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边境+番外——桃之妖妖

卫生间里也经常闻得到的淡淡的气味。
十分清晰的呼吸，缠绕住，覆盖着指尖，然后一点一点地流失，从心房渗透到触碰着的每一寸肌肤。
两个人定定地用这个姿势呆了还久，盛唯翰这才反应过来的赶快站好。
不，不好意思。
......还是坐下吧。男生似乎有意识地呛咳了一声，掩饰着拥抱过的尴尬。一头柔软的金发微微地晃动。
说的也是。
气氛一下子变的微妙起来，公车重新颤颤巍巍地上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两人间化解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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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啊失眠~起来写文..OH..我太PF我自己了..(被PAI飞)-.-..抓狂了..明天上课准打瞌睡...不管了..睡不着也不是我自己想的.......
八
阳光下反射了一点光晕的黑板上，有一个巨大的坐标系延伸在上面。
盛唯翰抖落黑板擦上的粉笔灰，从最边缘的地方开始擦掉这个让人生厌的数学模型。
走廊上传来女生嬉笑打闹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一点点的八卦。
没有刻意要去听，无非是我觉得布拉德皮特比较帅啦或者还是快可乐的珍珠奶茶口感好呢。
但是那样细微的声音，如同一个不速之客，一下子就引起偌大教室里那个值日的少年的注意。
......我就是喜欢他啊。女生压抑的声音，小小的，似乎随时有可能哭出来一般：我知道不可能的......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夏启扬呢......
手里握着的，要放进粉笔盒里的红色粉笔，一下子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知道，不要逼问我......不要这样子......女生被同伴的询问弄得快要哭了：表白什么的......我根本没有想过啊......他那么冷冷的样子......看了很害怕的呢......
少年柔软的头发被风微微吹动着，整个人静默地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什么样的冲动，有种恶作剧般的好奇心，他急速擦掉剩下的一点坐标，挎上背包懒洋洋地走了出去。
那几个说悄悄话的女生没有想到下了课还有人，都被空荡教室里突然冒出的男生吓了一跳。
盛唯翰漫不经心地朝她们瞥了一眼。
老天！女生A捂住自己的胸口：是盛唯翰！
也许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是心里像缺了一块什么，迅速地就空虚起来。
会受欢迎也是很正常的事吧。长了那么一张漂亮的脸孔，做着如此另类的举止，还有那种拒人千里的神秘感......盛唯翰极力要把心里面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驱逐出去。
很正常的事。
偏偏自己会有疙瘩。
其实又关他什么事了，夏启扬受不受女生欢迎，他那么在意干什么。
盛唯翰有点沮丧地走到篮球架下，随手拿起一个篮球，单手把球咻地投了进去。隐隐约约便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没有希望的......根本连女生都不是......
