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拽的小孩,连要对方自己保重都要绕圈子。
但同样的,我也知道他爬上这个位子有多艰难,不然怎麽会以未成年的皇储身份跑来流国"交流合作"......
流国的那趟,大概是对他的考核吧。
一成年就迎娶前丞相的女儿,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而後朝中坐大,直至登上帝位。
真好,虽说爬上来也是很辛苦,但总归美妻娇儿,坐热了皇位,不像我,被关了百来年只得逃出宫门,抓了个美人还多灾多难的能看不能吃......(至:这个,才是你唠叨了一堆想说的话吧?)
呜呜呜呜呜,想想就觉得自己命苦!
等等,哲释的儿子举行成人式......
我,我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意味著什麽!
那个和我一起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然後满不在乎的面见他国访臣的小子,那个嘴恶心毒,数次骗我上当以至於我後来对什麽都提了一份心的家夥,居然,居然......
儿子都要成年了?
当初他来流国的时候是比我大,快要举行成年式了,但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和他居然差别这麽大啊!
想我之前一直顶著张幼儿脸欺骗世人,变成少年样也是不久前的事情,怎麽看都好像我和他儿子变同一辈了......
郁闷!
鼓著脸闷闷不乐,一个手指戳上脸颊,含在嘴里的一口气就这麽"噗"的一下漏了──破功!
"夜歌!"
"恼羞成怒"的盯著他,人家难得很正经的在想事情,怎麽就给我破坏形象啊!想咬他一口可又舍不得。
"韵在想什麽,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的!"
紫藤色的眼眸里满是好奇,嫩粉色的嘴唇微微嘟起,像是在抱怨我不理他神游天外。
好像很可口......
吃不到全部,啃啃舔舔也好啊!
俯身上前,给他狠狠地吻下去──
舌尖细细的扫过他的牙齿,舔吸,勾动他一起翻腾。
"嗯......"
从嘴角流泻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顿时一股酥麻感从背脊连绵而上,带来一阵的轻颤。一手托住他急欲逃离的头,一手从腋下抱过去按住他的脊背,更加紧密地往自己身上压来,贴得严严实实。
气息相互地交换,已经分不清是谁在主动了,只是一味的任由唇舌交缠,互相轻蹭著身子,气温在节节攀升。
夜歌那边毕竟是病後体力不支,只能由著我狠狠的掠夺嘴里的空气,先前向後支著身体的手臂一软,瘫倒在我按著他脊背的臂弯处。
我抬起头,看著他胧著双眼,脸颊泛红的倒在我怀里,一幅春色无边。舔舔唇瓣,转移到他仰著的线条优美的颈......
然後──
卡带!
回过神来,看清楚自己和夜歌现在的情况,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不知什麽时候,跑到了床上,我一只脚跪在夜歌的双腿间,整个人往前倾,撑住夜歌上半身的手穿过腋下环在他腰际,另一只手将他的衣服扯得半敞,在他白玉般的胸膛上滑动......
好险好险,差点就擦枪走火!
赶紧将他的衣服拉好,遮住外泄的春光,然後小心的扶他靠在床栏上。
"唔──"
不小心扯到了夜歌的头发,他发出一声细微的呼痛,却让我腹下一紧......
真真是要人命啊!
"我,我去洗澡!"
苦不堪言的夺门而出,这个中滋味──
只有我知道啊!
泪奔────
四十五 访客
夺门而出,跑到浴池一头扎了下去。
"哗啦"一声,终於"清凉"了......
"呼──"
趴在池沿半死不活的喘气,还好刚刚闪得快,不然真那什麽什麽了,苦的可是夜歌。
而日後吃亏的,肯定是我!
所以,我坚决要克制自己,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坏了下半辈子的"性福"啊!
两个月啊......
为什麽吃那个药得禁欲呢?
我强烈抗议这种不人道的行为!
我总共也才吃干抹净的啃了两回,就要叫我眼睁睁的看著大餐在前而不能动......
突然想起夜歌倒在怀里那时候的惨白脸色,还有他不由自主的轻颤,满腔的怨愤都一下子消掉了。
罢了,忍就忍吧,又不会少掉块肉!0624F96F破沉一
从池子里爬上岸来,甩甩头发,抖抖湿透的衣服,认命的往回走。
"大白天的,洗什麽冷水浴啊,还猴急得衣服都不脱就跳下去......"
满是戏谑的声音从纱幕後面传来,我一撇嘴──
得,这家夥八成一早就等著看好戏呢!
"我闲麽,无所事事下当然就来洗个冷水浴解闷了!倒是我们的皇帝陛下怎麽不在御书房批奏章,跑到这里来看人洗澡来了?"
