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你我皆男儿(下)——唐晴风

　　转回店中一觉到天明。接下来的日子就如同唐晴风所想的那样。与大碗食馆相似的酒楼、餐馆是越来越多。现在大碗食馆所占据的那么一点优势只是比别人早一步开出店铺，占了这一点点的先机罢了。

　　这几日，唐晴风又在挖空头脑想再挖一点新东西出来，做为大碗食馆的卖点。头痛不已，唐晴风在帐房里来回踱步。寒竹在一旁看着他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到最后，眼睛实在是吃不消了。再看下去，脑子都要晕掉了。

　　又过了几日，还是没有想去什么好主意。可是年关到是临近了。索性唐晴风也就不想了，有的时候想个好主意是要有灵感的。灵感一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给店铺门口的对联换了一副。字是自己写的。这八年其他没什么明显地进步，这一手行书还是练了出来。

　　上联：用心计较般般易

　　下联：退步思量事事难

　　横批：和气生财

　　写完了，让店里的伙计弄了点糨糊贴大门前的柱子上了。做生意么，求个和气生财。事事顺心最好不过了。唐晴风算了下日子。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便将甩地伙计都叫在一处。一人给了一红包。并作了一个简短的发言：“感谢这一个月来大家地努力。有了你们，这家大碗食馆才有了这样好的生意。红包虽然不多。但也代表了我的一点点的心意。从明天开始给大家放年假了。年后初八上工。欢迎大家年后还能回来上工。因为年后，食馆有扩张的打算。所以还要再招个五个伙计。若大家愿意可以帮着介绍一下。若大家介绍来地人最后录取了。还有10吊钱的奖励！”

　　一个个正喜气洋洋的估算着手里的红包会有多少钱的时候。不少人的耳朵还是在听唐晴风的发言的。当听到过年介绍伙计来应聘，并被录取时还有10吊钱的奖励时。一个个更是兴奋了。有一个胆大地伙计，问了一句：“东家，真的有1吊钱的奖励么？”的。不会骗你们地。做生意地若连这点信用都没有，还怎么立足生意场？”唐晴风作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好了。今天晚上就不做生意了。一会你们自己开个菜单子去采购一下。晚上让莫大嫂给你们做一顿好吃地。算是东家慰劳你们的！”

　　听到这个消息伙计们都乐翻天了。一个个都挤在莫大嫂那儿报着菜单。东一个说，我要吃回锅肉，西一个说，我要吃莫大嫂做的香肠。热闹的不得了。

　　不过，不过不说的是莫大嫂的香肠。当初迷路迷来的香肠经过晾晒后经过那么一蒸。就香味四溢，入口香甜。让人吃了一口想第二口，吃了第二口便不想停。于是大碗食馆的香肠便成了这里的招牌。是别人想学也学不来的压店之宝！

　　一年一回唐晴风也就随他们去闹了。站在店门外的唐晴风吹着呼呼的北风，听着满街乱窜的孩童们喊着：“二十三祭灶天，二十四写联对。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初一初二磕头儿。初三初四耍球儿，初五初六跳猴

　　想想自己除了零食什么也没买。便一个人去买了很多东西回来了。仔细一看有很多都是过年必备的。诸如年糕、更岁饺子、桃汤、柏酒、椒酒、五辛盘。桃汤是用桃煮的汤。柏酒是一种用柏树叶浸制的酒，椒酒是用椒籽浸制的酒。

　　晚上睡前唐晴风在想。明天就是三十了。会有人陪他一起守岁吗？除了贝贝和寒竹还有其他人吗？

　　干干净净过新年。三十的早上，唐晴风便差寒竹给他烧了一大桶的洗澡水。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洗得仔仔细细。然后换上新衣。就坐在一旁逗贝贝玩。

　　想想以前守岁的时候也很冷清。孔凌师傅还有秦方的父母亲。一桌子的菜四个人吃，吃的时候也没什么欢言笑语。吃罢了都是各回各房。秦方的离去还是给了这个家很大的打击。时间还没有完全消出大家的伤痕。想想，以前书上是怎么说守岁的。

　　书上说守岁的习俗，既有对如水逝去的岁月含惜别留恋之情，又有对来临的新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古人有一首《守岁》诗中写道：“相邀守岁阿戎家，蜡炬传红向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

