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灰扬生（welling）

还没进门就听见程沐他爸的大嗓门，难道他们两个吵起来了。
程沐母子赶快把门打开。
"有什麽事慢慢说，别伤了和气啊。"
"啊？你们误会了啦，伯父是在教我下象棋。"
进来的两人才发现面前确实有一副棋盘，上面还分布著不同位置的棋子。
镜头拉回三个小时前......
杜风听了程沐他爸的话，猜想：该不会是伯父有求於那个老余吧，还是说有利益关系？
"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不会的。"
"你想想看，我若每次都赢他，他还会和我下吗？他肯定会觉得没意思，那不就没有人陪我下棋了！所以我每次让他看到赢的希望，让他以为他下次很可能赢，这样我才能经常有人下棋啊。"
居然是这个理由！转念一想，杜风感叹於程沐他爸的计谋，让自己吃点小亏，从而让对方照著自己的想法走，达到自己的主要目的。这一点用在商场上再适合不过了。
"看来象棋应该很有意思啊，不然伯父您也不会这麽喜欢。"
"是啊，就这麽一点乐趣，不过你伯母有时候嫌我一下棋就会忘了正事，所以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她哦。"
"我会保密的。"
"对了，干脆我来教你下象棋吧。很有意思的，保准你很快就喜欢上它。下象棋最基本的就是记住：马走日，象走田......"
一说到自己的爱好，程沐他爸就滔滔不绝，此刻之前的不愉快都完全消失不见了。
就在刚刚程沐他们趟进屋子之前，杜风已经学会了皮毛，在和程沐他爸练棋了。
被让了双车双炮，杜风还是连输了四局。第五局时却让他看到了一匹马正好处在他的车之前，这可是个赢棋的大好机会啊。正准备把它吃掉，就被程沐他爸止住了，也就是进门之前程沐他们听到的那句。
快要完结了啊。
48

"和晚辈下棋也能下得脸红脖子粗？"
程沐他爸当做没听见，继续教徒弟。
"这个你不能吃。你看看，隔著这个子，还有一门炮。这叫连环炮，你吃了这个，接下来就会被吃了，不管它也不行，你看它已经在将你的军了，所以你应该赶紧保护好你的将，而不是只想著吃子。下棋时切忌贪吃浮躁，一定要注意好连带关系，知道孰重孰轻。"
"好的，我记住了。"
"妈，你别气了，过来，你没发现爸和杜风关系好像和好了吗？"
程沐拉走被他爸无视掉而快要爆发的妈，说出他的发现，让她消气。
说到程沐他妈，平时是很温柔没错，可是一旦她被惹恼了而爆发的话，整个一头河东狮！程沐他妹私下和他形容说，妈就像一座活火山。
"咦？对哦。"
"所以你可能错怪爸了。"
"你们刚刚发生什麽事情了，怎麽突然这麽好了？"
杜风和程沐他爸对看一眼，然後异口同声地回答："秘密！"
这两人，还真是，莫非天下红雨了，居然这麽齐心，和昨天简直天壤之别！
"对了，你们今天去买什麽了，这麽久？"
"去买了点生活用品和水果之类的什麽，你们饿了吧，我去做晚饭。"
程沐他妈气势立刻降下来，只希望程沐他爸赶紧远离这个话题。
幸好程沐他爸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嗯，还真饿了，多炒几个好菜，把杜风带来的酒拿出来，今晚我们好好喝上几杯。"
只能感叹人是会变的啊，而且变的尺度很大。
很快菜就上齐了，但这并不代表菜不丰盛，相反，是太丰盛了，四个人根本吃不完。
"妈，你怎麽做这麽多菜啊？"
"我也不知道啊，总想著你说给我听的那事儿，一想到你爸知道你们的关系後的反应就魂不守舍的，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老程，你们家还蛮热闹的啊。"
"来，来，来，老张你来得正好，坐下来一起吃吧，有好菜好饭。"
"好啊，大学生回来了啊，也好久没有看到大学生了。"
看到杜风疑惑的表情，程沐小声跟他解释。
"这是张伯伯，他很喜欢开玩笑，人很好，老是称呼我为大学生。"
"程沐，给你张伯伯倒酒！这是程沐和他同事，也就是这个小夥子带回来的酒，你尝尝。"
"好啊，咦，这不是那什麽XO麽？"
"什麽O？"
"XO！这酒只在广告中见过啊，没想到还能喝到啊。老程，这都是托你的福啊。"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张伯伯不断地夸程沐有孝心，及小时候就能看出来不得了，以後程沐他爸肯定能享福中渡过了。
张伯伯一喝酒，想让他停住话夹子是不可能的，而杜风也跟著起哄，要他和程沐他爸多说说程沐小时候的事情。
不久，三个醉汉产生了。
张伯伯摇摇晃晃地自己回去了；程沐他爸被程沐他妈扶进去休息了；程沐则负责搞定醉醺醺的杜风。
"沐，我好开心哦，你知道吗？你爸终於喜欢我了，你也开心对不对？"
"对，快点休息吧。"
"不行，你得给我一个奖励，我要你吻我一下。"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麽地方，现在是在我爸妈家呢。"
"不行，不行，你就要亲我一下。"
都说喝醉酒的人最难缠，看来没错。
程沐只好飞快在他嘴上点了一下，免得被爸发现就糟糕了。
可惜的是，还不够快。
49

