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告诉你,实在很抱歉。」在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意之前,她绝不能告诉他,家平心中真正爱的人是他,她不能害了家平!如果他够聪明,那他该能意会她方才的话中之意,到时他自会明白家平所爱的人其实就是他。为了家平好,她是万万不会说的。
「辞,陪我喝酒。」
扬起了两道浓浓剑眉,微怔的望著眼前一脸落寞的家平。
「陪我喝酒。」家平语气低调的再次重复了遍。
「怎么了?」放下笔,虽然猜的出原因,辞还是装傻的问。
「我心情不好,你陪不陪我?」
「心情不好,未必就一定要喝酒啊。」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愿意看到家平胡乱酗酒,酒会伤身嘛!
「不管!我现在就是想喝酒,你陪不陪我?不要的话大不了我自己去。」
看著一脸坚决表情的家平,辞沉思了好一会,之后他合上桌上待审查的文件,安放好桌上资料,然后站起身,淡淡而道,「走吧。」
「走?」
「你不是要喝酒吗?」这家伙不会还没喝就已经醉了吧!
「呃?喔!」谁知道你答不答应陪我,突然的站起来就对人家说走吧,我哪知道。
心中嘀咕著不停,人还是尾随著辞身后而去,电梯内,辞微垂著头,审视著家平那张微显不快的俊容,嘴角微扬,勾起一抹轻浅迷人的淡笑,也好!他到是可以趁著这机会问问这家伙心中之人是谁。
「根据近日的市调,女孩子心中的理想丈夫已经不如早前,那么最近的女孩子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男子呢?」
「对啊!对啊!你说你说,她们心里倒底在想什么?」双手紧捉著电视,家平睁著一双朦胧醉眼,一张脸几乎是贴在电视萤幕上。
「家平别把电视给砸了,它和你并没有仇。」无奈的声音起自坐在沙发上,蹙著两道剑眉的靳辞。
不是他小气,舍不得一台电视,而是如果砸电视时反而伤了到了家平,那就不是他乐意看到的了。
转侧过身,家平嗔瞪了他一眼,抗议著,「谁跟你说我要砸电视了?人家只是要她告诉我,现在的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的说要分手?」
「你当它是现埸call-in,对方能马上回答你啊!」欺身向前一把拉过他,家平一时失去平衡的倒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啦?」挣扎的想离开辞身上,他都还没问清楚心中的疑问呢,他还闹他!
见他又想往电视上粘去,辞眼明手快的再次将他拉回怀里,轻声低叱,「你别想又要粘回去!这对你的视力并不好。」
他说归说,家平依然试图想从他怀中挣脱,朝电视粘去,逼的辞只好将他压制在沙发上,手抓脚压的才能制住颇有发酒疯之嫌的家平。
力道向来就比不上辞的家平,这次当然还是被制服的死死的,「做什么抓我?放开──放开啦──」
「唐家平!别逼我拿绳子把你绑起来。」
挣脱不开靳的箝制,家平好生气馁,可是仗著七分醉意三分胆,瞪著眼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叫著,「靳辞──我生气罗!」
生气?眼光一凝,辞眯起了鹰般双眼不发一语的望著同样正瞪著自己的家平,嘴角微扯,扬起一道诡谲危险的笑,「那你准备怎么个生气法啊?骂我吗?还是哭给我看?或者你打算和我打上一架?」
微愕,因辞脸上那阴暗的表情,这表情──他已经好久不曾见过了,从他和辞认识一个礼拜成了好朋友之后,他就不曾拿这种表情来看他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又用这种表情来看他了,感觉好生疏哦。
察觉到家平突来的安静,辞自是也看到家平脸上那疑窦的神色了,「看我干什么?」
「你瞪我!」他指控著。
「瞪你还要你同意啊!你不也瞪我。」冷哼了声,松开了对他的箝制,即然他不再挣扎,也就表示他的目标已转移不会再往电视上粘,那就无需再如此辛苦的抓著他了。
「你以前不会这样瞪我的。」
是吗?辞不屑的一声冷笑,「会这么说的人只有你了。」天知道在他俩人初相识时的那个礼拜,他不知瞪他瞪过几次了,偏他就是有本事能视而不见,依旧天天跑去找他「连络感情」,那时不知有多少人或明或暗的佩服他的胆子之大呢!
