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他一向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常颖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一直愉快地与他聊著天。
赵鄞生得高大英俊,气宇不凡,今年三十二岁,正是男人一生中的黄金时期,成熟,又有活力,懂得体贴温存,又有生活情趣,是许多女人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侣。
常颖身为常氏大小姐,又有哈佛MBA学位,相貌也颇为出众,一直对男人十分挑剔,难得对赵鄞却一见锺情,自己也十分珍惜。
赵鄞对常氏岂敢轻慢?既然已决定与常颖结婚,自然得扮演好温柔体贴的绅士形象。他年轻时便智计深沈,常颖也没有看见谢严冬,自然不会知道他的心潮起伏。
回家以後,他借口还要工作,在书房里呆了很长时间,直到常颖已经睡著,这才回到卧室,轻轻地躺下去。
他与常颖之间的性事甚少,每次做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将近九年的时间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谢严冬做,而且每次都是毫不怜惜的激烈的带有虐待意味的性事,看著谢严冬在身下辗转呻吟,痛苦惨叫,他就觉得很痛快。久而久之,他已经不能再正常地跟别人做爱了。每次与常颖在一起,他都得默默想著谢严冬在床上的模样,这才能达到高潮。也正因如此,虽然他跟常颖做爱时已经很收敛了,却仍然让常颖很满意。
赵鄞心里却很是不快。他觉得那个温顺的谢严冬已经让他丧失了正常人的快乐,可他自己居然与尹暖忻走得那麽近,而且显得很愉快,这是让他完全不能容忍的。
他冷冷地看著黑暗的虚空,眼里满是狠厉的寒光。
第二天一早,他和常颖一起吃了早餐,然後出门。常颖驾车去常氏总部上班,他则下到自己的办公楼层。
半个多小时後,估计著常颖已经到达办公室,他便打了电话过去,关切地与常颖聊了几句,这才放下电话,脸上的温情瞬间消失,起身便往外走。
路上他与监视谢严冬的人通了话,得知尹暖忻又在那里过夜,刚刚才走,心里的怒火更炽,脸色阴沈得让他身边的保镖都不由得胆寒。
他从来没有到过谢严冬的小窝,这时走过简陋黯淡的过道,只觉得这里简直跟贫民窟一样,心里更是不快。
谢严冬的门上什麽装饰也没有,也没装防盗门。赵鄞的保镖上前按了门铃,很快房门就打开了。
谢严冬已从门镜里看到了赵鄞,来不及换下睡衣便赶紧开门。
赵鄞看著他。他似乎刚洗过澡,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垂在肩上,平时总是苍白的脸此时有了一些血色,衬得他宛如美玉,温润动人。
赵鄞心里的火越来越旺,一把拽住他就往卧室走。
他的保镖们自然心知肚明,都不敢吭声,只守住了客厅和门外。
赵鄞砰地踹上门,将手中的人重重扔到床上。
谢严冬一声不吭,伸手便解衣扣。
赵鄞怒火上冲,一边胡乱扯下自己的衣服一边骂:"真是贱骨头。是不是你见到谁都只会脱衣服?"
谢严冬垂下眼帘,坐起身来,将身上的棉布睡衣脱掉。
这一夜,尹暖忻情热如火,实在太激动,到底在他白皙细腻的身体上留下了几处吻痕。赵鄞一看,不由得更为恼怒,挥臂便抽了过去,重重一掌打在他脸上,骂道:"贱货。"
谢严冬被打得身子一侧,倒在床上,却不敢动。
依他的经验,知道接下去将是狂暴的蹂躏,就算挂上训练出来的笑容也不管用,除了顺从、忍耐、接受,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他闭上眼,任由赵鄞压上来,并努力放松,等著剧痛的降临。
赵鄞已经有差不多十天没有碰过谢严冬了,看著趴伏在面前的完美的身体,他已经热血沸腾。现在不是收拾他的时候,首先要抒解自己压抑已久的欲望。他抓住那窄瘦的腰,向上一提,随即将自己坚硬火热的分身刺了进去。
谢严冬哼了一声,随即在他持续迅速的大力冲撞下呻吟起来。
40
尹暖忻离开谢严冬的家,直接去了澄清帮的总部。
他的父亲尹清和父亲的爱侣韩澄都是比较传统的人,不喜欢高楼大厦,澄清帮的总部是一个颇为清静优雅的大院。尹暖忻虽然在美国长大,对这种中国古老情调的建筑却也非常喜欢。他下了车,穿过一进一进的院子,来到韩澄的办公室。
"澄叔。"他开心地笑道。"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韩澄放下笔和手里的文件,抬起头来,慈爱地看著他:"说吧,什麽事?"