盛唯翰猛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腕一偏，球咣地砸在篮框上，弹跳出来。
橘黄色的篮球蹦蹦跳跳地一路滚过去，然后在某个点，倏忽停止。
顺着那个点看过去，是白得很干净的球鞋，阻挡着篮球的滚动，继续往上看，是夏启扬笼罩在淡淡暮色里的脸。
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他俯身捡起篮球滴溜溜地转着，朝盛唯翰走过来。
要不要和我比试比试。
本来是很平淡的语气，带一点点的玩笑意味，也没有想过要多认真，可是对方却赌气似的一下子正儿八经起来。
--好呀，谁怕谁。
夏启扬有点惊讶地挑挑眉看着突然认真的盛唯翰，把球放在身侧随意地拍打了两下，然后抛了过去：你拿球。
看着他盛气凌人的气势，盛唯翰莫名地就火大起来，拼了全身的力气去打篮球。搞到最后不像切磋比赛，倒像有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赌在这场1V1上。
......你跟我有仇啊，打起篮球来就这么有Feel。俯下身拿衣领擦着汗，金发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说，有点不满。
盛唯翰没说什么话，很自然地往地上一躺，也不管脏不脏。
半晌，他才睁开眼睛，看向夏启扬，带上了一点狡黠的笑意：二比二平。
我有得罪你么。夏启扬实在搞不懂他那种拼命三郎似的打法。
对方把头歪过去一点，答非所问地说了句：...好象......有不少女生喜欢你。
这不是你应该回答的话吧。愣了一下，夏启扬这才说。
盛唯翰只觉得很疲累，懒得去思索，只是把心里想说的话通通往外倒去：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交女朋友之类的。
夏启扬隐忍地看了躺在地上的少年一眼，瞳孔微微地收缩了一下。
想过又怎么样呢？
躺倒的男生翻了个身，鼻子的曲线落在夕阳的阴影里，声音快要睡着了，给人一种催眠的效果：......也没怎么样。
其实也真的，没有怎么样。
他想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那样的疙瘩在心里面越来越大了？
大到......没办法忽略了，哪怕揪紧胸前的衣服，都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使自己失去理智的存在，使自己变得丑陋的存在。
盛唯翰重新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橘红色。
--夏启扬，我累死了。背我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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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开玩笑的，本来也没有想过对方真的会一把搭起他的胳膊把他放到背上去。
说到底，夏启扬的体力还是比他好一点点，居然真的把他背到了宿舍。他因为累得厉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只是虚脱在对方的背上，有一点依赖。
可不可以觉得......两个人关系，不是朋友这么寻常呢？
盛唯翰有点奢侈地想着。
也许，自己总是比较早发现的那一个。第一次喜欢一个什么人，这么早就觉悟过来了。
是好还是不好？
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背着自己的人的脖子，想把自己贴得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想要了解到他最本质的那一面，想要他也喜欢上自己......
终究是没办法啊。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盛唯翰自嘲地叹了口气，说到底，为什么自己喜欢的要是个同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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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写文是催眠的好方法..我眼皮打架了..下次失眠建议各位大人写点东西打打字..一定奏效...OVER...-.-```
九
从篮球场到宿舍，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也就那么五分钟的路，可是因为疲倦和汗水把路程拖得很长很长。于是导致了夏启扬前脚刚踏进宿舍，后脚就把盛唯翰甩到了床上这样不人道的情况。
......你很重。夏启扬坐去床上，懒散地阐述一个不争的事实：看上去一把骨头，比我背过的任何人都要重。
切。尽管没有什么力气，盛唯翰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不屑：身高也是占重量的，白痴。
那也没有理由比我妈还要重。
......没有可比性。
有。我妈是中年妇女，而且正在发福。
一个枕头横空飞了过去。
