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千年————绢诗

「怎麽？不想打我了？」夏泉笑著，没想到我的心思全入了他的眼里。
正闷著，又听他哈哈笑著：「跟你闹著玩儿，你打其实不痛，我喜欢被你打，你开心就打吧。」
我转身瞅著他，沉下了脸，抬手抚著昨天扇他巴掌的脸颊上，虽是下意识动作，手劲是有的，虽然没至於让脸肿起来，我心里却是不舍。
「我不打你了，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有点不适应。还疼吗？」
「不疼，比起你为我受的，这疼根本不算什麽......。」夏泉真是疯劲来了，跟当阁主之前根本就是一个样，他顺势在我脸上亲了亲，眼睛里闪动著明明白白的欲念。
我一惊，想了想，才明白夏泉指的是什麽，那疼是撕心裂肺，不是一个巴掌扇下去可以稍比。
我窘红了脸，转回头，不理他。
他在我身後闷闷笑著，不敢太过分的笑出来。
夏泉手指捻了个法诀，金色光芒从他指尖射出，速度不快，像是在前面开路，我们在後面跟著走，不久，就脱离了迷雾。
他在我耳边教著：「这个很简单，走坎位，入坤位，转乾门就可以脱离迷雾，要出去相反著走就成。」
我哼了声没搭理他，心里却牢牢记下。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前面有座木桥，跨过一条潺潺小溪，溪水流动甚缓，水清见底，晶莹可爱的石头躺满了溪底，在日光照射下，反射著各样的颜色。
就连这座小桥也可爱的紧，改天一定要来这里走走玩玩。
往前便是进了树林，树木参天，一整大片甚是壮观。
过了不久，便是满地的花草，一间偌大的木屋出现其中，夏泉用下巴朝著木屋努了努嘴，说：「这是我们唯一的邻居，那迷雾阵法便是这里的主人设的。」
「高人。」
「对，是高人。」
我盯著紧闭的门扉，没见到有人的动静。夏泉见我好奇，便跟我说：「那人不是一个人住这里，他们悠閒的很，没事就出去云游，可能还没回来。」
「我倒是喜欢待在一个地方很久很久。」
「我知道，陵雪是念旧之人，所以也会永远跟在我的身边，是吗？」
他从背後搂著我，一片温暖跟著环绕过来，熟悉的浓香气息充满四周的空气中，令我安心又迷醉，这样亲密的接触，其实我很喜欢。
在他怀里，我轻点著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走了没多久，另一间木屋出现，夏泉跳下马，回头伸出手臂也将我抱下。
「看，这里就是我们以後要住的地方。」
「真的！？」我好奇的往木屋跑去，伸手一推，门应声而开。
里面空间很大，一张大桌子，窗户下面还有小桌子，桌子上有茶具，我拿起一个小杯子看了看，惊讶於它的乾净和桌面的一尘不染。
右边有一个小门，看过去就知道是灶房，往前走，还有另外两个小门，门是关上的，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的房间是做什麽，於是转头问夏泉：「这两间是什麽？」
「打开看看呀，一间是你的寝房，另一间自然就是我的。」
夏泉说的理所当然，我却觉得浑身开始发冷。
「为什麽我们不能住同一间房？」我小声的问，眼睛盯著地上，沮丧的感觉爬满整个背脊。
16

「夏泉，你看......。」我站在他身边，比划著自己的头顶，正好长到和他的耳垂一般高的位置。
我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这阵子身体又抽高了些，不再是稚嫩不堪的少年，更何况，我的心智是成熟的，陪寝都陪了许多年，而那方面的事情，我相信只要他肯教我，我......一定能很快就学会。
夏泉突然笑了出来，一把抱住我，在我头发上亲了亲，道：「别误会，我只想给你属於你自己的空间，我的床随时欢迎你过来睡，还有......我知道你长大了。」
眨了眨眼，我看看他，他笑得一脸灿烂不像说假话，认识他几乎快一辈子，知道他不会这样哄人，之前是我冷淡不识情爱，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报应，但......这报应也该告一段落了。
