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男的?"眉头微簇,罗萧看向苗耕。难道那三个人也是鸭?
见他不说话,表情又扭捏,罗萧顿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心下一怒,又不忍发作,已经到此地步,只得硬著头皮往沙发那靠去,暗骂著自己多管闲事,罗萧握起了拳头,如果不是这麼多人在场,他一定会打醒苗耕。
"瞧瞧,多俊的少年啊、、、、"说话的,是刚才弹琴的男人,他径自笑著,优雅的看著罗萧和苗耕,"看来这次的生意,罗氏是智在必得了?连我们的喜好都摸的一清二楚。"
"罗氏?"听到男人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罗萧厌恶的皱起了眉头,狠狠的咬紧了下唇。
"林落文!"冷冷的声音,不算大,却充满霸气。扭头,冷天一手举一杯酒,目光一直落在某个人的身上。"又是你干的好事、、、"
"哎,老大,我冤枉啊。"一个起身,林落文绕到罗萧身边,"你是知道的,我这只兔子,从来都不窝边草的。再说了,也不见得是个人就入得了我眼。"
说罢,林落文笑著将手搭到罗萧肩膀上:"怎麼就俩啊?看来他们是摸不透老大你的喜好啊。所以就针对我和司徒下手了。"
轻轻一避,罗萧礼貌的将林落文的手抖掉,他笑了笑,没有做声,眼里却飞出无数把刀子,恨不得将林落文当场凌迟。
可林落文并不介意别人的眼光,除非眼睛能杀死人,不然想他如小强般的生命是不会脆弱到被鄙视就想死的地步的。
"迎风,你要哪个?"眼看向冷天一身边,林落文到也干脆,"这次你先挑。"
"哼,哪次不是我先,可我挑了你中意的人,哪次你还让过?"笑的迷人,男人对著苗耕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算你识相。"林落文得意的笑著,一手拉过罗萧就要往怀里搂,却不想这时,冷天一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不是不吃窝边草吗?"
"老大,破次例也无妨嘛。"这酒吧本身就是林落文的,只是他常年都在帮冷天一打理新光,几乎很少来这里。虽然他对同性有兴趣,但是他有个毛病,就是他要的人,无论男女,必须是"处儿",并且,他要了人家第一次之后,绝对不再碰第二次。大约有半年了,他都没来自己的地方视察过,平时应付客人也是去一些正常的酒吧,毕竟这个世界上,不见的每个男人都是GAY。今天也巧了,角色互换一下,他们是客户,说是客户也不完全是。说白了,不过是个谈判而已。就是时下有一块比较抢手的地皮,罗氏和冷氏,也就是三泰集团,都看好了。前一阵子為了这事争的火热,而近期罗氏改变了策略,将暗斗转移到表面上来,约了三位当家的谈判。这三位当家的毫无疑问就是在座的冷天一、林落文,还有司徒迎风了。其实,三人中為首的当属冷天一,他总领著整个集团,也是最大的一个股东,手里拥有三泰70%的股份,剩下的30%林落文和司徒迎风各占一半。而林落文则是负责三泰下属的餐饮娱乐行业;至於司徒迎风,也许很多人都会以為他是负责房地產或者零售业的,恰恰相反,这些都是在冷天一的管辖范围内。确切的说,司徒迎风不经常出现在三泰,他有自己的行当去经营。不过,只要冷天一亲自跟人谈生意,他总是会陪同在左右。那是因為他负责的是整个三泰的安全工作,说的复杂点,就是专门处理商业间谍之类,经常与黑白两道打交道,白到上,听闻他的人不少,见过他的人却不多,黑道上知道冷天一的人寥寥,不认识司徒迎风的人,直接可以退出江湖了;说的简单点,可以把他看做是冷天一的私人保鏢。别看他长的斯文,举止优雅,笑起来一脸无公害的样子,动起手来,那绝对不是盖的,远的不说,就拿包间里这些人比吧,他一个人全部放倒都不在话下,即使冷天一和林落文也擅长拳脚功夫。至於罗氏的人是怎麼知道他们三个人之中有两个人是喜欢男人的,这个就无从追究了,只能说他们為了这个CASE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无妨?"瞪他一眼,冷天一看看表,"罗氏的人不仅不守时,还很不懂待客之道。"
"是我们早到了而已。"这个男人,什麼时候这麼在意这些了?林落文心里觉得好笑,本来就是他们早来了,想要先喝些东西的,怎麼罗萧他们一进来,冷天一瞬间就变脸了。"还有、、、、这待客之道是指什麼?"
