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一样的情形,如果我选择王者之路,就势必对上沈御成,也就间接的对上了身为沈御成挚友的尹秋临,说实话,如果沈御成落败,我是绝对不会手软而留下祸根,而尹秋临能看著好友落难而不伸出援手?同样,我落败,我相信沈御成也会斩草除根,尹秋临也不会见我身陷险境而不顾我。他无论帮谁都讨不到好,我理解他的处境,我也是一样啊……
我伸手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头,他严肃归严肃,清冷归清冷,可苦恼的模样倒是从来没见过,即使在与好友决裂之时他也只是坚决和落寞,苦恼这样的东西放在他身上太破坏画面了。
他将手环在我的腰上,将头埋在我的胸前,呢喃著说:”该怎么办呢?”
我叹了一口,摸了摸他的头说:”来做吧。”
”啊?”他猛的将头从我胸口抬起,抬起来时太快太过用力,一下子撞到我鼻子。
”好痛……”我捂著鼻子,红著眼睛控诉他。
”啊,对不起……”嘴上虽是顺著道歉,但显然,他还没从我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
手指轻抚在他的下巴,嘴唇慢慢靠近,轻吻在他的唇上,这个吻有著明显的诱惑意味,提醒他刚才只做到一半的事情。
他有一瞬间的迟疑,下一刻一切就自然水到渠成。
他问我该怎么办?我只知道,江太傅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毕竟不是做惯了的事,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心情放松的缘故,他进入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次那么痛了,或者说这种痛是可以接受的,后来随著身体的摆动,快感一波一波而来,便完全控制不住呼吸和呻吟,至于什么羞涩、羞愧、羞耻啊更是抛到九霄云外。
这样无度纵欲的结果是,直到第二日晌午我还起不了床。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居然开始变得一点儿都不讨厌这样的事情,甚至还有点儿乐在其中,啊,以前需要反复的深吻才能产生的身体反应,现在居然一看见尹秋临就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身体还是不适吗?要不要再帮你上一次药?”尹秋临体贴的蹲在床边问我。
”不,不用……”我有些手足无措。
他靠得太近了,薄薄的醉人气息就抚在敏感的耳畔,目光稍偏一点儿,就可以从我这个角度看见从墨发中露出的雪白颈项,再顺著而下,就可以看见松松的襟口……怎么办?青天白日的我居然有推倒他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我开始发现他看似有意无意的动作,根本就是有预谋的挑逗,而这样挑逗我根本就抵抗不了,所以几乎每次都乖乖上钩,做到理智全无,筋疲力尽,浑身酸软下不了床。
比起还没什么实质感的现实,现在每天的”性福”是最困扰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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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傅是傍晚时候到的,他到的时候我正躺在被窝里对著沐浴在夕阳金色余晖中优雅泡茶的美人意淫,所以见到他时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直到到他站到我面前。
”唷,好久不见。”
眼前之人还是一惯的深蓝色布衣,墨色的发系著同色的发巾,极朴素,极清爽,他背手对我微笑,笑容儒雅温和,如沐春风。
我直接的反应是不是该顺口接上”真是好久不见,甚为挂念”。
结果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脸颊就被掐了几下,”嗯嗯嗯,手感不错,将死之人的皮肤应该是没有这样的弹性……”
我呔!一见面就咒我死,这是为人师表该有的言行吗!?我毫不客气挥手挡了回去,”按照万物纶回之理,我怎么也该排到太傅后面。”
他的眉眼笑得弯弯,”还有力气调侃我,看来很精神嘛,为什么还要赖在床上?”
”这……”我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身上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我总不能说是这几天纵欲过度下不了床吧?
只听见衣袖挥摆的声音,转过头来,正看见江太傅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说:”臣江显,拜见殿下。”
喂喂喂,态度也不用转变这么快吧,我有些手足无措的看著他。
他行的是儒家的君臣之礼,一丝不苟,规规矩矩,他的目光专注虔诚,认认真真的看著我。
”太傅,您……”
我顿了一下,想了想说:”……您太多礼,快请起吧。”
他没有起身,只是说:”在起身之前,臣斗胆,想请问殿下,我现在是该称呼殿下为’沈御成’还是’沈青衍’呢?”
