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箱在哪儿啊,我去拿。"血割到林墨的食指,江夜检查了下,见没动到筋脉才放心地舒了口气,"老子帮你包扎一下,你喝杯牛奶好好睡一觉。"
"啊?哦。"
现在轮到林墨诧异了,少年动作轻柔地为自己盖上被子,用消毒水擦了伤处,贴上创口贴,见自己不可思议的目光直盯著他,蓝眸又恶狠狠地瞪过来。
"怎麽,老子就不可以对人好!"
林墨但笑不语。
"妈的,笑什麽笑,快把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江夜飞过一记眼杀。
"那是什麽?"林墨在被子里摸到几叠硬硬的东西。
刚掏出来就被江夜大吼一声夺过,"毛片而已,用得著大惊小怪嘛!"
幸福的道路总是很短,我可不可以停下,赖著不走?
──畿米
林墨的视力在下降,越来越严重。开始只是不期然地感觉头晕,走路不小心摔倒,最近这样的状况频繁起来,眼前时常雾蒙蒙的,开了染房似的红黑一片。
"林墨,都几点啦,还不快起!"江夜嘴里横插著牙刷,脸蛋鼓鼓的,带著白色的泡沫,从卫生间冲到林墨的床边。
"不是还早嘛。"探出头,闹锺才指著六点,林墨嘟囔著蒙头继续睡,最近的精力也越来越不济了,除了某人晚间生龙活虎的活动,林墨整个瘫软得如一只柿子。
"早?不早啦,太阳都晒到屁股啦!"某人怪叫,果然是忘了前几日是谁拖著"操劳过度"的身子为他洗衣做饭,而由於此人的懒惰无比,林墨这个相当热爱干净的有志青年,还要黑著眼圈替他清理纵欲後的身体。
"再让我睡一会。"林墨真的很累,连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行,你再不起我就要吃你啦!"蓝眸亮得刺眼。
"好江夜,真的很累,快不行了。"只有和江夜在一起,林墨才会说出这样大跌眼镜的话。
"真的?"摸摸男人额头,好像有点烫啊。
江夜有点後悔了,最晚抱完林墨後忘记给他清理了,不会发烧拉肚子吧?
想到这层,江夜内疚起来,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去扒林墨的裤子。
已经到了深秋,空气中的凉意从被子的缝隙窜进去,贴著皮肤硬是让高大健壮的林墨起了鸡皮疙瘩,"喂,干吗?"这小子不会真想一大早的吃他吧,昨晚让他嘿咻嘿咻了那麽长时间,还没够?
"帮你洗洗啦,省得生病。"江夜虽懒,对待林墨可是百分之二百的勤快。用温水湿了毛巾从男人英俊的面庞上轻轻移动,擦完该擦的,又换了条毛巾擦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呜..."热气湿湿地包裹住自己,林墨刚刚舒坦下的毛孔紧张起来,眼皮掀开,晶亮的黑眸注视著身边的少年。
少年的眸很专注地看著自己的下身,手从大腿根部往里探,眼看就要钻进昨晚抽插过无数遍而现在又食髓知味地开始蠕动的密穴,林墨一个激灵地坐起身,截住江夜的手,哑著声道:"好啦好啦,我起来还不行!"
"洗干净再说!"江夜认准的理即使林墨,也只得无条件服从。
"我自己来,不然我俩今天就只能在床上了。我想你起这麽早不应该只为做这个吧。"撑著酸软的骨头和恍惚般下雾的眼睛,林墨接过江夜沈思著递过来的毛巾,走进浴室。
33
"去大阪公园吧,还可以去瞧瞧富士山。"江夜兴致勃勃地指手画脚。
"去野餐吗?"林墨随口问道,一边打领带一边替少年翻好衣领,对於这些细枝末节,江夜从不注意,林墨也不去提醒,而且可以说是带著无限温情和幸福的感觉去为他做这一切。
"啊,这个主意不错,老子怎麽没有想到!"