冷天一没有做声,冷眼瞥向罗萧,又迅速收敛。
只此一个眼神,林落文和另外一个男人立刻就明白了。
"老大,要是喜欢,我不介意落单。"一边的男人笑著举起手上的酒杯,搀著冰块的液体缓缓流如他口中。
"司徒,要落单的不是你。"冷天一的话,让酒刚到喉咙里的司徒迎风差点呛著。脸上的笑顿时无痕,手捧酒杯,他看见林落文挑了挑眉毛。
"你什麼时候也对男人感兴趣了?"
"刚才。"冷天一摆张臭脸,林落文虚偽的笑著,手却想打人。
罗萧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麼,只是很奇怪的抬头看著那三个人,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各个都不简单。
"好好好,谁叫我是这的BOSS呢。"林落文还真是无奈,他是这家酒店老板的身份只有冷天一和司徒迎风知道,也成了他不能品尝新鲜的阻碍。不过男人的第一次,不试怎麼知道呢。以他不凡的慧眼来看,罗萧毫无疑问就是纯洁的。可眼看到口的肥肉就这样丢了,该死的冷天一,林落文在心里诅咒他全家。
没有理会他,冷天一看看罗萧:"坐过去。"
什麼死态度。变态男人。再回头,林落文还一脸不甘心的看著他,瞬时,鸡皮疙瘩又落一地: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在冷天一身边坐定,罗萧并没觉得有什麼异样,除了旁边的旁边总是有一双不死心的眼打量过来。
"罗氏少爷?"独自饮口酒,林落文皮笑肉不笑的,心里不停揣摩,"少爷个P。"都跑来他这做鸭了,怎麼可能是少爷。边想著,他边琢磨著冷天一到底和罗萧有什麼关系。可怎麼看,都看不出来冷天一会对男人感兴趣。观察旁边,到是司徒迎风和苗耕,相谈甚欢,真不愧是司徒迎风,对著一个出来卖的都那麼有修养和内涵。
"老大,你点了人也不陪人家说话,实在不喜欢,就别勉强了。"胳膊轴子拐拐冷天一,林落文痞子一样的笑笑,"让给我得了,我不是说过要追他的吗?"
"咳、、、"冷冷的清清喉咙,冷天一扭过头,他不是去看林落文,而是转向了罗萧。"你才是陪衬吧?"
罗萧满脸迷茫,随后又很快明白了:"先生,我们身份相差悬殊,我喜欢的话题,恐怕你听不进去。"
"说说看。"命令一般,冷天一准备洗耳恭听,林落文又被无视掉。
"还是陪你喝酒吧。"本来不就是来陪酒的吗,昨天都醉过了,也不介意今天多醉一次。说完,罗萧拿起眼前的酒杯,看也不看就将酒一饮而尽。"咳、、、咳、、、、"
这是什麼鬼酒?辛辣的味道直钻心房,渗透内脏,让罗萧感觉肺部欲裂。
"你用了我的杯子。"没有多余的关怀,冷天一淡淡的道,"不过,算了。"林落文吃惊的看到,冷天一竟拿起了那个杯子,将罗萧没喝完的液体倒进嘴里、、、、、他、、、他、、不是有洁癖的吗?
"威士忌?"待咳的差不多了,罗萧才看清楚酒标,一把抢过,将酒瓶握在手里,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冷天一,"你喝纯的?"
