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
蓝言低吼着释放了,终于松开了钳制我的双手,脱力的倒在我的怀里,大口的喘着粗气,深灰色的西裤隐隐可见洇湿的痕迹,很大的一片。
"......言......"
我暗哑着嗓子问着怀里的人,恢复自由的手臂却没有推开身上的人,
"......为什么不进去?"
蓝言靠在我的胸口处,隔着轻薄的衬衣轻轻的吻了吻心口的位置,
"你......还不适应......"
蓝言喘着粗气说到,我勾了勾嘴角,手臂收紧了一些,
"呵呵......适应你做爱的方式?我又不是受虐狂,怎么会喜欢被绑起来做?"
"龙扬,不承认不要紧,我知道你喜欢。"
蓝言自信的说到,抬手抹了把汗水,无意间瞥了我一眼,精光四射的眸子里出现了我熟悉的光芒,我一时间愣了神,这种眼神......
"看什么呢?"蓝言问到,
"......呃......没看什么......突然发现你很性感......"我搪塞着,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龙扬,你这里跳的很快。"
蓝言把手覆在了我心口的位置,我掩饰的笑笑,开口道,
"有蓝颜知己在怀,哪能不心动啊,呵呵呵......"
"是想到辉了吗?"蓝言淡淡的说着,
心里一惊,犀利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我刚才的失神,蓝言静静的窝在我的怀里,两人同时沉默,亲昵的姿势,暧昧的气氛,但心里却如遇冰雨。
良久,我微微动了动酸麻的手臂,同时,蓝言的声音缓缓的传来,
"......让我代替辉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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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踹开皇甫明宇房间的房门,我抱着胳膊靠在门口冷笑,皇甫明宇靠在床上,脸上的笑容顿了一顿,随即恢复了往常的耀眼。
"怎么了,扬扬?"
"明宇,找到失散的弟弟怎么不说一声啊,我好准备见面礼啊。"我冷笑着哼道,
皇甫明宇的脸色变了,目光随即阴霾了起来,我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伸手握住逐渐冰冷的手指,掌心慢慢的渗着冷汗,
"呵,一个弟弟就把堂堂皇甫明宇吓成这样?"
我媚邪的挑着眉毛,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双越来越深邃的眸子,
"扬扬,我......"皇甫明宇欲言又止,额上隐约可见细细的汗雾,
"别慌,慢慢构思,咱有的是时间等,为了听一个兄仇弟恨快意恩仇的故事。"我冷笑,
皇甫明宇脸色终于变到了最差,手指冰冷如冰,手心里全是汗水,
"怎么,不讲讲你折磨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时的感受?"我继续冷笑,
"扬扬......我事后......才知道......辉是我弟弟......"皇甫明宇苍白着脸色,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的皇甫明宇何曾在意过我的质问,何曾在意过他人的死活,如今的他,失去往日的戾气和霸道,这样的改变,对他,是好,还是不好?
冥冥之中的天意,让皇甫明宇鬼使神差的检测了辉哥的DNA,晴天霹雳的事实狠狠的在皇甫明宇的心上砍了一刀,在我病中住院离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那份报告单,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辉哥这是怎么回事。
辉哥知道自己是姓皇甫的,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对自己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却依然每日笑着用鲜血换来的钞票维持着我的生命,直到鲜血流尽,生命枯竭。
也许,死了就不会这么的痛苦了。
可是,活着的人呢?
"那......言呢?是那一次吗?"
我颓然的问到,浑身冰冷,那一次,蓝言大醉归来,身上满是被人侵犯的痕迹,却只字不提当时的情况,直到皇甫明宇承认是他做的,原来,蓝言知道是自己的亲哥哥下的手,这叫他如何开口!
那双幽怨的眼睛,控诉着命运齿轮的不公平转动,他和辉哥居然有着同样悲惨的命运,辉哥已经脱离了苦海,他却仍旧被困在无尽的海中苦苦的挣扎着。
皇甫明宇抬手捂住了双眼,哀叹了一声,幽幽的开了口,
"是,我不相信会有人会这么像辉,拿着他的血样检验才知......我已经害死了辉,现在又害了言,我没有脸承认他了,我是他的哥哥,竟然对他做了......那种事......我......"
掩住双眼的手臂下缓缓流下两行清泪,我轻摇着头,抱住了瑟瑟发抖的皇甫明宇,他的心里,一定痛不欲生,因为,他从未人前落过泪。
让一个人悔恨的活着,也许是世上最残忍的刑罚。
哈哈哈哈......这算什么?恶有恶报?现世报?
我想笑,却留下了泪水,我想哭,嘴角却完成了优美的弧度。
皇甫明宇当晚就离开了龙家,蓝言显然知道缘由,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没有人会忘记加在自己身上的噩梦,即使是蓝言,也不例外。
晚饭时,我,楚悠然,蓝言,还有钱潮一起坐在餐厅里吃饭,蓝言的脸色阴沉阴沉的,钱潮几乎不开口,只有楚悠然不停的给我夹菜,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想回给他一个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扬,皇甫明宇为什么走了?"楚悠然不解的问到,
"因为他。"我头也不抬的用筷子指了指旁边的蓝言,
"他?皇甫明宇为了他离开龙家?"