这下连尹秋临的目光都牢牢盯在我身上了。
我冷汗,太傅真是的,一见面都给我下重药啊,这是要我立刻挑明立场啊。
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屋内鸦雀无声,他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尹秋临则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著我。
不行,好重的压迫感……
我转过头,不去注视江太傅的眼睛,我说:”这还用问吗?既然身为臣子,怎能直呼主君的姓名?”
我的声音不大,也很平静,但在这间不算大的帐篷内却激起一丝回音。
半晌,江太傅说:”我明白了,请殿下仔细考虑清楚,明日臣会再来请安,t请容臣告退。”
我还是没有看他,只点了点头。
五十八 今天是团圆日?
江太傅退出帐篷好半天了,我依然低着头,浑身僵硬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尹秋临看我可怜,跑过来抱着我,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
“怎么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我将头垂得更低了,被温暖馨香的味道所包围,真有一股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只是口中不服气,“谁,谁要哭了?”
我才不是要哭呢,我只是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这些天来不是早就想好了,退出南隅的皇位之争,永远与尹秋临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见到太傅那一瞬间却莫名其妙的动摇起来了?
一看见他,我仿佛又看见父皇庄严又慈爱的面容,母后为我挡剑时坚毅的眼神,地上冰凉的尸体,以及烧到天明的大火……
我,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在内心深处,我不是真的想要放弃王位,不是真的想要放弃南隅的江山,我,我也想告诉父皇,告诉江太傅,告诉世人,我也是可以把握天下,让南隅不受外敌威胁,而变得繁荣富强的!
以前的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资格一争,但是明白之后要我放弃,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刚才江太傅已经看出了我的动摇,所以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留时间给我思考,说不定在他心里已经开始鄙视我的优柔寡断了。
沈青衍,你真没用!真没用!
“青衍啊……”尹秋临轻唤着我的名字,加大力道紧紧的抱着我,欲言又止……
他认得的只是沈青衍,如果我变成沈御成,他还会喜欢我吗?不,不,大家的经历、位置完全不同,他永远不会了解我此刻的心思。
在萧千誉的别庄“丹枫影”时李锦对我说:“王者之路绝不允许有二心……”他这样的人尚且能够明白,我又为何总是参不透呢?
我的思绪很复杂,想法很矛盾,情绪很低落,尹秋临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也挺难受的。
晚上尹秋临为太傅一行人安排了接风宴,这下我不得不下床了,走出自己的帐篷时才发现此处聚集的人还真不少,他们没有身着统一的服装,装扮看来也几乎是武林人士,只是他们看见尹秋临都特别的恭敬,无论是在聊天还是在喝酒,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默默站到一边行礼,再观尹秋临,面无表情,只是对着他们略微点了一下头,一副很习惯的模样。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秋叶山庄的人?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扎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帐篷就有二三十个,其规模不小于一支军队。
我心中疑惑,尹秋临聚集这么多人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救我会不会嫌太夸张了一些?
“你会见到两位故人。”
“嗯?”
他看着我,一脸慎重的对我说:“青衍,我要你知道,无论你选择如何,我都可以保护你。”
“哦……”
我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拿给我看的,他是想要我知道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决心来保护我。
我……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与尹秋临来到另外一个比我住的地方大上两倍的帐篷,大概是用作会客的吧,装饰得很华丽。到这里,我这才明白尹秋临所谓“故人”是什么意思,原来江太傅还带来了两个让我惊喜的人,居然是屏婷和冯兴!不过,仅仅是半年没见而已,尹秋临干嘛拿故人来形容……
“王爷……”屏婷一看见我就奔到我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再抬起头来时美丽的脸颊上已是梨花带雨,泪痕满面。
我连忙拉她起身,环住她纤弱的肩说:“莫哭,莫哭啊”。
她顺势柔顺的伏到我的怀中,“我知道王爷是大福大贵之人,冯总管也告诉我你没事儿……但是我还是一直心惊胆战的……”
我对美人的泪水最无力,越发的不知所措,只得一直安慰她说:“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左肩骨全碎,肋骨断了两根,胸口有两寸半的伤口,深可见内腑!你居然说你是好好的!?”
