪言,喜上眉梢。见安顺从门外经过,急急问道:“殿下呢?怎么不过来?”

安顺面露难色,为难道:“太子倦了,已入房安睡……”

阿蒂听罢柳眉微竖,嘴角亦弯了下去,对周旁侍奉的宫女道:“我也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宫女徐徐退去,阿蒂仰面倒向床间。

十一岁进宫以来,已与太子朝夕相处八载有余。俊傲果敢的太子,文韬武略的太子,贵气凌人的太子,早已成为她日思夜念的狂迷之人。每每侍奉在寝宫帐外,听太子与美妇娇娘淫声浪语,她好不心痛,但太子临幸之人从不久长,多是一夜春宵后永不复召……然而,当那个男童出现之际,当太子日日用痴迷眼神缠绕不放之际,她却终有所悟……



窗外一阵蟋琐之声,阿蒂心头一惊,惊悸问道:“谁?!”

不等她发出再多声响,口已被牢牢捂住。身子也随之被强力托起,从窗外带将出去。

阿蒂苦苦挣扎,呼救不得,当是恶人肆意抢捋,却渐觉不善来者并未将他带出宫外,而是径直到了太子殿的偏房——曾经侍者成群,鸟语花香之地,如今,却空无一人,鸟笼全毁,草木亦被刻意砍断拔光。

来者放开阿蒂,静观她而一言不发。阿蒂打量来人身形,惊呼道:“你——是飞雁?!”



第二十章

“阿蒂,离开这里吧……”

阿蒂闻言睁大双眸,先是惊愕,继而转为嗤笑。

“飞雁,你只是太子玩物中的一个,如今过气失宠,居然敢对太子妃如此无礼?!”

飞雁轻轻摘下面罩,露出苍白面色,黯然道:“初进宫时对我体恤照顾,帮我照料群鸟,替太子传达音讯……曾当那个温柔女儿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如今,却怎会变成这样……”

阿蒂不接话音,急急要走,更大呼大叫:“来人啊!仇飞雁刺杀太子妃啊!”

飞雁柔眉深拧,抓住阿蒂肩膀桎梏住,愤怒吼道:“阿蒂!你怎会这样?你的所作所为,当真要我一一点破么?!”



元鸿独倚窗边,酒罐瓷瓶散落一地。细观其面,傲气暴虐全皆不见,竟满是忧伤哀怨。远处隐有靡靡乐音,窗外似有夜鸟掠过,床纱随风轻轻浮动,一切情景皆提醒他那个名字,那份激情。尽管心中千万遍告诫不可再去思念那个逆子,双脚,竟已不知不觉向熟悉之地慢慢挪去。



“你——你胡言乱语!我忠心服侍殿下,有哪里不能见人,要你点破?!”阿蒂歇斯底里,在飞雁臂中狂乱挣扎。

“阿蒂!”飞雁咬咬嘴唇,痛心痛骨,却淡淡说道,“还记得那筐家乡来的柑橘吗?”

闻言阿蒂居然脸色大变,动作亦渐慢下来。飞雁松开她,继续沉沉说道:“如若我不是山野之人,那注入了芳毒却浓香四溢的柑橘怕是早已下肚,早已肠穿肚烂了……阿蒂,你太心急了,杀我,何患无机……”

见阿蒂脸色益发惨白,双唇颤抖不止,飞雁亦面露痛苦之色,继续无奈叹道:“我与太子之事从无大肆宣扬,宫中众人却知之甚详……我与奶奶出宫那日,怎就刚好碰见寇名……我于西边放归几十只雪鸽,为何殿下只见过一只……那日殿下莫名狂怒愈置我死地,观他眼神涣散,心脉狂乱,简直狂魔之相,不出所料,定当是被人下了迷药……”

“别说了!”阿蒂猛然抬头怒吼一声,继而冷笑道,“就算如此又如何?你何以断言与我有关?就算是,你又能拿我如何?”

飞雁见阿蒂如此,心头更痛,正色问道:“我每日所服解毒之药,皆是由你熬制端来,交于太医验查,怕是难逃其咎吧?”