"干吗不开车去呀!"江夜不满地嘟囔。
"你整天在车上捣乱,我是为了生命安全。"当然,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也是主要原因。林墨猜想,可能是上次地震砸到後脑勺的石块造成的,得趁江夜不在的时候去医院瞧瞧。
"在超市门口停一下,我去买点水果和蔬菜,你就安静地在车里呆著吧,"林墨起身对江夜道。
"老子也要去。"江夜觉得现在是一刻都离不开林墨了,干脆两人变成连体婴儿得了。
"听话,你去了又要浪费时间了。"
江夜在林墨的面前就是个好奇宝宝,带他进超市最多的时候就是在解答他各式各样的问题,有一次他还指著口香糖大小的印著可爱小动物的盒子,声音超大地问林墨,那是个啥玩艺?长得还真是标志!
结果商店里所有的人都向这位纯情美少年投来惊疑和敬佩的目光,天啊,安全套耶,大街上随处投个币就出来一个,他竟然不认识?!
最後林墨寒著脸,面无表情地拉著他穿过一干人等爱慕,探究的目光,结帐,排队,打道回府。
"哼,听话有什麽好处?"江夜知道当初犯下的糗事,鼻子哼哼著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都依你。"临走前摸摸江夜黑软光滑的头发,宠溺地看著蓝眸晶亮的爱人。
不用猜,小花豹一定是想到夜间OOXX这档子的事了。
笑,在林墨从车上跨下的一刻消失了,阳光下的侧脸泛著丝丝的寒意。
"你怎麽来了?"站在超市的拐角,江夜看不到的地方,林墨沈声道。
"泉子小姐最近和暗夜的首脑走得很近,可能会对江先生不利。"箫菲低著头,不敢去看男人森然冷寒的眼。
他是林墨安排在泉子身边的眼线,那张照片也是林墨特意让他拍了透露给泉子的,目的除了获得泉子这个多疑的女人信任,最重要的是林墨想与泉子摊牌:三年隐忍压抑,淡漠如林墨,也会受不了。他一直在等待时机成熟,用炒股和绘画挣来的钱暗中购买川铭公司的股份,并盗回三年前与泉子签订的合约,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中顺利进行,他计算了很多,操控了很多,可他唯一没能算计出的是自己的感情。
他爱上了江夜,不顾一切。
当他看到泉子恶毒的眼神几乎要毁灭一切时,他乱了,暴露出掩盖得滴水不漏的真性情。本来在他的计划中他是想通过自己与男人的恋情来给泉子带来威胁感,出於妥协和退让,疯狂迷恋他的泉子也会被迫对原有的合约让步。可是他等不及了,一想到江夜很可能被泉子伤害,虽然知道潇菲会为自己从中斡旋,也不惜提早与泉子决裂。
"暗夜是日本最隐秘最有势力的黑社会组织,首领肖恩是美国人,手段高明诡异是日本出了名的。"潇菲不安道。
"知道了,也就是说他很快就要向江夜下手了?"越是紧张,林墨越表现得稳重自持。
"不是很快,而是现在。"
"什麽?"手上拿著的一瓶辣椒酱掉在地上,溅出的酱汁如同新鲜的血液。林墨感到眼前一花,後脑勺如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要不是潇菲反应灵敏地撑住,就要摔倒在地。
"江夜!"该死,刚才应该让他和自己一起进来的,车上的司机也许就是暗夜集团里的杀手。
江夜失踪了,明明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林墨恐惧地睁著视线混沌的双眼,手指用力地掐进掌心,血"滴滴答答"地在地面碰撞起舞,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镇定。
林墨接到一通电话,讲话的人声音湿润,用的是标准的美式英语。
"你想把他怎麽样?泉子能够开出的价钱我也能开出。"凭直觉,他知道电话那头的就是暗夜的首脑。
"我不缺钱。"那人在电话那头笑。
"那你要什麽?只要能给的,我都愿意。"林墨感到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看一场戏,我喜欢看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你要我怎麽演?"
