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to the sky————谦君润如玉

似乎这一年多的生活只是一场美梦，他没有被领养，没有遇到朱贤，没有遇到BRIAN。。。
想到BRIAN，FANY忽然清醒了。
现在不是发呆或恐惧的时候，他要知道蔡妍让他看的，究竟是什么。
要了一杯酒，FANY在角落坐下来。几口酒下肚，他的心神也逐渐安定下来。
FANY观察着这个酒吧，环境和美国没有太大不同。只是美国的GAY BAR较多身材健硕或穿着举止夸张的男人，偶尔也有妓女会来招揽生意。除了合法的肉体交易，定时还会有刺激的艳舞表演。
而这个韩国BAR，顾客大多是亚洲人。穿着都很平常，甚至很多都是上班族的打扮。只有从一些细节，才能看出他们GAY的身份。
这里年轻的服务生分成两种，一种衣着性感而曝露，应该是做表演的舞者，也许还提供特殊服务。另一部分则穿着简单的T恤，做学生装扮的应该是普通的侍应生。
环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慢慢的，已经有些打量的目光投射了过来，FANY有些不自在。那些目光他很熟悉，那是一种探问的方式，一旦自己回馈什么反应，麻烦就不能避免了。
他竭力镇定的喝酒，将目光锁定在暂时空荡的舞台，一会应该会有性感的舞蹈表演。
刚这么想着，舞台上灯光忽然亮起来。
铁链，囚笼，钢管，还有轻纱。。。笼罩在暧昧的灯光下，就像奇异世界里诡谲而又不伦不类的综合。
FANY不禁轻笑了一下，全世界GAY BAR的花样，都是COPY的么？这些布景看起来是这么熟悉。
随着逐渐紧凑的节奏，几个身材曼妙的舞者同时涌上舞台，开始随着音乐扭动身体做热身。暧昧而又具有煽动性的音乐里，舞者摆动着柔软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融合了男人的力度与女人的柔媚，别有一番味道。
渐渐舞者们四散开来，在囚笼，钢管，轻纱等几个场景分别进行表演。
而对着FANY的方向，是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孩子。遥远的距离和昏暗的灯光让他不能分辨他的脸，在红色的纱雾中，他的身体就像蛇一样灵活而柔软，浑身充满着蛊惑的味道，挑逗着人们原始的欲望。
随着舞者们跳下舞台，观看的人群骚乱起来。有些舞者开始对着客人舞蹈，极尽挑逗的，又似求欢般骑跨在客人身上。他们或摆动臀部，或用手撩拨的从客人的脸直抚摸到下体，还不忘奉送一个动人的媚眼。
客人开心了，就会在表演的舞者衣服里塞满了钞票。如果遇到出手大方的，也许当晚就会出台共度春宵。
FANY看着逐渐靠近的舞者，早早的准备好了钞票，打算等他一靠近就递上钞票，免得他浪费精力对着自己舞蹈。
心不在焉的喝着酒，在抬起头的瞬间，他的目光忽然对上一双眼睛。就像被美杜莎施了诅咒，全身成了石头一样僵硬。
那双眼睛如此惊恐而无措，倒映着自己同样惊慌的脸。
他们，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呢？
FANY紧紧盯着BRIAN，面前的人陌生到让他不能承认这就是BRIAN。他唯一熟悉的，就只有那双惊恐瞪大的眼睛。
用你的眼睛告诉我，BRIAN。你还是你么？这个舞姿妖娆，放纵堕落的是你的身体，那么你的心呢，是否纯洁如昔？
BRAIN僵立在原地，他觉得世界崩塌了，为什么FANY在这里？为什么？全世界都是为什么。。。
他已经想不起来任何一个活人能做的反应，他霎那以为自己死了，因为这令他恐惧的一次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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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班看着原本热闹的现场，忽然出现了一个冷场的角落。他走过来，看见两个僵掉的男人。
经验丰富的他马上作出了反应，他推了一下BRIAN，冷冷道。
"有事情去后台解决吧，影响了生意，不要想拿钱了。"
BRIAN木偶一样，在他的推力下差点站立不稳而跌倒。FANY猛然站起扶住了BRIAN，手刚碰触到BRIAN裸露光滑的后背，就下意识缩了一下，BRIAN也马上站直了。