“早知你不是一般小儿,没曾想如此机灵……”阿蒂露出狡黠冷笑,“不过为了得到太子,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凡是缠在他身边的人,我都要除掉,哪怕是出卖自己,哪怕是背叛灵魂!你一个男子,凭什么得到他的宠爱?只有我才可以!只有我而已!!”言毕竟忽从腰间拔出匕首,冷不防刺向飞雁!



虽然创伤未愈,飞雁毕竟在沙场征战一年,对付阿蒂这样弱质女子尚绰绰有余。念在往日阿蒂种种好处,飞雁却不忍心取其性命,只一味躲闪回避,没料阿蒂却愈杀愈勇,一个猛击竟将飞雁臂膀划破,鲜血丝丝。飞雁无法再忍,用力握住阿蒂手腕,欲夺下凶器,两人争斗摇动,一个不稳齐齐栽落在地。



元鸿信自踱步至往日飞雁居住庭院,远远便听见女人喘息惊叫之声,大惊。疾步遁入,大呼道:“谁在哪里?!”

阿蒂正被飞雁压在下方,忽闻太子声音,瞬间松了匕首,却扯开胸前衣襟,露出两弯嫩乳。更狠狠揪住飞雁发髻,主动凑上双唇。



第二十一章

元鸿定睛一看,一席红衣的阿蒂正被黑衣男子压在下方,而那男子不是别人,竟是飞雁!未容多想,阿蒂已连哭带叫甩开飞雁,扑到怀中。

“殿下!殿下!飞雁要侮辱我,杀我,他不许我嫁给你!殿下……”

元鸿下意识搂住阿蒂,眼睛却情不由衷向飞雁望去。那日狂乱暴行之后,心绪已平静许多。却忽然低头望见阿蒂酥胸裸露,散发乱衣,心头怒火竟又莫名升起。

“你已是十四叔的人,还回来这里作甚?!又想对太子妃如何?”本是怒气冲天的话,话到嘴边,却多了丝许嗔怨赌气之意。

隔着夜色,两人四目相望,暧昧之意渐渐挥散开去,竟只是凝视而久久不语。阿蒂气极,佯装委屈流泪之状,伏在元鸿肩头啜泣:“殿下,你若晚来一步,奴婢怕是已被……你要替奴婢作主啊呜呜呜……”

元鸿虽心生怀疑,但单是想到方才飞雁压在女人身上已是七窍生烟,更回想起那日蒙泰抱走飞雁之时自己一时冲动所言——

你们且听好,仇飞雁如今再不是太子殿中之人,若胆敢回来,定要把他轰出去!



“殿下,阿蒂已是寇勋耳目,你万万不可娶她!”飞雁双眸波光流动,情急道,“她屡次下毒害我,若非及时察觉,我早已命丧黄泉!飞雁为人如何,殿下当心知肚明,又怎会是欺压弱质女子之人?!”

阿蒂听了心虚,慌忙狡辩:“殿下,阿蒂忠心服侍您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做过伤害陛下之事?我又何故要害飞雁?跟尚书勾结,更是无稽之谈!请您相信我,还我公道啊!”



元鸿听着两方争辩,竟忽觉无从判明分辨。一个是最推心置腹的宫女,明日的妃子;一个是最令己意乱情迷,不忍放开的宠爱之人……藉着月光,痴痴望向为黑衣衬托得缥缈空灵的飞雁,自那日后未曾好好交心厮摩的飞雁,自明日起也许再无机会碰触爱抚的飞雁……思量间竟已推开了阿蒂,痴痴走向前去,将飞雁揽在怀中,一手紧搂腰际,一手缠住黑发,恋恋不放。



“殿下,你!”身后传来阿蒂气急败坏的叫声。元鸿不予理会,只顾缠紧飞雁纤腰,一手沿着黑发慢慢下滑,细细抚玩耳垂与脸颊。飞雁不解,意欲推开,却听得元鸿略带喘息沉沉说道:“今日你来究竟为何,我管不得了,只是这次,你自投罗网,就莫要怪我了……”48225646C7FD3F6A149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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