34
在林墨心急火燎地赶往肖恩指示的地点时,江夜正坐在金发男子的对面,满脸不耐烦地喝下午茶。混帐,这个男人是谁,竟然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还指示司机把自己迷晕,等自己醒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个蓝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样的可恶男人。
妈的,打乱自己与林墨的旅游计划,竟然一点歉意都没有。
"你他*的有屁快放,老子没有闲情听你在这边打禅语!"t
江夜牛饮了杯红茶,一抹嘴唇,吐出的话扭曲了男人俊逸的眉梢。
"小东西,何必动怒呢?我不过是想送你一件十八岁的成人贺礼罢了!"
肖恩浅啜了口茶,一打响指,不一会儿就上来了五个长相俊秀纤细的少年。
"他们都是我百里挑一的上品,柔韧性很好,後面没有开苞,前面也没有经验,玩起来滋味美妙。"
"操,你把老子当嫖客啊!"
江夜狠狠地瞪著恩肖和自己酷似的含笑蓝眸,随手抬起一个美貌少年的下颚,鄙夷地啐了口,"就这种货色,也敢在老子面前炫耀?"
"人,不能武断。什麽事情,只有试过才知道。"肖恩好心情地笑,不把少年粗俗的言语和举止放在眼里,知道江夜英文很烂,和他交谈时用的竟是中文。
连江夜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中文说得极为不错。没有生硬的味道,清幽自然。
"啧,老子不想试。你再纠缠著老子不放,老子可不对你客气了!"江夜去摔玻璃杯子,力道很大,砸在亮堂堂花岗岩地面上,竟然没碎。
"那想不想试试别的?"肖恩用手指指那一字排开的美少年道,"他们都是黑带高手,如果你能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放你走。"
"你说话算数?"
"是的,你现在可以挑了。这个地面又滑又硬,不想吃苦头的话,反悔还来得及。"肖恩双手抱胸,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一叠报纸,舒舒服服地看了起来。
"操,看不起老子啊?用得著挑麽?干脆五个人一起上省事,来来来,快点了当了,老子也可以趁早回家风流快活!"可恶,本打算和林墨过一个超赞的生日的,竟然被这个无耻的男人搅黄了。
"用不著。"男人背对著江夜一夥人坐著,"234,你去和江先生过几招,点到即止。"
"是。"点到的少年有一头火红的头发,从队伍中走出来,明明肖恩看不到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恭敬谦卑地对江夜鞠躬,"请多多指教。"
"妈的,待会哭爹干娘的,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江夜扒掉外衫,光著膀子活动了下筋骨,下一刻就像拉满地弓凶猛地射了出去。
肖恩合上眼去听肉体的搏击声,嘴角有抹自得的笑。
234的身手是暗夜杀手组织中最好的,反映敏捷,出手狠辣,没想这兔崽子能死撑著和他打上这麽多回合,一,二,三,四,五......这小子真是硬气,摔了这麽多次跤,除了破口大骂哼都没有哼一声。腿伤没好多久,又发狠起来了。这股子的韧劲,真是让人看了欢欣哪!
当林墨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幕,江夜浑身青紫地与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扭打在一起,蓝眸不服输地亮著,里面像藏著一团火,美丽得惊人。
"住手!"林墨推开前面为他带路的暗夜保镖,直接冲到肖恩面前,"你他*的混蛋,你要看戏我来演就行了,不要把江夜牵扯进去!"
"啊,林墨来啦......呜"江夜一不留神,被对手一拳打中下巴,哼唧一声,举拳挥了过去,"不用和这种人讲道理,老子今天就是不信打不趴这只红头发的火鸡!"
