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之歌————玄火玫瑰

作者:玄火玫瑰  录入:01-12

伊迪翁和克雷亚克两人脸霎时雪白,他们知道将军动了杀意。
伊迪翁勉强镇定回答说:"是我让他离开的,上次也是,将军,您不能把雅典毁了,现在我们必须与斯巴达联合,否则雅典肯定寡不敌众。"
阿哈奈深吸一口气看着跟了自己十五年的副将,自己不能阵前杀将,理智放下手,转身,"传令官!"
克雷亚克暗道一声糟糕,来不及出声阻止就听见阿哈奈说:"传令全军放弃坚守的阵地,整队出发,挥师救援雅典。"
传令官诧异望着将军,前面不远处波斯大军已经列队出战,如果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撤军的话,士气会受到严重打击,更可能的是敌方会趁机发动进攻,到时联盟军恐怕会溃败如山倒。
"等一下!"克雷亚克用尽平生最大的勇气开口大吼一声阻止,白着脸迎上阿哈奈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说:"撤军要通过军事会议下达命令,将军你没有权力支配全军。"
阿哈奈眯眼残忍看着克雷亚克,说:"现在军权在我手上......"
"将军,将军!"梅赛拉营帐里的侍女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卷跑出来,惊恐说:"祭司大人留下的书信。"
阿哈奈一把抢过,没看完就口吐鲜血瘫软在地。
伊迪翁和克雷亚克同时扑上前接住。
费拉古斯捡起地上的羊皮卷,摊开来看,"阿哈奈,我走了,如果你追上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娟秀的笔迹血迹力透纸背。
"梅赛拉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扔下我?你答应了我的。"阿哈奈神志不清大叫着被伊迪翁和克雷亚克抬回军帐,幸好清晨士兵正在整队备战,没多少人看到这一幕,不然军心动摇可就糟了。
伊迪翁一面封锁消息一面让侍女去请军医,忙了大半天,军帐里乱作一团,谁也没注意到费拉古斯不知不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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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雅典城的路上已经看不到一家一户,几乎所有的村庄城镇居民都已经逃离家园,不久就听到雅典城失陷的消息,斯巴达的国王彭透斯入主雅典城,波斯大军目前还只有海军在海面上游弋,如果阿哈奈能拖住陆军南下,那么消灭海军将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翻越彭特里山就能看见坐落在山岗上的雅典卫城,梅赛拉下马走到河边掬了一捧水洗去满脸风尘和疲惫,低头看见水中的倒影。
波光粼粼中那张脸被水纹奇异扭曲,眼睛是一只猩红一只银白,右眼的视力也开始下降了,每到傍晚光线一暗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长发滑落浸入水中,梅赛拉安静微笑对水中的自己说:"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一切就会结束了。"
在城门口被拦下马,梅赛拉脱下斗篷帽子,对目瞪口呆的斯巴达卫兵说:"我是梅赛拉,彭透斯要抓的人,带我去见他。"
雅典城内的居民没来得及撤走,全部被围困,好在彭透斯没有下屠杀令,所以整座城市看起来还意外平静,房屋建筑也没有被毁坏,似乎没有发生激烈冲突。
看来彭透斯的目的很明确啊,摆明了就是要自己自投罗网。
被数十名斯巴达士兵压着穿过普罗彼拉伊阿山门进入卫城,有身着白袍的元老院长老跑到面前吐口水,留守的祭司士兵离开岗位围上来,人们低声诅咒着,大胆一点的扔石头砸过来。
彭透斯等在狄俄倪索斯神庙,数百士兵和几十个祭司将神庙包围得水泄不通。
走进神庙正厅,彭透斯正在欣赏神秘的酒神舞蹈,舞姬姿态癫狂像蛇一样扭着腰,舞台周围十几条花色鲜艳的毒蛇吐着芯子随着音乐扭动,音乐低靡神秘,充满直接的肉欲疯狂。