"你们在干什麽！"
本来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程沐他爸由於生理需求的召唤，起来上厕所，顺便过来看看徒弟的状况。
这一看，看得他的酒立刻醒了一大半。
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与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爸。"
"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这就是你出去後学到的？啊，出去好的不学，学著电视里面那样，喜欢男的！你，你，你，我打死你这个不学好的臭小子！"
借著剩余的那点酒劲儿，程沐他爸操起门边的扫帚就往程沐身上招呼。
看到这架式，杜风吓得酒劲儿全消。
"伯父，伯父，你冷静点。"
杜风的话让程沐他爸火上浇油，扫帚直接招呼到杜风身上。
"老头子，你在干嘛啊，干嘛打杜风啊。"
程沐他妈一把拉开他那正打得起劲的老公。
"为什麽？这你要问他们两个刚刚干了什麽好事。"
"小沐，刚刚怎麽了？"
"爸，他已经知道了。"
"啊？老头子，你要冷静啊，一定要冷静啊。"
程沐他妈忙上前挡在他老公和杜风之间，使眼色让杜风躲远点。
"冷静？我怎麽冷静得起来。咦？我怎麽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啊。哦，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原来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啊。"
"这，这个......"
"都给我过来！"
一家人坐在客厅，战战兢兢地看著程沐他爸。
"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了。"
程沐乖乖回答。算上前前後後的事，差不多正好半年。
"才半年就让你们这样？就这样决定两人的今後了？"
"伯父，感情是不能按时间计算的。"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程沐，你说，你是不是为了这小子，不要父母，不要家了？"
"爸，你别这麽说，我怎麽会不要你和妈，不要这个家呢？"
"那就好，那你就以後不要再和这个人来往！"
"这怎麽行！"
不会已经这样了还不能在一起吧，这一次他不能再让自己的感情被别人决定！杜风腾地想站起来。
程沐用手按住杜风的腿，不让他冲动，实在不想看到父亲和他起冲突。
"爸，我办不到。"
这句话对杜风来说，简直如同天籁一样，暴躁的心立刻平复下来。
"你，你，气死我了！"
"爸，对不起。"
"你！跟我出来！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先给我坐在这里。"
程沐他爸拖著程沐走到外面菜园。
"真的是非他不可？"
声音已经平静，但是却压得很低。
"嗯。"
程沐已经有觉悟了。
"那个，你们两个之间，你是在上，还是在下？"
声音突然有些迟疑，吞吐不清。
"嗯？"
"我是问你们谁上谁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问的是什麽？"
声音又扬起来。
程沐当然知道他爸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客厅里紧张坐著的两个人终於等来了去外面不知道谈了些什麽的另外两个人。一个一脸茫然，一个表情怪异。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在长时间地注视了杜风後，程沐他爸收回视线，留下这麽一句话，就径自自己进屋去了。
还有一章就完结了吧。

 