两个人沉默的走向后台，在经过漫长的甬道时，FANY忽然停下来，抓住BRIAN的手腕。他将头低低垂着，声音听不出温度。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BRIAN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冷静而淡漠。
"你为什么在这里？"FANY的手指在BRIAN的手腕上留下了苍白的印痕，两个人却都浑然不觉。
"为了钱。。。"
"你有这么缺钱？"FANY把塞在BRIAN胸前的钞票一把抓出来，指尖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锐利的划痕。
BRIAN看着举着钱，质问他的人，忽然笑了。
"我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不用跟你解释。。。"
他无法说出口的事实是，其实我羞愧的不能解释。。。FANY，你为什么会看到我如此狼狈而低贱的一幕呢？
我的自尊让我不能屈服，其实我想跟你解释。。。只要你再温柔些。。。别用这样失望的目光看着我。。。
唯有用强装的冷笑支撑着自己，不然BRIAN觉得自己马上会倒下去。
FANY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他。
"我不能。。。看见你成为过去的我。BRIAN，你怎么能。。。你不该忍受这些的。。。"
BRIAN再也不能强装，因为FANY忽然滚落的泪水。那些液体一滴滴的在FANY伤心的眼睛里聚集，然后倾泻。。。
BRIAN觉得自己的世界，下起雨来。
"FANY，别这样，别哭。。。"BRIAN轻轻拥着FANY，他坚强的弟弟。他以为FANY会一直守护着他，坚定不移的。
可是他错了，FANY也只有15岁，尽管他的外表和心智如此成熟。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伤心，我其实说谎了，我会解释给你听的，FANY。只要你别哭。。。"
我也会尽哥哥的职责保护你的，FANY。
FANY脱下自己的外套，给BRIAN穿上。
"BRIAN，你是为了蔡妍才这么做的？"
BRIAN表情僵了一下，紧接着又笑了。
"这么可笑的理由，你是怎么想到的？"
FANY认真的看着他。
"不是这个原因，那为什么在我原谅蔡妍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BRIAN垂下眼睑，这个笨蛋原来还是不明白。。。
"FANY，我忍受不了你像个傻瓜一样被人伤害，谁都不行。你知道她那样背叛了你，却还是原谅她，是因为你很爱她么？"
FANY忽然懂了，他可以理解为BRIAN因为吃醋而生他的气么？
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即使这一刻只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也好，BRIAN为了他吃醋，那就说明BRIAN那晚的吻不仅是玩笑而已。
BRIAN被FANY忽然露出的表情逗乐了。
"呀，你想到什么好事情，笑的跟傻瓜一样？"
FANY觉得有好多话想说，却都挤在喉口，最后他说。
"我爱你，BRIAN。"
看着BRIAN惊奇的目光，他慌乱的解释。
"我是说。。。作为一个哥哥。。。我觉得你很好。"
"哦。。。哥哥呀。"BRIAN笑眯眯的看着FANY羞涩的表情，拉长着音调。
"对了，你怎么找到这里？"BRIAN忽然想到这个问题，FANY不应该会知道这里的。
FANY不想隐瞒，直接说了是蔡妍给他的地址。
BRIAN嘴角有些冷意。
"原来是她，唯恐天下不乱阿，她让你来你就来，你自己没有脑子？"
FANY顾不得对迁怒于他的BRIAN生气，解释着：
"我想她不方便直接说出这一切，所以才选择这个方式，不是恶意的。而且，她要去英国了。"
BRIAN的表情由愤怒转换为惊奇。
"她要去英国？那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她说知道我不爱她，我当然放她走了。"
"奇怪了，你不爱她，还原谅她？"BRIAN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FANY，这理论太新奇了。
FANY一时无法说清，只好转换话题。
"你倒不如跟我解释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穿成这样？"
