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核心,Adias的行宫被熔岩包围着,索桥四通八达,连至幽远的洞穴深处,尽头是至高无上的王座。
走了大约十分钟,Hugh看到了Monfite。
他坐在宝座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你不走?"Hugh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也没走?"
"我在找你。"
"我在等你找到我。"
"为什么背叛我们?"Hugh质问道,"你根本不需要统治人类,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从权力的魔掌中逃逸,在它的束缚之外为所欲为。"
"说的对,我从没把权利当一回事,只是......"Monfite试图找一个合适的词,"有些好奇。"
"停止你邪恶的计划。"
"不会停止的,所有Monfite一样对权利好奇。即使我死了,同样的事仍会发生。"
Hugh叹息着说:"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这样......无情。"
"我没变,你变了,你憎恨我。"Monfite没落地垂下眼皮,"我再也没有牵挂。"
"如果你不认为自己是人类,那么人类就不值得你去牵挂,我也一样。"Hugh走上台阶,来到Monfite身旁,抚摸那美丽的头颅,心痛地说,"但你是我的孩子,在我心目中,你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即使做错了事,我也会原谅你。"
Monfite猛地搂住那个人,高大的身躯笼罩了Hugh。
良久,他说:"这里要爆炸了。"
"那就让它爆炸。"Hugh闭上双眼。
"你不害怕?"
"不怕。"
"甘愿和我同归于尽?"
"嗯。"
"真是荣幸。"
"呵呵。"
Monfite下面的话,出乎Hugh的预料:"不过,我可不想让你死。"
还没来得及惊讶,Hugh便被Monfite打晕了。
29天使
火雾瞬间冲破云霄,间隔了数十秒,音频才传输到控制室,爆炸声震耳欲聋。
图象挣扎着闪动几下,黑了。
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都为Hugh捏了一把汗。
数万公里以外,Hugh醒了过来。
"我们在哪里?"
"飞船上。"Monfite盯着屏幕说。
"噢......"hugh突然想到什么,"那些克隆人呢?他们跟Aidas王逃走了?"
"放心,全死了,Adias王只来得及转移我一个。"
hugh松了口气。
冲击波使飞船剧烈摇晃,在牵引力的作用下,他们的身体重重砸在驾驶座的靠背上。
"抓紧了。"Monfite边提醒Hugh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将手柄使劲向后拉。
左翼被四面八方而来的残骸砸断,飞船苟延残喘地逃出Adias,越过引力界限,在Adias周边星球引力的共同作用下,猛地朝Adias卫星冲去,又一次落入黑灰色厚实的大气层,像一只受伤的火鸟坠落在冰原上。
Monfite从Hugh身上搜出通讯器,对着话筒说:"Mirman将军,Hugh已经安全,我们现在Adias的卫星上,飞船已损坏,坐标无法确定,请快速支援。"
接近绝对零度的冷风自飞船断口处灌进来,Hugh浑身发抖,牙齿打架,即使穿了防护服,仍然感到寒冷。
"坚持一会儿,他们很快......"
Monfite的话说了一半,只听"吱呀"一声,船身向下方倾斜,滑落了好几米后才停止移动。
Monfite小心翼翼地爬出飞船,又爬了回来。
"出了什么事?"Hugh问
"很不幸,着陆在冰崖上了。"
Monfite试图将Hugh拉起来,Hugh惨叫了一声。
"腿痛。"
Monfite俯下身检查,Hugh的腿断了。
"我背你。"
Monfite将Hugh的胳膊环在肩膀上,架起他的双腿,背着Hugh钻出飞船。
寒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尖刀,冰凉刺骨。
像是旧时代的南极探险者,Monfite没有先进的器材,只能靠一把铁锹抓住坚实的冰,缓慢地爬上悬崖,1.2倍的多比特引力使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艰难无比。
人类一但失去了工具,就弱小的得同蝼蚁。
终于,Monfite爬上悬崖,前方是一个冰窟,将神志不清的Hugh抱进洞穴,风小了许多,疼痛减轻了一些。
"坚持住。"Monfite把Hugh轻轻放到地面上。
强烈的疼感自膝盖传至Hugh全身,失去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他们有没有我们的坐标?"
"有。"Monfite骗他。
Hugh喘息着,眼神越发迷离:"我很冷,头很晕,感觉快要死了......但愿他们早点到。"
Monfite搂紧他说,"别老想着‘死',想点愉快的事。"
"好。"
Hugh紧闭双眼,许久,黑暗的洞穴中,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看到了星河,Ling和我坐飞船去过那里,我们去了宇宙的尽头,黑暗的终极,光明的初始,有一座闪闪发光的桥,通向天堂,我还在那见到过你......现在,我又回到了星河上,前面很亮,全是光,是天堂......"
"清醒一点!"Monfite用力摇他。
"天堂有阳光,是暖的,Ling就在那儿......"Hugh的声音渐渐微弱,"......Monfite......永别了......"
