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吹玉笛桃花前+前传+番外下——芝兰玉树的芝芝

作者:芝兰玉树的芝芝  录入:02-11

 一苇清寒12

  于清绯被赵珏整个人抱起,身体落在软榻上,在腰带被解开的时候,他听到赵珏在他身体上方说:“于爱卿,朕已经长大了。”

  除非身边有人,否则赵珏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自称朕。于清绯惊呆地睁大了眼,皇帝眼中的执着是他从未见过的,那是属于王者,可以操控一切的眼神。

  赵珏缓缓地脱下身上的皇袍,露出修长柔韧的身体。

  当身体被他覆住的时候,于清绯终于迟来的醒悟,在不知不觉间,这位周岁就登基的幼帝,真的长大了。

  赵珏的手在他的身体上抚过,欲念被撩起,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在那双明亮的眸子注视之下,于清绯羞愧欲死。身体被媚药控制,一直被禁锢的欲望像是野兽一样咆哮,但残余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禁忌,不可以,不可以——

  身体不断地释出热量,他越来越燥热难安,当热量积聚到快要炸开的时候,他终于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赵珏的怀中,少年皇帝晶亮的黑眸中注满担忧。

  “你刚才晕过去了,再唤不醒你,我就要叫御医了。”

  于清绯苦笑,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皇帝竟然对他下媚药。若不是因为他承受不住药力晕了过去,皇帝今日断不会中途停下来。他对他,真的是如此执着么?

  “我只是想留住你,我没有想到这样会伤了你——”赵珏把头埋在他胸前,于清绯感到温热的泪水浸湿了胸前的衣衫,他抚着赵珏的头发,心痛地说:“皇上,不要哭。”

  赵珏的声音越发哽咽,“我好怕你会离开我。”

  于清绯惆怅地说:“臣本来就是活不过四十的人,这身体早就破败不堪,只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赵珏抬起头,“我已经让凌护卫去追回火龙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于清绯震惊地看着他,“皇上用三座城池向北夷换取火龙丹,是为了臣?”

  赵珏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点头。

  秋一苇托人送信给凌不弃,约定一月之期。信当然是送到京中,但他忘了一件事,凌不弃根本不在京城!他不了解凌不弃,人如其名,凌不弃是不达目的不会回头的人,他受皇命追捕韩琛,在没有擒获这位江湖大盗之前,他是决不会回京。

  韩琛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盗,被凌不弃捉住一次,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所以等凌不弃千辛万苦第二次擒获韩琛,才知道火龙丹早已被人捷足先登。他敲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会招惹了秋一苇。他押着韩琛回到京中,才看到秋一苇下的战书,树大招风,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御赐的名衔惹的祸。

  凌不弃风尘仆仆地回到京城,立即又转赴碧波岛,只是这时距秋一苇定下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碧波岛中,林越天远远的看着秋一苇坐在江边吹笛,他从京城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安静了许多,常常是独自一人坐着,有时吹笛,有时什么都不做,只是坐着发呆。

  林越天走近他,抛给他一壶酒说:“请你喝酒!”

  秋一苇伸手接住,“想灌醉我?”

  “男子汉大丈夫,一两次的输赢算是什么?你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我看得很不习惯——”

  林越天在他身边坐下来,虽然言语一如往日的挑衅,但让他奇怪的是秋一苇并没有发火,只是摇着头说:“我跟凌不弃并没有交上手。”

  “那你到底是什么原因闷闷不乐?”

