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变身复仇记（下）+番外——徐家少爷

　　林源这才回过神，王勇是被他打电话叫的，只是……

　　林源难过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明哥在哪，不过，我知道明哥不会回来了。”

　　王勇跟叶陶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毛。

　　“你凭什么这么说？”这是叶陶问的。

　　林源抬头淡淡的看了叶陶一眼，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刚才收拾屋子的时候才发现明哥的东西都不在了，还有他一直放在床头柜里的BP机也不见了，我想……”林源说到这里，不由自主低下头细心的研究着地砖的暗纹，无奈的开口道：“明哥不会回来了。”

　　王勇掏出手机，从电话本里调出XXX疗养院的号码，“你好，我想问一下，精神科135号的徐家冉还在吗？”

　　……

　　“知道了。”王勇挂断电话，看着身边的叶陶，“叶哥，他真的走了。”

　　王勇想过很多的结局，唯独没有想到徐家明会一声不响的走掉。不过这样也好，在他眼里，徐家明一直都是个爷们——拿得起放得下。

　　叶陶一脸的问号，他不明白，不是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吗，难道逃婚就是他的报复手段，即便如此也不用一声不响的走掉，和以前一样不是很好，最起码有他照顾。

　　林源很伤心，他这辈子就在意过三个人，一个是妈妈，一个是新武哥哥，第三个就是明哥，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对他很好之后，在他知道什么是幸福之后，在他对未来充满幻想之后，再偷偷的，一声不响的离开，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就对他不管不顾，这样真的很残忍。

　　“到底去不去。”顾新武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急躁的说道，“我们在这儿都停了好一会了，你不下我下。”

　　顾新武刚要拉车门，于飞一个油门，将顾新武狠狠的摔在座位的靠背上。

　　顾新武也是有脾气的，横眉冷对，当看到于飞紧缩的眉头，表情又柔和起来。

　　也罢也罢，将心比心，如此心高气傲的于大少，当着全社会人的面，被人给甩了，心里一定很难受吧，而且那人还是自己牵挂了九个年头的初恋。可是他就不明白了，已经来到了门口，为什么不进去问个明白，人呀，脸皮太薄会失去很多的。

　　于飞开着车，原本心里的焦躁、不安，在看到叶陶的瞬间，统统转化成满腔的怒火，他真没想到，叶子？他居然会在徐家明的家门口看到叶子，这个他差不多有九年没有想过的名字，今天就像一阵阵闷雷，轰轰的在胸前炸开。

　　这就是徐家明装成女人来到他身边的目的？想让他难看，让他丢脸，不，这些都是次要的，他在乎的是，他真的跟叶子在一起了，原来只要有钱就行，徐家明喜欢钱他早就知道。可是，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一直悄悄的提醒他，或许，在徐家明的心里，他比钱重要，他不顾一切的回来就是想问个明白——你有爱过我，对吧。

　　人说智商高的人，情商很低，如今看来，于飞就是这个样子，他在心里本能认定了徐家明爱钱多过爱他，所以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他都会往这个方面去想，如果他的想法能倒过来，或许结局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徐家明一手托着腮，一手搭在膝盖上，看着窗外绿油油的景色。

　　“哥哥，我饿。”原本在他对面一直安静的趴着的家冉，抬起头鼓着小腮帮子，摸着肚子说道。

　　徐家明脸上挂起宠溺的笑容，摸着家冉软软的头顶，“哥哥只有泡面，要吗？”

　　家冉点点头，又安静的趴到桌子上。

　　徐家明从桌子底下拿出暖瓶，往来一桶里到了适量的水，又从包里拿出个盒子，从里面拿了几个彩色的药片，一并放到了面汤里，他知道这样不对，不过，以目前的状况只能如此，他抬头看着家冉，深深的内疚爬到了他的脸上，徐家明微微动了动嘴唇，“对不起，家冉。”

