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偕老————水浮灯

燕桓楚配合地点点头。
「那个是以前的公子。」
以前的？就是东方宫主咯？
他又很有配合度地点点头。
「我在想，万一过个几十年我还找不出救公子的方法，怎么办？万一我死了，谁还能去找公子？谁记得公子的模样？所以......」
「所以你想留下一幅画像，供日后他人寻找之用？」他同意道。
不过估计按着这张图去找，千八百年下来，也没那希望找到这模样的人，太对不起大众了！
「可为何要把东方宫主的模样也画了下来？」
「我想让公子恢复他本来的面貌呀！」她继续兴奋地说道，「让他顶着那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地脸过活，以后上官煜一定会看烦的！说不定又会变心呢！」
上官盟主可没那么肤浅，不然他怎会又恋上偃公子。
心里虽然嘀咕着，但燕桓楚打死也不敢说出来。
「这样吧！我来帮忙。」他自告奋勇道，「想我以前画出来的通缉令，张张栩栩如生，抓起人来那简直就是得心应手。」
碧音拍案而起：「通缉令？你把我们家公子当什么啦？」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他老脸一红，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说，我的画技不错，合我们二人之力，一定是事半功倍。」
「嗯......这话还听着顺耳。」她沉吟道，「好吧！看你的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半天里，这两人在书房里玩起来人物拼图。
「爹，娘，你们在玩什么！燕子也要玩。」
小小脑袋瓜不知何时从桌下冒了出来，调皮地整身趴上书桌，支着手肘，晃着脑袋。
「燕子，别捣乱。」碧音目不斜视，不耐烦地说。
「娘好凶！爹......」他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燕桓楚的面前闪动。
「碧音，别吓到孩子。」抱下儿子后，他回到书桌下，继续摆弄起来拼图。
过了半晌......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碧音兴奋地叫起来，「燕呆子，你真厉害。」
她抱着那幅刚刚完成的画像，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掩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燕桓楚一把拉过碧音，搂着她的腰：「厉害有没有奖励？」
「你想要什么？」碧音难得好心情地待在他怀里。
「做我娘子。」
没想到碧音脸色立马一沉，比翻书还快上几分：「给你生个儿子还不够啊！」
「不够。」
他就没弄明白，为何碧音肯为他生孩子，却不肯嫁给他。
没有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总是觉得他们名不正眼不顺。
「没救醒公子，碧音绝不谈婚论嫁。」
「你也懂未雨绸缪地为你家公子留下画像，怎地就不为我和燕子想想？」他又一手抱起旁边的孩子，「你听这名字取的，燕子燕子，知道的这是我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抱来的乞儿。」
「爹，什么是乞儿？」三岁的孩童并不十分了解大人语言。
「就是在街上向别人要饭的人。」碧音干脆地回答。
「爹，燕子不喜欢要饭。」孩童大闹了起来，「燕子有手有脚，燕子可以干活，燕子不怕累，爹爹不要让燕子去要饭啦！」
燕桓楚无奈地哄着孩子，对碧音不满道：「你怎么能对孩子这么说。看吧，把孩子惹哭了。」
碧音心下也是一软，只是表上不愿拉下脸，只得撇开头。
房间里一时间尴尬了几分。
「爹，这个人是谁？」孩童忽然打破尴尬地指着娘亲手中的画问着，眼光闪闪地盯着一刻也不肯离开，「他好美哦！爹，等我长大了，也要娶一个像这么漂亮的娘子。」
碧音忽然灵机一动，对着孩子利诱起来：「乖儿子，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抱着她的燕桓楚一阵恶寒，心想绝对没好事。
「要不这样吧！燕子就娶他好了。」
果然！
「可以吗？他会不会等燕子长大？」小脑袋瓜很直接地分析起来，「要是我长大了，他老了，那怎么办？」
「没事！娘打包票，他绝对会等你。」碧音拍拍胸膛说道。
「碧音！」他已经彻底对这次谈话绝望了。
先不论这个伦常和禁断之爱，她竟然在教自己的孩子谈情说爱？而且还打算让孩子横刀夺爱？
「爹！不要打岔啦！」孩童不悦地埋怨道，「娘！娘！他在哪里？燕子要去找他。」
碧音叹了口气：「娘也不知道他在天山的哪里，这个就要我的乖儿子去找了。」说罢，将画纸往他怀中一塞，「这画就交给你了，别弄丢了。」
「嗯！嗯！嗯！」他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见儿子已经跑远，他转过头来问道：「碧音，你这算怎么回事？」
「你不是要娶我嘛？」碧音话锋一转，马上迎来燕桓楚的笑脸，「那我当然要先交代下后事。把这伟大而艰巨的历史任务交给我们的儿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顺带还调动了他的积极性。」
他眉头紧锁，实在不愿意看到母子「相残」的局面。
「怎么？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碧音挑眉道，「那敢情好，我这就去收回那副画。」
「别......别......别......」他又开始口吃，「我乐意，很乐意。我们明天就办酒席去。娘子......」
语毕，抱起碧音在房中足足转了十个大圈来表示他的欢喜。
上官盟主啊，为了我将来的幸福，只好牺牲下你了。
话说燕子在碧音与燕桓楚成亲之后，改名燕慕颜，取意求慕君颜。
又话说燕慕颜十二岁便离家出走闯荡江湖，行踪飘忽不定，但最常遇到他的地方是天山。
接着话说燕慕颜一生红颜知己无数，却无一人与之白头。年过半百方收养一子，与他珍视画卷之上那白衣胜雪的男子估有七、八分相似。
再来话说燕慕颜于画卷之上题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待他百年之后，留下一言：但凡燕家子女，一生必上天山，寻觅画卷之人。
最后话说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无聊男子在自家仓库里翻出了一轴画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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