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之第一部死灰复燃————夜无眠R

我满腔的怒火和不满在这双一度精明锐利，如今却漆黑温柔的眼睛中渐渐平息了。
总是，结果就是我被说动了，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
但不乐意还是有点的，毕竟我向往的平静生活飘走了。
我没有给他回答，在长久地对视中，我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我微微一躬身子，没有丝毫刻意的疏远和暗讽，在他的视线里走了出去。
这时的心情和之前已经有了改变，因为那句话。
我直到两个小时后，在忙碌中才恍然发觉一件事：我又一次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我看着手边的大堆卷宗，无语。
我真是个--白痴！
怎么又不知不觉被压制掌控了呢？
突然间想通的我，心情再度发生变化，不过已经没有最初的那么愤怒，那句话的影响多少还是存在些的，不过疙瘩也还是有的。
从早上九点四十分直到傍晚下班前，包括中午休息时间，我一直在我办公室或者端木特助的办公室里，看文件，看卷宗，看许多东西，包括人事，熟悉公司目前的事务以及以后我负责的那块内容。
过度的忙碌和疲惫让我无暇再去想别的事情，例如对某人的愤怒。
我抬头揉揉酸痛的脖子，看看手边的卷宗，不由苦笑，这么多怕是要加班才行了。
"扣扣！"
我目光转向门板，一时还不适应拥有独立办公室的事。
"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王如嫣秘书，她原本是直属于东方御的，现在成了我的秘书。
目前我对高层领导和一些虽不担任决策职务，实际上却握有不少权利的人物都有了了解。除去东方御身边的三大特助，温霈儒、端木叶和薛擎，以及五大秘书，直属于东方御的资格最老的丁韵、接下来分别是三大特助的秘书赫连香、李锦和沈欣影，加上我这个新任特助和秘书，其余的还有几大重要部门的总监、副总监和特助们，这些人都是公司高层的核心人物，而有些并是东方御这一派的。
典型的豪门内斗情况。
未来的路，很漫长啊！
东方御，你把我扯进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宁先生，下班了，你还不回去吗？"
我笑笑："你先走吧！我看完手上这些就回去了。"
王秘书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先走，犹豫着说："要不，我再等会，也好万一你有什么事要做。"
"没关系，也不会有什么事了，需要的资料也够我看了，如果要喝水什么的，我可以自己动手。你回去吧！"我温婉地淡笑着说。
"--那好，我先走了。"王秘书回身带上门时，停了停，又说，"宁先生也不要太晚了。"

第十章 彷徨（2）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待她关上门后，我才又低头埋进那堆案卷里，继续永无天日地奋战。
时间一向在认真做事的时候流失得很快，等到我下次抬头时，发现竟然天已经彻底黑了。
从窗口望出去，是一片繁华的夜景。没有星星，因为太过璀璨的城市灯光完全掩盖了星的清冷和光辉。只有那轮明月挂着，却也似乎有点惨淡无光。
我放下文件，摸摸肚子，真有点饿了。
我看着桌上堆砌的文件，虽然花了这么久时间，还有一大部分没看完。没办法，风扬实在规模太大了，有些事我得非常熟悉，可有些事我也得有所了解，没有捷径可寻的。
王秘书和端木特助已经把重要的列了出来，现在我要做的是掌握所有资信，然后在脑子里把所有的讯息过一遍，不求样样耳熟能详，但要能条理清晰，对局势有个了解，接下来才能够顺利展开工作。
这一步是必须的。
而我给自己的适应期限是两天，包括今天在内。两天内，我必须上手，然后开始加入他们的工作；一个星期后做到独当一面。
既然做了，我就要做到完美。这是我的坚持，也可以说是洁癖。
我深深叹气，起身整理些资料准备带回家看。
当我整理好了公文包，拿起外套穿上时，又响起了敲门声，莫非王秘书又回来了？
寻思着我还是扬声唤进。
来人身形修长，站在昏暗的门后过道里。外面的光线很弱，一时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但对我不造成影响。
竟然是他！
我穿好了衣服，站直身体，转身面对来人。
他缓缓走了进来。
"看见你这边还有亮光，来看看。"他目光在桌上不着痕迹地转了圈，看着我，"你一直都在这吗？"
我淡淡一笑，轻应了声。
"还没吃？"他眉头微微一蹙。
我打量一眼，猜到他应该也是加班到现在的。
你自己不也没吃，还说我？
