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笑得趴在了桌子上,"你......哈哈......你不是看上我了吧......哈哈哈......"
"不是不是,就是夸你两句,至于美成这样么,呵呵。"
他忽然不笑了,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不是弯的。"
"那你还老跟他们俩玩儿?"
"因为我也不是直的~哈哈哈......"他又开始乐。
"这话怎么说?难不成你是人妖?"我实在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路子。
"你他妈才是人妖呢!哈哈哈......"
他那样儿看着太诡异了。"欸欸,别乐了,你到底是不是啊?"
他收起了笑容。"我自己也不知道,甭问了。"
我本想请他吃午饭,可他说跟地瓜有约十二点不到就走了。我一个人在那个咖啡厅随便吃了口东西,然后取了车奔电脑城买了网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了。
我坐在沙发里点上烟,回想着咖啡厅里舒洋坐在我对面的的样子。
真正的舒洋跟网上的老舍区别挺大的。
网上的他气宇轩昂、神采飞扬,而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我在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见了落寞。
今天他跟我说了很多话,说dol,说地瓜,说土豆,就是没说他自己。
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我忽然想起了他QQ的个性签名--你在那呢?
他在找什么?感情么?
呵呵,谁又不是呢......
我拿出新买的网卡装上试了试,然后出了门。
一迈进贝壳的门槛正看见那仨人坐在上次的位置,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在吧台坐稳当了我掏出手机给舒洋发了短信,问他我现在过去道歉的话合不合适。他的座位正冲门口,我估计他看见我了。
手机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你玩自己的吧,他们俩都不是记仇的人,没事。"
我要了两瓶chill默默地喝着,虽然低着头,可还是感觉舒洋那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看着我,以至于有人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
"欸?走神儿了?"他碰碰我的胳膊。
我一扭头,看见一个小男孩儿,也就十六、七的样子,眼睛很漂亮。
我冲他笑笑。"你成年了么?"在国外的时候给我钱我都不敢搞未成年的,要叫人捅出来那就是个死。
"想看我身份证么?"他也笑了,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拿过酒喝了一口。"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今儿没地儿住了,收留我一晚上成么?"
"你确定你满十八岁了?"
"哥哥你不是阳萎吧?"他咯咯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你试试就知道了。"
结了账我拉着那孩子出了门。
我没顾及在他们面前保持形象,没顾及那孩子的真实年龄,也没顾及吸取晓楠的教训,我只想从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里逃出来,只想把那孩子扔到床上狠狠地干他。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第 9 章
每天的生活都那么相似,如果不是在网上遇到不同的人、说了不同的话,我会以为日子循环了。
上次见过舒洋之后我们还是一块儿玩dol,一块儿瞎扯淡,可我的心情有点儿不一样了。
我承认我对他挺感兴趣的,甚至可以说有点儿动心,可我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这个路子上,而且我觉得他不是个能放得开的人。综上,这人我不能招。
半个多月了我没再去过贝壳,Rainbow也只是赶晓楠不在的时候才过去坐坐。
我没找伴儿,因为打上次把那孩子折腾了一通之后我的性欲一下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冲动过。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方工?方工?"有人拍我。
"嗯?"我从对"病情"的思考中回过神来。
"方工,你看这图,这儿,这标注是不是有问题?"佳惠递过来一张图纸。
我拿过来看了看。"嗯,这块儿是不对,你直接给设计院打电话问,甭惯着他。"
"嗯......哎,这回该我认叔公了......"佳惠拿过图纸转身要走。
叔公?操!我想起来了!
"佳惠!那图再给我看看!"我一看设计人的名字,还真是舒洋,"行了,我打电话问吧,你先算别的。"
"啊!谢谢方工!"她到自己的座位上抄了个电话号码给我,然后回去干活了。
我抄起电话就拨了过去,听见等待音的时候我一激灵,赶紧把电话挂了。
舒洋......
哎,算了,床伴好找哥们难求。
想着,我拿起电话按了重拨。
"喂,你好。"是舒洋的声音。
"请问是舒工么?"我掐着嗓子。
"对。"
"我是DEF工程咨询公司,关于GHI花园C座的图纸我有几个问题想跟您确认一下。"
那边顿了一下。"请问您怎么称呼?"
完了,听出来了。"呵呵,方唯同。"
"操!你丫发什么贱呢!哈哈!"
"滚!你他妈才发贱呢!真有事儿问你,呵呵。"
"那花园你们算的?得了,说正经的吧。"
图纸的问题舒洋在那边儿说我在这边儿记,三分钟就完事儿了。我抬头瞅了一眼周围,没人注意我。
"忙么你?"
"还成,怎么茬儿?扯淡?"
我乐了,这小子跟我的思路还挺像。"反正快午休了,扯呗~欸,我特想问你个问题,别人都怎么称呼你的?"