就在他思绪飘回俩人初识之时,一双手无声无息的「爬」上他的颈项,接著一只名为唐家平的无骨生物就这么粘上他的背,头在他肩上,侧面向著他,脸颊肌肉能轻易感受到家平呼吸的气息,心──不禁为之一荡。
「呵......呵呵...辞......呵.........」
「有话就说,别笑的跟白痴一样!」伸手拉下在他头上做怪的魔爪,辞淡淡的道,心中也暗叹著,还说要套出他心中之人是谁呢,看他这样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答案来。
「辞......」软绵绵的叫声叫辞更加确定挂在背后的唐家平已经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了,平常他是绝对不会用这种口吻叫他的,要有──也只有一年前的那一天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这样贴著他,让他此刻有多难受吗?唉~~爱上一个不懂他情意的人,还真是一件苦事啊^^
「辞你喜欢我吗?」倚在辞耳边,家平吐出一句比瓦斯爆炸还要吓人的话来,登时震的辞张口结舌。
然而没让辞有回神的时间,他再次吐出更骇人听闻的话来,「呵......我告诉你一件秘密哦,其实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哦,今天季诗莹问我,在你和她之间我比较喜欢谁,我告诉她比较喜欢你多一些,因为你是辞啊...是我最最最重要的辞哦......,可是......可是她跟我说我这不叫喜欢耶......」
「那...她说这叫什么?」费了好大的劲,辞才算克制住体内正翻滚不止的血液,这是老天帮他还是可怜他?竟然在他放弃追问的此刻叫他听到所爱之人的心意?
「她不告诉我......」怏怏不快的咕哝著,手环在他脖子上,脸也不时在他脸上磨蹭著像只撒娇的猫,「她说你会告诉我,辞......那不叫喜欢叫什么?」
反手将粘在背上的家平拉到怀里,不过那双环在颈上的手仍旧没放下,望著一脸娇憨的家平,眼中注满了醉人的深情,「你说呢?你认为那该叫什么?」
「该叫什么?」偏了偏头,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情,三秒后,呵呵笑著摇头,「呵......不知道耶......我喜欢你啊,就是喜欢啊......,为什么喜欢你不叫喜欢呢?好奇怪哦...」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叫喜欢呢?不叫喜欢又该叫什么?说啦说啦,季诗莹说你会告诉我的。」想不到,干脆又赖上他了。
「这种事要你自己去体会,让我告诉你就少了那份意义了。」也许他该感谢季诗莹帮他诱导出家平的真正心意,但他要家平自己亲口承认对他的感情,他要家平自己亲自去体会他对他并非是喜欢,而是爱啊!所以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家平轻蹙眉头,呶起嘴抗议著,「不要!不要!你告诉我啦,辞......」
抗议的声音消失在四片紧粘在一起的唇瓣中,一切就交给日后待这少根筋的情人自己去发觉了,而他......只须在一旁推波助澜的下重药就行了。
家平──我的爱,你等著接招吧!
「你说什么?」一句饱含怀疑的话出自家泰口中,停下手边的工作,难得拧眉的望著眼前的大哥。
「靳大哥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和女人来往?
