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暗夜起舞

作者:暗夜起舞  录入:01-09

尹暖忻抱住他,不断地安慰著:"你放心,他并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我的人已经把他派来监视你的人想办法隔开了,是用山林的自然形势做的,绝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你去洗个澡,只用清水,不要用沐浴液,然後回去。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谢严冬心里的颤栗这才渐渐停止。他点点头,依言去浴室用清水冲洗了一下,然後便出来穿上衣服。
尹暖忻也套上了长长的睡袍。看著他准备回去,尹暖忻极力控制著心里的痛苦和不舍,轻声说:"小冬,鼓起勇气来,再忍忍,我保证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谢严冬看著他,勇敢地点了点头,忽然倾前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轻声说:"我爱你。"随即红了脸,转身就跑了出去。
尹暖忻站在门前,看著他消失在屋外的山林里,轻灵的身影犹如山野的精灵。他知道那孩子是想尽快跑回去,以免赵鄞不愉快,也知道他为什麽必须这麽做,可心里却很难过。他不能忍受那个纯美得如水晶雕成的人回去继续受摧残,更恨赵鄞的强横霸道。
以前,所谓黑道、江湖,他都是从影视剧和小说里看来的,根本不知现实生活中真有这麽黑暗的世界,这时身入其中,看到赵鄞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他才真的懂了江湖。为了夺回自己心心念念爱著的人,他现在已经一改他父亲在世时的做法,打算与昊天帮全面开战。
在冬季寒冷的风里,他的眼神变得很坚定,腰板挺得笔直,充满了强大的斗志。
谢严冬飞快地跑回去,身上沁了一层汗,因为没用任何沐浴液,他的身上没有散发出丝毫会引人怀疑的香气,这让他放下心来,冷静了许多。
走进别墅,只有曾伯在,笑著跟他打招呼:"谢少爷,你回来啦?"
谢严冬温和地点头,随即如往常一样,上楼去脱掉运动服,洗了澡後换上休闲装,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电影频道。
赵鄞一听保镖来电话说跟丢了谢严冬,便想也不想地放下工作,开车直奔山里。
走进温暖的屋里,他便看到那个精致的人儿正蜷在沙发上,半睡半醒地看著电视,像一只猫般慵懒,可爱至极。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谢严冬,竟不想打扰,便站在那儿看了好半天,这才走过去坐下,将他一把抱过来。
谢严冬吓了一跳,一看是他,身子不由一僵,随即赶紧放松,驯顺地让他抱著,一动也不动,就连电视都不敢看了。
赵鄞微感不满,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如自己的意。抱著那温软的身体,赵鄞的手伸进他的裤子,探到密穴外,摸了几下,又将一根手指插了进去。
谢严冬垂下眼帘,努力放松身体。
赵鄞摸索了一会儿,知道没人动过这儿,便满意地抽出手来,将他抱住,淡淡地道:"今天我住这儿。"
谢严冬立刻温顺地说:"好。"
窗外,山风乍起,呼啸而过,丝丝寒意不断地涌了进来。

 