　　火车不紧不慢的，很有节奏的，在列轨上疾驰着，因为妹妹，徐家明要了个软卧，他要去的地方很远，飞机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会被他们找到，于是他选择火车，这样也好，沿途的风景让他的心情很安逸。

　　徐家明选了个很有趣的地方，那里聚集了很多有梦想的人，那里就是——浙江横店。

　　没错，经过这半年的男扮女装，他忽然发觉自己有当演员的天分，那就先从群众演员开始吧。

　　他这一生，还很长，还有很多路要走。

　　45

　　自元旦那天晚上之后，徐家明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于飞了。

　　天天见吧，有时候挺烦的，不见吧，又挺想得。徐家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几天于飞不在身边自己都没怎么开过荤，想想也是，找一有钱的爷们其实也挺不错的。

　　“在傻笑什么呢。”叶陶坐到徐家明的对面说道。

　　徐家明向周围看了看，撒嘛了半天都没见沈大头，看着叶陶说：“就你一个，你跟班呢？”

　　叶陶笑的挺轻松，“你不想单独跟我在一起？”

　　徐家明不以为然的笑笑：“我一直都想找机会给你来个一对一，无奈身边人看的紧，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儿，今天倒好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徐家明对着叶陶痞相十足的挤了挤眉眼，“说吧，今儿找我来有什么事？”

　　叶陶其实早发现了，徐家明的眉眼长的挺精致的，眼睛虽然有点小，但是它长，鼻子虽然有点大，不过它挺，尤其是那对小眉毛，每次徐家明笑的时候，都跟着一翘一翘的。许是这段时间跟着于飞混，长胖了不少，也没先前看起来黑了，总之，如今的徐家明在叶陶眼里，特别生动。

　　叶陶坐在徐家明的对面，嘴角微微的翘着，仔细的端量着徐家明的脸，越看越喜欢，身体竟然微微的发起热来，一种掠夺的快感在身体里蹿动，他特别的想要徐家明，越是跟他处的久，这种想法就越强烈，尤其是在知道于飞跟他搞到一起去之后。前段时间为了取得徐家明的信任而硬是打压下去的欲望，现在在单独见了徐家明之后，怎么压也压也不住，他也是男人，他忍不了多久的。

　　徐家明被叶陶看的有点不大好意思，哈哈，笑了两声，本来想缓和一下气氛，谁知，笑声过后，竟然冷场了。

　　“那个什么，叶子，你别老那眼睛盯着我看，你要是觉得我那里不对劲儿，直说就是。”

　　叶陶也有点挺不好意思的，伸手招呼waiter，“吃完了再说。”

　　徐家明内心一阵小雀跃，他估计着，来这种地方一定会吃顿好的，于是中午的时候就开始酝酿了。

　　点的都是徐家明爱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貌似这家伙压根就没有不爱吃的东西。

　　叶陶看着，徐家吃着，两人一动一静，搭配的还挺默契的。

　　“你怎么不吃？”徐家明瞄了叶陶一眼，边吃边说。

　　“看着你吃就饱了。”叶陶笑道。

　　“随便你，你们有钱人连毛病都一样。”

　　“于飞也这样？”听见徐家明提起于飞，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怔烦躁。

　　徐家明也不是很舒畅，他最近多了一个很不招自己待见的毛病，就是不论干什么，都好死不死的联想到于飞身上去。

　　听叶陶说得这么白，徐家明嚼着菜的脸腮一红，打哈哈道：“我说是他了？世界上又不是就他一个有钱人。”

　　叶陶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情比刚才更糟。

　　徐家明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看着叶陶，尴尬的笑了一下，“老毛病了，一吃饱喝足就喜欢打嗝。”

　　“没事，由着你打。”叶陶看着满脸油光的徐家明，不仅没觉得讨厌，还觉得挺可爱的。

　　连续打了几个，徐家明满意的摸摸肚子，摊手道：“好爽！”