  对上像星,像玉一样深邃的黑眸,林越天发现秋一苇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在他几乎陷进那样的眼神中的时候,只听到他说:“我不告诉你——”

  说完,他站起来,把酒壶抛给林越天,转身走了。

  “可恶!”林越天冲着他的背影挥了几下拳头,他好心来开解他,他却拽成这样,活该他愁闷至死。

  凌不弃一路走来,距离碧波岛已不远。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回松县家中,一条是通向碧波岛。

  凌不弃心里其实是很想回家看望一下娘亲。但想到娘亲不会愿意见到他扔下公务回去看她,决定还是忍一忍。凌不弃是遗腹子,凌母一手把他带大,最大的愿望就是他可以出人头地,所以他一直很努力,二十二岁之龄能让皇帝亲封为御前带刀侍卫,风光背后,他的努力是别人看不见的。

  凌不弃正在饭馆中埋头吃着午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片吵闹之声。

  凌不弃探头出去一看,不禁怒火中烧。外面一名身穿军服的男子,骑在马上,高高举起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要往地上摔去。

  情形大概是那个三四岁的孩子在路边玩耍,冲撞了他的马匹,害他在人前出丑几乎跌下马去,所以他擒下那孩子泄愤。围观的路人都不敢阻拦,只是发出惊呼之声。男子一脸凶狠地把孩子高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往下一掼。

  距离太远,凌不弃想扑出去救已经来不及。

  人群中一条人影闪出来,在那孩子落地之前,伸手抄住了他。扑出来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他把手中的孩子交给一旁呆若木鸡的妇人,然后把两人护在了身后。

  孩子的一张小脸早就吓得发青,在妇人怀中哇一声哭了出来。

  男子恼羞成怒,拿眼瞪着那个救人的青年。青年扬起眉,挑衅地看着他。双方对峙不下。凌不弃抢步过去,拦在两人中间,亮出了腰牌,“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凌不弃在此。”

  对方穿的是三品的军服,是附近驻军的统领,凌不弃的官阶虽然比他低了一级,但因为是京官,所以男子有些顾忌,向着凌不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带着几名手下悻悻地离去。

  一苇清寒13

  一场风波平息,围观的人各自散去。凌不弃回到饭馆继续吃午饭。有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抬起头,对方五官端正俊俏,目光炯炯有神采地看着他,是刚才出手救了那个孩子的青年男子。

  凌不弃向他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你就吃这个?”

  青年男子的眼光落在凌不弃手中的馒头上,桌上只有一荤一素两个小菜,简单随意,丝毫不像是四品官员所用的午膳。

  “兄台要不要一起吃?我请客好了。”凌不弃扬手招来伙计,“再给我加两个菜。”

  青年男子的目光一直专注地打量着他,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凌不弃被他打量得有些窘迫,“兄台怎样称呼?刚才看兄台的出手,身手很不错。”

  青年男子说:“我姓林,林越天。”

  凌不弃略带惊讶地问:“落红庄,玉蛟龙?”

  林越天点了点头。

  凌不弃略带歉意地说:“还是再加两个菜好了。”

  林越天按住他要扬起的手,“不用了。”

  两个人坐着等伙计上菜,林越天问:“刚才那人的官阶是三品,职位比你高,你得罪了他,不怕日后有麻烦?”

  凌不弃愕了愕,微微低下了头,“我没有想这些。”

  眼前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长相一点都不起眼,甚至可以用纯朴来形容,跟林越天想象中的凌不弃有天渊之别。到底是他想象有偏差,还是他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

  秋一苇自京城返回之后便变得闷闷不乐,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人的缘故?林越天无法按捺自己的好奇心,他决定对凌不弃探究到底。

  当夜,凌不弃换了夜行衣,趁着夜色出了客栈。

  虽然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取回火龙丹,但当地驻军的统领骄横跋扈,他决定查探清楚,回京之后禀明御史于清绯,安顿一方的百姓。

  刚出客栈,凌不弃就发现有人在尾后跟随。他不动声色,足下加快,一下子就隐身进了夜色之中。

  林越天尾随着凌不弃出了客栈,结果一转眼的功夫,飞鹰就不见了踪影。凌不弃的轻功卓绝,看来并非江湖传言。他无奈地停了下来,人都不见了,想追也没法追了。

  有人无声无息的靠近,大手拍上了他的肩膀,林越天吓了一跳,迅速地回过身,发现凌不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他身后。

  “林兄弟为什么要跟着我?”