尹暖忻坐到他旁边铺了软垫的红木雕花椅子上,笑嘻嘻地说:"我实在喜欢小冬,一刻也放不下,想把他从赵鄞的手上要过来。这件事你一定得帮我。"
"哪有那麽容易?"韩澄瞪了他一眼。"我最近又详细调查过了,这个人确实陪过不少人,不过更多的时间是为赵鄞暖床。当年,他还不到十七岁,赵鄞就花重金请来了行内有名的金牌调教师冷月,专门调教了他三年,这样的宝贝,赵鄞不会轻易放手的。你如果只是玩玩,我劝你不要费那麽大劲,跟赵鄞商量一下,要来陪你个十天半月的还行,他在这上头倒是不小气,如果我们公司付出他想要的价码,他会让谢严冬过来陪你的。不过,十天半月过去了,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尹暖忻的笑容消失了:"澄叔,我就是不想让他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我看著心里难受。我很喜欢他,想跟他一直在一起。"
韩澄轻哼一声:"现在当然,你不过图个新鲜,一旦腻了呢?你敢保证你永远不腻,一直都想和他在一起?"
尹暖忻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我不敢保证,但现在我就想天天和他在一起,宠著他,照顾他,让他开心。不管我会喜欢他多久,我也不想与别人分享,而且我想帮他得到最渴望的东西,自由。"
韩澄略想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先找昊天帮的程一泯谈谈,看有没有可能把人弄过来。"
"太好了。"尹暖忻顿时笑逐颜开。"澄叔,你真是太好了。"
韩澄叹息著说:"你啊,也熟悉熟悉帮中的事务,另外,急救中心那儿你也去看看。"
"我去过了。"尹暖忻笑道。"医院的环境、规模、设施设备都不错。我跟现任院长谈过了,他担任这个职务将近六年,我看就不动了吧。无论是院长还是科主任,平时都有大量的行政事务性工作要做,我只怕不能天天守在那里,所以,就做个创伤急救外科的医生好了。"
"嗯,这样也好。"韩澄笑著点头。"我看这样,你平时上午在这里上班,下午去医院,这样两头都能兼顾,是最好的安排。"
"行,就听澄叔的,那我就去工作了。"尹暖忻说完,精神奕奕地站起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澄看著他酷似逝去爱人的背影,脸上一直带著愉快的微笑。等到他出去关上门,韩澄才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电话。
程一泯的手机号码并不对外公开,但韩澄当然是清楚的。程一泯接到他的电话後,并不惊讶他知道自己的电话,只是有些意外。
韩澄是一贯的温和亲切,客气地约他喝茶,说有事相商,程一泯当然立刻答应了。
他想告诉赵鄞,打电话过去,却是保镖接的,为难地说:"鄞哥在冬哥的房间里,要叫他吗?"
程一泯微微一怔,怎麽也没想到谢严冬才搬回去一天,赵鄞就忍不住了。他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不用了,我晚上再给他打。"
保镖如释重负。谁都知道赵鄞在折腾谢严冬的时候最恨被人打断,他们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放下电话,程一泯便出去了。
可是,任他猜测上一百回,也没猜到韩澄要跟他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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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澄坐在云雾茶社最典雅的包间里,热情地招呼程一泯品尝上好的铁观音,又对昊天帮最近的发展势头大大夸赞了一番,然後才闲闲地道:"泯哥,今天冒昧约你出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泯哥成全。"
程一泯赶紧欠身:"澄叔言重了,一泯不敢当,澄叔直呼小侄的名字即可。有什麽用得著小侄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吩咐不敢当。"韩澄微笑。"我想从昊天帮手中‘收购'谢严冬,还请一泯在鄞哥面前美言几句,能割爱相让,韩某感激不尽。至於收购条件,那都好商量。"
过去有不少上过谢严冬的客人也都提过类似的事,但赵鄞都断然拒绝了,程一泯没想到韩澄也会提,转念一想,便即明白,笑著问道:"澄叔是为了忻哥吧?"
