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专家————清心寡欲

作者:清心寡欲  录入:01-10

这个人是谁?难道世界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是说,还是小鬼的兄弟?
"嗯......"身边突然传来的痛苦呻吟打断了武凤寒的思绪。
往右看去,却见脸色惨白,冒着冷汗的杨升已经扶墙半跪在地上了,显得异常难受。
"杨升?!"武凤寒急喊,走过去扶住他,并抽出一张写有咒文的符。黄色符一瞬绷直如片刀,然后被甩起。莫名燃气的火将之倾倒烧毁。
"哈呼......哈......"终于缓过劲来的杨升仍粗喘着气。
武凤寒惊奇,忙四周打量寻找。
到底是哪里来的厉鬼,竟让杨升如此难受?
但任他搜寻了个遍,街上除了他俩及正走过来的那人,什么都没有。
"他......有问题。"还是有点发虚的杨升,仍不忘给武凤寒的指出方向。
他所指的,正是已迫近他们的,容貌像极小鬼的人。
武凤寒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人的不妥,刚才被他的容貌震撼了,压根儿就没从"专业角度"去看他。可现在一看,便马上发现问题了。
这个人身上,有很重的死气。c
一般来说,人身上会出现死气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离死亡已经不远了,回光返照近在咫尺,第二种则是被恶灵缠过或正被缠住。而看杨升的反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而是否正被缠住,就得探过才知。毕竟有些厉鬼法力厉害,藏得很深。你以为只是沾染过,却不知已深入骨髓。
现在的武凤寒就是考虑要不要甩符过去试探一下。因为那人正在街对面,这时符飞去是最快的。而且那人怎么看都诡异。一般人看见对面街有人(就是杨升)倒在地上,侧目应该是怎么也免不了的。但他却没有,就连眼珠也没转动一下过来这边,只是直直往前走。
武凤寒决定还是探一下。除了因师傅教导要适时帮人(却不需送佛送到西)外,还因这人很可能是小鬼的兄弟或亲戚。
然而就在他抽出几张符准备进攻的当口,那人却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全身发抖抽搐,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武凤寒大惊,回头确定一下杨升无大碍便回身冲了过去,扶住他。对方也没有拒绝他的搀扶--因为他已经有点翻白眼,嘴巴张开,舌头微微伸出来了。
一霎那,武凤寒觉得眼前的人就是江言,心中一紧。
他用力拉开他的人,却发现根本没用。
"用镇魂符。"却在这时,杨升出现在身旁,喊道。
武凤寒不及细想,马上抽出一张黄色纸符。
镇魂符,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给灵魂镇定用的符咒。由于从灵体上来镇静,人鬼皆适用。一般武凤寒他们是在用暴力对付恶灵前使其冷静的工具。这样比直接用暴力更加省力,先礼后兵一直是最好的方式。
或许镇魂符真的起了作用,那人渐渐停止了抽搐和颤抖,舌头也缩回去了。
"你还好吧?"武凤寒难得轻声问。尽管知道他不是小鬼,但仍忍不住产生一点移情的反应。
那人低眉摇摇头,然后快速站了起来。武凤寒愣了下,忙退后了一点。
本以为他是想站起来说话,却没想到那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便推开武凤寒迅速跑走了。速度之快,武凤寒连唤都来不及。
看着迅速缩小的背影,武凤寒忍不住皱眉,思绪有点飘远。
小鬼现在还好吧......
"太奇怪了......"久久,杨升才说了句。
"什么奇怪?"武凤寒随口应了句。事实上不用他说,武凤寒也知道这人肯定有问题。所以也没想杨升能给出什么高明的答案。
"他刚才......灵魂一点也不痛苦。"杨升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武凤寒听了,又是一阵惊奇。杨升的言下之意,是说刚才那人那么痛苦的样子,只是肉体痛苦,里头住的灵魂一点事也没?怎么可能?!
