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又戴好泳帽之后,若无其事地看着薄复彰说:“这样是不是有点丑。”
薄复彰在水下催促:“快下来吧。”
俞益茹自觉还没有做好准备,连毛巾都没有揭开,接了点水拍在自己的胸前和腿上,试图进行适应
。
薄复彰趴在泳池边,忍不住伸手抓住俞益茹的脚腕:“不要害怕,我会接着你的。”
被抓住脚腕的时候,俞益茹浑身一个激灵,同时因为耳朵变得滚烫,而开始后悔自己扎起了头发。
因为这样一来,鲜红的耳朵就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一目了然地便能看出她内心的悸动。
俞益茹把薄复彰的手踢开,边攀着边缘的瓷砖慢慢滑进水中,边说:“你不要闹我,我会紧张的。
”
薄复彰果然没有闹她,只在俞益茹完全下水之后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虽然脚还能够触及底部,但是流水的浮力还是令俞益茹很难控制身形,更别提她对这种环境全然陌
生,没有什么经验可谈。
于是她不受控制地抓着薄复彰的手臂,拼劲全力才令自己不至于狼狈地倒在对方的怀里。
她现在都已经忘记此行的目的了,满脑子只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表现的比较自然?呆会儿要不要
去深水区呢?
她还没把满脑子乱麻理顺呢,薄复彰从身后贴近,将她压在了泳池边上。
一时之间,俞益茹无法分清贴在她肌肤之上的,是池中的温水,还是薄复彰的肌肤。
同时,薄复彰将嘴贴在俞益茹的耳侧,低声道:“目标人物来了。”
☆、第78章
——目、目标人物?
一时之间,俞益茹没有想起来这个目标人物到底是谁。
她现在只感受到肌肤相触的滑腻感,听到了自己胸腔内心脏的越动,血液仿佛燃烧起来,因此虽然
被温水环绕,却仍感觉自己的体温更加灼热。
又或许是因为薄复彰的体温抬高,又距离太近,因而带来了这样的错觉。
于是她只是下意识顺着薄复彰的目光望了过去,看见了傅沛晗。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哦,是这个目标人物。
目光人物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换衣间里,出现在视野里大约十秒就暂时消失,但是薄复彰还是把她按
在池壁上,没有松开。
俞益茹咬牙道:“快松开啊,这样子反而比较奇怪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在做什么奇怪的事
情呢。
薄复彰一脸正直:“不奇怪啊,我只是担心她把你认出来。”
俞益茹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我们不是就是来和她认识一下的嘛?她自己主动把我们认出来才是
正中下怀吧。”
这事她们在出发之前就分析过,鉴于傅沛晗的性格,就算在游泳池里看见了俞益茹并且认了出来,
也绝对不会上前来打招呼,因此,最好的情况反而是她来打招呼让她们的关系摆到明面上。
薄复彰恍然大悟:“对哦,我忘了。”
俞益茹:“……”
俞益茹沉思着想:薄复彰以前就那么不要脸的么?还是什么时候又激发出了特殊的属性?
这样想着的时候,薄复彰终于在俞益茹的轻微挣扎下松开了手,并说:“还是做点自己的事吧,显
得自然一点,对了,要不教你游泳吧。”
这倒是个不坏的注意,俞益茹也想着趁这次机会学会游泳,但是见薄复彰那么殷勤,又怀疑对方是
另有所图。
不过她转念一想,便想到对方的另有所图大抵也不过是肌肤相亲,这对于自己来说又不吃亏,反而
是个加深感情的好机会,于是点了点头,只有些担忧道:“会不会很难学?”
薄复彰露出自信的笑容:“所有在我手下学游泳的人,全部都学会了。”
俞益茹信任的将手递给了薄复彰。
薄复彰疑惑道:“干什么?”