永远都是这样，吵不过就暴力解决。
......总比你只会说不会做的好。瘫在床上的少年闷闷地回了句，伸手去够地上背包里的MP3。
有点远。
无论如何都不想坐起来好好的去拿，于是伸长了手臂一遍遍地做无用功，直到对面的人看不下去，站起身来。
呐，弯腰从NIKE的包的翻出淡蓝色的MP3，递给床上拼命伸着手的人：坐起来一下像要你命似的。
指尖和指尖在MP3交接的地方微微地碰触到，一小块暖暖的热度传达过来，形成甜腻的触感。手指上立刻有一小片薄薄的，但是温暖的区域。
盛唯翰下意识地缩了缩手，MP3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
激动到手都抖了？对面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厌其烦地捡起地上的电子产品，然后一下坐到了盛唯翰的床沿上。
帮你戴好耳机，笨手笨脚的。嘲笑地这么说着，手就过来了。
手指刮过耳垂，引起深处毛细血管的一阵未知的战栗，盛唯翰情不自禁就歪头看过去，正对上夏启扬的侧脸，对方正若无其事地往自己耳朵里塞另一只耳机。
......你倒真是不客气啊。盛唯翰略微调整了一下睡姿。
为什么会喜欢上啊，究竟是为什么啊。
开始也只是觉得，和第一面见到的时候相差得太远，于是忍不住就要去接近，去了解。
真正看到那个人温柔一面的时候，却又逃不出来了。
太体贴的话，我怕别人会爱上我。不久前的晚上，他懒散地枕着双手这么说过。
可是--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令人觉得亲近的气质，确实太危险太魔魅。以至于一不小心就输得彻底。没有真正冷漠的人会注意午后的天台，滑行的飞机；没有真正冷漠的人会用那样温情的手心揉搓别人的头发；没有真正冷漠的人会在陌生的地方下意识地拖住对方的手腕。
没有的。
也许这是他对其他都冷若冰霜的原因吧？如果总是露出那么体贴的一面，他所期望的清净生活又该到哪里去找？
盛唯翰垂了垂眼睛，觉得自己像个倒霉的牺牲者，这么巧就碰上了夏启扬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今天的笔记有好好做吧？出神听着音乐的夏启扬身子一软，顺势躺在盛唯翰的旁边。
......嗯。
借我抄下。
你上课干吗了？
睡觉。很理所应当的语气，似乎课桌天经地义就该履行床铺的责任。
......你以为集训中心是用来给你养老的吗？
没这么想过。夏启扬把身子侧了侧，面对着仰躺着对着天花板发呆的盛唯翰。
太近了。
盛唯翰的眼睛忽闪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对方的声音冷不丁又响起来。
我说，干脆你以后笔记都抄两份好了，免得我天天问你借。
......美得你。
本来有点凝滞的暧昧得化不开的气氛被这样的对话一冲，立刻变得顽皮又淡然。盛唯翰勉力撑起身来，低头在背包里翻出厚厚的本子，往床上挺尸的人身上一摔。
呐，这是第六次了，不要把我里面夹的便签给搞掉。
......罗嗦。
嫌罗嗦就不要借。
知道啦，拿来吧。夏启扬很是自作主张地一把夺过笔记本，随意翻了翻放在了身边。
其实时间过的也挺快的。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说这个：开始觉得度日如年的，回头看看都大半个月过下来了。
嗯。夏启扬应了一声，没睁开眼睛：跟我住和去死哪个更划算一点。
没想到他还记得刚住进来时候自己的气话，盛唯翰好笑地瞥了一眼睡得若无其事的男生，随后把头扭回去，唇角带笑地说：啊，那还是跟你住吧。
夏启扬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下，又很快闭上了。
空调静静地制造着冷风，看着自己手掌沉思的盛唯翰突然觉得身边压下去的床铺弹了起来，回神看去，夏启扬已经站起身来。
我去洗澡。男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仍然坐着的人：要不要一起来？
啊？？盛唯翰大大吃了一惊。
算了，开玩笑的。男生低下眼眉，似乎觉得做了件很有趣的事一般微微地笑。
像飞了漫天的蒲公英的种子，男生的笑容格外的洁白和柔软。
还是......用温柔来形容，会比较贴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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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坑有点瓶颈..所以暂时放一放来填这个..-.-
有很多大人说到进展太快的问题..这个...挠头..确实是我处理的不大好吧~~可是我当时想的是一个17年来从没经历过爱情的孩子情窦初开的情形....-0-...小唯对女生有阴影..因为太多女生追他而麻木了..而小夏从一开始就是吸引他视线的(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总归是吸引了哈-0-)..再加上小唯这种外表老道内心单纯的娃特容易上当受骗..于是就被多面化的小夏同学俘虏了啦...昏倒..解释这么多也不知道大家明不明白..总之..那个...如果觉得雷的话..就不要追下去了..不过偶会尽力写的..谢谢支持...鞠躬谢幕.....