彭透斯身后的大理石柱上绑着五个白衣祭司,个个满身鞭痕鲜血淋淋,显然受了酷刑,其中一个年老的祭司眼睛被挖掉一只,嘴巴用铁钳撑开,双手被吊起挂在石柱上,十指插满铁签,下肢两条腿被巧妙的劈成四条,就算这样老祭司也没有屈服,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瞪着国王和舞台上跳着淫舞的舞姬。
看到来人,彭透斯挥手让正在向一个年轻祭司灌铁水的打手停下来,招手让士兵把梅赛拉带到面前。
镶嵌各种宝石钻石铺着厚厚的豹皮坐垫的宝座上不过三十五岁的年轻国王慵懒靠在扶手上,手握金樽,拈着一颗透明的水晶葡萄充满韵味的打量着梅赛拉,戴着硕大绿宝石和红宝石戒指的手刮搔下巴,似乎非常满意面前的猎物。
梅赛拉直直望着他说:"国王陛下,您招来了豺狼,雅典和斯巴达一衣带水,如果您把雅典拱手让给波斯国王,那么接下来斯巴达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彭透斯倒想不到他一开口就直奔主题,笑了笑,从宝座上起身走下来,挥手让士兵放开梅赛拉,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豹子一般的头颅垂下看进梅赛拉眼中,强烈的鼻息熏得梅赛拉不得不皱眉屏住呼吸。
彭透斯加大手上的力道,捏得梅赛拉白皙透明的脸肿起来将他拉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两人相隔只有半个指头,他说:"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季伯度想得到你了,这眉,这眼,这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让人怜惜,真怀疑这样的脸是否是神之父精工制作出来的,让人着迷啊,呵呵。"
彭透斯嬉笑着伸舌舔了一下梅赛拉的面颊,然后放开,闭上眼微笑着慢慢品味,开口说:"清新自然,干净纯真,这是皮肤的味道吗?"说着忽然一转身狠狠把酒杯摔出去,大骂:"这是什么酒,竟然连一个人的味道都比不上!"
众士兵和侍女大臣们吓得纷纷低头后退,不敢开口。
音乐骤停,舞姬颤抖着跪在地上,毒蛇满地乱爬。
彭透斯大手一指,指着宝座旁蹲着伺候的数位希腊美女中的一位,命令道:"你,过来!"
被指的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却又不得不起身脚步踉跄走到国王面前,颤声问:"陛,陛下,您有,有什么--啊!"
彭透斯抓过女人像刚才对梅赛拉一样伸舌一舔,但扭头立刻吐出来,一把捏住美女纤细的脖子,发狠道:"妈的,一脸的粉,你想毒死我吗?皮粗肉糙连个男人都比不上,当什么妓女,活着有什么用?"话音一落众人听得"咔嚓!"一声,那女人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
彭透斯把尸体扔到梅赛拉脚下,看着他说:"你呢,长得如此妖孽,连剑都提不起来吧?"
梅赛拉冷淡看一眼地上的尸体,说:"身体不过是一具皮囊,好看不好看就像人的名字一样只是个代号。"
彭透斯邪恶微笑,把手搭在他肩上,说:"我到现在都很好奇,你到底用什么把那些胆小如鼠的希洛奴隶聚集到身边,用你美貌吗,还是身体,或者--"
"嘶啦!"
雪白长袍被一分为二,里面衬衣肩上一块被撕烂,露出肩上的血红标记。
彭透斯啧啧出声,粗糙的手抚摸过梅赛拉的脸的脖子一把抓住他的银发,说:"这头发,这眼睛,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拥有的吧?很不幸,来之前我在档案馆无意中看到一个王室徽章,你猜怎么样,它竟然和你肩上这个一模一样,很意外吧,真是巧合!"
梅赛拉心头本能的一悸,戒备起来,冷冷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父亲与女儿乱伦,会受到天谴的吧?哦,我还无意中得知,美赛尼亚亡国前最后一位国王似乎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儿未婚先孕,听说那个可怜的女人生产后不久就发疯了,啧啧,好像是被自己的父亲也是丈夫逼疯的。"
梅赛拉二十几年来保持的冷静和理智正在一点一点被瓦解,他揪紧破碎的衣衫几乎站不稳。
彭透斯笑得更恶劣,继续说:"让我猜猜啊,你呢是美赛尼亚王室遗孤,国破那天被奶妈救出王宫流浪到斯巴达,然后巧遇雅典望族得墨提翁家的继承人,被带回雅典成了该继承人的娈童,这就是你短暂的一生对吗?"