楚悠然更加疑惑了,皇甫老贼连徐天擎都不惧,怎么会因为一个蓝言而离开自己辛苦争取来的一席之地?
抬起头来,看着蓝言,他面无表情的咽着饭菜,没有拒绝我的意思,我这才转过头看着楚悠然微笑着回答他的疑问,
"悠然,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扬,快告诉我,我想知道这老贼也会怕!"楚悠然激动的握紧了我的手,
"他,皇甫明宇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皇甫言。"我缓慢的说到,
"什么!蓝言是皇甫家的人!"
楚悠然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睛看向了默不作声的蓝言,
"悠然,别激动,还有一件事。"我试图拉楚悠然坐下,
"什么事能比这件事还劲爆?"
楚悠然激动的声音高了许多,拼命的摇晃着我的肩膀,一脸的震惊,
"有,"我再次指了指蓝言,
"辉哥,是他的孪生兄弟。"
这下楚悠然彻底被这几个爆炸式的新闻炸懵了,傻站了半天才被我拉坐了下来,盛了碗汤递给仍然死机中楚悠然,
"来,悠然,喝口汤压压惊。"
楚悠然没有接,呆呆的转过来望着我,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扬,你这辈子栽在姓皇甫的手里了......"
我努力克制着嘴角的抽动,伸手把楚悠然揽了过来,冲着一边的面部表情的蓝言笑笑,再对着眼睛瞪的老大的钱潮瞪了几眼,钱潮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低着头不停的扒饭。
也是,这么劲爆的消息搁谁谁不被炸个灰头黑脸。
这顿饭吃的,唉,楚悠然和钱潮今晚估计会消化不良了。
晚上,我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遇上了钱潮,应该说我是刻意的向钱潮执勤的地方走去。
"少爷。"钱潮微微躬了躬身体,
"嗯。"我应了一声,背着手站在花坛的边缘处,
"少爷......"钱潮犹犹豫豫的叫着我,
"什么事?"
"少爷......不要赶我走......"钱潮声音越来越小,
我暗暗的笑了一下,钱潮这小子看来聪明了不少,知道我今天是找他来说事的。我沉着声音数落着他的‘罪行',
"潮,先不说你工作上的失误,就凭你泄露消息给楚悠然和蓝言,还帮着楚悠然隐瞒事实,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背着手立在钱潮的面前,严厉的质问着他,虽然他是忠心耿耿,但我必须要树立威信,否则,再忠心的手下也会有爬到主人头上的一天。
钱潮青白着脸色一言不发的僵立在我的身后,我只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他所做的确实违背了保镖唯主人命令是从的规则,但他的出发点全部是为了我。
突然,身后的人跪了下来,蹭的从身后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将刀锋抵在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上,视死如归的望着我,
"少爷,您说要几根吧!只要能留下我!"
我转过身看着坚决的钱潮,心里被温暖的潮水包围着,钱潮,如此忠心的属下,堪比自己手上的手指,我怎么可能丢弃?
夺过他手里的军刀,扶他起来,钱潮不解的死盯着我,似乎不相信我就这么放过屡犯规矩的他,我贴近钱潮的耳边,几乎嘴唇几乎靠在他的耳垂上,
"潮,我说过,我原谅你了,失忆的时候。"
说完,我还拥抱了一下僵硬了全身的钱潮,把头靠在他的脖颈处磨蹭了几下,钱潮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居然会用这么暧昧的姿势告诉他我还需要他。
我盯着花园一处阴暗的角落,诡异的笑了。
怎么可能轻易的饶过吃里扒外的钱潮,不过是想借别人的手教训教训他而已,那个蓝言一定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由他办吧。
钱潮,皇甫家的人整人可是很有一套哦。
清洗案底
接下来的几天,钱潮一直是精神奕奕但脸上明显疲惫的厉害,这个蓝言,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法子,以前能从钱潮的嘴里撬出东西,那现在整人的手段一定很高明。
算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一头扎回公司忙得昏天暗地,不光是因为堆积的工作,而是,我决定把龙家漂白。
这个工程巨大的就像是挖掘一个皇家陵墓,不能破坏,不能急功,深不见底,甚至连尽头都看不到,但是,我依然揽下了这个工程,即使要将近六十年的生意记录全部销毁,把暗处的关系网能断就断。
老头子听到我的计划时,手中的碗抖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派了一个律师团帮我掌握大清洗尺度,以免误伤自己。
为了在道上金盆洗手,抚慰生意伙伴,龙家下了血本,几乎倾囊而出,近三年的收入全部流了出去,即使是这样,离真正白还差的很远,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从黑白两道中间脱身,哪有这么容易。
时针指向了十点,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明亮的路灯照亮了一片的街道,总是显得宁静祥和。
但是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发生着多少龌龊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只是看到眼前的宁静,就以为天下太平了,其实不然。
