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脑海中却一直萦绕着如果是小魂做的该怎么办?……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门外一道蕴涵冷然的勃然大怒低沉声音。
此时,容成子侧脸埋在柳逸的肩头上,唇落在他的脖子上,彼此的双手都紧握着,无论怎么看就怎么地暧味尤其此时的柳逸正是一脸听容成子话后的木然。
在来人看来,更是一种不加拒绝,迎接的意味。
现在的情况怎么说来就好像丈夫偷吃被娘子当场抓住。
容成子只是笑着望了泽魂一眼,慢慢放开柳逸的手,挑衅道,
“八皇爷,如你所见的,我俩情到浓时却……”
“住口!!!”
后面的话就被泽魂使出的那掌‘霹雳掌’打断。
接连着泽魂又是接二连三的狠毒招式一发不可收拾。
容成子望着那掌打在大柱上深深的那个凹形,知道他的功力已经今非昔比,或许跟自己已经不上伯仲,心中则更怒,尤其知道他的内力是来自他的,嘴巴上更放毒辣。
“把我放在柳逸身边,皇爷不是就应该知道这样的结果最正常不过,更何况皇爷不要我插手风剑门的事,柳逸就当我的补偿也对啊。毕竟我啊——找了玉面修罗这么久,既然找到了,当然是好好疼爱他一番,像皇爷这样的大忙人,一定是顾暇不及他,现在……”
“你、住、口,住口,住口!……”
谢泽魂听着他这番话,脸色更黑了。
容成子则更乐,
“怎么,怕让他知道,呵呵,我早就告诉他了。”
眼前这个小鬼凭什么能够得到那人的爱,凭什么可以得到他一个人的温柔。
谁、都、不、可、以。
“你说谎!!!!”
谢泽魂猛地间想起什么似的,望了一眼愣在一边看着他们吵打的柳逸,刹地停住了,
“滚,本王叫你滚!”
咬牙切齿朝着容成子大吼一声。
“不然,我让你死的难看!”
容成子看着一边那个一脸平静的柳逸,知道自己的算计已经得逞。扬长大笑一声,从窗子跃了出去。
“逸,柳逸,你听我说,是他找到我说愿意服下‘迷津’只为能保你在这一年平安,数风剑门中、八皇府中武功最好也算是他了,而且柳逸的武功又比他好,不怕他吃你……便宜!”
话说到最后,泽魂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吃便宜?武功比他好?!
那是不是代表狐狸眼是自愿的?!
睁大双眼,一脸的不置相信,望着那个到现在也是冷冷淡淡,没有什么表示的柳逸,抿嘴,说不出话来。
而柳逸现在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另一件他不肯、不愿相信的事。
他的小魂,他的小魂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一定是……
“狐狸眼,你相信我,我……”
柳逸却忽然间笑了,笑得如沐春风。
“小魂,我相信你!”
听到这句的泽魂如获大赦,望着眼前他日思夜想的狐狸眼,他露出他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微笑。
到现在才注意到柳逸左胸膛处那触目的血迹,心像被人剜了一块,狐狸眼怎么又受伤?
“你怎么受伤的,我不是叫了……”
伸出去抚摸的手却被柳逸硬生生抓住了,而且抓得泽魂想叫痛。
抬头,
嘴角依然扬起可那笑却明显不同味道,脸色苍白难看的柳逸说道。
“小魂,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不答但回答我的,就一定不要骗我!”
谢泽魂看着这个好像忍受不了痛苦快要哭起来的柳逸大吃一惊,柳逸的声音又缓又沉,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经过万分痛苦挣扎。
他慌了。
“答应我,小魂,必须跟我说实话。”
魂不忍他这般样子,认真的点头。
“记得大半年前,我说我的一个朋友中了‘见血丧’这毒药,你跟我说这毒药可解,而且还给我了一颗解药,你记得没有?”
“记得!”
魂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
“你说那药是新制的,不知它有没有副作用,记得没有!”
“嗯,的确没错。”
“但有人却告诉我,其实早在我朋友中毒前你已经配制出解药,而且那解药也找人试了,有没有这回事。”
“一派胡言。那是我新制的解药,而且效果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是啊!”
柳逸望着他,眼睛清晰起来,一字一字道,“因为你给我的不是原先‘见血丧’的解药,是不是?”
“才……不是……”
“小魂——”
柳逸望着他,“说实话,我要知道真相。”
魂见到他这般样子,定住慢道,
“如果我说是的话,柳逸你会怎么办!!”
呵呵,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为什么?小魂,告诉我,为什么?”
小魂望着他,眸子里一片的深沉,让人望不到底。
“狐狸眼。因为狐狸眼。”
“因为这世上我只剩下狐狸眼了,无论谁也不能将他从我的身边带走,柳逸,你应该知道,我不能放狐狸眼离开。”
柳逸一脸不容置信,这是他活了这么久听过的最……荒谬的事情,他怎能……
然后,小魂放开抓住他的手,望着他,喃喃道‘你不可以不喜欢我,不可以’一步步退到门口,然后转头就跑开。
小魂,小魂,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可是你最喜欢的,你牵肠挂肚,你以为他已离你而去,你要为他血洗天山派报仇的
——苏、易、函!
