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充丛

不是冯冰，不是他！
太好了！太好了！！
一松懈下来就觉得全身都开始乏力，年纪大了，心脏再也受不了这样大起大落，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稍微休息了下，缓过了气，顾不上周围人怪异的眼神，又急着往家里跑。
我这样无里头的跑出来他们一定担心死了，手机又忘记带出门。
又从五楼跑下去，拦了辆车，想想我真是挺笨的，刚才应该先打一个电话到医院或者电视台问一下伤亡者的名单，这样不是比自己跑更快吗。
真是急昏了头，脑子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看看手表已经快八点，胃也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下了车，一手打开家门，一手按着胃，发现客厅里没有人。
但是饭菜都还在桌上，动了一部分的样子。
我又用力按了按胃，阿姨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哎呀~叶先生你可回来了，冯少爷回家见你不在都急死了，又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问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啊。"
"恩恩，我刚才出去有点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说是因为看了新闻闹了个大笑话。
"少爷在楼上，我看他实在太累了，就让他先去洗澡。"
"恩。"我赶忙又往楼上跑，腿都跑得有些软了，打开房间的门就看见了他。
眼前的男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批了件浴袍，刚洗好澡的样子，大概是太累了，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的心完全放了下来，轻轻走到他边上，蹲下来仔细看着他的脸。
眼角因为劳累已经有了些皱纹，鼻梁很挺拔，嘴巴微微张着，脸部的线条很刚毅。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我捂了捂嘴巴，压下心里有些莫名却来势汹涌的强烈情绪，站起来向前移了一小步，弯腰抱住了他。
熟悉的温度传递过来，我突然明白这是种什么感觉了。
失而复得。
就在我刚才以为要失去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无可替代。
我爱冯冰。
这种爱已经在慢慢变成一种习惯，一种依赖，一种寄托。
梦想也好，生活也好，激情也好。
要是没有眼前的人一起分享一起创造，那么什么都是虚幻的。
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些焦躁不安。
虽然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却能成为生活中强大的动力。
"临江......？"冯冰有些迷糊的叫着我的名字，"你刚才......唔......"
我堵住了他的嘴，我知道这样的举动不像自己做出来的，以前打死我也不信我会这样激情的去吻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男人。
冯冰的体温很温暖，我紧紧的贴着他，辗转着变换角度用尽我所有知道的方法去吻他。
很快他就被我挑起了情绪，双手摸索着我的身体，夏天的衬衫很薄，掉在地上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身上的浴袍也已经散乱了。
结束一吻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喘气。
我的衬衫和外裤都已经被脱了下来，而他的浴袍挂在身上，等于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刚才新闻里说机场线起火，跑到医院里，发现手机也忘记带，我吓死了......还好你没事......"我开口有些结巴，说话的语序也有些颠倒错乱。
"我在机场碰到一个以前的老朋友，就聊了两句，晚上了一班......"
冯冰看着我，"临江，我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也急死了，本来想在沙发上坐会儿就下来，可是一坐下来眼睛就沉得......"
我又吻上他的嘴，抱紧了他。
怀里的人是有温度的，太好了。
"去床上......？"冯冰在我耳边低喃道。
"恩。"我模糊的点了点头，站起来移了两步就被压倒在床上。
冯冰进入我身体的时候，第一次让我有幸福的想哭感觉。
想想也挺可笑的，这把年纪竟然还会因为这样的事想哭。
我和我的爱人，我们结合在一起。
男的？女的？
这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做完后冯冰拿了药酒替我按摩，刚才太紧张了，又跑了那么多路，做得又那么激烈，我已经趴在床上不能动了。
"冯冰......我有点饿......"
好吧，其实我已经快饿扁了，刚才是没觉得，现在做完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叫饿，尤其是胃。
听听没有声音，我发现不太妙，于是费力的转头去看他，果然他一副要吃人的脸。
"你没吃饭怎么不早说......"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可是他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我、我刚急着上来找你，哪知道会这样......"
死了也要嘴硬下，我的胃已经开始疼了。
冯冰放下手里的药酒，去包里翻了护胃的药给我。
"快点先咬一片，我让阿姨去热点饭菜。"冯冰走到门口又退回来，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咬了药片后喝点温水。"
冯冰关上门跑了下去，我见他下楼去了翻身仰躺着，但没想到他那么快就上来，疼得呲牙裂嘴的表情还没有收拾好，他已经走到我边上了。
"很疼吗？"他看着我压着胃的手。
我"恩"了一声，感觉自己都疼出汗了。
按压着胃的手被移开捏紧，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揉着我的胃。
一圈一圈的很舒服，慢慢就开始觉得有点发热，渐渐缓解了一些疼痛。
"让你以后还不准时吃饭。"
我看着冯冰一脸没好气，朝他笑笑。
"少爷，饭放在这里了。"阿姨走了进来，放下盘子。
冯冰没想到刚才自己上来没有带上房间门，一个慌张，赶忙把被子拉上来，把我的身体盖住。
阿姨看见了忍不住就"喷噌"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把我的耳根都笑红了。