整整一个月的暗无天日,龙家明面上的案底几乎洗净了,官方找不出一点纰漏,只是,那个徐天擎一直使用的码头没有停止运营,依旧每隔几天在午夜偷偷交易着。
这段时间,他们知道我要做什么,都是尽力的帮着,有的时候,遇上摆不平的势力,皇甫明宇一个电话,那边犹豫之后终于退出了。楚悠然卖掉了一部分的股份,暗地里转到我的账户里,虽然没有署名,我知道是他。
蓝言,这个人跟皇甫明宇本质真是很相似,多少次他带着手下越聚越多的弟兄直接冲到那些为难龙家的人家里威胁,逼迫那些人立刻放手,否则就不是少胳膊少腿的事儿了。
他们,默默的守在我的身边,替我扫清前面的所有障碍,支持我,帮助我,哪怕是没有结局的复仇计划,哪怕是这样大换血只是为了另一个人,哪怕在我的心里,那个人占得位置比他们三个加起来多得多。
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这样的人,到底哪里吸引了他们,让这么优秀的几个人都心甘情愿的守在我身边。
宛若明镜的玻璃上映出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虽然正值壮年,却已经白头,长长的白发垂落在肩膀上,只是将发尾黑色的部分剪去,现在的我,像极了小说里面的人物,白发及肩,脸上苍白的没有人气,整个人完全是靠着一口气撑着。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陪着他们一直走到最后。
回到家中,楚悠然已经等在了大厅里,我疲惫的瘫在沙发里,靠在那温暖的胸膛上,一双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替我揉着太阳穴,
"扬,不要这么拼命,我心疼。"
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拉下楚悠然的手握紧,顺势躺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悠然,不要再卖股份了,已经足够了。"
"扬,我......"
这时候蓝言进来了,请我去用宵夜,我温柔的对着蓝言笑笑,起身去餐厅了,客厅里,楚悠然和蓝言默默的对视着,良久,才一前一后的跟着我进了餐厅。
晚上,我已经沉睡,睡在一边的楚悠然悄悄的起身,拿着手机走到外间,
"喂,老贼,扬可能要动手了。"
"嗯,你看着办。"
"就这样,那边就看你的了。"
简短的几句后,楚悠然挂断了电话,转身往回走,不期然撞上了一个肉墙,楚悠然吓了一跳,看清来人的脸才抚着胸口直吐气,
"你要死啊!大半夜站在我身后装鬼!"
"呵呵呵,这么快就接受了那个人?"蓝言诡笑着,
"要不是为了扬,哼!"楚悠然恨恨的哼了一声,
"是啊,我们都是为了龙扬,不知道他报了仇之后,还能不能挺下去......"蓝言黯然的垂下了眼睛,
楚悠然急了,抓着蓝言的袖子问着,
"怎么?扬不好吗?"
"说不上不好,但我感觉......说不上来......我以为自己看透了他......但现在才知道......他不会让人看透的......"蓝言摩挲着下巴道,
"你们在干什么?"我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问着紧张不已的两个人,
"没......没什么......"楚悠然见到我在他身后,吓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龙扬,你怎么会醒?"蓝言疑惑的看着我,
我靠在门框上使劲抓了抓头,歉意的笑笑,
"我今天不小心把牛奶洒了。"
蓝言轻微的震动了一下,楚悠然看看蓝言,又看看我,随即明白怎么回事了,冲着蓝言恶狠狠的直瞪眼,我拉过楚悠然用下巴蹭着他柔软的头发,
"蓝言只是想让我睡的好一些,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楚悠然肯定不信我说的这一套,这个月就算累狠了,也不可能每晚倒头就睡,原来是蓝言在我睡前喝的牛奶中做了手脚,我无奈的笑了笑,拉着怒气冲冲的楚悠然回去睡了。
"扬,你知道牛奶里有安眠药!"
一进房间楚悠然就冲我大声嚷嚷,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楚悠然更生气了,抓着我的睡衣就要开打,但拳头举到一半又软软的垂了下来,
"为什么,你明知道下了药还要去喝?"楚悠然颓然的坐在了床边,
"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的。"我坦然的说到,
"扬......"
楚悠然抱着我倒在床上,像是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一般,两个人的骨头相互硌着,有些生疼,我微微拉开楚悠然,贪婪的嗅着他脖颈处的体香,
"怎么了,悠然?"
"扬,你灭了徐天擎之后,会不会......会不会......"楚悠然说不下去了,
"傻猫,怎么会,我舍不得。"我笑着说到,
"真的吗?"楚悠然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真的,乖龙猫,咱们睡觉吧。"
不由分说拉过被子裹住两人睡去,没有安眠药的催眠作用,但我却没有烦躁的睡不着,只一会儿就睡过去了,楚悠然身上淡淡的清香其实比安眠药好使的多。
自从一次楚悠然回家没赶回来的那晚我失眠了一整夜后,蓝言开始每日送来牛奶,帮助我睡好觉,其实就算睡着了,梦中的景象一样的可怖。
明天,太阳会升起来,因为明天是所有罪恶的终结日。
被人涮了
早上醒来,发现昨晚竟然一夜无梦,睡得特别的香甜,难得的窝在被子里磨蹭着不愿起来,楚悠然早已洗漱完毕催着我起床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