48

春节前夕,赵鄞与常颖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一时轰动江湖。
不但全国各地的各大帮派老大亲来道贺,就连意大利、荷兰、俄罗斯、日本、韩国以及南美等地的各大黑帮教父都派了重要代表出席。他们每个人都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对人很有礼貌,看上去就像是大公司的高级职员,一点也看不出是叱吒风云的黑道枭雄。
尹暖忻也收到了请柬,与韩澄一起按时出席了他们的婚礼。
本市的所有码头都是澄清帮的地盘,他们自己还有船运公司,因此许多帮派的生意都不可避免的需要依靠他们。尹暖忻当上帮主後,更加清楚了自己领导的帮派有多大的实力。当然,那些人现在买的还是韩澄和自己去世的父亲的面子,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韩澄的帮助下,他正有条不紊地实施著自己的计划。
这两个月来,他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偶尔见到谢严冬,与他温柔缠绵。时间却往往过得很快,他总是不得不离去,弄得尹暖忻非常难过。
这次的婚礼,谢严冬没有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尹暖忻控制住心猿意马,认真地尽著帮主的本份。
今天来的客人有不少是谢严冬曾经陪过的,一来就提出要立刻见到那个漂亮的孩子。程一泯非常为难。
赵鄞与常颖举行完通常的向父亲常文海敬茶、夫妻交换戒指等仪式後,就算是礼成了。他这个婚礼是在自己占地上万平米的豪华别墅举行的,主要是以酒会的形式,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举行完仪式後,他便和常颖分别去应酬各自的客人。
程一泯抽空找到他,把那些人的要求说了。
那些人都是大帮派的老大,跟昊天帮的生意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一个都得罪不起,程一泯不敢擅自作主,只能让赵鄞自己来决定。
赵鄞沈著脸,想了一下,对他说:"你去跟他们解释,就说谢严冬得了肺结核,是传染病,现在身体很虚弱,医生让隔离休养,暂时不能见外人。他们可以到我们的会所去挑选其他的人,全部由我请客。"
程一泯笑著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果然,那些客人听说那个美丽的孩子得了传染病,都遗憾地叹息两声,特别喜欢谢严冬的人还关心地问了几句,希望他早日康复,然後就不再提这事了。
尹暖忻手中握著酒杯,操流利英语,与那些外国人相谈甚欢。那些黑帮的大哥二哥三哥们听说这位澄清帮的新老大居然曾经是哈佛医学博士,都有些惊讶,继而对他也颇有敬意。他研究医学,必然要学习拉丁文,因此捎带著也就学会了属於拉丁语系的法语和意大利语。那些外国黑道老大对这位英俊优雅的中国老大都是一见如故,很快就达成默契,彼此都愿意在生意上有更多的合作。
尹暖忻笑得很开心,顾盼之间有种过去没有的气势。这让一直很注意他的程一泯有些担心了。
最近昊天帮有不少生意遇到了挫折,并不是明刀明枪的有人来阻挠,都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本来已经说好的合约,对方忽然变卦不签了,本来参加投标并志在必得的工程却忽然被废标,旗下的酒楼发生食物中毒事件,会所被警察突击检查,与科蒂谈好了代理,他们开通了网上赌球业务,网站却三天两头被黑客攻击而导致瘫痪,因此流失了大量优质客户,不但损失了巨额利益,还引发了科蒂的不信任......所有的变故,赵鄞和程一泯商量之後都找不到头绪,只得暗自恼怒,密切防范。

 