十
于是也就很释怀了。对于这种半明半暗的关系。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并没有看到夏启扬和别人多说过什么话。
感受到自己莫名其妙剧烈的心跳，盛唯翰也没怎么再大惊小怪。
他应该感到满足的，起码还能看到夏启扬不被人知道的温柔样子。还可以跟他随意地开着玩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其实如果说出去的话，是会被人笑作有意想症的。像其实夏启扬很温柔之类的话，被别人听到，只会以为你受了什么剧烈的刺激或者脑袋被门夹了。
--那样一个冰块，啧啧啧......还是这样评价夏启扬的人比较多。也比较正常。
盛唯翰心想，自己可以摸索到那个温和可亲的夏启扬，可以捕捉到那个别人都不知道的他，算不算一件幸运的事。
还是只是同住人的一点特权而已。
这样的特权享受得太多，就渐渐越陷越深。好比说某座冰山千年难遇的微笑常常对着他毫不保留地展现，好比说中午吃饭时两个人在寂静的天台上单独享受的湛蓝天空，好比说傍晚温度残余的时候在漫天的夕阳里切磋篮球......
还好比说，这样。
静静的呼吸喷在盛唯翰的耳畔，痒痒的，略微扭一点头，就可以看到近距离下对方脸部的特写。夏启扬总是很喜欢睡觉，两个人吃完中饭就并肩躺在天台的地方。金发的少年转了身，就面对着自己仰躺的同伴了，而盛唯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只能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对着天空发呆。
那样温软的呼吸喷着耳朵的轮廓，渐渐就把心里的一小块什么融化掉了。
突然很想问他，关于同住人的特权，他最多可以给多少呢？可以让自己放肆到什么地步？
喂，想到这里，就情不自禁地开了口：你最多......
嗯？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对方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
......最多可以做多少个引体向上。到嘴边的话一下畏缩，怎么也问不出来。
没数过。
这样......
索然无味没有营养的对话，盛唯翰没来由地想骂自己没有用。干脆继续没话找话起来。
我说，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你？
不在一个班吧。想了想，夏启扬又补充一句：还有你自己也很拉风的原因吧。
......我拉风？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才对。
嗯，那什么学生会的主席，叫做盛叉叉的，以前没注意，不过现在想来是你吧。
你确定你没发烧？都快一年了连学生会主席是我都不知道？
我干吗非要知道？
......失败啊，我做人真失败。感慨了一句，盛唯翰坐起身来。
风把他的T恤吹动得鼓鼓的膨胀。
因为不在一个班，所以那个少年所有的姿态都被忽略过去了。
因为过来集训，所以原本模糊且没有显山露水的面孔渐渐有了棱角。
他微笑，奔跑，走路，睡觉，还有认真学习的样子，都像一个个精美的工艺品，被自己小心地收藏起来，以至于一提到夏启扬三个字，那些鲜活的姿态就一下子闯进了脑海。
知道了他讨厌吃生豆包，知道了艾弗森是他一直比较欣赏的球员，知道了他每周三都要绕着操场跑个四圈，知道了他们家也许会很有钱......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了解到什么地步，可以放肆到什么地步。
他最多，可以容忍自己深入到什么样的境界。那些同住人的特权，到底可以特别到什么程度。
最多可以给到多少呢？盛唯翰仰头看过棉白的云彩，眼睫微微下垂，笼罩在皮肤上，就是小小的一层阴影。
问不出口。身边闲散的少年口里随意地含着之前拔下的草叶，半眯着眼睛哼出一些破碎的调子。
......好难啊，最近的函数解析。抱怨般地说着，夏启扬突然停下了正在哼的调子。
是有点。坐在同一平面上的人只留给他一个后背，淡淡地回应道。
真想一辈子不碰数学了。说了一句，又有点不满起来：喂，说话要看着我的，你懂不懂礼貌啊？
......有什么好看的。
的字的尾音还没有落下去，那样的坐姿也依然保留着前一秒的痕迹，盛唯翰就感觉肩膀莫名地受力，被箍紧，然后强制地被转过身去，逼对上一双漂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