韩澄知道尹暖忻做事大有洋人之风,哪里懂得含蓄,只怕什麽都已经落在人家眼中了,於是也不掩饰,反而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说:"是啊,那孩子也不知怎麽了,竟是喜欢小谢喜欢到了骨子里。我想他也难得遇到喜欢的人,就想帮他一把。我听说鄞哥一直不太喜欢小谢,不知一泯肯不肯从中斡旋,促成这单生意?"
程一泯端起紫砂小茶杯,慢慢将杯中的茶喝尽,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澄叔,您对道上兄弟一向关照,对年轻人也尽量提携,我昊天帮当年也得过清叔和澄叔的好处,按理说只是要一个人,这不算什麽,我们理应答应。可这谢严冬却有些不同,他是鄞哥特别看重的人,曾经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实在是不舍得放手。我看难度很大。"
韩澄听了倒也不恼,只是好整以暇地洗杯,添水,然後又给他斟了一杯茶,这才闲闲地说:"鄞哥要娶常家大小姐,这事盛传江湖,如果他还要留下小谢,只怕多有不便吧?一泯,你是非常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常家是断断不会容忍他们的女婿外面还有人的,而且还是一个在江湖上有颇多传说的人。"
他的话已经很含蓄客气了,可当中的利害关系却说得明明白白。
青旗会名满江湖,常颖又是龙头老大常文海惟一的女儿,外加叔叔伯伯一干长老,谁不是自小就宠著这个女孩?哪里肯让她受半点委屈?赵鄞与常颖结了婚,昊天帮就很自然地与青旗会结了盟,自此风生水起,发展速度一定会比以前更快,也不再像过去那麽艰难,既要派人暗杀,又要送人送物去与有实力的帮派联络感情。
不过,如果赵鄞还想婚後仍然保留谢严冬,只怕会给他自己和昊天帮惹来滔天大祸。这个不用韩澄说,程一泯也是心如明镜。
他想了片刻,终於点了点头:"好吧,澄叔,我只能帮您老人家去说说,看鄞哥的意思如何。"
"那就很感谢了。"韩澄微笑,端起茶杯来,愉快地喝了起来。
就在他们两人悠闲品茶的时候,赵鄞终於结束了异常激烈的冲撞,伏到谢严冬身上,急促地喘息著。他只觉全身舒泰,心里也舒服多了。
谢严冬停止了呻吟,闭著眼睛,筋疲力尽地躺在那里。
赵鄞这次没用暴力折磨他,就只是没完没了地做,而且力道奇大,速度很快,就像狂风暴雨一般倾盆而下,又像惊涛骇浪般不断向他打过来,将他高高抛起,又重重按下。如果是普通人,一定受不了,可谢严冬跟了他八年,早已经习惯了。他一直努力地迎合他,接纳他,取悦他,帮助他在自己身上一次又一次地达到高潮。赵鄞从头到尾既没有捆绑他也没有毒打他,在做爱时更没有刻意折磨他,但这并不能使他放松。他心里仍然对赵鄞充满恐惧,不知道他做完之後又要出什麽花样。
赵鄞知道身下的人是怎样也不会拒绝他的,他可以对他恣意妄为,随心所欲地满足自己暴烈的欲望。只有跟这个有著完美的身体和容颜,性格永远温驯顺从的人在一起,他才能在暴虐的性爱中得到极致的满足。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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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的余韵後,赵鄞觉得全身舒畅,便觉得有些倦了。他不由分说地搂著手中的人,很快就沈沈睡去。
谢严冬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呼吸著,直到确认他已经睡著,不会再来折磨自己了,这才缓缓地长出口气,疲倦地睡了过去。
赵鄞睡足以後,天已经黑了。
冬天总是黑得早,霓虹灯的彩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窗,冷冷地打在墙上,却给人奇异的安宁感。
赵鄞凝神看了一会儿墙上不断变幻的光彩,又低头看著怀里的人。
在黯淡的光线下,他的脸色似乎又变得十分苍白,秀气的双眉微蹙,高挺的鼻梁旁是长长的睫毛,线条优美的双唇色泽很淡,被他勒令不准剪短的乌发散落在枕上,在黑暗中反射著隐隐的光。