先给大家看一下有关昨天奥运圣火传递的两张照片，嘿嘿。
50

程沐他妈和杜风只能等著程沐给他们一个解释。
等了许久，程沐还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程沐？你爸同意了吗？"
杜风伸出手在程沐面前晃动，从而取得他的注意。
"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同意。他只问了我两个问题就进来了。"
"什麽问题？"
听了程沐的复述，杜风烦得都要撞墙了。
倒是程沐他妈先反应过来，"唉，看来有些电视还真是那啥啊，你爸肯定是从那里知道这些的。"
杜风一把拉过程沐，不理会还在原地感叹的程沐他妈，锁上房门，咬牙切齿地问。
"你怎麽回答的？你说了，对不对。"
"嗯。"
程沐之前一直在想他爸是什麽意思，现在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心也宽了。
"天啊，你叫我以後怎麽做人啊。"
"你和我在一起，难道还想‘做人'出来？"
程沐居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情了。
"不要打岔！这次就算了，在我爸妈那边绝对不能说出去，别人问也是。知不知道！"
"杜风，我发现你的脾气好像有些恶化的趋势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以後的事情啊。"
程沐作沈吟状。
"你敢！"
知道程沐的感情後，杜风不再事事顺著程沐了，偶尔也会像这样对程沐大小声。

时间从来都是照自己的轨迹行进，离别的时候到了。
"妈，你和爸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我会的，你们也是啊。唉，你爸啊，居然也不来送行，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妈，你别怪爸，他可能还是不太适应吧。不过他後来两天也没有再发脾气啊。你不是说他就是拉不下面子吗？我都知道的，知道他最後应该也是默许了的。妈，你们别太累著身体啊，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啊。"
程沐他妈挥手告别儿子和他的情人，而候车室的角落里还有一双眼睛也注视著那渐渐远离的汽车。
"其实你爸找我谈过一次话哦，在被发现之後。"
辗转几次汽车，终於赶上那班飞机，系好安全带後，杜风犹豫著开口。
"我怎麽不知道？"
被发现後，他爸就几乎不再和他说话了。程沐知道他爸只不是还不太适应，可是心里还是很沮丧，也担心自己是不是错误地理解了他爸的意思，或许他爸并没有默许他和杜风之间的关系。刚刚那麽说，只是用来安抚母亲，也安抚自己。
"就是当天，你和你妈都睡著以後。你爸问我，我们以後的打算，以及生活的考虑，别人的看法等等。"
"那天你和我爸都没睡？"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麽睡得著啊。"
程沐无话可以回答。
杜风也知失言，接著往下说。
"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爸并没有怪你。他只是需要时间。"
"杜风，谢谢你。"
绝对不如杜风所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他爸的脾气他知道，可能说话很难听也说不定。
"对我，用说谢吗？"
杜风眨眨眼。
"最後一次，不会再说了。"
两人相视一笑。

尾声

"沐，电话！"
"谁啊？"
刚洗完澡出来的程沐立刻坐下来接过杜风手中的话筒，杜风则接手程沐手上的毛巾帮他把头发擦干。
"妈！怎麽了？什麽，妹要结婚了！好，好，我会去的。嗯，好，我会带上杜风的。"
把电话挂上後，程沐一直保持著笑容。
"这麽开心啊。"
"嗯，我妹要结婚了。你知道吗？刚刚是爸说带你去呢。"
"会吗？他那老顽固，到现在都不肯松口。"
後来也陆陆续续带杜风回过几次家，可是他和爸老不对盘。特别是杜风好好学了象棋後，每次的回老家都变成了杜风和他爸的下棋比赛。
这两个人互不相让，程沐他爸更是从没亲口承认杜风。
"刚刚妈妈快要挂电话了，他小声提醒妈跟我说带上你，还以为我没听到。"
"真的，哈哈，太好了，下次我见到他非好好笑笑他不可。"
"你们俩啊，难怪我妈在我爸的授意下，要我努力工作，多赚点钱，不要被你压下去了。"
"啊？"
"看来他知道你是公司的继承人以後，很担心我们的位置关系啊。"
"这个老不羞，关他什麽事啊。沐，我们来做吧！"
穿著浴袍的好处就是──好脱！

"新郎，你愿意娶你眼前的女子为妻，爱她，尊重她，保护她，无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对她忠实，直至永远吗？"
"我愿意。"
"新娘，你愿意嫁你眼前的男子为妻，爱她，尊重她，保护她，无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对她忠实，直至永远吗？"
"我愿意。"
鼓掌声中，坐在台下的杜风和程沐，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牵著，分别戴在两只手指上的同一款式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2008年5月20日凌晨5点57分

後记：

我很想说：王子和王子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生活，不过这显然只存在於童话世界。
生活中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数。但是我相信不管有什麽样的困难，两个人一起面对就不怕了。

我在鲜网的小窝，"大懒虫的小猪窝"，所有文的首发地，欢迎大家来踩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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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晋江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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