BRIAN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无奈的说。
"真的很不舒服，可是这里很赚钱。"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缺钱？"FANY仍然有些怀疑。
"不是我，是奉。"BRAIN解释着。"奉现在很惨，乐队已经入不敷出，女朋友怀孕身体也不好，需要吃药维持。他又太固执，不肯低头去向爸爸要钱。我只能尽力帮他，父亲给我的存款也只能帮他维持一阵子而已。"
"奉知道你在这里赚钱？"
"笨蛋，怎么可能？我可是他最爱的弟弟。我只是希望不用给别人添麻烦，就解决这一切。"BRIAN懊恼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为什么不去跟父亲要钱？这里根本不适合你，总有别的办法赚到钱。"
"难道父亲不会怀疑么？他刚给了我一笔钱。让父亲知道的话，奉说不定连我的帮助都拒绝了。"
FANY终于明白了始末，还是奇怪。
"可是我们每天生活在一起，我怎么一直都没发现你出去兼职？"
BRIAN拍拍脑门，这家伙怎么这么多问题，却还是耐心的回答：
"一开始我只是来这里做普通服务生，偶尔被揩揩油，比普通工作赚钱很多。那时只需要在傍晚的客流高峰期上班就可以，晚上不用出门工作，你当然发现不了啦！最近这里的一个舞者生病了，领班才找我代班，工钱也比之前多一倍，我就答应了，不过时间改成夜班了。"
FANY恍然大悟，为什么最近BRIAN会经常不见人影，在课堂上总是睡觉，偶尔还带着眼线上学，一定是累得来不及卸掉。
白天上课，晚上上班，对他来说太辛苦了。
他无奈的说。
"BRIAN，我们换个办法帮助奉，我也可以去打工，只要你可以离开这里。让我看着你在这里，比让我死还难受。"
BRIAN温柔的摸着FANY的头，笑了。
"笨蛋，其实除了跳些色情舞蹈，被揩油，也没什么更难受的了。况且，明天是我最后一天代班，然后就可以领工资走人了。"
FANY怀疑的问。
"真的？"
"废话，连你哥哥都不信了？"
BRIAN笑容特别明媚的跟他保证着。

危机四伏
FANY以为自己搞清了事实，BRIAN和他的误会也解开了，他会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
可是他的心神却仍然无法安定，莫名的忐忑使他夜不成眠，所以他来到BRIAN的房间。
"哥，你睡了么？"
BRIAN在房间里，正用药酒揉着手腕。
"托你的福，还没有。你自己看。。。"
BRIAN白净的皮肤上，被FANY抓过的地方留下数道红痕。他傻乎乎歉疚的笑了，拿过BRIAN的胳膊，轻轻的揉着。
BRIAN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他又有些慌乱。
"哥，明天你别去上班了。钱我想办法跟父亲要，好么？"
BRIAN有些无奈。
"如果明天不去，那么我这阵子的工都白打了。被人揩的油也捞不回本，多吃亏阿。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明天跟我一起去好了。"
FANY想了一下，只能如此了。
但愿，这件事情能有一个完整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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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刚到学校，FANY就听说蔡妍已经办了休学。
对于未能亲自跟她道歉和告别，FANY不禁有些内疚和伤感。自己虽然不曾爱过她，但是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在他的生命里存在过，就已经让他不能毫无牵挂。
转头去看BRIAN纯净的睡脸，他又觉得坦然而满足。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爱着BRIAN，他只知道自己离不开BRIAN，就像离不开自己的双手一样。
那是否是人们说的手足之情呢？但是两个人之间，偶尔似有若无的暧昧，渐渐把这个想法也颠覆了。