49

程一泯多次劝过赵鄞,何必为了一个谢严冬得罪常家,不如放了他为好。他看得出来,赵鄞最近对谢严冬的态度好了许多,提起的时候不再脸色阴沈,有重要客人像往常那样提出要谢严冬陪寝时,他会很生气,并且想出各种托辞拒绝,他把谢严冬藏在郊外的山里,一周要去三、四次,回来後就显得很愉快。这种种表现都让程一泯暗中嘀咕,难道赵鄞竟然在即将结婚的时候对谢严冬动了感情了?
这可是大大不妙的事情。
作为律师,他是冷静理智的,作为与赵鄞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一直都很关心他。过去,赵鄞在任何事上都进退得当,处理得准确果断,惟有在谢严冬的事情上大异寻常。他残酷折磨了那个孩子八年,执迷不悟,屡劝不听,现在却在最不该动感情的时候动情了,这简直让程一泯胆战心惊。
常文海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不知会是什麽样的反应。还有常家最厉害的新秀,常颖的弟弟常坚,那可是个冷血煞星,比赵鄞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常氏与昊天帮翻脸,昊天帮的覆灭只怕就在旦夕之间了。
程一泯看著尹暖忻与走到面前来的常颖碰杯,然後谈笑风生,蓦然想起,他们两人都是哈佛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商学院,一个是医学院,但这已经足够让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亲切感了。
果然,他们谈得很愉快,然後常颖将尹暖忻带到父亲面前。
常文海看上去很温和,慈眉善目,低声与尹暖忻交谈了几句,便赞赏地连连点头。
在璀璨的灯光下,尹暖忻显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令不少男人女人都心猿意马,不免想入非非,他却长袖善舞,应付得宜。再加上他是从美国回来的创伤急救外科专家,大家在江湖上行走,谁没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说不定有求到他救命的时候,因此对他都高看两眼,特别友善。
尹暖忻事先详细研究过青旗会的资料,也向韩澄认真请教过,知道青旗会对澄清帮的码头相当感兴趣。澄清帮以走私起家,现在渐渐已不再做这个,而是做正规的进出口贸易和航运业,青旗会则始终在走私这一行中位居龙头。他们也在别的城市有码头,但本城的港口都在澄清帮的控制下,有的还是全国少有的深水良港,可以停泊三十万吨级的巨轮,有些船就只能停到这里。这使青旗会也不得不对这个实际上已经基本漂白的帮派彬彬有礼。
尹暖忻与常文海聊了一会儿,这才礼貌地道别,走到一边去。几个来自欧美的黑帮老大立刻围上去,又与他兴致勃勃地聊起来。
常文海微笑著起身,到二楼休息去了。
过了一会儿,常文海的助手下来,悄声对赵鄞说:"老爷子请你到二楼会客室去一下。"
赵鄞微微点头,对周围的宾客礼貌地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这幢别墅是法国风格,常文海坐在华丽的法式沙发里,慢悠悠地品著茶。
赵鄞上去後,他温和地说:"来,坐吧,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赵鄞立刻过去坐下,恭敬地道:"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爸爸尽管吩咐。"
常文海微笑。他其实不过五十多岁,看上去并不老,但却是道上的泰山北斗,人人叫他老爷子,他也就渐渐养成了波澜不惊,天塌下来也不急的老太爷风格。
"小鄞,你和颖颖结婚,我很高兴。"他的声音很轻,从容不迫。"不过,我一直听到一些流言,细想起来,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
赵鄞心里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爸,有什麽流言这麽严重,还要劳您老人家亲自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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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文海一笑:"严重倒也不算严重,男子汉大丈夫嘛,又没有结婚,外面有点花花草草的,也属平常。这事小坚和颖颖都不清楚,我想他们年轻气盛,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所以就自己来跟你谈了。"
赵鄞欠了欠身,礼貌地说:"是,请爸爸教训。"
"教训谈不上,你一直做得不错。"常文海的脸上带著淡淡的笑容。"据我了解,那个叫谢严冬的孩子,其实你也谈不上喜欢,是故意要收拾他吧?当年,他父亲自诩风流,仗著有张漂亮面孔,拈花惹草,你母亲也被他引诱,不惜抛夫弃子,携款与他私奔,可是,等到钱一花完,他便故态复萌,又投入了其他女人的怀抱。你母亲羞愤之下,服毒自杀。临死前却又回来看了你一眼,结果就死在你面前。这口气你一直咽不下去,不但让姓谢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把他儿子困住,折磨了整整八年。很好,很好,我很欣赏你的做法。"
他在那儿击节称赞,赵鄞却有些不自在了。他微笑著说:"爸爸真是什麽都知道,天下再也没有什麽事能瞒得过您老人家的法眼。"