比嘴巴毒,我可不输你!
灵力运转,瞬间就将衣服烤干了,理一理头发,对上哲释。
"说吧,不去忙你的大事,跑来这里,出什麽事情了?"
"有人要见你!"
我纳闷,是什麽人还得惊动哲释,当然,也不排除他存心玩闹。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胆怯之人,跟著哲释便去见那个指名道姓要找我的人。
意料之外的人,却也在情理之中。
说是在情理之中,是因为自从打探到芷水就是那个和朱紫丞相当街吵架的人後就有所准备的。而意料之外,则是......
"喂,这就是你们朱紫的丞相?"
我侧过头,和哲释咬耳朵。
如果眼前这人真的是他们国家掌握重权的丞相的话,那我对朱紫现在还没有亡国持怀疑态度!
"没办法,我这是前有虎後有狼,这个位子谁坐都不妥当,只好放个对那边都没有影响的人来坐了!唉,我命苦啊,做什麽都由不得自己......"
哲释说得煞有其事,我则冷眼看著他在一边惺惺作态。
信他才怪!
两派相争,用得著这麽夸张的将个未成年的小孩摆上来麽?
还说什麽由不得自己,要他这样说,那我以前那段被监禁的日子要怎麽说?以为我不知道他早已经把朝中大臣士族控制了大半,就还剩些老旧势力等他拔除了......
"你们这位‘丞相大人'今年多大了,没人控告你们虐待小孩麽?"
继续咬耳朵。
"上个月刚满百岁,他们欣喜还来不及,谁人会告?等再过几年,我的人就可以接手这个位置了,而现在麽,这个丞相座位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
狡猾奸诈的人啊,真是为这位小弟弟感到可怜!
"陛下,不为我介绍下这一位麽?"
小小的娃儿倨傲的扬起下巴,一脸敌意的看著我。
"你好,我叫流韵!"
笑盈盈的看著他,表示友好。
可惜,人家不领情,头一撇,不看我,只是直视著哲释。
"咳,我来介绍,这位是流韵,流国的流帝陛下。而这位呢,是我朱紫的丞相──甫柬!"
"傀儡皇帝......"
甫柬鄙视的瞟了我一眼,拽得三五八万的样子。
"......"
不可爱的小孩!
我收回刚刚的话,哪里值得人觉得他可怜了?
死小孩,我诅咒你被芷水嫌弃!
"哼,明明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还说什麽要人介绍,说吧,找我什麽事?"
既然人家不领情,我就干脆大咧咧点好了,你奈我何!
一屁股在哲释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抢了他倒好的茶开喝。
"你,你对陛下不敬!"
小屁孩抖著手,颤巍巍的指著我。
[看不出这个小孩对你还挺敬重的!]
我递给哲释这样一个眼神。
[那是!]
他回了我一个得意的笑。
......
那他们肯定是没有见过哲释和我抬杠时候的嘴脸,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是芷水要你来的吗?"
不想再瞎扯下去,我直接抖出他背後的人。
甫柬的脸清了又白,终於吼出声来:
"你怎麽知道的?"
我好心的指指他手上套著的手镯。
"这个是芷水身上的!"
说到这个手镯,他立马得意起来。
"这个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他是我的了!"
无言了。
居然被这麽个小孩子当情敌,彻底没有话讲。
"这个手镯是定情信物?不见得吧,敢情芷水是忘记告诉你这个还是我买给他的吧?"
还是在离国的时候,我帮夜歌买了个簪子,拿芷水来"试戴"後,当作补偿,给他买了个通体碧绿的镯子......
我承认自己坏心眼,谁叫这个小屁孩跟我横的?
切,居然敢比我还嚣张!(至:这个是谁说自己和哲释同一辈,还死活不肯和他的儿子排在一起的?韵:当然是我,我说得是实话啊!至:那看看你现在欺负比哲释迦儿子还小的小孩行为吧......)
只见甫柬脸上精彩至极,抖著苍白的唇指著我说不出话来。
"喂,安排我和芷水见面吧!"
不理他,我直接叫我们这里权力最大的人。
"那就三天後,将人接来皇宫吧!这样可以吗,甫卿家?"
可怜的被我欺负得脸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的甫柬小朋友,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臣遵旨"来。
然後脚步蹒跚的走出御书房。
"脚踏两只船?"
我放下还在不住向著远去的小小身影挥手帕的手,回头。
"不,只是,我对他有责任!"
人,是我从离国带出来的,怎麽样,我都得替他安排好以後的生活......
无关爱恋!