烧不死你?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头立刻就觉得晕忽忽的。
没有回答,冷天一只是淡漠的点点头。看著罗萧一脸惊讶,不禁觉得好笑。
正在恍惚间,突然有人敲门。然后,罗萧就听见林落文的声音响起:"老大,应该是罗氏的人到了。"
罗氏?果真是罗氏。罗萧没有去认真思考父亲会派什麼样的人物来谈判,只是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本能的想躲。眼看门开的瞬间,人就要进了来,算是狗急跳墙吧,他一头扑进了冷天一的怀里,将头埋在那宽大的胸前,只露个后脑示人、、、、
"你、、、"说不吃惊是假的,冷天一虽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会这样,但是并没有象想象中的厌恶感,心里也只能為罗萧的举动做出一个解释:可能是醉了吧。有点尷尬的将悬在两侧的手,慢慢落在罗萧的肩膀上,就在碰触到他身体的一剎那,那双手不自觉得加重了些力度。
"三位,让你们久等了。"来人刚进门时,就看见冷天一怀里抱著个男人,著实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的,他就明白这次的招待还是满成功的,只是没料到,原来真正喜欢男人的是冷天一。
"没关系,请坐。"客套话,根本用不著冷天一亲自去开口,有林落文和司徒迎风在,他只需要旁观。而此时,他的注意力却不能集中,因為怀里这具温暖的身体,搅乱了他平静的呼吸。罗萧的手,紧紧的环住冷天一的腰,此刻,在他的思想里没有性别的概念,几乎也忘记了自己今天是来做什麼的。脸贴著冷天一的前胸,隔著布料,他听到的不是一颗心脏在跳动,而是听著来人的声音,在判断是罗氏的哪位高人。
五色灯光下照应的酒杯,晕出一圈圈光环,躲在冷天一怀里,罗萧就红了脸郟,或许是刚才那杯过於猛烈的威士忌起了作用,辛辣的滋味在体内翻涌,让罗萧不由的用手去按住了胸口。
对面,几双笑眼,总是会不停的瞥过冷天一,為首的人更是笑的深沉,甚至可以说是阴险。
"罗总,為了一块地皮,要您亲自大驾光临,多折杀我们这些小辈啊?"二郎腿自然搭起,林落文玩世不恭的笑著,端起酒杯抿上一口,话说的到是客气,摆出来的姿态却是高高在上。
罗总?心扑通跳的厉害,毫无疑问的,罗萧确定来人里面有自己的父亲。轻叹口气,他忍不住苦笑,连嘴里的味道都变了,人生偏偏多巧合,不知他看见自己会怎样呢?如果不是有太多罗氏的人在场,罗萧会立刻跳起来,试验一下。
"哪的话,虽然各位比罗某年纪小,论地位,却已经高高在上了。"客气话谁都会说,听著熟悉的音色,罗萧想起了母亲,那一年,雪纷飞,那一年,血成河。
"不敢当不敢当。"摆著手,林落文看向冷天一,他还是冷著脸,思绪明显漂移到了远方。轻笑出声,如此模样,到是让林落文有点失措,这一切,都和怀里的那个人有关吧。
怀里人?罗萧?目光定格,林落文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对面,罗正廷和手下都温和的笑著,笑里带刀。
还真是有那麼几分相似呢,难道冷天一看上的人真是罗家的少爷?这样想著,林落文拿著杯子的手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冷天一身上、、、、
"哗啦!"杯子落地,玻璃成片,酒渍留在了冷天一的袖子上。
"林落文你、、、、"不出所料,某人立刻象被针戳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一刻,怀里的人再也无处可藏、、、
"老大,我不是故意的。"故做委屈,林落文却观察向罗正廷,果然,他在看见罗萧的时候,眼神里荡漾起了一丝变化。
"有意思、、、"不急不躁的,司徒迎风一眼便看出了林落文的意图──落文舞杯,意在罗萧。
身份曝露在父亲眼前,罗萧也不再回避,到是镇定的站在冷天一旁边,手还紧紧抓著他的袖口不肯松开。罗正廷目光瞬间变冷,却没有丝毫惊讶,怒火随之蔓延。
"少、、、、"
"咳!"打断手下要开口的话语,罗正廷果真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使亲生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牛郎,他也能面带三分笑。要说罗萧不随他,那还真是看走了眼。"三位,如果可以,我们直接切入正题吧?"