"我也没那麽厉害,只是事关女儿的幸福,那总要多留意一点。"常文海温和地道。"现在你已经和颖颖正式结婚了,跟谢严冬之间的瓜葛我看就彻底断了吧。"
赵鄞自然在表面上很听他的话,点头道:"好。"
常文海也不揭破,轻描淡写地说:"人人都说谢严冬长得很美,是天生尤物,我倒很想看看。你一会儿就叫人把他送到常家大宅吧。"
赵鄞知道常文海肯定已经清楚他把谢严冬藏在哪儿,他把人要过去,就是直接出手,阻隔住他可能再有的外遇,也是给他一个温和的警告,如果他一意孤行,後果就不堪设想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说道:"好,我马上就吩咐一泯去办。"
常文海满意地微微点头:"很好,孺子可教也,颖颖没有看错人。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外面很多客人,你去忙吧。"
"是。"赵鄞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程一泯已经等在楼梯口,一见他下楼就迎了上来,低声问:"怎麽样?常老爷子叫你什麽事?"
赵鄞心里暗自叹息,表面上却很淡漠:"他要谢严冬,我没法拒绝。你一会儿就过去,把谢严冬送到常家大宅吧。"
程一泯暗自松了口气:"好,我一定照办。"
热闹的场面一直持续到午夜,客人们才陆续告辞。有的还有余兴节目,有的就回家或者回酒店了。
程一泯驱车赶到山中别墅,把谢严冬从床上叫起来,告诉他要把他送到常文海那里,让他收拾一下。
谢严冬什麽也没说,默默地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便跟著他出了门。
等到程一泯开车来到城边半山上的常氏大宅时,已经是凌晨了,淡淡的雾霭在天地间飘荡,有鸟儿的叫声零星响起,使这里显得更加幽静。
管家来给他们开门,随後把谢严冬带了进去。
并没有人等著他来暖床,他被带到一个舒适的客房,管家很客气地请他休息,便退了出去。
谢严冬关上门,也没多打量什麽,便换上睡衣,躺上床睡了。
这样的事过去有过不止一次,他被赵鄞送到别人家里,然後就任别人摆布。他自己不过是个玩物,既没有自由和权利,也没有人关心他的喜怒哀乐,甚至不当他是血肉之躯,一径索取,直到把他玩残玩昏为止。那些疼痛与血腥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他根本不关心是赵鄞自己要蹂躏他还是要把他送给别人折腾,对於他来说,都是一回事。
只有尹暖忻是不同的。一开始这个人就是自己选择要的,而他也给了自己最温暖的爱和最深切的关怀。
他静静地躺著,脑中浮现的全是尹暖忻那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重又置身在散发著淡淡木香的怀抱里,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就这样渐渐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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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也没有见过常家的人,只有那个管家在照顾他。家里的工人都叫他"谢少爷",他对那些人也都彬彬有礼,立刻让人对他有了好感。
没有人来吩咐他做什麽,夜里也没有人突然压到他身上,可他不敢出去,晚上也不敢睡实了,白天也就是看看电视,更多的时候,却是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看著外面的风景发呆。
他妹妹谢锦心打过电话来,很活泼很开心的向他报告,期末考试成绩很优异,已经向美国几所学校发了申请,正在等通知,然後约他吃饭。春节要到了,她要到路铭家去过年,在临走之前想提前跟哥哥吃团年饭。
谢严冬很安慰,温和地说:"不用了,我最近挺忙的,一到春节总这样。你先去吧,等开学了再说。"
谢锦心也知道哥哥忙,便听话地道:"那我就跟铭铭回家了,哥你多保重,别太累了。"
"知道。"谢严冬听著电话里妹妹清脆的笑声,觉得自己这一生无论怎样都值了。
与妹妹通话後的第二天早晨,他正在沈睡,忽然觉得有人正在看自己,便立刻醒了过来。
"很警醒嘛。"一个浑厚的声音带著笑,低低地响起。"小鄞说你的身手非常好,我还有些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谢严冬抬头一看,坐在床边的正是道上各帮派都很敬重的老大常文海。他赶紧坐起来,整个身姿都充满了柔顺的味道。
常文海看著这个异常美丽的孩子,那双润泽的黑色大眼睛就像小鹿一样,温驯地看著他。他不由得暗自称奇,这孩子从十六岁开始就不断被男人践踏,到现在已经八年多了,整个人的气质却仍然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真是奇异至极,太诱人了。
谢严冬不知他打算怎麽开始,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等著他伸手过来。
常文海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便伸手轻轻抚了抚他乌亮的头发,笑道:"放心,我不好这个,也不爱滥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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