"不!"
Monfite嘶叫起来,背部发出骨骼崩裂的声响,巨大的"羽翼"伸展开来,裹住了Hugh的身体,也阻挡了利如刺刀的寒风。
阳光的色彩,阳光的气息。
Hugh猛地睁开眼,美丽的Monfite出现,周身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Hugh的心。
"你在做什么!?"Hugh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没什么。"Monfite的声音温和而虚弱。
彼此无限的靠近,仅仅隔着一层衣服,Monfite炙热的体温传达到Hugh的身体。
Hugh结了冰的灵魂渐渐融化了。
震撼、悲伤、内疚和感动统统无法用语言来诉说。
遥远的冰河地带,冰川崩塌,山体下滑,伴随着呼啸的寒风,那些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Monfite,"他喃喃地唤道,"别再这样做了。"
"好。"Monfite哄小孩一样承诺着,背上结了一层冰,剧痛从肩胛处传来,但他的表情轻松极了。
Hugh靠进Monfite怀中,眼泪滑落。
Monfite用舌头舔噬着晶莹的泪珠,分担他的痛苦。
Hugh吻住他,咸味溺开。
......
"睡吧,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答应我,别死在这里。"
"好,你也是。"Monfite自然地说,就像在谈论天气好坏。
Hugh微微点头,闭上双眼,渐渐沉睡。
死神离他们很近,但谁也没有惧怕。
梦想与希望、爱与恨、Monfite与Hugh,化作金色的光芒,将时空淹没。
让一切停止。
此时此刻,成为永远。
30童话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天使?
因为有人想用羽翼保护爱人。
水中,美丽的天使在沉睡,巨大的"羽翼"伸展至生命仓边缘,洁白的身体散发着淡色荧光,全身上下都来自于神圣的天界,唯独左手腕上那只白色"手镯"。
Hugh走近天使,隔着一层玻璃,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只是这一次,心是连在一起的。
"手镯几乎要了你的命,你却仍旧带在身上,是为了什么?"
"明知我递来的水有毒,你却仍旧接过杯子,是为了什么?"
"完全有能力摆脱人类,你却仍旧留在原地,是为了什么?"
"权力和地位,欲望和名利,唾手可得,可你每一次都放弃,又是为了什么?"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你懂得爱,懂得珍惜,"Hugh凝视着Monfite,"我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过。"
"4011年12月24日,同样的地点,我试图杀死你;4013年11月15日,同样的地点,我决定救活你。不到730天,一切都逆转了,是不是很可笑?"
Hugh清楚地记得,很久以前,纯真的Monfite回答"我不想笑"。
而现在,Monfite双唇紧闭,Hugh得不到任何答案。
Hugh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苦笑着摇了摇头,打开储藏柜,将一件厚重地防护服拿出来,穿在身上,带着一箱工具进入生命仓内。
生命仓中的Monfite是静止的,特制试剂阻止了一切生命迹象,就像是一具标本,可靠、固定。
三天前,monfite进化出羽翼,"肉体"统治了"精神",受到了"神"的处罚。
他的基因彻底毁了,每一个系统、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组织、每一个细胞都停止了工作。
如何拯救他?
Hugh想到了一种不可能完成的方法。
他决定还原Monfite的基因,74万亿4800万8408个体细胞,一个挨着一个修复
......
朦朦胧胧,Monfite感到有人在触摸自己,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
他想睁开眼睛,想醒过来......
......
经过8小时的作业,小脑0.1立方厘米的细胞完好如初。
为了避免机械误差,Hugh细心地检查了一边,修改掉一些"小马虎",满意地爬出生命仓,脱下工作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将晚饭从包里拿出来,找了一把椅子,坐在Monfite面前,和他"一起"吃饭。
"你看,我做了寿司,如果你醒了,肯定比我做的好。"Hugh将一小块寿司拿出来放进嘴里,"我回来后就搬到了87层,昨天在你的厨房学做菜,打开炉火,拿起碗筷时想起了你,那间房子全是你的影子。"
"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观测室,你在玩魔方,我来了,你说‘谢谢你救我',我说‘不客气',那时我是多么的虚伪啊。当天,我还送你了一个手镯,告诉你是生日礼物,你现在仍然带着,尽管它差点夺去你的性命,你仍然把它当作珍贵的礼品,"Hugh难过地咽着食物,寿司变得索然无味,"那东西不是礼物,也请别把它当成礼物,等你醒了,我会补偿你,重新送你一样东西,我已经买好了。"
"想知道是什么吗?"Hugh站起身,贴在玻璃上,第无数次尝试,"Monfite,回答我。"
水中的人仍旧紧闭双眼。
Hugh叹了口气:"知道我企图杀你的初衷吗?是因为一只老虎,它叫Bencent,聪明的亚洲品种,小时候可爱顽皮,成年后比任何同类都优秀。我看着他长大,一直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开口说人话,嘲笑人类,杀死我的助手。那件事以后,我真的害怕了......"