"你这么拼命......"他的语气里添了些关怀和不赞成，"我原本不是--"
"我总要对得起我拿的薪水。"我笑。
他深深看着我，我不避开，任他看，甚至直接迎接入他深不可测的眼底。我这样的直视，反而显得捉摸不透。
"现在要回去了吧！走吧！陪我一起吃！"他收回了凝视，微微笑道。
"我还有很多要看，不想浪费时间，你找别人陪你吧！"我淡声拒绝。
"只是吃顿饭，吃完就马上送你回去，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的。"依旧温和的语调。
我不再说话，因为我看得出他的坚持。他看似好脾气下的独断。
你看，矛盾又出来了。
如果不是我再一次得妥协，就势必再度剑拔弩张起来，而结果我多半还是要跟着你走，外加气得吐血。
你从不会改变你自己，所以，是不是改变的只能是我，由我来迁就你？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被你压制得死死的？我沉思着。
我淡淡地看着他，因为太淡了，淡到他看不出我心中所想，所以，他微微皱了下眉。
"那就走吧！"我淡笑，拿起公文包率先走出去，"既然你在后面，就替我带好门。"
没有再发生争执，他不想，我也不想。
一顿饭下来，倒也相安无事，难得的平静。
但恐怕我们彼此都清楚，这只是表面的平静，面下怕是波涛汹涌着。
旧恨又添新仇啊！哪会如此容易就抹去了？
只不过我现在是没精力也没心思去记这个了，一切等我工作上了轨道再说。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至于他嘛--始作俑者。我不发难，他又有何立场来挑起什么？而且他又不蠢，干嘛无事多生战端？
那么就先这样吧！
我神情淡淡地看着车外飞逝的建筑物和霓红灯。
他倒也说话算话，果真吃完就送我回去。
我想，他该是也忙的吧！真怀疑之前怎么还有空来找我麻烦的？我在昏暗的车内无声笑了下。
不算太长的一段路，没怎么交谈，我是在闭目养神，毕竟还要奋战的。
一会就到了我的公寓楼前，他停下车子，扭头看我，轻声道："不要太晚了。"
我飘忽地瞅他一眼，淡笑着："我不是小孩子。"
打开车门，说了"谢谢"和"再见"就拿着我的东西下去了，在轻轻的引擎声中径直走进公寓，走上楼梯，没有回过头，步伐快慢适中。
直到进了楼梯再也听不见那引擎，我微微停了下步子，低头轻轻一笑，再度抬起头时，已经是一片干练振作的神情。我重新迈开步伐，走上四楼我房屋前，开了门进去了。
第二天起来时，我差点迟到。昨晚睡太晚了，生物钟一向七点准时醒的我居然破天荒睡到了八点！这下子走去是铁定迟到了，我只能快速漱洗，一边想着要打的了。
匆匆忙忙到了风扬大厦外，我整了整仪表，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
总机小姐看见我进来，立马扬起灿烂的职业笑容："宁特助，早上好！"
"早。"我微笑点头回礼。心里又一叹，可表现在外的动作神态却丝毫没变，淡定走过。
一路上，难免遇到曾经共事过的同事，当然还有我不认识的，但我不认识并不代表他们也不知道我。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成不变的客气从容。
我自然知道里面的复杂，对我突然的升迁，尤其在我没有任何建树的前提下，引起争议是难免的。
可在面上，他们当然没有一个是给我脸色看的，都是堆着微笑的客气。
我也以同样的微笑客气回赠给他们。
在社会上这么些年，虚伪，我自然也是会的。以前，不过是懒得做而已。现在，拜某位所赐，我得时时刻刻都挂着了，相信不久之后定会更炉火纯青些。
电梯还没关门又开了，鱼贯进来一群人，而我已经站在电梯最里的角落里了。
有点拥挤，也有点吵，但我只是更往金属壁靠了靠。
我闭着眼睛，回想昨天看的内容，整理出思绪，把那些细细的杂音扫除脑门外。我打算今天起就跟着端木前辈学习起来。
突然，我睁开了眼睛，盯着前方微微攒动的人头。
我听到了我的名字。下意识地，我的听觉敏锐起来。
"......不知道那个宁风有什么能耐，居然连级跳成了总裁的特助！之前不还是谁都不晓得的？"
"是啊！我都在风扬八年了，也才从职员升到组长，他怎么一下子就飞天了？昨天前我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呢！听说年纪很轻啊！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嗌！你们没听说吗？那个宁风是总裁的朋友哇......"
"似乎还挺要好的，国外认识的好像......"
"......哦......"
"......难怪......"
"原来我们总裁也会......一直都很严厉的......还以为......"