　　十八过完年就十九了，唐晴风在心里暗暗数着自己的岁数。不知道是过年还是其他的，唐晴风老是想起前生。前一世里，十九的他正在为上学而努力着。也为了上学所需要的钱而努力着。而这一世，不用考大学，也不用为上大学的钱而发愁。人生，真的什么都有可能。

　　当皮远修看到唐晴风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父慈女笑的温馨画面。唐晴风抱着贝贝，一脸的笑容，坐在椅子上左手抱着贝贝，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逗着贝贝。而贝贝的二只小手正紧紧的抓住唐晴风的右手手指不放。嘴里还吐着泡泡。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唐晴风抱着贝贝笑得前仰后合。连贝贝都快抱不住了了。皮远修连忙上前将贝贝抱在手中。冷冷的说了句：“你若让贝贝不舒服，我定也让你不舒服！”

　　唐晴风听到皮远修说的，便慢慢地停了大笔。他便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二只手扶着扶着。上下打量了皮远修一下。“这位公子，你是贝贝的何人？”她的叔父！”

　　第二十章过年（二）

　　唐晴风和皮远修围着贝贝说说笑笑。贝贝饿了就热米汤喝，贝贝尿了那二人就七手八脚的给她换尿布。说来好笑，贝贝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每当唐晴风抱她的时候，十回有七回是尿在唐晴风身上的。不过唐晴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用他的话说就是：“贝贝可能是见我好几天没换衣裳了，提醒我这个做父亲的要勤更衣罢了。”

　　这一回，贝贝又在唐晴风身上了。唐晴风无奈的摇摇头，将贝贝交给皮远修抱。自己要回屋改衣裳。皮远修接过贝贝，入手的感觉是贝贝的衣裳也湿了。皮远修就说：“一起吧。贝贝的衣裳也湿了。”

　　唐晴风的小屋里的炉子和火盆都没熄。所以一进屋就感觉格外的暖和。唐晴风先找出了贝贝的衣裳。大人可以慢一点换衣裳。小东西可是受不得一点凉。唐晴风和皮远修二人你穿小衣、我穿小棉袄的。一阵忙乱后才把小东西的衣裳给换好了。等他们二人将贝贝的衣裳换好，抬头一看。贝贝居然在这么大的动静下已经睡着了。不由的，唐晴风二人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动作温柔的将小东西送入棉被中。

　　等到忙完了，唐晴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湿了一个透。特别是大腿那一块冷得让人发抖。于是连忙找了自己的衣裳换了起来。

　　三下二下的除了棉外衣，再除了棉裤子、夹裤子。这时才发现，居然连内衣也是湿的。唐晴风不由的摇了摇头，嘟喃了几句：“这贝贝吃的多，拉地也多。下一回是不是让我湿个对透？”这屋里也没有其他人。于是也不带遮掩的除下了内衣。然后换了一条干净的。

　　皮远修在陪了一会贝贝，确定贝贝真正进入睡梦后才起身。一抬头，就见到唐晴风光着下身在换裤子。二条洁白地大腿直印入他的眼帘。皮远修第一感觉摸上去应该很光滑。第二感觉是应该要回避。下意识地转地身去。但脑海里那二条洁白的大腿一直在回放。莫名的皮远修就感觉有种奇怪的不由自主想再看一眼的冲动。

　　就在皮远修挣扎要到底要不要再回过头去看一眼地时候唐晴风已经在叫他了：“远修，帮我在柜子里找条夹裤吧。我刚才漏了拿了。皮远修小声应了一声。帮着打开柜子找夹裤。是那个小柜子里的，不是那只大柜子里头的。”唐晴风跳上床差使着皮远修。头也不敢回的皮远修闷闷地关上大柜子。改从小柜子里找。好不容易。找了一条月白色的夹裤。转过身拎在手里给唐晴风看，“是不是这一条？”说，你是不是继续偷看我？不然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夹裤？”唐晴风做了一个让他把裤子抛过来的手势。自己则做在床上笑嘻嘻的开着玩笑。谁……偷看你了。要看你还不如……还不如看人家大姑娘呢！”皮远修红着脸反驳着。按皮远修平时的性子。莫说是脸红了，言语也不会这么软地。一定会狠狠的说还回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到唐晴风换衣裳地样子，皮远修莫名的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个大姑娘地样子？不就是看到我换衣裳了嘛。看那小脸红得都成猴子屁股了。”看样子唐晴风还是了解皮远修为什么会脸红地。服吧！”皮远修丢下这一句话就转身出门了。唐晴风不紧不慢的将自己地衣裳收拾好，关照在外屋守着的寒竹看好小贝贝后也跟着出门了。