"后来你诞生了,我本应坚决反对,可最终屈服于政府的压力......当时觉得自己太懦弱了,现在也是,但更多的是庆幸,如果你没有出世,如果没有与你相遇,我便不可能学会不卑不亢地活着。是你让我充分认识到自己的缺陷,没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改悔。"
"Mirman将军告诉我,营救队赶来时,你全身结冰,像一座雕像,我却毫发无伤。你的执著和温柔是很多人类都做不到的,你是唯一有感情的人类Monfite,是一个出色的人,大家都为你的所作所为而感动。快醒来吧,我们都在期盼着你睁开双眼,所有的人。"
Hugh定在房间里,盼望着奇迹发生。
Monfite,我需要你,需要光芒,需要希望。
没有你,我将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
Hugh在心里说。
"短短两年,发生了太多事,我的心已疲惫,渴望归宿。"
"可我的家呢?我爱的人呢?它们在那里?我找不到。"
Hugh走到生命仓上方,脱掉外衣,和Monfite一样,像一具赤裸的新生命。
"Monfite,我的孩子,我现在只有你了,我......"
Hugh并没把话说完,纵身跃入生命仓。
裸体贴近裸体,
肌肤爱抚肌肤,
嘴唇迷恋嘴唇,
王子给予睡美人的一吻,
永远奏效。
奇迹终于发生了,Monfite的翅膀争动了起来。
水流轻轻划过,Hugh被两片轻柔的"纱"包围。
Monfite和Hugh渺小的躯体,"消失"在了光之中。
当Hugh再次睁开眼睛时,Monfite正在笑,细小的水泡不时从齿缝间钻出来。
他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我不是Bencent,我叫Monfite。"
Hugh听到的是一连串沉闷的水声,但通过口型看懂了Monfite的话。
"你永远不会是。"
Hugh在水中说。
31整体
门"啪"的一声被撞开,两道人影纠缠着跌进光线暗淡的卧室,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迹,最终倒在了床上。
"嗯......"
Hugh满心满眼都是Monfite。
"你爱我吗?Hugh。"
Monfite疯狂地亲吻他的脸颊和脖子,冷静的心头一回失控。
"不......我......"Hugh承受着Monfite的爱抚,喘息着说,话音弱不可闻。
Monfite抬起头看满面潮红的爱人:"没关系,我不奢求什么,只要你活着,活在我身边。"
"Monfite......我......"
Hugh的嘴唇便被堵住了。
Monfite撕咬着,撤开Hugh的衣服,蜜色的胸膛暴露了出来。
Hugh几乎无法思考,任由Monfite侵略他。
Monfite揉捏着,动作极重,仿佛要将手指镶进身体。
"Hugh,我要和你容为一体,永生永世。"
听到Monfite的"疯话",Hugh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房间里有一面镜子,镜中是另一个世界,那里面,Monfite和Hugh正以交配姿势搂在一起。
Hugh目光游离,时而痛苦地看着monfite的眼睛,时而停留在镜中淫荡的自己.
Monfite察觉到他的抵触情绪,舌头舔着他的眼皮,温柔地说:"别看,别想,也别退缩,把你的全部交给我。"
Hugh搂住他的肩膀,敞开双腿,迎接即将来临的痛,承担背德的罪恶。
"啊......"Hugh痛叫一声。
最原始的律动,迫使他回归本体,回到几百万年之前,人类出现的那一刻,生命的源头。
Monfite用最极端、最野蛮的方式占有他,深入他的体内,入侵他的灵魂......
肉体连着肉体,灵魂契合灵魂,痛苦的终结,欢愉的起始,近乎残暴的性爱有着无以复加的快感。
Monfite低吼一声,仰起身子,将欲望的种子撒在深处......
Huhg指甲深深陷入Monfite的肩膀,抓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血与欲交融,肉体与灵魂合二为一,成为全部。
Monfite让炙热的"全部"融入Hugh的体内,与他的"全部"交汇,结合成一体。
不再是两个,而是一个。
"啊......"
快感埋没了他们,心灵已经窒息,肉体变得虚无缥缈,魂飞魄散之际,生命的高潮来临,又一次凝聚。
那种感觉是死亡,也是重生。
全新的Monfite,全新的Hugh,一切都是全新。
那张床上,只有全新的一个人,Monfite和Hugh的整体。
32叛变
午夜,房间中回荡着尖利刺耳的叫声,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危机。
Monfite和Hugh被不安的警铃声吵醒,爬起来时,噪音停止了,一道白光从窗边闪过,逐渐加强,防御系统被开启,镶嵌在窗户内的防辐射层下降,笼罩了整座大楼,最后,卧室里的灯灭了,能源系统被关闭,黑暗降临。
Monfite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