越想越乱的时候，他发现刚睡醒的BRIAN正戏虐的看着他。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在他精致的唇边勾画出优美的弧度，初醒的眼眸还带着迷蒙的雾气。
他渐渐在他的目光中迷失了。。。
两个人就这么任目光纠缠着，如同新生的婴儿第一次遇见了彼此。彼此的想法都如此赤裸而真实，无法掩饰。
FANY先收回了目光，他害怕自己心跳入鼓的声音泄露太多无法启齿的欲望。
BRIAN究竟何时，变得如此撼人心魄的动人了？再不像是那个无赖而大剌剌的哥哥，瞬间的凝视竟会让自己陷入渴望无法自拔。
这样的BRIAN似乎更让他不能放心，今晚。。。还好是最后一晚。
今天结束后一切都会平静如初，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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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两个人一起来到GAY BAR。
BRIAN发现今天吧里的气氛似乎格外有些不同，整个BAR都象在做着什么准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还来不及细问，就遇到了领班。领班看见两个人，双眼猛然放光。
"BRIAN，我看你身边的孩子不错，他不打算来赚些零花钱？最近很多人喜欢这样健壮的男孩子呢！"
BRIAN有些不悦。
"奎南哥，你想钱想疯了？他是我弟弟，你别打他的注意。今天是我打工最后一天，以后我也不会来了。"
领班被卷了面子，皮笑肉不笑的说。
"难得阿。。。你们家都是这样招人喜欢的男孩子呢！别废话了，快准备上工吧。"
一脸横肉的领班转身一走，BRIAN就做出厌恶欲呕的表情，FANY皱着眉头。
"哥，你怎么找到这样一个讨人厌的地方打工的？"
BRIAN踌躇了一下。
"实话跟你说吧，我曾经十分叛逆，跟着奉认识了很多搞地下乐队的朋友。以前，和他们曾来这里玩过，所以才知道这里薪水高，而且经常需要年轻漂亮的男孩子。"
FANY难以启口似的，不安试探道。
"哥，如果告诉你我以前是GAY BAR的服务生，你会怎么想？"
BRIAN朗朗的笑了。
"就像你听见我在这里玩过，你怎么想？笨蛋，谁管你过去如何，那时候你的人生不归我负责，不过现在你绝对不可以学我，知道么？"
看着一本正经教育他的BRIAN，FANY呼了口气。原来在自己心底跟灰尘堆积在一起的肮脏的过去，在BRIAN的眼里根本微不足道。
他的哥哥，真是个可爱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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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Y坐在角落里，看见开始工作的BRIAN换上了米黄色的上衣，背后依然是镂空的。是谁，发现了BRIAN那漂亮的蝴蝶骨了呢？
在BRIAN生病的夜里，他就注意到BRIAN后背那对漂亮的骨头，象蝴蝶欲飞似的隐没在白皙的皮肤里。
而现在那个性感的地带，就这么展现在众人面前，FANY有些郁郁的喝着酒。
BRIAN今天没有象前些天一样，画着浓妆来上班，一是FANY很反感他这样，二是今天是他最后的工作日，他也再没有惹恼领班的顾虑了。拿钱走人，是他唯一的想法。
他穿梭在人群里，依然有轻薄男人的手，在他的腰间和臀部不经意的掠过。他巧妙的躲避着，表情却依然敬业的满是欢笑。
转头看向FANY的角落，昏暗的光线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FANY在看着他，看着他的强颜欢笑，还有他的窘迫。
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何苦来呢？FANY，这只会让我们一起痛苦。
领班看着BRIAN凝视的方向，跟他搭讪着。
"你弟弟很可爱阿，多大了？看上去比你都成熟，长得也很漂亮。"
BRIAN强忍着厌恶，露出臭臭的笑容。
"奎南哥，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弟弟更不是了。我只是来打工，拿钱就完事了，你可别找我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