「既然决定出仙阁，我是打定了回复本性，陵雪，你见我几次忍得？」
夏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居然把自己送到了什麽样的兽类面前，请人家吃掉？
讪讪的笑了笑，这时心里急打著退堂鼓，我挣脱了夏泉的的怀抱，退了一步。
「呵，那样很好，不如我先到处走走看看？」我准备溜掉，夏泉比我更快，一闪身就到了我面前，揽住我的腰就往他寝房里拖。
「虽然你这样子......是勉强了点，不过，上次的感觉还不错，只要我更小心一点，不要太放纵、不要太快、不要太......忍不住，应该不会使你受伤难受的。」他在我嘴上亲了一口，说：「走吧。」
我忙说：「这、我们一路赶来也累了，不如先吃个东西，然後睡上一觉......。」
夏泉笑得更灿烂，顺便把退路全部封掉：「说什麽呢，刚刚路上才吃了东西不是？现在饱的呢。想睡现在也太早，昨晚你不是睡得很足？」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已经被夏泉连拖带抱的带到房间里，他将我放到床上，我傻傻的坐在床沿，看著夏泉慢慢的伸出修长的手指，那手指又长又美，漂亮的让我移不开眼，之後，靴子被脱了，人也被按到了床上。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他的唇贴了下来，感觉他覆到我身上，整个暖烘的躯体让我警觉了起来，就要伸手推开的时候，他的舌顶开我的齿列，侵入口里，先是在我的舌尖逗弄著，然後便一整个刺进来，直达深处。
脑袋里轰的一声炸了开，他霸道的亲吻让我瞬间有被他入侵体内的感觉，身体一阵阵的发软，由著他缠绕著我的舌，一下一下的勾缠搅弄，喘息逐渐变得粗重，害羞与逃避的心思不知道往哪儿飞了。
就在他好不容易退开，我也能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发现衣服早已经被他层层拨开，他往下一移，一口轻咬住胸口脆弱的红点，这强烈的刺激让我倒抽一口气，身体也弓了起来，他再接再厉的伸出舌头，努力在上面点火，他每划一圈，我体内的火就炽热一分，直到理智燃烧殆尽，我猛然发觉自己正在发出一些破碎的声音，这声音让夏泉难以忍受似的，他喘著，手颤抖著解著我的腰带。
「陵雪......你要让我怎麽克制自己？」夏泉的声音意外的低沉，甚至有点拼命压抑著什麽而发出难耐的气音。
「怎麽了？你不舒服？」听见他的异样，我赶紧睁开眼睛，一望进他的眼里，我就後悔了。
他的双眼氤氲似夜里被薄云半遮掩的灿星，倾尽媚惑又迷人至极，他眼里闪动著光芒让我迷惑不已。
「这里......很不舒服。」他拉著我的手往下，直到包围他的火热硬挺，我一碰上，他立刻眯了那双好看的眼睛，失神的低哼了一声。
再怎麽不济，我都明白是什麽让他如此煎熬，让他无止尽的等待了这许久，我立刻柔软了心。
我稍一动手轻轻握住，他连忙急喘，然後拉开我的手。
「别......这样就好，我们慢慢来，否则等等怕会令你更难受。」
夏泉宠溺的看著我，就像在看这世上他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听他的话放开了手。
他一手撩开我的长裤，握住暴露在空气中也与他一样硬挺著的脆弱。
「唔......。」我深喘一口气，睁大了双眼，显然嫌刺激不够似的，夏泉握住它上下动了起来，低俯下头继续啃咬著我的胸膛。
「夏泉......夏......啊......。」
他边笑著亲吻我边看著我的反应，随著他手上加快的速度，在一阵令人晕眩的极乐来临之前，我叫唤著他的名字，神智被一片白光炸飞。
从失神状态被唤回，是因为某种异物带著滑腻感抵著我後方的入口，微一用力，异物缓缓进入我的体内，不很痛苦却不舒服。
「陵雪......放松点。」夏泉更加暗哑的声音让我再次酥软了身体，异物的推进停了下，我发现挤进我体内的是他修长而美丽的手指。