敢跟我用这样不客气语调说话的,除了太傅,也就只有冯兴了,果然抬头一看,只见他恨恨的瞪着我,左手拟成利爪状,嗖的伸过来仿佛要将我狠狠抓过去。
可是,还没等那爪子伸到我跟前,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已经与他干上了。
瞬间,掌来掌往之间已是二十几个回合。
当然,如果尹秋临被冯兴打败了,那么所谓“天下第一人”大概也要换人了。虽说不厚得,但我觉得冯兴根本就不是尹秋临的对手。所以最后的情形是,尹秋临阻断所有伸向我的手,包括屏婷都给掀到一边(说起来,这家伙难道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常识吗?),独占似的将我拉到他的身后。
我看见冯兴被点了穴道以双掌平推的姿势立在帐篷中央,脸都绿了,而屏婷依依不舍,泪光闪闪,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哭得只剩哽咽,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这个世道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啊。
我连忙出来打圆场,让尹秋临解了冯兴的穴道,屏婷这才又小鸟依人的重新偎依到我身边,只是目光畏畏缩缩的完全不敢看向尹秋临。
连宇慕华都看不过去说道:“小尹你别这么恶恨恨的瞪着小姑娘啦。”
直到开饭时,太傅也没有出现,只派人传话说要接待贵客,叫我们不用等他。
这桌接风宴本就是为他所设,他身为主角却不到场,先不论礼数,为人方面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一些?
听到这话儿,我又开始情绪低落起来,我不知道江太傅是真的有贵客要招待,还是对我太过失望而不想看见我?
这时,宇慕华附到我耳边悄悄说:“刚才,秋水阁那位阿姨来了……”,那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呃?江太傅和秋水阁主?”
“听说他们的感情是很好……” 这下,连我都能听出其中的别有意味。
屏婷是我的贴身侍女,平日服侍我惯了,便习惯性的站在我身后伺候我用饭,但我考虑到今天没有主仆之分,只有朋友的重逢,便拒绝道:“你一路而来辛苦了,再说今天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你就不用管那些个礼数,坐下来吃饭吧。”
“王爷……”只见她欲言又止,满脸期待变成失望,眼角隐隐含泪,楚楚可怜的望着我。
这?我这发现,尹秋临那没半根雅骨的家伙故意将她安排在离我最远的位置上,而她刚才的行为只是希望靠我近一点儿而已。
我叹了口气,便点点头。
“王爷!”她一见,便笑容满面的站到我身后,殷勤的为我布菜。
“啪!”我听见筷子断裂的声音。
我似乎还听见几声“啧啧”和一声冷哼。
我根本不抬头,努力的吃菜,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毕竟久别重逢,又有我打圆场,所以饭桌上的气氛还算是愉快和谐。
意外出现在上虾仁草菇那道菜时,我的拜把兄弟,丁雨砚居然来了。
他是跟着尹白进来的,我看见他,我那个欣喜若狂,热泪盈眶啊,连忙离开桌子跑到他跟前,以至于情绪激动得在他扑过来将我抱住时都没有反抗,反而紧紧的回抱,我俩几乎是异口同声:
“小衍,幸亏你没事!”
“小砚,幸亏你没事!”
“嘎?”
我俩的名字本就同音,没想到我俩又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说出来的居然是同样的话,彼此都觉得好笑,不由握住对方的手笑出声来。他的容貌本就是人间极品,笑起来又特别的甜美动人,一如我初见之时那般让人心跳不已。
不过幸亏他没事啊,想当初我俩可是对天发了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担的,如果他真有事,那不是要拉着我垫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