  林越天落落大方地说:“凌兄要夜探军营,怎能忽略小弟?”

  凌不弃略为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林越天笑笑。他自己也觉得奇怪的是,看着凌不弃的眼神,不知为何就是能猜出他心中的想法。

  “林兄弟想去就一起好了。”

  凌不弃的眉眼沾染了夜色,显得特别深遂。两人在夜色下飞掠,林越天用尽了全力才勉强跟上他。虽然不服气,但林越天不得不承认,秋一苇的轻功在江湖上已经少有对手,但眼下他要赢凌不弃,看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潜进军营,凌不弃辨认出主帅的营帐,两人靠近了过去。

  凌不弃挑起篷布的一角,里面透出一丝灯光,他只看了一眼,便红着脸向后退开。林越天不明所以地探头看了一下,不由得好笑。营帐之内正在上演春宫图,被翻红浪,男女的浪叫声不断,凌不弃竟然连这样的场面也尴尬,他在官场究竟是怎样混过来的?

  凌不弃在林越天身后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再到其他地方看看。”

  两在在军营里摸探了一圈。士兵都在熟睡中,连轮值守卫辕门的也昏昏欲睡,毫无警觉,营地之里居然连一队巡夜的士兵也没有。军营内向来禁止女子留宿,统领带头破坏,难怪军纪会如此松散。

  回客栈的路上,凌不弃一直没有说话。林越天无意中接触到他的身体,只感到他的皮肤润滑透着丝丝凉意。林越天的体温一向比常人要高,因此夏天才会那么怕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水里,从而练就了翻江倒海的本领。疾奔了半夜,他全身都冒着热气,而凌不弃依旧清清爽爽,让他羡慕不已。

  见凌不弃一脸沉闷,他打破缄默道:“江湖传闻凌兄是神机老人的弟子,是真的么?”

  凌不弃点了点头。

  林越天说:“难怪凌兄都不见出汗,是自小睡寒冰床的缘故吧?”

  凌不弃还是点头。

  江湖传闻神机老人性情怪癖授徒严厉,拜在他门下的人很多,但能得他真传的凤毛麟角。试问有谁能挨得住夜夜睡在冰床上,每日练功超过十个时辰?

  可以想象凌不弃学艺是如何的艰辛,林越天心有恻恻地说:“你小时候练功一定很辛苦吧?”

  凌不弃的神情显得很平静,“还好。”

  “凌兄接下来要回家看看么?”凌不弃是松县人,林越天是知道的。

  凌不弃摇摇头,“不了。”

  过家门而不入?林越天有些讶然地看着他。

  凌不弃黯然道:“我娘不会喜欢我丢下正事回去看她的。”

  林越天忽然觉得他很可怜。父慈子孝,他们一家人在落红庄相处和睦,他从来不缺少家庭温暖。反观凌不弃,只怕打小就没有尝过被人疼爱的滋味吧?

  凌不弃放缓了脚步,抬头看着天上一轮皎洁的夜月,忽然说:“去完碧波岛,如果有时间,或许是可以回去看一下的。”

  他的声音像他的体温一样,凉凉的,在夜色中传来,林越天胸口像是堵了砖头一样,忽然间觉得很难受,他脱口而出道:“你是要去找秋一苇的吧?”

  凌不弃看着他,“你怎会知道?”

  林越天咬咬牙道:“我帮你。”

  胸口中涌动过陌生的情绪,他来不及细细地分辨清楚,只知道月色下凌不弃脸上的隐忍寂寞刺痛了他的眼,他无法再看着他一个人继续孤单下去。

  一苇清寒14

  林越天与凌不弃一起抵步碧波岛,但秋一苇并不在岛上。

  武英豪见义弟回岛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于是强行把他带出门散心,两人一起探访江湖旧友,已经离开多日。不能怪秋一苇没有遵守约定留在碧波岛等凌不弃,他晚到了将近一个月,急性子的秋一苇早就耗尽了耐性。