梅赛拉苍白着脸向后退,大口呼吸,梦中那疯狂的笑声凄厉的哭声丑陋的面孔又回来了,它们回荡在耳边似乎要把人的灵魂撕碎。
"梅赛拉,你的母亲是个好女孩,她善良柔弱,反抗不了你残暴的父亲,真是丑陋啊,王室出了这样的丑事,怎么还能活得下去。"多利亚死之前才模模糊糊说起自己的父母,不是很详细,所以梅赛拉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世原来如此肮脏可怕。
捂住耳朵尖叫起来,"啊--"
"啊--"
梅赛拉嘶哑尖叫,刺得在场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露出同情的神色。
彭透斯满意看着地上被自己摧毁的人,对士兵吩咐:"把他绑起来,等我玩高兴了,就退出雅典,或许还能为阿哈奈收尸,哈哈,音乐呢,怎么停了,跪着干什么,继续跳舞!"
彭透斯突然兴致大起,哈哈大笑着让人重新开始新一轮的酷刑游戏。

 

 


五天后彭透斯在梅赛拉身上尝试了所有想得到的酷刑。
梅赛拉单薄的身体支离破碎,神智却还清醒,只要能开口就劝说彭透斯立刻与雅典结盟,否则一旦阿哈奈兵败退回雅典到时就大局已定,难以挽回了。
彭透斯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似乎雅典是否兵败是否陷落与斯巴达毫无关系,但是稍微明白事理的人都知道,一旦雅典失守,就为波斯打开了西进的大门,到时彭透斯后悔都来不及。
从梅赛拉下体抽出分身,彭透斯光裸着身体坐到宝座上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若有所思望着对面不成人形气若游丝的男人,很难想像这么多天下来无论怎样的刑法都无法让他开口求饶,就连刚才他自认为酣畅淋漓的性爱都没有让他变色。
梅赛拉从昏迷中醒来,脚底虚浮,身上的绳索紧紧束缚下坠的身体,已经分不清昼夜,每次醒来都只看见面前这个狮子一样凶猛矫健的男人,周围捆绑的人一天天减少,前不久最后一个忍受不了酷刑的人如愿以偿死去后神庙中就只剩下寥寥数人,他,彭透斯,几个侍立伺候的女人和士兵。
"喂!"头顶上方一个凶恶的声音不待他完全清醒就在耳边爆炸开来,说:"我说,不如这样吧,你跟我,我就帮你的情人,怎么样?"
梅赛拉微微一笑,说:"你不过是迷恋我的身体,想要的话随时拿去就可以了,还是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战机不能延误,否则--"
"哼!口口声声雅典斯巴达,你是担心你的情人吧,我说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他不是把你送过人吗,还对他死心塌地?"彭透斯不是滋味的问。
梅赛拉苦笑抬头看他,说:"我们是一体的,我曾承受过的,他也深切体会得到,就算恨,也只是过去的事情罢了,况且,你也不能保证能把我带出雅典吧?"