脸一下子热了起来，用手把覆在脸颊旁的头发拨开，扭动了下身子，想得到丝清凉，这一动，他的手指的存在感让我抽了口气。
他把我的腿拉的更开，长长的手指一探到底，我难受的仰起了头，泪水盈眶。
我不知所措的抓紧了夏泉的肩头，感觉他的手指缓慢的退出一点然後深入，反覆了几次，感觉竟没那麽难受了。
这副少年的躯体没有之前青年时那般坚韧，承受力不足，感受力则是太强，我懊恼著，平息不了那轻微的抽动带来的巨大感受。
我急急的喘著气，因为快乐和痛苦交杂的感受太过强烈，泪水不禁滑落而下，这下......真的要在夏泉面前丢脸了。
正难堪时，旁边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夏泉哥哥，你那麽久没来，一来就欺负人哪！」
我和夏泉齐齐望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夏泉恼怒的抽出了手指，过大的动作让我惊喘一声，他手一动，一张被子便凌空而下罩住声音的来源。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师父没教？」
夏泉一边指责，一边快手拉起我的长裤，系好带子，然後把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那小东西才从被子里寻了个角钻了出来。
是个灵动可爱的小孩。
他笑著看看我和夏泉，一脸纯真。
「你别欺负他。」我赶紧说，脸上还热著。
夏泉没理他，手指抚过我的眼角，拭去刚刚情绪激动所滴下的泪痕。
「别被他骗了，这事他不懂我夏泉踏雪倒过来写。」
小孩笑著点点头，承认确有其事。
瞧他点头的可爱模样，我脑海里盘旋的都是他知道我们在做什麽这事上，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夏泉哥哥不好，把你弄哭了，如果是我，绝不让你哭，要哭，也是高兴的哭了。」小孩还要继续说，却被夏泉一下敲在脑袋上，痛皱了一张可爱的小脸。
「闭嘴，不要叫我哥哥，我承受不起，说说你来干什麽。」
小孩揉了揉被敲痛的地方，可怜的说：「师父说要有礼貌的嘛！他叫我来借点盐，顺便请你们过去一起吃晚饭。」
「盐在厨房自己去拿，谢谢他的招待，我们会过去的。」夏泉睨了他一眼，拉著我坐起来帮我整理乱掉的头发。
「知道了，谢谢夏泉哥哥。」小孩笑了笑，开了门出去。
「是妖？」我问，我的道行太浅看不出他的原形。
「对，别被他外表骗了，他的年纪比你我加起来都大。」夏泉无奈的看著我，拉起我的手亲了下，闷声说：「要忍坏我了......。」
17

小鬼头的师父原来就是我们唯一的邻居。
傍晚，夕阳映照著桃林，嫣红煞紫在因阵法而起的霭霭白雾中显得柔美万分，夏泉牵著我的手缓缓走向前方。
这屋子比我和夏泉住的那间大得多，似乎可以住下不少人。
「那是因为屋子的主人喜欢朋友和热闹，有时候会呼朋引伴一起来住上几天，有时候则会到朋友处拜访，屋子里要不都人，要不就空无一人。」
我点点头，不知道这唯一的邻居是不是好相处，我的个性不爱热闹，骨子里其实也冷清，除了偶尔和夏泉嘻闹玩笑，根本就是一个无趣的人。
听夏泉说得这样眉飞色舞，我不禁有些担心，长久和我相处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无聊会嫌腻，仙阁里倒还感觉不出来，因为有许多事情许多人让他分心，日後只剩我在他身边，他一定很快就受不了了。
一想到这里，我才觉得惊慌，是不是要有所改变，才能让夏泉一直喜欢我？
夏泉察觉我的失神，紧了紧握著我的手，停下脚步问：「怎麽了？想什麽这麽入神？」
「没、没什麽。我在想，小孩的师父是怎样的人？他这麽热爱朋友的陪伴，平常肯定快活得很吧。夏泉，你那几年到这边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认识了他的朋友？」试探性的问他，我忐忑的等待他的答覆。