"顺带一提,杨升不仅有"雷达"功能,且能选择性感受某些灵魂,无论是恶灵还是普遍人里的灵魂,的情感。痛苦的,快乐的,绝望的,都可以。
"那你刚才又叫我用镇魂符?"武凤寒皱眉,有点不满问。
"只是试试看。没想到真有用。"杨升不负责任耸肩说。
武凤寒横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向那人离开的方向。
"那现在还去学校不?"杨升兴致不减。
"不去。"武凤寒摇摇头,"我就带了一个符,刚才你用掉了。"说罢就往回走。
而且,他现在整门心思都在那人身上。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啊?!"杨升惨叫,然后又恳求说,"还是去吧,学校能有多厉害的东西。"
"忘了告诉你,今早我就发现我们学校有一块死地。"
"咦?!真的?!"这下子就不能轻易说去了。
"别小看尔心了。"武凤寒说完,步伐加快。
杨升愣了下,还能说什么。最后只能失望跟上。


11

诡异的感情变化

第二天,武凤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教学楼楼顶的铁门的。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有一个人,不,是有一个鬼与他一样,迫不及待地"奔"了过来。
武凤寒如何也想不到,大中午迎来的是一冰凉的拥抱,和小鬼可怜兮兮的唤声:
"哇!终于又见到你啦!我以为我会死掉呢!"
本来你就已经死掉......很想如此回答,但武凤寒自从昨晚开始就没有这个心思了。
而且,武凤寒曾经不止一次想象拥抱小鬼的感觉,就像不止一次想象摸上小鬼的脸的感觉,猜测该是和别的鬼灵一样,是冰寒彻骨的。但这次、真真切切抱到了,却发现竟并非如想象的低温,只是有点凉凉的感觉而已,属于可以忍受,甚至可以在像现在的夏日感到舒服的范围。难道江言连体温也是异于常鬼的?
等等,小鬼说什么?死掉?什么死掉?
"你说什么?"武凤寒执着江言后颈--嗯,果然如想象中的滑腻细致,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但仍保持着环抱的姿势。
夏天抱着这样一个冰凉的"抱枕",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我昨晚差点就死掉了!"江言嘟着嘴抱怨,然后把昨晚的遭遇极尽夸张之能事地描述了一遍。而诡异的是,武凤寒自然而然地便将其夸张成分剔除,还原其本来面目。
当然,最最诡异的还有,两人似乎也没发现,经过昨晚各自的"奇遇"后,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熟稔得有点过头了。像这样抱着说话,在昨晚之前,根本不可能。
"你是说你突然莫名其妙就能动了?"武凤寒觉得这是最令人不放心的一个环节。若处理不好,说不定小鬼就会莫名其妙的"变质"了。看来,把他带在身边的计划要提前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也是要找昨晚遇见的那个人。
"嗯。"江言大大点了点头,整只鬼挂在武凤寒的脖子上。不知为何,他觉得武凤寒身体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
"你说的那个地方是死地,我上次去时倒没发现什么。不过听你这么说,恐怕要再去一次。"武凤寒略想了下,便说。
这个决定可把江言给苦了。他压根儿不想再尝试被莫名其妙束缚的感觉,更不用说那里有着浓烈的令人不舒服的气息了。上次能逃完全是莫名其妙,这次好运气还能有么?
"不能不去吗?"江言怯声问,环住武凤寒脖子的手松了些。如果真要去,他想不去。
武凤寒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但眼神却涵义丰富。
江言被他看得毛毛的,连骨头都软了,是吓软的,脖子不觉曲了曲,点头。他似乎总拒绝不了武凤寒。然他还是忍不住扁了下嘴。
"对了,昨晚那鬼为什么会说我是‘异族'?大家不一样是鬼吗?"江言好奇问。
而武凤寒没有立刻回答他,兀自沉思。
异族,小鬼,死地,昨天的那个人......
他似乎抓住某些奇异的线索,但关键的东西却总是没有出现。是他想错了还是他没发现?