「我哪会弄错,你就没看到这几天他那春风满面,喜上眉梢比中了统一发票第一特奖还要高兴的表情,每一天至少还要来个十来通的热线你和我,说有多甜蜜就有多甜蜜。」趴在桌上,相对于家泰的疑惑,家平的表情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
「这怎么可能──」像是自语般的,家泰咬著笔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不才不信靳大哥会 突然在一夕之间改变心意去爱上一个女人,更何况是在大哥才和季姐姐分手的这时候,他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才对。难不成── 一道突来的念头倏然掠过家泰心头,审思般的眼光也投向家平。
「哪不可能,他也是一个男人啊,想要成家立业本来就很正常嘛。」
「即然这样,那你何必一副郁郁寡欢,怏怏不快的模样?」如果靳大哥的目的是这个,那──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女朋友」了。
「可是我宁可他不交女朋友!」嘟著嘴,家平瞪起了双眼。
嘿!这可有趣了,他不喜欢靳大哥交女朋友?这是不是代表靳大哥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为什么?」
为什么?被家泰问的一愣,对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辞不交女朋友比较好咧?
「因为──因为他一谈起恋爱就公私不分了呀。」
「啊?」公私不分?
没理会家泰愕然的表情,家平为自己终于找到反对的理由而重重的点著头,「对!你想想,虽然说他是公司的大老板,可是他也该知道,即然叫做公司那就是让人办公的地方不是吗?可是他自从有了女友之后,公事就老是搁在一旁,天天就只知道在那里热线你和我,打情骂俏,这不只会给员工带来不良影响,更会影响员工的工作情绪,你说他这哪像是个做老板的?」
「那──那是──」太神奇了~~这真是太~~太神奇了,明明就是在吃醋嘛,可是......可是没想到老哥竟会将它掰成这样?看著自己大哥,家泰完全忘了该怎么为靳大哥反驳了。
「那是什么?我说的很对吧?他是老板耶,老板就该以身作则不是吗?」
噢~~天呐~~靳大哥在这时候我真的要为你致上深深的敬意,难为你能还能默默的爱了我这少根神经的老哥这么多年,还让他保持他的纯真(蠢的有够真?)到现在,难怪二哥要说你值得尊敬,真是一点也没有错啊。
「那你没提醒过靳大哥吗?」要以大哥那正直到叫人吐血的个性来看,应该是会念个一两话才对。
被家泰问的一愣,旋即皱起了双眉,「哪没有说──」
「那──那靳大哥有没有说什么?」虽然二哥说过不要管大哥和靳大哥之间的事,可是身为人家亲弟弟的他关心一下自己的大哥,这总不犯法吧。而且他实在很好奇靳大哥会有什么反应耶。
嘟了嘟嘴,家平满脸无辜的,「他什么也没说。」
「咦?」什么也没说?
看了看家泰满脸讶然,家平无力的撑著下巴,「他只是一直瞪著我。」一想到辞那久违的凶脸,家平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是要他公事和爱情稍微分清一点嘛,就算不接受也别那样瞪他呀──
一脚才踏出电梯,家平就感到不对劲,瞧他看到什么了,他竟然看到他的办公桌出现在董事长室外面?他的办公桌向来不都是在办公室里面的吗?怎么才放了一个星期假日,他的办公桌搬家了,而他却不知道?
怀著疑问,家平依然照著平常推开门,一进入看见端坐在里面的那个人,不免又是一怔,「......辞?」
是的!眼前他所见之人正是那向来不曾比他早到的靳辞,下意识的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表一眼,8:30分离上班还有半个钟头,那么不是他迟到了,而是他提早来了?