赵鄞看著他的脸,一只大手轻轻摩挲著他的身体,感受著从肩到腰到腿的美好线条。
谢严冬一直都很单薄,从来没有胖过。他修长的身子伤痕累累,痊愈後的肌肤却仍然细腻润泽,始终有著夺目的魅力。
以前,赵鄞总会恶意地答应那些重要的合作夥伴的要求,把他送出去陪别人上床,想著他被那些并非良善之辈的江湖名人糟蹋,心里就有种病态的快感。可是,自从看到谢严冬与尹暖忻相处的那些监视录像,赵鄞的心里忽然有所触动,仿佛一直牢牢驻起的堤防有了一丝裂缝,洪水立刻不断地向这条裂缝侵蚀,不知什麽时候就会决堤,泛滥成灾。
赵鄞不断抚摸著谢严冬的身体,很快就让他醒了过来。以为赵鄞又来了兴致,他马上调整姿势,从侧躺变成平躺,方便他压上来。
赵鄞以前对他在床上的曲意奉迎是比较满意的,这时却感到有些不舒服,心里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他跟尹暖忻上床的时候一定不这样,因为他在吃饭时都会对尹暖忻说"不",在床上一定不会这麽千依百顺。他忽然心有所动,如果眼前的人对自己说"不",不知道是什麽样的感觉。
谢严冬见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不由得有些疑惑,却又什麽也不敢说。
外面很冷,屋里有暖气,身边的人又散发著滚烫的热量,他渐渐又觉得疲倦,本就无神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
以前也常有这样的情形,赵鄞实在把他折腾得够呛,他有时候会撑不住,昏睡过去,每当这时,赵鄞便会用种种残忍的方法让他清醒,譬如电击、鞭打、针刺,或者用细细的铁链把他吊起来,然後再狠狠地侵犯,直到把他做得昏迷。
不过,这次赵鄞却觉得心里有些柔软的东西在荡漾,竟然没有计较,反而觉得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和这个漂亮的温柔的孩子睡在一起,他的心里感到远离江湖之後的宁静,能够真正地放松,完全地休息。
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他悄悄起来,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保镖们一直在轮流休息,又派人去买来盒饭,胡乱吃了,这时见他出来,都赶紧站起来。赵鄞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出声,随即带著他们出去,把房门锁上。
他直接回家,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便坐到餐桌前与常颖一起吃晚饭。
常颖正在负责一个很大的兼并案,常氏打算收购一家上市公司,从而借壳进入高利润高增长的能源业。她对赵鄞一回家就洗澡的举动没有留意,匆匆吃完饭,就去了书房继续工作。
赵鄞走到客厅,拿起电话:"一泯,听说你在找我。"
"是的。"程一泯的声音中带著淡淡的笑意。"鄞哥,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那你过来吧。"赵鄞的声音有点愉悦的味道,让程一泯不由得一怔。
他就住在下一层,直接从楼梯上来,进了赵鄞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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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鄞拿出一支哈瓦那雪茄,很享受地吸著,这是南美的黑道枭雄弗朗索瓦上次来跟他谈生意时送给他的。
程一泯看了看周围,轻声问:"大嫂呢?"
"在她的书房,我们不要打扰她。"赵鄞淡淡地道,随即领著他上楼,进了自己的书房。
程一泯坐下来,看著赵鄞的神情。这个一向冷冰冰的人现在却有著罕见的温和,程一泯立刻觉得机不可失,便微笑著说:"今天韩澄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