"对了,小鬼,你不是说你记得生前的一些事情吗?那你记不记得你有没有兄弟或亲戚长得很像你的?"武凤寒直觉昨晚那人与江言绝对有关系。
"兄弟?没有!"江言想了想,斩钉截铁说,"亲戚有没有像我的就不知道,但兄弟肯定就没有。我没印象有过‘哥哥'或‘弟弟'这样的词在记忆中。"
那很有可能是亲戚了!但,有亲戚长得跟双胞胎兄弟一样像吗?
"对了,你还没说昨晚被掐住脖子后怎么样?"刚才江言只是一个劲强调当时多么恐怖,自己多么痛苦而已。尽管知道他是夸大了不少,但是武凤寒还是觉得心窝被扎得痛。
"掐脖子后?嗯,就晕过去了。"江言无辜回。
"晕倒后呢?有什么感觉没?就直接醒来,又在这里了?"武凤寒已经习惯用循循引导的方式跟江言说话了。
"嗯......"江言侧头思考半晌,才皱眉说,"你说有感觉嘛,是有,但很微弱。就在我晕后不久,恍恍惚惚时我好像觉得周围一瞬间清凉了许多,让我舒服了不少,脑袋也清醒了些。不过很快,我就又晕过去了。"
本来欣赏着江言歪头苦思的娇憨神态的武凤寒,闻言心中一凛。
果然,镇魂符有影响到江言!
但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居然可以让一个生人和一个死人之间还保持着这样的同调感呢?即使是双胞胎,也绝不可能超越生死这个界限哪。
"小鬼,我昨晚其实准备也来学校的。"武凤寒决定还是告诉江言好了,说不定能提供什么线索,"只不过因为中途有事耽搁,就来成。"
"咦?!什么事?"江言表面好奇,心里却忍不住埋怨武凤寒竟然中途截返。如果昨晚他在,他就不至于那么狼狈了。
于是,武凤寒便把昨晚的事情嘻嘻说了一遍。而江言则听得一愣一愣的。
"因此,我猜你们应该存在某种联系。"武凤寒作出结语。
江言觉得事情似乎有点复杂,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不过他自认了解武凤寒的意思了:
"你就是说要带我去看我的亲戚,让我认亲对不?"
武凤寒沉默半晌,才无奈点头。他不应该想靠江言那连记忆都错乱的脑子来提供线索的。
"可是我又不能出学校,而且每到十二点我就要跳楼。"江言松开手,飘到老位置坐着,回头说。
因为现在离十二点已经不远了。
武凤寒露出自信的笑容,从怀中抽出一张画得复杂异常的符,递给江言。江言好奇接过。而就在他手一碰到纸符的瞬间,莫名的蓝色火焰突然冒出,顷刻吞没了那纸符。
江言目瞪口呆抬头看武凤寒,满肚疑惑。
"这道符叫脱甲符,专门用来让地缚灵摆脱束缚用的。"武凤寒边说边把江言从上面抱下。果然轻如无物。

12
让你哭的会是谁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的符,昨晚用的镇魂符也是类似这样的?江言脑里闪过电视常看到的道士抓鬼的片段。
但问题是......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给我用?"既然一早就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早些给他?还让他换着姿势跳了那么多天楼!
"以前还没画过,失败了很多次才有这么一张的。"武凤寒淡淡回了一句,便抱着他窝回老位置。事实上,是他之前没有下定决心要带他在身边,所以他才没有给他。而且总不能说一见地缚灵就给一张吧。
听到武凤寒说得自己这么努力,江言还是心里小小感动了一把,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而且不知为何,知道自己能离开学校后,心里竟然异常平静,丝毫没有昨晚那种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急切。
或许,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武凤寒就是那个唯一的人吧。他,便是他整个世界了。
江言晃了晃脑袋,方岔开话题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只吊死鬼为什么叫我‘异族'。"
武凤寒摆好了吃饭的标准姿势,闻言停住下筷的动作,皱眉不确定说:
"或许是那只吊死鬼有很强的地域意识吧。"
说实在,他也不确定。因为一般来说,虽然的确有大鬼欺负小鬼的情形,但却没听说会认为对方是"异族"的。难不成鬼界最近衍生了一套新法则了?他怎么没听师父说过?