　　皮远修也没跑远，就在大碗食馆门口站着呢。不知道是冷风吹得还是刚才那害羞的红晕未退。皮远修现在的小脸看上去还是那么红，就像一只大红苹果一样。唐晴风看着皮远修站在门口看来来来往往的人潮。走上前拍了拍皮远修的肩膀：“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娘。过年了，她在忙什么？是我们兄妹的三人的衣裳？还是一家老小今天晚上要吃的年夜饭？”皮远修的语气有着一丝落寞。去看她吧。机会了就回去看她。”皮远修长叹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呢。年三十你也不回家过年？”我家师傅踢出来立业了。在没有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前是不得回家的。”唐晴风假意哭泣，整个人都赖在皮远修的肩膀上。“我好可怜。有家回不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男人赖在自己身上不走。这让皮远修多少有点吃不消。却又不愿意将赖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拉走。只好僵着身子，任由那人趴在自己肩膀假装哭泣。还得空出一只手，时不时的安慰的拍抚着那人。

　　趴在皮远修肩膀上的唐晴风这时的心理已经有一点假戏真作的意思在里头了。从假哭变成了真哭。到底是相处了八年的感情。这八年里学识上的谆谆诱导、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说句不中听的。养一小东西这么多年也会产生感情了。莫说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到底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是在自家店铺门口。二个大男人抱得时间长了还是会招人好奇的。擦了擦想象中的眼泪。唐晴风掏出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来的花生递给皮远修。然后自己也掏了一把出来吃。

　　看着收拾的干净整齐却空无一人的店铺。唐晴风搬了二张椅子到店门外，和皮远修二人坐着啃花生吃。气不错的。至少没有下雪。”看得出唐晴风不喜欢吃花生衣。拿一个花生在手。用二个指头轻轻一掐。花生壳就开了，露出里粉红色的花生衣。唐晴风总是喜欢把花生衣去得干干净净。吹一口气将花生衣从手心里吹落后，才拾起花生仁送进口中。于不下雪了。不过前几日的雪下得到是很大。今天我一路走来看到很多小娃娃都在堆雪人。已经有不少已经推好了的雪人。”皮远修吃花生就是剥出花生直接吃。并不将那一层花生衣去掉的。化我们也去堆二个？”万一湿了衣裳就麻烦了。年三十的，莫着了凉。”虽然对这个主意有点心动，但皮远修还是拒绝了。湿了衣裳你穿我的好了。咱俩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的，我的衣裳你也能穿的。”唐晴风不怕好意的继续引诱着。一会还要去给先生送点年货。只是来坐一会的。”皮远修还是拒绝了。去呀。那行，你坐着看我玩一会吧。”说罢，唐晴风便一下去玩雪了。留下皮远修吃着花生看他一个人玩得开

　　唐晴风在雪地里滚了一个老大的雪球，准备用这个做雪人的身子。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街上有几个娃娃正在打雪仗呢。一时失了准时误打到了唐晴风。这下子到引起了唐晴风的童心了。抓起地上的雪团了几下子就找了一个穿深蓝棉袄的小家伙投了过去。一击之下正好击中了那小家伙的胸口。

　　这下子可好了。原本分作二队的小家伙见有个大人陪他们玩了，便团结一致炮口对外一起将唐晴风作为目标来攻打。五六个小娃娃你一下我一下就跟唐晴风在大街上玩了起来。唐晴风一边做小雪球一边躲。但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在小家伙的前后夹击之下渐渐落了下风。不过，这几人玩得到很是开心，隔一小会就能听到他们清脆的笑声。

　　陪他们玩了一会唐晴风就跑了回来。没戴手套的双手冻得通红，脸上因为运动了倒显得很健康。唐晴风站在屋檐下跺去鞋子上的积雪才进了店。趁皮远修一个不注意，从他身后将二只冻得通红的手伸进了他的脖子里。