林落文当然不会错过丝毫漏洞,而另外两人也把刚才的一切看在眼里,冷天一默不作声,反手抓住了罗萧的手,这让罗萧不禁一颤,眼瞅过去,却没有得到回应。
"罗总,谈正事之前,我们应该先谢谢你才对。"一把将罗萧拉过,冷天一顺势摸上了他的腰,没人反抗,罗萧低垂著眼瞼,目光铺落在桌面上,他的脸依旧很红。
"天一,你客气了。"随手拿过一杯酒,罗正廷看看儿子,他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甩他一巴掌。"只要你们喜欢就好。"
"哎,罗总,此言差矣。"林落文不会放过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你就找了两个美男过来,害的我这个英俊男人落单,何止一个惨啊?"
罗正廷微微一笑:"这只能怪手下办事不利了,我们原先都不知道天一也好这口。"
讽刺的看过去,男人一脸不屑。
"落文,怎麼好為难罗总呢?"司徒迎风笑著将苗耕揽过,"我都说了,我不介意落单。给你了。"
苗耕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就跟一个被玩腻的玩具般,他瞬间移动到了林落文身边。
"迎风,我可不拣人家剩下的。"林落文又大方的把苗耕推到一边。 还没等靠近,又被司徒迎风的笑眼给吓了回去,扭头,林落文也昂首,示意他不要靠近。
这下子可好,要较劲儿,他俩还从来没让过谁。反到是苗耕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你们太过分了!"蹭的起身,罗萧看不下去了,边说著,边把苗耕拉了过去,跳过冷天一的冷眼,罗萧愤怒的看向林落文,一一瞟过在座的每个人。"你们当他是什麼?有钱很了不起吗?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去践踏别人的尊严?"
"罗萧、、、"死死拽著他的胳膊,苗耕担心的脸色大变,"别说了、、我没事。"
"什麼没事?"相处两年,苗耕从来没有见过罗萧对谁发过火,"你他妈犯贱!"
"他不犯贱,怎麼会来做这行?"从怀里拿出烟,随意点燃,烟火明灭间,林落文故意挑衅,在他这里,还敢有人起抵触情绪,身份还是一只鸭。
"你说什麼?"怒气颓然上升,罗萧借著酒力,大手一挥直指林落文,英俊的脸因怒火而扭曲,"你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低能,你有什麼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了解他的苦处吗?你知道他的无奈吗?如果你是他,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都不带换气的,罗萧中间都没有停顿过,一言一语都被苗耕看在眼里,那是何等的感动,已经无法形容,只是苗耕心里清楚,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罗萧。
"笑话,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我不是他。"将脸凑近,林落文笑的阴险,他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真有种,竟然感当眾触他面子,怎麼说他也不是个嘴上能吃亏的人啊。
再也看不下去这副嘴脸,罗萧余光之内,看见桌子上有杯未动过的酒,接著手就不自觉的拿起酒杯,对著林落文的脸就要泼过去。眼看容器中的液体就要洒到那张淫褻白净的脸上,罗萧突然觉得手腕发麻,手指一松,酒杯瞬间从掌心逃脱,当他反应过来时,就看到一个儒雅的笑脸闪过眼前,宽大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他的命门,另一只手顺势接过了要落入地面即将破碎的酒杯,里面的酒只是象波浪搬来回起伏,却一滴未出。司徒迎风从起身到再坐落,秒针只动了两下而已。身手迅速如光电,他笑著倚靠在沙发背面上,下一秒,那酒变缓缓落入那樱红薄唇中、、、、、
"好酒。"笑著回头,林落文眯起了眼睛,司徒迎风拍拍他,"怎麼,要和孩子计较吗?"
罗萧有点呆,不,应该是很呆。司徒迎风何止给他留下了震撼。连在座的罗正廷和他手下,面色都有点发怔,他们只听说过冷天一有个保鏢,名唤司徒迎风,装扮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出没堪比鬼神,如今一见,才知道什麼叫做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