"是这样喔......"压根儿不懂鬼界的江言听了就算,全副心思又摆在精致的食物上。
武凤寒见此,也暂时抛开烦恼,专心享受一人一鬼的独特午餐时间。
午餐时间结束,一人一鬼从顶楼慢悠悠下楼。c
由于离上课时间还早,所以武凤寒决定先去死地再探一次,江言没法,只好苦着脸跟上。
或许武凤寒真的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吧(......他的确有),江言觉得即便走到死地边上,也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只是那血腥味仍旧浓重。
武凤寒蹲下去,细细观察,惊讶地发现今天那泥地更湿润了,几乎与泥浆没什么区别。暗红的血液若有似无地流动着。
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符,图案是简单的一只丹顶鹤。往上一抛,低符在空中一转,便诡异地变成一只纸鹤。江言在边上暗想若要接千纸鹤找武凤寒准没错。
纸鹤拍打着翅膀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落在死地之上,但一沾便起,欲要飞离,然而未等它飞离10公分,一只手,一只染着鲜血却白皙异常的手突然从泥浆中冒出。一把抓住纸鹤。纸鹤努力挣扎,却引来更大强的握力。而后,手迅速缩回泥中。泥土表面又平静了。
江言希望自己听错了,他仿佛,好像,似乎听见一声细微凄厉惨叫,像昨晚自己被缚住时听见的一样!他心脏不觉跳满一拍。原来昨晚,是有别的东西代替自己了?!江言不敢想象"否则"的后果。
"嗯呀......"而且这次,土里传出的呻吟更加大声,似乎十分满足。
江言觉得一切都应该是幻觉才对。他不怕鬼,但怕奇怪的东西!
"看来,它吃得挺饱。"武凤寒仿佛自言自语说。看来,要加紧找出制造这块死地的凶灵才行,否则日后麻烦会大得多。
而江言听得暗暗吞口水。
"好了,现在这样吧,明天再来看。"武凤寒看了看手表,是时候上课了。
江言自然是说好。
两人,不,是一人一鬼,又慢悠悠往教学楼走(飘)去。
但就在两人快到教学楼时,江言却停住了,目光定在篮球场上。
武凤寒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由于已近上课时间,及时有着全身用不尽的力气的热血青年,也多走的走,散的散,留下在篮球场中的人根本就不多,正确来说,是只有一个。
刚好,武凤寒认识那个人。
并不是说那个人真有多出名(事实上是挺出名的,只是对于武凤寒来说他啥都不是),而是因为当初转学过来时,就是他接待他的。那个人好像叫丁什么海,是他班的班长。
小鬼认识他?带着这个疑惑,武凤寒回头看江言,却一时愣住了,然后是满腔莫名的怒火。
两行清泪,挂在了江言的两颊。无神的大眼呆呆地痴望着,绝望和悲戚有若刻入骨髓了一般,由内散发出来,江言整个仿佛变了个人(鬼)似的。
武凤寒的确为其神情所震动,然比起这微小的感动,更多的却是愤怒。
这算什么?!
顾不得江言的感受,武凤寒一把拽住他,便硬往教学楼的男厕里扯。
"你哭什么?!"武凤寒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江言,声音冷厉地质问。
"哭?"好像才惊醒了一般,江言大眼里茫然一片,困惑回了句,然后呆呆摸了摸两颊,"泪?我......怎么哭了?"
武凤寒见之也是一愣。他试图从江言眼中找出谎言的色彩,但,没有。可刚才的悲凄可一点也不假啊,怎么这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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