俞益茹顿时有些脸红,她以为教游泳是要手把手的呢,她对这方面不了解,因此把手收了回来在水
中晃动了一下,说:“感受一下水的浮力而已。”
薄复彰便投来了赞赏的目光:“你做的对,这是很有必要的。”
这么说着,转身往深水区方向游了过去,同时说:“你也过来,一直到脚无法碰到水底的位置。”
俞益茹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了,薄复彰看上去真的很想教会她游泳。
俞益茹攀着岩壁往深水区走,半路上在她前面的薄复彰折了回来,来到了她的身边,俞益茹还以为
自己想象中的情节就要开始,没想到薄复彰说:“你别抬头,悄悄地看,客户她现在出来了。”
俞益茹:“……”
俞益茹便用余光瞄着水池边,果然看见傅沛晗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泳衣出来,对方看上去已经是各
种老手,并没有立刻下水,而是在深水区边上做热身运动。
俞益茹勉强吧自己调整到了工作状态,抬头看见前面薄复彰光洁的后背的时候,又开始发呆。
在水中因为动作幅度的加大,薄复彰背部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而生动,洁白的肌肤与蓝色的池水相
互映衬,黑色的长发则像是水藻一般在水面上浮动,这画面足以让任何人呼吸停滞。
俞益茹也不例外,她暗自心焦地想着:以前基本能确定薄复彰属于无意,现在反而确定不了了,大
概是入局越深,就越难以看到真相。
在傅沛晗做完热身运动,从深水区的跳台上跳下开始游泳的时候,俞益茹也终于走到了她的脚快要
无法触及池底的深度。
因为有浮力的原因,她虽然行动困难,但是脚尖却能轻而易举的完全绷直,像是芭蕾舞演员一样用
脚尖点着池底直立着,同时从未有过的标准地抬头挺胸仰着下巴,将自己的脑袋伸出睡眠。
她攀着池壁叫住了薄复彰:“好了,我快要露不出头了。”
薄复彰回过头来,也站直确定了一下深度,随后点头道:“确实是差不多了。”
对薄复彰而言,这个对俞益茹来说比较艰难的深度,是刚刚好能够比较从容地站起来的。
她站直让手臂自然浮在水面,然后说:“放手吧,把手从瓷砖上放开。”
俞益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结结巴巴道:“放放放放开?放开我我可就沉下去了。”
现在能保证她不至于倒下去的原因就是因为有支撑物,要是松开的话,她绝对溺水无疑。
薄复彰笑道:“当然要松开,你要是一直凭借外物,是绝对学不会游泳的。”
这句话令俞益茹突然想起刚认识的时候,薄复彰说她喜欢依靠外物的话,因此虽然知道薄复彰此时
绝对没有影射的意思,还是莫名不爽起来——当然这不爽中可能还夹杂着“搞什么鬼居然真的开始认真
教游泳了”的这种不爽,总而言之,出于这样的原因,俞益茹没好气地嘴硬道:“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
知道。”
这么说着,飞快松开了手,还大步往后退了一遍,有点赌气的意思。
于是她飞快地被水流带着沉了下去。
沉下去之前,她听见薄复彰说了一句:“对了,你闭气了吧?”
俞益茹:“……”
当然没有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游泳好不好?!