  武英豪的妻子茹英不了解详情,只以为是秋一苇又在外面闯了祸,惹得朝廷四品侍卫都追上门来了。她跺着脚,一脸恨不得立即把秋一苇追回来然后清理门户的样子。

  “这个死小子,终日在外面惹事,回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凌不弃哪里还敢详细说出秋一苇抢走皇宫珍宝的经过?他连忙劝止怀着身孕的武大嫂说:“大嫂不要激动,小心身体。”

  按武大嫂的说法,武英豪和秋一苇几日后便会归来,凌不弃也不好到处乱碰,只能留在落红庄内等他回来。

  林过云冷眼看着林越天细心周到地招待凌不弃,把他拉到一旁,语带警告地说:“小天,秋一苇和凌不弃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掺脚进去。”

  林越天不悦地说:“我不过是往家里招待个客人,大哥有意见吗?”

  林过云在心里叹气,当局者迷,只怕林越天自己都不清楚他对凌不弃抱的是一种什么心态,反而是他这个兄长,因为是同胞双生的缘故,比他早一步察觉。他叮嘱道:“反正你记住我的话,离他远点。”

  时令已经进入夏天,林越天耐不住酷热,把作客落红庄的凌不弃拉到河边一起游泳。

  “不弃,你下来啊。”

  林越天在水里向岸上的凌不弃招手。两人熟络起来,凌不弃性情随意,只肯让林越天直呼其名。

  凌不弃在岸上摇头,“我不热。”

  林越天知道他是性情拘紧的缘故,他往水面上拍了一掌,水花溅起,凌不弃的衣服都被浇湿了。

  林越天侧着头看他,“反正都湿了,下来吧。”

  凌不弃无奈地看看林越天,最后还是背过身去,脱了上衣,然后快速地下了水。但他越是这样,林越天越是不放过他。足踝突然被拉住,凌不弃本能地双脚乱踢,林越天潜在水底灵活得像是游鱼一样,一下子把他拖到了水中央。

  凌不弃在水面上露出头,微带着喘息说:“我的水性一般,这里的水太深了。”

  “别走。”见他要往岸边游去,林越天伸手一揽,环住了他的腰,两人在水里顿成了拥抱的姿势。

  “越天!”凌不弃涨红了脸。

  林越天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水波折射着炫眼的阳光,明明是毫不起眼的一张脸,但凌不弃眼中的坚毅隐忍,就是让他移不走目光。他的声音被迷惑透出不真实,“他有这样对你么——”

  他凑过头,吻上了凌不弃两片凉凉的唇瓣。

  两人都赤裸着上身,肌肤相贴,即使是在水中,凌不弃都能感到林越天身体析出的热量,嘴唇被堵住说不出话来,他睁大了眼,流露出万分惊讶。林越天突然收缰心神,惊觉自己行为的荒谬,他猛然松了手。凌不弃一下子失了倚靠,身体像是秤砣一样向水底沉了下去。

  凌不弃呛了水,上了岸还咳嗽不停。林越天伸手在他背心拍了几下,凌不弃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把目光移开。经过刚才的一吻,两人之间都有些尴尬,林越天讪讪地收回了手。

  “到哪边的大树休息一下吧。”

  换回干爽的衣服,林越天带凌不弃到附近的大树下休息。凉风习习吹来,这棵长在水边的大树,枝叶浓密,形态奇特,林越天一向爱在树上睡觉。

  “有一回我被秋一苇用网罩住,在这棵树上吊了一下午——”

  说起与秋一苇有关的往事,林越天心头掠过一丝恻然。失控地吻了凌不弃,他才猛然明白,在不自觉中,他已经对眼前这个男子动了情。但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凌不弃对秋一苇有情,否则他不会不远千里的从京城来到碧波岛,心急如焚的要见他。

  “你跟秋一苇感情很好。”林越天一直在说与秋一苇有关的事情,凌不弃内心黯然,林越天既然与秋一苇情投意合,方才为什么要吻他?

推书 20234-02-14 :赤道——十壹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