清风徐吹，扬起了他的发丝如雪，忍不住把他的手臂抓得更紧，我已经没办法想像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自己会是如何。
「他的朋友们皆是世上不世之高人，个个特立独行，与他们相处甚是有趣。不过，那时年轻，总想多点历练才会想多出仙阁走走，在这里久了，又想念山上的一切，便又急急的赶回仙阁。」夏泉看了我一眼，因为心虚，我马上调离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那时候没有你在身边瞎闹，日子过得舒坦极了。」我故意说著反话，其实他离开的第二天，我就开始想念他，晚上睡觉时少了身边的体温，让我打从心里面冷起来，结果连著一个月都没有睡好觉。
夏泉捏了我一把：「好呀！原来你就是这样当人护法的，有亏职守，你该当何罪？」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现在摆这阁主的架式已经没办法吓著我了，於是垂下眼眸，假装恭谨的说：「属下愿领责罚。」
「那就罚你，晚上到我房里来，由我亲自执行罪罚。」夏泉弯下颈子靠近我的唇。
还来不及说他几句，他就已经堵了上来，一阵香腻伴随著温热湿滑进入我的口里，一触到他的舌，我便迷失其中，这样的亲吻似乎可以持续永久。
「你们两个真是的，在人家门前还这样亲热。」童稚的声音传来，我连忙退了一步，手都不知道往哪边放，夏泉笑了笑握住我的手，一脸波澜不惊。
「情之所至，情难自禁，若看不顺眼，下次麻烦绕道。」夏泉没抬头看他，眼睛仍在我身上，他抬起手顺顺我的头发。
「夏泉哥哥，你变得可真多。」
「还不是拜你之赐，你如果能乖乖的不惹事，我就像之前那样疼你。」夏泉终於转过头去与他对望著。
「人家什麽都不懂，常常会做错事情。」
「那次被罚面壁一个月还没学会？」
「会了。」
大约七八岁的小孩儿一脸的委屈，眼眶湿润，十分惹人心疼，我拉拉夏泉的手要他停停，再说下去，恐怕就要把人弄哭了。
我在他耳边悄声说：「夏泉，你这麽大个人怎麽还这样欺负小孩？」
夏泉睁大了眼，眼里明显的有著怨怒：「他之前怎麽欺负我你都不晓得呢，让你知道了恐怕会比我更生气。」
向来能力强大无比的夏泉会说出这种话，让我震惊无比，以他这样地位高超灵力高强还会被一个小屁孩欺负，真是......谁会信呢？
「快告诉我！」我实在好奇，夏泉平常是欺负人的，像欺负我，如今也有被欺负的一天，哈，我实在忍不住那股想大笑出来的冲动，只得装作若无其事，肩膀都忍不住隐隐抖颤著。
「他......。」夏泉垂下了眼眸似乎不想继续说，於是说道：「总之，对他不可掉以轻心，他的能力不在我之下。」
「他！？难道是传说中最强的......。」之前听族里的前辈说过，有一些种族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十分强大，不须透过修行就拥有无上的灵力。
「嗯？」夏泉笑著看我，等著听我的揣测。
「龙？凤？麒麟？」我一样一样数著，这些都是灵兽，力量自然强大。
「不，这些灵兽一出生几乎都可位列仙班，受仙规管制。但这小鬼却是三界之中来去自如，无人可管，还好他的师父可以管得动他。」
「到底是什麽？」我急著知道他的真面目。
「九尾妖狐。」
我退了一步看著眼里还噙著泪水的可爱小孩，居然是恶名昭彰的九尾妖狐？这种狐传说中任性凶残、妖力强大无比，从不驯服於任何人手中，平常来无影去无踪，怎麽这里就遇上了一只？
「别怕，有他师父在，他不敢作怪。」夏泉笑著安慰著我：「况且，我也不是当年的我，如今要跟他对上，我还有些把握。」
我惶惶不安的跟著夏泉进了屋子，小孩儿一直在我们身旁打转，也一直对我绽放著可爱单纯的笑容。
他的师父果然是一代高人，浑身的道气盎然，虽是满头白发，脸庞却是清俊秀逸，一派的刚正不阿。
「我道号一剑。」道者如此说著，接著，他微笑著向我介绍站在他身边的人：「这是我的好友，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