"他真的很美。"肖恩自得地瞥了眼战神般英勇的江夜,对上林墨的眼,"永远都不会屈服,就算是死的那一刻。"
"是的。"林墨想起少年恶狠狠地说爱他时晶亮的蓝眸,美得浓郁。
"如果说我要你用你这双艺术家的手去换江夜的性命,你可愿意?"
"如何换?"
江夜晕了过去,他已经很累了,浑身都是伤,234敲了他的後颈,终於让他不甘心的蓝眸暂时睡了过去。在他手上死去的人很多,他们中不乏身手狠辣高明的练家子,可没有一个似江夜这般倔强。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人骇然。
"泉子小姐也不想搞出人命,只要林先生答应回去和她共续前缘,为川铭公司效劳,江夜就不必死。"
"还有其他选择麽?"林墨笑,同一个陷阱,不可能跳两次。
"有。"肖恩看著林墨搂过江夜,掏出手帕去抹少年面庞上的汗渍血迹,顿了顿道,"只要你们俩都死了,泉子小姐的怒气就会自然消散。"
"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
"如果是那样,能给我们一个晚上的时间吗,今天是他的生日。"别扭的情人,搞出这麽多的花样不就是想自己为他庆祝生日吗?有什麽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以为我不知道麽?
"好。"肖恩君子地挥退众人,"有什麽需要请尽管吩咐,暗夜里没有办不到的事。"
"放心,我们不会逃跑。"林墨了然地笑,平静地看著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爱人,视线又开始迷糊了,不知瞎子还能不能作画,林墨用手摸索著给江夜上药。开始回忆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
那幅画被江夜翻出来裱糊,堂而皇之地挂在卧室的墙壁上,他说这样可以增加床第间的情趣。
多想,再为他画一幅画,战斗时的他,睁著死不服输的蓝眼睛的江夜,一定美得让人眩目。
35
"他*的,老子浑身都痛!"江夜醒转过来见林墨静静地守在他的床边,"他们人呢?"
"走了。"林墨笑著揉他瘀青的胳膊,"不过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单独相处了。"
"嗯?"江夜好像懂了什麽没再问下去。他抬手摸出一个盘,轻轻地道,"这个,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看的。"
"间之楔?"盘的外表有些磨损了,握在林墨的手里,带著江夜滚烫的温度。
"是啊,老子想和你一起看。"
"林墨,要是你会不会像Riki一样选择和Lason 一起死? "
镜头里Riki平静地坐在金发贵族的身边,外面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屋顶在坍塌,万物在毁灭。
"会,我早就做过这样的选择。"
"可是死了,就什麽都没有了。"
镜头里的Riki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帮Lason点燃,嘴里也叼了只凑过去,就著爱人的烟头满足地闭上眼。
"这是我们最後的deepkiss。"
密室在坍塌,硝烟弥漫,注定的毁灭,没有转还的余地。
"是的,我们不应该放弃。就算拼尽最後一口气,我们都要活著。"林墨亲吻少年的鬓角。
"那麽,来爱我吧,墨。"江夜从男人怀中探出头,美丽的眼瞳让林墨黯淡的眸光整个点亮。
"好。"
"熄掉灯。"江夜食指抵著嘴唇,舒服地呢喃。
"好。"少年的身体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林墨闭著眼都能勾勒雕凿出他的每一寸肌肤。
"墨......嗯......进来。"
"今天早上,我以为,你想主动的。"林墨看著动弹不得的少年,促狭地咬他的耳朵。
"先......记著。以後......呜!"
江夜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墨重重地顶了进去,眼睫毛无力地附上,盖住湛蓝的瞳孔,嘴唇微张,仿佛被男人的硕大吞没了呼吸的本能。
以後,我们还有以後吗?林墨心痛地望著怀中的少年,湿润的肠道紧紧地包裹著自己,一推一送间,林墨觉得自己变成一尾鱼,而江夜就是他苟延残喘的一潭水,他只有不断地穿梭蠕动,才能牢牢地把握水的脉息,调和出与之同步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