你相处了十几年的苏哥哥啊!
魂,魂,你只不知道他现在被那药害到生不如死,你可知!?
你……
要我……
究竟怎么做!
你究竟想要我怎么说,
对你说,那个你害的人就是
你最亲的苏哥哥吗?
柳逸望着泽魂跑开的背影,想到命运这个棘手的东西,他大笑起来。
眼神十分复杂,像痛又像悲
既是痛苦又是无可奈何,
一滴泪自眼眶中流出,而不自知。
“狐狸仔,你……怎么了?”门口响起了谦益那张慌张的脸孔。
显然,见到满地的狼藉跟那个愣在一旁昂头望着屋顶眼角红红的柳逸,他不知所措。
跟柳逸认识这么久都只知道他爱笑,什么事也难不到他的样子,可曾见到他这副失魂落魄,怎么看都只能说伤心的模样。
跟在他后面的惜之跟冷着脸的五皇爷,惜之想了千万次他回来见到的情景,可没想过会是这样。
这个神色痛苦是那个人吗?虽然只是见到一瞬,但惜之没错过,
柳逸,你到底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这天下间还有你去为他担心、伤心的事或是……人?
“呵,怎么大家都来了,八月十五还有三个月才到了,……咦!这不是五皇爷,贵客贵客,惜之,你爷我很高兴,快将……”
话未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谢舜钦探了一下他的脉博,心中一惊,一个习武之人若象他这般受了重伤,而且他的内力受损了,能挺到现在,的确强,这个柳逸,……不简单。
第十七章
鸟语花开,阵阵的清风卷起那重重帘幕,早日的阳光罩在这片宁静的竹林中。
可这里被外人称为鬼林。
柳逸拾级而上,心中沉沉的。
叶琦云那小子虽说跟他差不几的吊儿郎当,但好歹也有他的一副认真的责任心。
鬼林。
的确是一个养伤的好地方,宁静幽雅,不容易让他人找到,这样的地方于现在满身伤痕的苏易函最好不过了。
“你来了,爷!”
“他情况怎么样,这几天都是昏昏睡睡吗?”
柳逸走进去,慢慢靠近他的床边。
苏易函跟一年前比,瘦得不成人形,纤细的腰,苍白的脸色,发白的嘴唇,最令柳逸不忍的是那张皎好的脸孔上那两道狰狞的伤痕。
一道由左额头上朝右下巴划去。
一道刻在左脸颊。
他脸上除了那两道深深的痕迹外,还有许多不明显的伤口,只是渐渐淡了。
似乎感到他的视线一样,床上的人儿微微睁开眼睛,可下一刻,他立刻双手撑起惊恐地往后退。
柳逸又是一阵心痛,他那个高贵的义哥啊,到底是受了什么的折磨才把他逼成这般。
“易函,是我,你的义弟,柳逸,是柳逸啊!”
苏易函呆呆望着他,眼中的惊惶慢慢淡了下来,转为木然。
柳逸在他床边坐下来,向他伸出手,道
“以后不会有坏人来伤害你了,易函,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到我说,你记得小魂吗?他已经长大了,他以为你离开了他,他很伤心,他一直嚷着要给你报仇,还有那个翼王府上上下下都很难过,尤其一直看着你长大的苏老头更甚。”
看到他还是那个样子,柳逸叹了一口气,不顾他的挣扎,抓住了他的双手,继续道,
“易函,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这般的无赖。你想就这样不哼不响地活下去,是不是?你想把小魂都推给我,甩掉他那个大麻烦,对不对?我会告诉小魂的,让他知道你还活着,让他缠着你,一直到你醒了为止。不过现在不可以,易函,现在不可以。那个人一定不会就那么简单就这般算,我知道,我感觉得他现在正向小魂出手了,他让小魂最后的下场可能比你更甚也说不定,可我不能告诉小魂,不敢告诉他……”
苏易函静静地听着他说,微微地合上眼睛,柳逸用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语调,道。
“我一直都想不通那个人为什么要对你出手,可现在有点明白了,如果我告诉,那是因为你亲生父亲的原因,你信不信?呵呵,我无意中找到你父亲生前的最爱也是最得意的笔迹,哈,告诉你,那个是真迹,不是赝品,懂不懂?就在皇家园林那片不知名的山谷里。”
苏易函刚刚才想闭上的眼睛咻地睁开,不可置信地望着柳逸,可不消一刻,又变成茫然的,似只无知的小兽乖乖在他的肩头上乘着。
“易函,你到底为什么要逃出天山派,为什么?孙亮不是已经说了会带你回来洛阳的吗?既然都能逃出天山派为什么又会那么容易落入那帮……贼人手中!”
硬生生地将那三个苏易函听了会发疯的字吞了入去。
“苏易函,难道你就想这么一辈子,告诉我,是不是,你就是这般样子!”