　　“吃完了，咱们可以干正事了吧。”徐家明早把这插儿给忘了，在他看来，没有比吃饭更正经的事了。

　　叶陶将一摞十六开的大书摆在徐家明面前。

　　“这是什么？”徐家明一边翻一边问。

　　“剧本，舞台剧的剧本。”叶陶习惯性的扶了一下眼镜，“我想让你帮我对一下台词。”

　　徐家明很流氓的笑道：“叶子，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艺术细胞的，公演不，演出费是多少，你们还缺人不？其实我也是个热爱艺术的热血青年。”

　　徐家明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演出费的问题。

　　“我们都是公益演出，没钱。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你去。”叶陶笑道。

　　“这样啊，最近我正忙着考试的事，没空。”徐家明指着剧本，“我们对哪段？”

　　叶陶将剧本翻过去三分之二，指着一段做了标记的地方说道：“你读这个女的，我读这个男的，大环境是，我是男主角的死党，来向你兴师问罪的，我一直都找不到感觉，想请你帮个忙。”

　　徐家明看了看大概内容，撇嘴道：“怪不得你找我，感情这女的跟我一样是个穷光蛋，来吧，我已经有感觉了。”

　　叶陶将徐家明送走，在路灯下看了看手里的录音机，戴上耳机，恩了个播放键，一面走，一面听着，夜晚的寒风从他身边吹过，挺冷的，不过可以帮助他进行理性的思考，因为目前他的脑子非常的混乱。

　　其实如果叶陶能够狠下心来，他根本不用花费今天这顿饭钱，因为他有底片，那天，徐家明跟于飞在阁楼里幽会的底片。不过从他拿到照片的瞬间他就做了个决定，他不会让这些东西泄露出去，因为他不想看到徐家明落寞的神情和空洞的眼神。

　　其实那时的叶陶并不知道，他对徐家明的这种心软，其实就是朦胧的爱。

　　叶陶的心思或许比同龄人周密很多，不过，既便如此他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有些事情他想得还是太简单，徐家明是个人，不是个玩具，是人就会有感情，有些东四碎了，是永远都不可能补上的。

　　回到家的叶陶，秘密的找了个人，把带子交给他，让他尽快处理成他想要的结果，然后送给‘这个人’。那人收下带子，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个人’就是于飞的老爷子。

　　徐家明不知道在经过了那个浪漫的除夕夜之后，于飞就被他老爷子给绑架了。事情是这样的……

　　除夕的那晚，徐家明破天荒的想请于老大吃顿饭，鉴于他是个穷人，能力有限，只能请的起路边摊。

　　于飞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眉头都没皱一下，拿起小马扎就坐了下来，不过徐家明倒是有点不大好意思，红着脸也搬了个马扎坐下了。

　　“老板，馄饨四碗”徐家明回头，正好对上于飞一脸傻笑，“老大，你没事吧，笑的我都气鸡皮疙瘩了然。”

　　于飞笑容依旧不变，“我高兴，你管的着吗？”

　　徐家明摇头，“我哪敢，不过你没见周围的人都在看咱们吗？”

　　于飞冷眼扫视一圈，周围的人纷纷尴尬低头没命的吃着碗里的馄饨。

　　于飞说：“谁叫你老大我长的帅，这种场面你以后要逐渐习惯。”刚说完老板娘端着四碗馄饨走过来。

　　老板娘看着于飞，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笑道：“活了大半辈子都年都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小伙子，阿姨我今儿高兴，给你们多加了几个馄饨。”

　　徐家明看着转身走掉的欧巴桑，没好气的切了一声，“靠，我还以为要给咱们白吃呢，”回过头来对着于飞笑道：“老大你魅力还有待提高。”

　　于飞笑了下，“我看她这么大岁数了，没感电她，主要是怕她一不小心过去了。”

　　徐家明瘪嘴，“吃吧。”

　　半个小时之后，四碗馄饨都见了低，徐家明一摸兜，表情凝重，“我没带钱，你帮忙垫一下行吗？”