「你?你怎么早就来了?」
「我早来有什么不对吗?」淡淡的,辞尽尽是微微扯动了下嘴角,眼光仍注视著手上文件。
「呃?......也没什么...不对啦......」为了靳辞那颇不近人情的冷淡,家安感到些许的尴尬,平日他总是会给他一个爽朗的笑容的,刚才他虽然是有笑,但眼光却没看他。
「还有事吗?」语气明显有丝不耐。
不耐?!这项认知让家平一颗心猛然一跳,暗骂自己的多心,吸了口气强露笑容道,「那个...我的办公桌......」
「喔!对了,我正要告诉你这件事。」截去家平未完的话,语气依然冷淡平板,一派的公式化,「从今天起你的办公位置就在门外,有事再以内线和我连络就可以了。」
「为...为什么?......」很显然的,家平真的被辞突来的冷漠给吓到了,他只能呆若木鸡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灵眸中更是布满了不解.疑惑。
「为上司过滤访客不是你这身为秘书应尽的职责吗?我不认为在办公室里面的你能做到这一点。」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失措的望著他,家平依旧懵懵懂懂的,他当然也知道一个身为秘书应尽的基本责任是什么,可是当初是他自己说并不需要的啊?就算是他突然觉得这样不方便,那他可以先和他说,如此二话不说的就付诸以行动,让他觉得他好似是被赶出去的人,那感觉好不难受──
似是知道家平想说什么,辞俊脸猛然一沉,星眸一瞪冷言道,「我现在觉得有必要这么做了,可以吗?」
被辞冷峻的表神一吓,家平睁大了双眼,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张著口,却是讶异的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只是不敢至信的一直盯著辞看。
不能理解...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啊!为什么辞要用这么冷淡无情的眼光来看他?他做错什么了吗?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生硬的声音再度击中家平那早已陷入迷惑.恐慌的心,几是反射性的连忙摇头,「没,没有了......」
话一落,怀著满腹的疑云和莫名的哀伤,正想退出办公室,暂离眼前这个让他感到陌生至极的好友。
「还有一件事!」
突来一声,刹时让家平定住脚步,同时心中不禁燃起一股希望,他希望辞会笑著跟他说刚才他不过是同他开玩笑罢了,更期待辞能给他一个和平日一样的和谐笑容,可是──
「麻烦你下次要进来之前先敲个门,这是基本礼貌也是一种尊重。」至始至终,他不曾正眼看过他──只除了方才的那骇人的瞪目。
话,如箭,深深的射穿了家平期翼的心。如毒,传遍了全身所有的细胞,让家平在刹那间有著短暂的失神,一回神,委屈的酸楚立即涌上心田,眼睛酸酸的,已是模糊一片,僵直了身,哑声颤道,「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说完,几乎是逃难似的狼狈冲出办公室,趁著还没正式上班,冲到盥洗室,将自己锁在厕所内,双手掩住咽鸣出声的嘴巴,背著门板,蹲下了身,这才无声的低泣了起来──。
什么叫心神不宁,什么叫坐如针毡,什么叫失魂落魄,在此刻唐家平终于体会到了。
耐不住疑问性情的他,实在好想冲进去问辞,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会在一夕之间对他的态度有著180度的转变?就好像他们初见面之时...不......甚至比那时的态度还要冷漠!那时的他虽然也会瞪他,但那是一副懒得理你的不耐神情,不像那天那种夹带忿怒.怨怼的神态,他怨怼他耶......可是,为什么?
「喂!你倒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啊?」突来的一声叱喝,惊回了陷入思绪中的家平。
猛然回神,一阵阵浓得可以呛死人的香味立即扑鼻而至,令家平不能习惯的皱起了眉头,定神一看,这才看到眼前那个俏立于桌前的火辣火郎,火红的贴身窄裙勾划出她玲珑 有致,凹凸分明的完美曲线,称不上绝美的靥容上却是浓妆艳抹的活像个唱大戏的,而此刻她那不甚正经的媚眼正带着欲发飙的火焰,眨也不眨的直瞪着他,一副他再不回应她就准备要送他一个五佰吃吃的模样。
「呃?小姐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废话,这就你一个人,不是和你说难不成还是跟鬼说啊?」女郎气势凌人的叱声。
「那请问你是找哪位?」看她的装扮十成九不会是公司的客户,也不该是那些想倒追辞的千金小姐。家平心中暗暗如此肯定着。
「不更是废话吗?这层楼就只有一间董事长办公室,我当然是来找里头那个,不然我还会是来找你吗?」见家平先前并无支驳,女郎似乎就此认为他很好欺负似的,语气更显恶劣。
纵是如此,家平还是一派温和无害,和颜悦色的询问,「请问小姐和董事有约吗?」他好好先生的尊称可不是被叫假的,面对女郎不客气的态度,他仍旧露出了他的招牌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