 

50．

有个人睡在旁边的感觉真的很好，床垫沉下去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放心，尽管天热了，可是房间的温度却很适宜。
冯冰喂我吃了饭后，疼痛感也减少了许多，那之后他就一直躺在我边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出差碰到的许多事情。
其实我心里一直惦念着叶敏君的事情，可是他一直没有说，我也不知道怎么问，只能耐心的听他说着工作上碰到的许多困难和有趣的事情，时而皱眉时而笑笑。
"这次难得和爸爸一起出去谈事儿，在我分开干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我看着冯冰笑得很开心很回味的样子，握住了他的手。
他低下头，朝我笑笑，"原来总是觉得他们要管我这个那个的，可现在才觉得这一切原来那么可贵。"
"恩。"我点点头，又闭上眼睛，看来今天他是不会说叶敏君的事情了，都已经那么晚了，我也不要瞎折腾了，早点休息明天再问好了。
"冯冰，很晚了，你也挺累的了，早点休息吧。"我往下躺一点，把被子拉拉好。
"恩......好。"
冯冰靠过来看看我，我微微侧头看看他，又朝他笑笑，"怎么了？出去一趟变傻了？快睡吧。"
"临江......啊，算了，明天再说吧。"
冯冰的手伸过来替我理了理头发，又关了台灯，又靠了些过来，手轻轻的圈着我的身体。
房间里一下变得很暗，而且很安静。
尽管我闭上了眼睛，可是脑子里还是想着叶敏君的事情，不知道冯冰有没有跟她道歉，也不知道他们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很想知道，可是我更想相信冯冰，相信他会自己告诉我，可能他还在酝酿，不知道怎么开口吧。
我微微动了动，把身体侧过来往他那里靠了一点，他也跟着动了动，小心的轻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我开始渐渐犯困，终于敌不过睡意，沉入梦中。
一觉醒来迷糊着睁开眼睛，看见冯冰已经醒了，看着我不说话。
说起来挺刹风景的，我被他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后面把脸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那么早就醒了？"
看见他有些哭不出来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伤害"到他了，赶忙又靠过去了一些。
"临江，刚才你被吓到了......？"
听着他有些迟疑的声音，我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笑着开口，"其实、被吓到也很正常，你试试看，要是一醒来有一张脸靠得你那么近会不会被吓到......唔..."
早上醒来牙齿还没刷，脸也没有擦，都不知道嘴里会不会有什么怪味道，昨天晚上我可是在床上吃了点饭，漱了下口就睡了啊。
可是唇齿相依的感觉又异常美好，似乎很久没有一醒来就看见他在边上了。
其实回头想想也不过就是几个星期而已。
我放弃般的松开了口，跟着他一起纠缠起来，反正他都不介意，我又介意什么。
"停、停......"感觉到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大腿，我赶忙喊停，别开玩笑，昨天跑了那么多路，心提了那么半天，回来又做了次，我哪里还有经历再来一次啊。
冯冰笑笑，把手伸出来摸摸我的脸。
"干、干嘛？都什么年纪了，经不起这样折腾。"我脸可能有点红，于是干脆拍开他的手，自己伸手摸了摸脸。
"呵呵~~临江，你很别扭诶~~"
听着很久没有当面听见的作怪二胡音，我笑了出来。
"临江，我们去看看你爸爸和妈妈好不好？"
过了很久，冯冰突然开口道，但是我却连想都没有想就一口否定了，"不行！"
"为什么？"冯冰看着我，"不用说我们的关系啊，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吧，你都忙了那么久没有去看过他们了，只打打电话怎么行。"
在他自己失而复得以后，总是特别想着要我也去看望下父母。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我的确是很久没有去看过他们了，想到这里，也不禁叹了口气。
"你就说我是你大学同学，现在是朋友就好了，他们不会多想什么的。"
冯冰还在继续说着，我想想也是，自己的反映的确过于激烈，冯冰都已经让我见了他的父母，那么我也应该让他见见我的父母才是。
想到这里，我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就快起床吧，我开车带你和小佳一起过去。"冯冰拍拍我的脸，又笑了开来。
"现在起不了......"我纳闷的看看他，"中午起床，下午再去看他们吧，时间也够，顺便可以再陪他们吃个晚饭。"
"恩，那也好。"已经坐起来的冯冰，又躺了下来。
"你别乱来啊，不然今天下午都起不了了。"
拿开他又开始不规矩的爪子，我白了他一眼。
"哦。"
看着他好象有点委屈的脸，我真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样一来好象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嘿嘿~谁让你年纪那么大皮肤却还是那么好~~"
"好屁！你自己不还是一样，比我还结实呢。"
我又白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他已经有了两根白头发。
在这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融化了。
他看我看着他的头发不说话，伸手抱抱我，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冯冰，我们真的老了。"我收回视线看着他，"都要好好注意休息注意身体，不能太累了。"
"呵呵，怎么突然想到说这个，你嫌弃夫君了啊~~~"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为什么他总能破坏这难得的温情气氛呢？
"冯冰，你什么时候能变得正常点！"
什么郁闷的心情都没有了，这只猪。
"哎呀~~~我一直很‘正常'啊~~~要不要再体会一下~~~？"看着他作势又要亲过来，我直接推了下他的脑袋，转而又看到了他脑袋上的白头发，没有用力。
"好了，不闹了，看你紧张的。"冯冰笑笑，往后让开了点。
"冯冰，别太累了，你都有白头发了。"
我抓着他头上那两根头发横看看竖看看，不过我自己到这个年纪还没有白头发也挺奇怪的。
手被握住，冯冰朝我笑笑，"没关系，反正以后也会白的。"
手被握着感觉很温暖，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到那个时候，两个老头，全都白发苍苍，然后坐在院子里一起晒晒太阳，养养盆栽，小佳会偶尔来看看我们。
这样的生活简直太美好了。
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冯冰也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握紧了一些。
迷糊着又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冯冰不在旁边，大概是已经在客厅里了。
我动了动身体，感觉还行，于是坐起来穿上衣服，刷牙洗脸。
等我到客厅的时候，果然看见冯冰在陪小佳玩游戏机，那一大一小的活宝玩得正开心。
看到是新的游戏壳子，就知道一定是冯冰答应给儿子买的礼物。
"冯叔叔，用力踢啊~"儿子把游戏机的手柄按得"啪啪"响。
冯冰也一脸着迷的狂按着手柄一脸很投入的样子，一边点着头。
"哎~~~又是我输了。"画面上KO两个大字异常明显，冯冰垂着头摸摸儿子的脑袋，却也看到了我。
"临江~起来了啊？"
"恩。"我点点头，也跟着在沙发上坐下来，"阿姨说饭已经好了，过去吃吧。"
"哦~好~~"儿子跳起来，把游戏机收拾了一下，又去洗手了。
儿子就是这点好，虽然喜欢游戏但却很节制，而且也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把东西乱丢，总会自己收拾好，不管是别人送的东西还是我给买的东西，他都很珍惜。
"身体还好吧？"冯冰牵着我的手，顺手又摸了摸我的腰。
"恩，还好，应该没问题。"我朝冯冰笑笑，然后又把脸拉下了一点，"你，快去洗手，儿子都知道要洗，你还不快去。"
"是！"
看着冯冰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朝我敬了一个礼，我真是越来越没有想法了。