"就叫名字呗,还能怎么称呼?"
"没人管你叫叔公?"
"我要说你是头一个给我当孙子的你是不是特得意?"他轻轻笑了起来。
"操!不带这样的啊!实话实说行么?"
"咳,怎么没人叫,甲方的、施工单位的、还你们咨询公司的全那么叫,就我们自己公司的人直接叫名字。"
"我说你也挺会挑的啊,学这么个专业,早就想充大辈儿了吧?预谋二十多年了吧?"
"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啊,没事儿就算计别人。"
"还记仇呢?得了,晚上请你吃饭吧,当你给赔罪!"
"等会儿啊。"他不知道跟谁嘀咕了几句,我没听清,"我问了问我领导,他说他得加班儿,心领了。"
"领导?"
"就是地瓜。"他压低了声音。
"哦哦,你跟他们说了?他们不生气了?"
"咳,早没事儿了,人可不是小心眼的主儿,呵呵。"
"那行,你自个儿来吧,吃喝管够!"
"成,我五点半下班儿,你几点?"
"我比你早,下了班我接你去吧,我有车。"
"认识么?"
"认识,不过下班点儿堵车,我估摸着五点半到不了。你先跟公司待会儿,到了我电你。"
"成,那就这样,我吃饭去了啊。"
"嗯,晚上见。"
挂了电话我把图纸和记下来的东西递给佳惠,她还连声道谢。这人情卖的,呵呵。
下了班儿我就开车奔了舒洋的公司,接上他吃了饭都快九点了。
从饭馆出来我说要送他回家,他没拒绝。
车开出停车场上了大道,我按开CD机,"在别处"响了起来。
"你也喜欢许巍?"
"嗯,尤其是这首。"
"这歌是挺爽的,不过歌词太淫荡了,哈哈!"
"呵呵,是。"
路口是红灯,我停下来点了根烟。
"小心挨罚。"
"没事儿,没警儿。欸,你们家住哪?"
"JKL小区。"
"咳咳咳......"我叫烟呛了。
"怎么了?"
我扭头看看他。"我也住那......"
"啊?缘分呐~哈哈哈......"
听见他说这话,我心里有点儿异样。
他住的那栋楼跟我住的离得不远。
车在他楼下停下,他没拉车门,而是扭过头问我要不要上去坐坐。
"方便么?"
"没事儿。"他笑了笑,"都到门口了你再不上去坐坐可就矫情啊,呵呵,走吧。"
他们家是两卧,比我那大不少,可装修看着挺旧的,像是好几年没刷过浆。
"坐,喝什么?"
"都行。"我在沙发上坐下。
他拿了两听可乐过来坐在我旁边。
"这房子是租的?"我看着周围的摆设。
"不是,我们家的。"
"你不跟父母一块儿住?"我扭过头看着他。
"嗯,我就自己住。"他拿起可乐喝了一口,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感觉气氛有点沉闷,想跟他扯两句淡。"欸,你朋友都怎么叫你?"
"一般的都叫全名,关系好的叫洋子。"
"洋子......这称呼太痞了,我给你想个好的啊~"
"滚吧你!哪痞了!"他扭过头看着我。
"嗯......小舒(小叔)?不行,又是大辈儿......小洋?欸这个好,我叫你小洋(小羊)得了~哈哈哈!"
"操!你他妈还小草呢!我啃死你!"他放下可乐回手拧住了我的胳膊,"还叫不叫了啊!"
他没拧疼我,我也没使劲儿挣拔。"唉~大侠饶命~我不叫了不叫了!"
他松了手又拿起可乐喝。
"洋洋~"我凑到他耳边叫了声,然后他喷了。
我捂着肚子靠在沙发扶手上一通乐。
他扑过来死死的压住了我。"小海龟你长能耐了啊!还恶不恶心我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间晃了一下神。
"我说,我可是个弯的,你跟我贴这么近我会有反应的。"
有一瞬间我以为他要吻我,可他只是笑笑然后坐起来看着我的眼睛。
"你知道地瓜两口子副业是搞什么的么?"
我摇摇头。
"跆拳道!动了我你就等着后半生不能自理吧!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声听起来有一股凄凉的味道。
第 10 章
"十.一"放假七天,我又请了三天假,回加拿大看了我父母。
十号下午三点我落了地。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进门我就傻了--屋里跑水了,地板整个都给泡了,踩上去扑哧扑哧地往外冒。
操!早不跑晚不跑,非等我不在家的时候跑,真他妈的丧!