数声了然的附和。
"叮！"随着一声清脆的轻响，电梯停了。
一大群人鱼贯走了出去，顿时空间大了许多。
但也正因为空间大了，所以，电梯里的能见度也大了。
还在的几个人马上就看见了角落里的我，他们先是如出一辙的表现出吃惊，接着有人尴尬，有人淡漠，有人畏惧，有人带着点幸灾乐祸。
我一一扫过他们，只是云淡风清一笑，毫不动怒，维持着我的风度和沉稳谦和。
也不必解释什么，多说了只不过显得矫情，徒增我自己难堪。
为了不让他们尴尬，也为了不必面对那些表情，我复又低头沉思起先前的事。
但还是有几个人可能觉得困窘，居然按下了就要关门的电梯，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我无奈地又是一笑，静静等我要的楼层到来。
我没那么天真，原本就知道背地里同事的窃窃私语自然是有的，今天不过是碰巧被我听见，他们还算客气的了，有些我没听见的只怕说得更难听。
但我不放在心上，这种没什么好争论的。我也不想拿出来和他说，要是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还要烦他的话，那我这个助理也可以马上滚蛋了。虽然，这是他强加给我这个职位后的结果。
至于我是否真的有资格胜任这个职位，时间会证明。

第十章 彷徨（3）
第三天，我已经完全熟悉掌握了公司的运作；第四天，端木前辈开始考验我；第八天，我完全得到了端木前辈的肯定，与此同时，我不再是实习，端木前辈放我独自处理工作。从此，我正式成为三大特助之一。
还是三大？没错，因为原先的一位，也就是薛擎当CFO去了。
我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上手，尤其是规模如此庞大的风扬，王秘书和端木前辈的帮助不可或缺，然我自己也是全力以赴。
为了我的一口气。
但是，还远远不够，现在只是刚开始，只是表明我可以接任这个职位，却并没有成绩出来，也不表示以后不会有什么纰漏。
我依然得拼搏。累，是肯定的；但是却激起了我蛰伏许久的好胜心和斗志。
"已经确定连海集团会和我们竟标同一个项目，明耀也极有可能会掺一脚，目前还没有什么行动，但想当然尔，他们不会放过这块肥肉。其他的还有大大小小三十七家，都有意想吞下这块肥肉，但我们只需注意其中几家就够了。"
我瞄了眼静坐在皮椅上面对着落地窗沉思的人，继续声音平稳地报告着。
"其中美国的威尔逊财团实力不容小觑，其资信在国际上都有好评，他们的研发基地就在硅谷那边，在电子方面占有绝对优势。至于达尼实业早在六七十年代就致力于ERP的开发运用，如今已是居于这方面的绝对权威，管理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对项目的了解也是超越他的竞争者们。这两家都是实力雄厚的老企业，经历过多次金融风暴却依然屹立不倒，恐怕他们对这次的项目也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态。另外还有就是香港的天阳产业和意大利的谬斯公司，以及法国的雅尔歌集团，这三家都是新兴企业，崛起于九十年代，发展却很迅速。其余的虽然也意图分杯羹，但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真正要注意的就是连海、明耀、威尔逊、达尼，还有天阳、谬斯和雅尔歌。具体的资料在这里，总裁要看么？"
我恭敬地把一叠资料放到他手边，等待他的指示，进行下一步报告，或者再度就此做出补充结论。
他却看也不看，甚至动也不动，半眯着眼睛，神情幽思，令人怀疑他不会早就神游太虚，但我知道他在思索。
我垂眸恭敬地等着。
约三十秒后他略微扬了下眉，于是我继续报告下去。
熟知了竞争方的动作，接着当然是己方的应对措施以及初步方案。
"我方有优势也有劣势，预算部、企划部和投资部的初稿已经出来了，研发部也已经开始准备，公关部负责这件案子的人选也已经出来......"我平板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下去，绝对的专业化，"......这是目前属下的负责内容，另一部分的提案由端木特助说明。"
由于这个项目太过重大，并不是我一个人负责，端木叶也是主要负责人之一，不过是再分工而已。我负责一块，另一块则由她负责。
端木叶一颔首，上前一步，摊开厚重的资料夹开始汇报，我则在一旁聆听，不时做些笔记。
了解整个项目的进程是很重要的，所以虽然她的那部分不是我负责，我却依然得认真听着，就像我报告时她也认真听着一样，这样才能从全局角度予以协调自己的工作部分，配合整体，以达到最佳效果。
绝对的合作，这也是风扬能够取得如此规模的原因之一。
一小时多的汇报结束，东方御凝神听完马上就提出了意见，接着又花了近四十多分钟的时间讨论改进的方案，在计算机上一遍遍演示，等到初步结束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好的，属下会再对讨论过后的方案进行完善。"我慎重点头。
"明天九点前的会议上会准时交出方案。"端木叶也点头回应，"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属下马上回去修改。"
东方御点头，微微一笑："我一向相信你们的能力，去吧！"
端木叶躬身退去，我因为还有事所以留了下来。
我深吸口气，接下来的报告对我来说就有点不是那么公事公办的味道了。因为那是关于之前被那人用手段逼迫我走投无路时强行收购的两家企业--崇天和日辉。
果然那时他的强势做法无可避免得留下了些后遗症，譬如董事会的不满和不理解，还有这两家企业本身和风扬的业务性质的不融合处。
还有一些琐碎的后续事情再次需要安排，毕竟那次收购是仓促了点的！那人当时想必是用铁腕强势弄下来的，现在却要好好善后了，尤其是对"崇天"，其经营范围并不是风扬目前所涉及的，不过看样子，似乎东方御本来就打算铺开新路线了......
所以，他算是一石二鸟么？
我敛眉沉吟，想他看上去对那些董事们尊尊敬敬，实际上恐怕......
面对那些似有若无的反对声浪，那人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啊......否则也不会在收购事情上如此独断专行哪！也许还先斩后奏了呢！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