外表坚强,实则伤痕累累的夜歌已经够我操心一辈子了,我再不想他伤心了。
就算曾对芷水有过好感,在得到夜歌後,我就不应该再去招惹他人!
四十六 访客(二)
穿过曲折的回廊,远远的,就见到那边的石桌前坐著一人。阳光从上方洒下来,晒著他那红豔似火的长发,分外的耀眼。
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动作,轻轻的走近。
"芷水......"
那人转过头来,只几个月不见,竟成熟了许多。
"你来了!"
他嫣然浅笑,眉眼弯弯,生疏而有礼。
"好久不见,芷水你变了很多呢!"
"你不也一样麽!"
才两个月不见,竟恍如隔世一般。
我看著他一向咄咄逼人的神情转化为一片宁静祥和,叫人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相对无言,两人都不知道怎麽开口,曾有过的情愫,在现在却变成了隔在中间的碍阻。
芷水像是在想什麽,低著头,我站在一旁等候。
"上次不告而别,让你担心了!"
突然幽幽的冒出这样一句,让我吓了个手忙脚乱。
"不,哪,嗯,没事,就是怕你出事,不是,没有担心,也不对......"
"噗哧!"
见我慌成一团,都不知道在说什麽,芷水笑出声来,指著我说:
"怎麽这麽久了,还没有进步啊?"
看到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不由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要是还那样子‘彬彬有礼'下去,不死也要脱半条命!"
我拍拍自己的胸膛,心有余悸。
"呐,我还是习惯芷水现在这样不做作的样子!"
他一愣,随即轻笑。
"你呀,还真是没有什麽变化,刚一看,还以为是别人,现在瞧来,还是那个有点笨笨的家夥!"
那有笨笨的──
我不服气!
"我哪里笨啦?"
"你哪里不笨了!拉著我逛街,要我试簪子,害我高兴半天,结果是要买来送给别人的!明明知道是陷阱,还硬是往下跳,差点把自己搭上去不说,好不容易出来,还拖了个油瓶上路。贪恋美色,见到漂亮的就睁大了眼睛直瞅,偶尔口头上占占我的小便宜,得逞了就笑得像偷了腥的猫,挨骂挨训了就眨巴著眼睛一脸无辜的看著你们,叫人好气又好笑。明明一付小色痞的样,可心里,心心念念的,却是只有那一个人......我怎麽就,怎麽就碰到了你呢......"
说著说著,泪珠儿就下来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平时骄傲的脸庞脆弱下来,叫人分外怜惜。
伸手将他搂进怀里,芷水的头枕在我的肩上,湿意在肩头蔓延开来。
"对不起──"
招惹了你......
小打小闹的嬉戏,平白的加了个人进眼界。可是,再见到那人,才明白自己心里面早被那个高洁而又魅惑的身影占据,填得满满的,再留不下任何空隙......
繁华落尽,余留一片残香,两人都是受尽了苦,却又隐忍强韧。同为外表柔弱,骨子里却透著一股刚强的芷水,因此吸引了我的视线。
明白得太晚,再回首,已经无从选择。
无论是对哪一个,都不能存二心,否则,就是对他们的亵渎。
而对於夜歌,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手......
"在丞相府还好吧?"
那个夹在心思诡测的大臣中间,担著城乡虚名,硬是要充大人的孩子,该是不会亏待了他的。
"甫柬他,是个好孩子!"
芷水侧著头想了想,心情已然平复。说起那个将我当作情敌的小家夥,他的嘴角向上微微的翘起。
"嗯......"
有点不情不愿的应答,我皱著眉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惨遭蹂躏的衣服。
"我会护他周全──不论哲帝将他当成什麽!"
棋子......
这颗被哲释作为平衡两派用途的棋子,要脱离它的原本轨道了麽?
很,期待呢!
"那你呢,‘他'的毒解了麽?"
那个"他",我们都是心知肚明。
"夜歌身上的毒没有什麽大碍了,只是,以前受的伤太重,还需要休养......"
"......"
芷水沈默,我想起他说过的自己祖父是为了帮前离王修筑地下密道而牵连全家,惨遭灭门的。
而,那个密道里的地下室,是用来关夜歌的......
"恨吗?"
轻声地询问。
"不,可能以前怨过,但同样的身不由己,我知道他的苦──比我更甚。要恨,我也该恨上一任的离王,而不是他!"
芷水抬起头来,偏向一边:
"是他,才累得我们一家疲於逃命,最後还只留了我一个。也是他,将你连人带心完完整整的套在身边......可我却恨不起他来!你或许不知道,我以前口口声声地说著要看看是个什麽样的家夥值得你心心念念,其实,早已经见过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