游到沙发那坐下,我掏出手机给公司打了电话。
办公室的人说他们会尽快跟房东交涉,看看怎么解决这事儿,如果赔钱的话公司会承担,只是收拾这房子需要多长时间说不准,而且这么紧急他们没法再给我找房子,住宿问题得我自己解决了。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放假之前上舒洋家小坐那回,他跟我身上蹭完我就有反应了,好不容易压下按倒他的冲动连滚带爬地回了家我又失眠了;折腾到两点爬起来喝了两罐啤酒又打了个飞机我才有了点儿睡意,结果转天早晨上班迟到了一个多钟头;晚上下班儿我去了贝壳想勾搭个美男,可是毫无收获;回家的路上又因为超速被照了相,还差点儿被警察临检;准备回家的时候找了好几天才找着护照;到了家又被老妈烦了一通;一个朋友告诉我又有一对儿结婚的;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订着机票;回到租的这个房子又发现跑水了,丧到家了我......
杨斌结婚了,我去了不方便,还能住哪呢......欸!有了!
看看表,快六点了,他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
拿过手机拨过去,他很快就接了起来。
"哥们儿落难了,帮一把吧。"
"怎么了?"
"我刚从加拿大回来,一进门儿就发现家里跑水了,没法住了......"
"怎么着?让我收留你?"
"嘿嘿,反正你那有空屋,当行善积德了成么?"
那边儿顿了一下。"成吧。我道儿上呢,等到了电你,你先收拾收拾东西。欸,被褥不用带啊,我那都有。"
"谢谢啊~嘿嘿,等你电话了。"
挂上电话我开始折腾东西。用得着的装进包里,暂时用不着的锁进柜子。
收拾完了往床边一坐,我想起了个事儿。
那玩意儿带不带着呢?在他家应该不会住太久,而且别人的地盘我往回领人也不合适,可要是不带万一到用的时候了手边儿没有多耽误事儿啊......
算了,穷家富路,带上保险。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润滑剂跟套子塞进了包里。
到了舒洋家一摆电脑我就犯愁了--没那么长的网线。
得,台机废了,凑合用本子吧。
我正串路由,舒洋溜达了过来。
"哟~还会弄局域网啊你~"
"这玩意儿简单~叫声方工我教你,嘿嘿。"
"美不死你的!完事儿没?吃饭去。"
"你自个儿去吧,我得倒时差。"
"不吃了?"
"不吃了,洗洗直接睡了。"
"成。钥匙给你放桌上了啊,我走了。"说完他开门走了出去。
收拾完我去洗了澡,然后往床上一躺就睡过去了。
那一觉睡得特别香。
□□□自□由□自□在□□□
舒洋的生活很安静,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也许是怕打扰我,他坐在电脑前的时候一般都带着耳机,活动范围也仅限于他的卧室和浴室,所以跟他住在一起快一个礼拜了,我并没有觉得别扭。
我们很少面对面地交谈,一起玩dol的时候也是在游戏里打字,这让我觉得很怪异。
红焖羊肉:我说,你把你那大耳机摘了咱喊话成么?
一间老舍:不摘,戴着暖和-0-
红焖羊肉:操!这才10月份好不好!你不怕捂出痱子来啊?
一间老舍:我天生体寒~不怕^0^
红焖羊肉:......
一间老舍:干嘛啊~嫌打字累就甭打了,老实玩
红焖羊肉:我不嫌累,我嫌卡......
一间老舍:那你明儿买十米网线去,我把你台机串上
红焖羊肉:要有网线还用得着你么= =||
一间老舍:那你买去啊!
红焖羊肉:没空......算了,卡得太郁闷了,我退了啊,你玩着
一间老舍:成
我脱了衣服钻进被子,倚在床上抱过本子随手点开了一集QAF。
摸过烟叼上,一按打火机,没着。再按,还是不着。
操!连打火机都欺负我!
打开QQ呼叫舒洋。
红焖羊肉:哥们儿又倒霉了......
一间老舍:怎么了= =||
红焖羊肉:打火机不着了=。=
一间老舍:别抽了,忍着
红焖羊肉:......
一间老舍:哈哈哈
红焖羊肉:你有富余的打火机没?
一间老舍:有,自己过来拿
红焖羊肉:我脱了=。=
一间老舍:我给您送过去?
红焖羊肉:嘿嘿,谢谢啊~
一间老舍:得,您是祖宗
不一会儿舒洋就推门进来了。
"您这够美的啊~"他递给我一打火机,我拿过来点上烟。
"嘿嘿,还成。"
"看什么呢?"
"QAF,看过么?"我把本子转向他。
舒洋俩眼盯着屏幕,没说话。
"傻了?"
他看看我,轻轻笑了下。"我说,你可够淫荡啊~"
"怎么了?"我探头看了看屏幕,那俩人正跟床上滚呢,"操!"我赶紧把本子合上。
"发情了?"他还在笑。
"不是,这不......咳,刚还不是这段儿呢,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