　　猛得感觉到冰凉的物体进入自己的脖子，皮远修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只是唐晴风正用手臂压着皮远修使得他没能跳起来。只好努力想办法从唐晴风手下逃了出来。站在唐晴风对面的皮远修狠狠的打了二个冷颤。皮远修用手指着唐晴风骂道：“你个疯子！”

　　唐晴风却不以为意的笑弯了腰。气得皮远修冲到街过就抓过一团雪，拎起唐晴风的衣裳就要丢进他脖子里。还好唐晴风一个躲闪使得皮远修丢了一个空。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人受冻的皮远修便和唐晴风打起了雪仗。等二个都冻得受不了回店里时，皮远修这才发现。自己上了这贼人的当，被他拖下水弄得一身湿。看了看天色，随意换了件唐晴风的衣裳便走了。莫要误了给先生送年货才好。

　　唐晴风一个玩雪也没意思。一个在哪儿盘算着要做些什么才好。这时寒竹来问他：“晴少爷，晚上年夜饭要吃些什么？守岁时可要准备一些爆竹？可还需要要准备点点心？”

　　经寒竹这么一问，唐晴风这才发现自己准备了半天的东西还是缺很多。唐晴风也懒得再上街买。于是决定抱起贝贝，拖着寒竹，再拿上自己早些时候准备的东西。顾了一辆车直奔莫大嫂家。

　　第二十一章守岁

　　祝大家新年快乐运滚滚来

　　到莫大嫂家的时候天气还早。莫大嫂对于唐晴风二人的到来也什么的欢迎。一个劲的说：“过年要人多才热闹！”说罢转身就进了厨房。寒竹乖巧的去灶下帮忙，烧个火、切个菜的。唐晴风和默言二个人也没闲着。贴窗花、贴对联、挂红灯笼。一边玩一边忙和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兹——啦”菜下油锅的声音。刀切在案板上的咄咄声。再看看身边与自己抢窗花贴的默言。唐晴风从心里感觉到过年的快乐。过年真的要人多才热闹的。

　　天黑时分大家围坐一桌。小贝贝侧睡在桌子一侧的小摇床上，那是小默言的旧物。桌上有鱼、有肉、有鸡、有鸭，当然还有酒。辛苦劳作了一年就等这一餐好的。小默言将大家的酒杯都满上，最后还给自己的杯子也倒了一点点。莫大嫂站起身举起酒杯：“来！我们先干一杯，祝愿我们明年的生活能更好！”年会更好！”寒竹和默言只是端起酒杯用唇轻轻的沾了一点酒。一个是年纪还小，不适合大口喝酒。一个是酒量浅，怕大口干杯会醉得快。新年还没开始，又怎能醉！嫂的好手艺了！”唐晴风一口就将酒喝掉，然后将酒杯朝下向大家示意杯中已经没有酒了。

　　莫大嫂笑吟吟的与唐晴风碰了一下杯，也一口干到底。随后大家坐下拿起筷子吃菜。一时之间大家吃的吃、喝的喝、当然唐晴风和莫大嫂也少不了会聊一下明年店里的打算。年我想将周围地店都盘下来。”唐晴风盯着那只烤得金黄的鸡。下手敏捷的夹走了一只鸡翅膀。想盘下来，做什么生意？”莫大嫂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看不出来，大嫂地酒量还是不错的。地。虽然我比较中意开家青楼的。但是想想还是先开个客栈吧。”有什么好的。还是客栈好！”莫大嫂有点诧异唐晴风的想法。但凡女子的听到青楼那个词，能明白其中含义地。都是不喜欢的。个客栈。前提是能把周围的屋子盘下来才行。最好是买下来。我还想改建一下的。”啃着鸡翅膀的唐晴风说话一定也不含糊。大的本钱吗？全买的话，可能要好几千银子的。”莫大嫂只观注这个。但全买的话。可能还不够。买下来，我还得留下一部分地银子用于改建的。”唐晴风说的风轻云淡地。其实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吃完了你们还有活动吗？”莫大嫂不再管那生意场上的事。关心起饭后地活动了。算呢。大嫂也知道地。在洛阳城。除了寒竹和你们几个。我还真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一会吃完了饭，会放一会烟花和爆竹吧。”唐晴风正说着。屋外已经传来乒乒乓乓放爆竹地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