51．

中饭吃得挺热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冯冰带着我和小佳出了门，又顺便在路上买了些吃的用的，看着冯冰想把整个超市都搬去我家的架势，我赶忙拉着他去结帐。
就他这样的买法，我爸妈还不给吓死了。
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总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打了个电话给两老，告诉他们马上要到了，他们在电话里还怪我要来怎么不早说，我叮嘱了两句让他们不要忙我带了菜过来之后挂了电话，心也定下了一些。
在千盯万嘱了冯冰一些平时不注意的小动作之后，又让儿子不要在爷爷奶奶面前瞎说，不安之余却也变得有些期待。
不过就冯冰这样的人，只要是他想讨好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比较担心他会说漏了嘴，父母年纪都大了，没有必要再让他们受打击，毕竟我父母和冯冰家的两个老人不同，他们是一开始就知道冯冰是同性恋而且思想也挺开放的，可我父母是一点都不知道又保守，更何况我儿子都那么大了。
就是这样做有点对不起冯冰。
这么东想西想的却是已经到了门口，冯冰放我们下来，然后找地方停车，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离开，又看看父母住的老房子，或许可以让他们住到我以前住的地方，独立的房子又离得近些。
等冯冰停了车过来，我们一起进了门，儿子首当其冲的跑了进去，"爷爷、奶奶~开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两个老人欣喜的看着儿子摸摸他的头，又看看他的脸，"呦~小佳！有没有想爷爷奶奶啊，好象长高了一些~"
"爸、妈。"我叫了声，然后被父母往前拉了拉。
"你个不孝顺的儿子，那么晚才知道来看看我们。"妈妈一直在笑，"没良心。"
冯冰也向前走了一些，礼貌的笑着，叫了声伯父伯母。
"妈妈，这个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现在是我领导。"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