柳逸再也忍不住按着那个又快要合上眼睛的人儿,摇了几下,怒吼道,
“不吃饭,不说话,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事都不在乎,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打算这样一辈子,这个才是正真的你,懦弱,胆小,逃避,这个就是你,对不对,你答我!你想饿死你自己。”
苏易函还是一脸的平静,好像他说的,骂的都不是他的一样。
“好,既然这样你就这样吧。苏易函,我可以很严肃的告诉你,你这个样子,真的不适合去见皇上,我们的皇上日理万机,近来又要忙着娶个媳妇,他才没那样时间去见一个人不像人的半死人。呵呵,你知不知道皇上是谁,哈,看你也不知道,我就好心告诉你,我们皇上的姓谢,子咎丘,名沂孙,谢沂孙。”
苏易函听到‘谢沂孙’这三个字时立刻睁大眼睛望着他,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竟是满脸的慌张,惶恐,翕翕张开的嘴想说什么可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呵呵,你记得谢沂孙?呵呵,他可是一早把你忘光光的,看不,一个月后他就要娶卫国妲妲丽公主,他就要为一个女子穿上红色喜装,怀里躺着的就是那名女子,他将与那个女子……”
“不————!”
苏易函猛然推开他,双手捂住脑袋,一直在摇头。
“你以为不就可以?谢沂孙他可是一直很期待,不然你以为他会为一个死人而终身不娶,整天就对着你的墓牌过一生。”
柳逸知道他难受,可是见终于能够逼他说出话来,心下一宽,可说出的话比刚才的更毒辣。
“不——”
苏易函的声音变得不可抑止的颤斗起来,他双手紧紧握住柳逸的右手,眸子里满是泪水,轻轻又急速地喊着同一个字。
“孙……孙……”
柳逸望着他,
没有多说一句话。
幸好苏易函他还有得救。
这样小魂知道后就不会那般……内疚。
魂静静坐在围栏上,靠着栏梁,手中的酒瓶摇摇欲坠。
风吹来,仍然带不走他心中的酷热。
柳逸,狐狸眼……
他已经不见了五天。
五天是什么意思,这五天代表什么,
有没有人能告诉他,
狐狸眼他究竟去了哪里,
难道他……
念头还没有冒出来,魂就立刻把它打消。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柳逸不可能离开他的,他明明就答应了。
——谢泽魂,谢泽魂,你就这般伤害他的朋友,你以为他还会留下来,天真,可笑!
那晚你不应该是因为惧怕他的恨意就离开了他,不应该……
——你胡说,柳逸他不会离开我的。
——你既然这么坚持就坚持这个信念到死吧。
“不许你说,住口——”
魂‘腾’地站起来,把酒瓶狠狠扔在地上,朝着空气疯狂叫着“住口——,再不住口我就灭你全族一个不剩,住口,住口……叫你们住口……”
柳逸不会……不会离开我的,你们不要再说了。
“魂少主,不知你考虑如何?”
“思渐?”
魂逐渐看清眼前的老人,是一直扶助他向上爬的老人。
“正是!”
“不是说了这几天都不许来这儿打搅我!”
魂指着他大声骂道,
“狐狸眼他最不喜欢看到你们拿事来烦我,知不知道,滚!”
柳逸一次次看到他离开,虽然他没说,但从柳逸望着他的眼神中,他怎么会看不出。他一直都看到,可是每一次都对自己说,过了这一年,待他为苏哥哥做最后一件事,他就与狐狸眼一起游遍这天下间的美食,把这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给柳逸,如果不喜欢他做皇爷,他与他就退隐江湖,在一个宁静的地方搭一间小屋,自己学厨,柳逸就打猎,他们两个过着这样的生活,他甚至连那间小屋都在脑海中想好,地点就在江南。
左思渐见到泽魂这个样子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胸前已经湿透的白色锦衣,一双丹凤眼即使是说着‘滚’也仍然掩不住深深哀伤。面容憔悴,是为那个男子,那个叫柳逸的男子,而且……
不妙。
“南霄宫宫主池允他与少主你的赌局,少主你的考虑的答案是?”
“什么?什么赌局,我只想知道狐狸眼他去哪里了?还没消息??”
魂真觉生气,这些人都是干些什么,居然连柳逸都找不到。
“少主,飞岩等人奉你的命令去查了一下,柳公子前一个不见,好像是去了建业。”
“建业?”
魂眯着不太舒服的眼睛,
“他去哪里干什么,玩水?呵呵!”
“这等属下都不知道。可就在前一个月中,建业的隠城里最大的青楼一夜之间被人杀个光光,没一个生还。”
“青楼?!”
魂望着那个微微弓着腰的老人,讪笑了一下,“你以为跟他有关?他故意去建业就是为了灭青楼!这个笑话可不好笑,思渐!你知道我不喜欢听到任何有关柳逸的坏话。”
魂最后的话越变越冷,眸子也变得暴戾起来。
“属下不敢。”
见到泽魂脸色稍稍好了一点,左思渐继续道,
“少主,我们只差南霄宫的合作了,一个赌局,赢了的话修罗门就可以……”
皇宫,桂丽苑,用于接待异国的使臣的贵宾馆。
“有刺客,有刺客……”一阵混乱的叫喊声夹着一道道恐慌声‘奴才磕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