彭透斯皱眉,神色严峻,抱手站在他面前说:"的确,军事会议上那帮老家伙逼得很紧。我真搞不懂你,现在被我这样搞都无所谓,当时给季伯度一次又有什么关系,非要把人杀了,反正,我直接告诉你吧,我以前是管理城邦政务的,根本没有军权,现在当上独裁官也是赶鸭子上架,所以我保不了你。"
"没关系,我无所谓,但是你能影响军事会议上长老的决策吧,请尽快撤离吧。"
"算了,跟你说不通,我也不想瞒你,你那个情人挺能干的,五天时间硬是把凶猛如潮的波斯大军给堵住了,我看恐怕用不着我出手他也能搞定。"彭透斯说着又露出邪恶的微笑,走到梅赛拉面前抚摸他的脸说:"离别在即,我们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做点爱做的事情吧。"
说完低头下来靠近梅赛拉的嘴唇,被他偏头躲开,赤红的眼眸,银白的瞳孔哀求看着他,:"请不要亲吻,如果不是地位悬殊,我倒想和你做朋友。"
"别,朋友之间可不做这种事情。真是,搞得我都没有性致了。"彭透斯不悦转身回到宝座上。
这时一个传令官快步走进如同修罗场的狄俄倪索斯神庙,啪的一声跪在彭透斯面前,行礼:"陛下,诸位长老请您前往圆形大厅商议。"
彭透斯抱怨一句,扔了件外袍把梅赛拉裹起来,才转身让人更衣。
彭透斯离开后不久梅赛拉再次陷入昏迷,长时间脱水和失血让他现在非常虚弱。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的脸和身体,冰冷的东西,像蛇一样在全身各处游走,激得人全身起鸡皮疙瘩,梅赛拉忍不住打个寒战睁开眼,看到一张少女的面孔。
少女很美,十七八岁的年纪,棕色卷发,皮肤细腻,五官端正,眼睛是蔚蓝色,很美,却闪烁着浓浓的憎恨和敌意,全身被黑色长袍笼罩,脸上戴了面纱,不过梅赛拉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少女伸手梳理梅赛拉的头发,明明很柔软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梅赛拉心底涌出一股寒意,说不清道不明对这个少女感到恐惧。
少女长长的指甲划过梅赛拉脖子上被极为小心剥下皮肤的地方,伤口才结疤,非常敏感,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少女露出怜悯的悲痛神色,说出的话却完全相反,"嘻嘻,你吃了好多苦,他们对你好凶。"少女的指甲滑过梅赛拉没有一处完整皮肤的胸口,上面布满刀割,烙铁留下的焦肉,正流出黄色的脓水。
"唔--"梅赛拉吃痛轻哼,不明所以看着少女,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少女挑眉,垂下头羞怯回答:"我是阿哈奈的新婚妻子,伊达芙。我带人来救你的哟。"
"什么?你--"终于知道那股寒气是从哪里来的了,眼前这个美丽天真却有异常狠毒的少女竟然是阿哈奈的妻子,他带了谁来?
正在疑惑,神庙后面传来低低的呻吟声,接着是几不可闻的沉闷重物坠地声,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柱廊阴影里,一脸鲜血气喘吁吁的大步走来。
是费拉古斯!
天!
梅赛拉惊讶得睁大眼,看向伊达芙,总觉得她救自己似乎另有目的,而且眼看着彭透斯已经松口,梅赛拉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所以在费拉古斯冲过来为他松绑时被他厉声喝止,"住手!谁,准你擅自离开军队的?"
费拉古斯不应声,挥剑砍铁链。
梅赛拉急了,大声叫他,"费拉古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人,你给我住手,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你就那么喜欢被人操吗?"费拉古斯突然吼叫起来,一把抓住梅赛拉的头发将他摁在石柱上,咬牙切齿看着他,问:"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梅赛拉痛苦闭上眼,"费拉古斯,快走吧,我不要你救。"
"不!我爱你啊,梅赛拉,跟我走,跟我走,我不要你做他们的玩物,他们的牺牲品,那些人都是混蛋!"费拉古斯一反平时寡言少语的态度,高声咆哮起来,低头疯狂的吻住梅赛拉。
梅赛拉没有反抗,张嘴接纳他的吻,深沉而温柔的对待他,费拉古斯像中了魔一样不由自主兴奋起来。
伊达芙恶毒笑着解开面纱,脱掉外面的黑色罩袍,露出一身侍女服装,"真是下贱的东西,阿哈奈怎么会爱上这种低贱的东西。"说着捡起地上的剑向自己一横,刺伤肩头,随即高声尖叫起来:"啊--"
费拉古斯正意乱情迷被她这么一叫吓得六神无主,失魂落魄转身看见神庙四周涌出全副武装的斯巴达士兵,打个激灵,看向笑盈盈退到士兵身后的伊达芙,听见她喊:"救命,救命啊!"
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判断,本能挥剑格挡刺向面门的枪矛,费拉古斯陷入包围圈。
即使是名久经沙场万夫莫敌的勇将,面对此时把神庙围得跟铁桶似的斯巴达士兵费拉古斯也招架不了多久,听见梅赛拉叫他住手投降时也不肯放弃,兀自将他护在身后做垂死之争,他不知道那些士兵根本不敢动梅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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