　　于飞白眼，“你想都别想，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徐家明也白眼，“那你先走，我随后跟上来。”

　　于飞估计是已经猜到了徐家明的意图，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

　　徐家明见于飞走的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就跑。

　　“快跑，丫竟然追过来了。”徐家明拉着愣神的于飞就跑。

　　差不多的时候，徐家明喘着气，“还好，我们年轻，跑的快。”

　　于飞回过头看着徐家明，慢慢的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一手轻佻的抬起徐家明的下巴，“我喜欢你，你呢？”于飞看着徐家明细长的小眼睛，暖暖的说着。

　　徐家明失了一会神，才发觉自己竟然跟个娘们似的，被人翘起了下巴，于是扭捏的别过头，“跟你一样。”

　　然后于飞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拥抱，恨不得把他揉到肉里，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二皮脸了。

　　那天对徐家明是美好，激动的愣是一宿没合眼。

　　那天对于飞原本也是美好，可是再送走徐家明之后，竟然被几个黑衣人绑架回老宅，不过更让他傻眼的是，他在自家的客厅里看见了老爷子，就在那晚于飞彻底的失去了人身自由。

　　46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于飞望着坐在对面的顾新武，就觉得这家伙最近工作越来越没了样子。

　　“就是不见了，你也可以理解为消失，或是失踪之类的，随你高兴。”最近不好过的不见得只有于飞一个人，顾新武同学最近被林源折磨的几近脱了一层皮。

　　于飞对着顾新武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然后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扣子，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儿，想着一个星期前那个让他及其意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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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陶说：“这辈子我对不起的人中徐家明算一个，当初我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我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一切，我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着我的想法走下去，只不过是一时的任性孩子气，就让一个人失去了母亲，一个人失去了自由，一个人失去的神志。”

　　于飞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甚至都能够听到电话那头叶陶的苦笑。

　　叶陶又说：“于飞你知道谁死了吗？”于飞拿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你知道你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了吗。”

　　叶陶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你家老爷子真狠，直接宣告你死亡，连灵堂都给你设好了，我当时还真以为你死了，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不过随后发生的事，让我彻头彻尾的后悔到现在——陈清把徐家明的母亲误杀了，”于飞的眼睛瞪大了，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脉搏一突一突的砰砰声，“因为我告诉他，你的死有一个人要负全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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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飞的办公室已经烟雾弥漫了，这些有害的尼古丁仅刺激的于飞眼睛流出了清清的液体，他吸着烟，想着叶陶在电话里说过的每一句，因为自己的假死陈清坐了牢，徐家明没了母亲，当天老爷子就找人将徐家明差点处理掉，徐家明的妹妹却被这一系列打击刺激的精神失常，还有就是家明被逼退学，靠着在酒吧里当……

　　于飞烟头的火星已经烧到了他的手指，不过他并没有觉得多疼，比起徐家明这几年来遭遇这真算不了什么。

　　于飞看着面前飘散的烟气，眼角渐渐模糊，仿佛桌对面的徐家明正对着他很狗腿的笑道：“老大……”

　　于飞觉得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要是当初哪怕再勇敢一点，哪怕再男人一点，也不会搞成今天这种局面，说白了与其是担心徐家明的安慰，他更害怕的是自己像爸爸一样被扫地出门，变得一无所有。

　　徐家明刚走不久，在知道真相之后，于飞曾问过顾新武——你说，我他妈还算个人吗。“

　　顾新武只是苦笑，没有回答。

　　于飞又问——你说，他爱我吗？

　　这回顾新武说话了——你他妈连禽兽都不如。

　　之后，于飞就开始地毯式的搜索，他要从头开始，从新来过，他要让他的豆芽跟当初一样，狗腿的笑着，调皮的眯着眼，叫他老大……

　　可惜一个星期过去了，杳无音讯。

　　只是几天而已，于飞就好像老了很多，每天早晨醒来他都要提醒自己呼吸，提醒自己吃饭，提醒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正有个家伙在等着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