又惊又吓之中,她立刻呛了一口水,然后在水中挣扎起来。
水流钻进鼻腔后带来了窒息的恐惧,俞益茹挣扎起来,睁眼看着蓝色的水波之中,一只手立刻抓住
她的手臂,然后把她捞了起来。
像是在濒死的时候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俞益茹自然而然地攀援而上,将这条手臂紧紧地抱住了,
同时双脚也不断踩水,最后因为大概是有点移位而无法踩到水池底部,而直接缠在了旁边的另一条腿上
。
当俞益茹终于将鼻腔中的水全部咳出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像是一条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薄复彰,
触手滑腻温软,令她大脑空白。
薄复彰说:“唉,怪我,我应该先教你闭气。”
俞益茹这时才想起刚才的恐惧,道:“你别教我了,还没有教会,我先要吓死了。”
她心中后怕,这话还带着哭腔,脸上全是滚落的水珠,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
薄复彰原本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看见这样的俞益茹之后,顿时觉得自己做了相当罪大恶极的事情
。
她皱着眉头,说:“算了,还是别学了吧,就当玩玩好了。”
听到薄复彰那么说,俞益茹冷哼了一声,说:“你根本不会教,哪有人那么教的。”
这么说完,便对着身边刚停下来换气的人说:“你说对不对?我刚才差点觉得自己要死了。”语气
骄纵不满,展现了一个实打实的因为和同伴闹别扭而寻求路人认同的任性女形象。
那被叫住的路人一愣,磕磕绊绊说了句:“啊。哦。是……是的。”
对方带着游泳眼镜的眼睛看着俞益茹,满是不敢置信,正是傅沛晗。
俞益茹得意地看了薄复彰一眼。
在外人看来,着得意的目光自然是因为找到了认同,只有薄复彰知道,俞益茹是在说:看,我有一
百种方法自然地和她搭上话。
俞益茹又说:“妹子,我看你游泳有的很好,能不能教我一下啊。”
傅沛晗一脸茫然,迷糊了一下后才说:“什、什么?”
俞益茹娇声道:“教我吧,等一下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我听说隔壁的龙虾特别好吃。”
俞益茹本身绝不是那种喜欢麻烦陌生人的人,但是她心中知道,最容易和别人搭上关系的办法,就
是麻烦别人。
麻烦别人然后感谢别人,一来一往,就扯上了关系,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际往来,不过就是这样
。
在游泳池里突然扯住陌生人让她教游泳这件事当然很奇怪,但是谁都不能说这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
人,更何况傅沛晗或许是见过俞益茹,却一定不可能知道俞益茹实际性格如何,因此假装成一个自来熟
又任性骄纵的女孩,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更重要的是,俞益茹通过先前的调查,是知道傅沛晗是个什么样的人的。
如果贴个标签的话,傅沛晗是个无法拒绝别人的老好人。
俞益茹时常假装自己是个这样的人,但是她当然不是,傅沛晗则刚刚好相反,她生活中总是避免和
别人扯上关系,但是当别人拜托她的时候,她又无法拒绝。
在之前跟踪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看到被问路结果一直把对方带到了目的地,和拦路遇到借钱的人
一脸犹豫却还是把钱借出去了的画面。
简而言之,傅沛晗是个包子。
果然,傅沛晗犹豫了半天,最后在俞益茹的连声纠缠下点了点头,轻声说:“……好,好吧。”
然而,就在俞益茹在心里得意于自己的机智的时候,薄复彰突然不开心地开口道:“我不同意。”
俞益茹嘴角抽动,望向了薄复彰。
薄复彰一把把正抓着傅沛晗手臂的俞益茹抓了过来,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望着俞益茹,似乎是不快,又好像是委屈,闪动着大而明亮的双眼说:“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你
别让别人教啊。”
俞益茹目瞪口呆:“……”
☆、第79章
俞益茹被这样强行卖萌的薄复彰闪瞎了眼,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接话。
她吃惊的大脑都短路了,哪还有精力维持先前的人设啊。
于是她只是被薄复彰拉在身边,然后听着薄复彰对傅沛晗说:“不要理她了,你快点自己去游泳吧
。”
俞益茹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想要说话,薄复彰却突然把手松开,令俞益茹一时把握不好平衡,
差点跌进水里,因此顿时忘记了说话,心惊胆战主动抓着薄复彰的手不松开了。
傅沛晗显然是松了口气,点头说好,然后重新戴了一下游泳眼镜,便游走了。
俞益茹觉得薄复彰之前突然松手的行为过分极了,却觉得自己要是抓着这件事说仿佛有点小家子气
,于是转而愤怒道:“你干什么这样,差点就可以认识她了。”
薄复彰连忙抬手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
俞益茹知道自己确实没有控制好音量,因此只好憋着气压低了声音,说:“你给我个理由。”
薄复彰眨着眼睛,水珠从睫毛上滚落下来:“我刚才突然想到,要是我们现在就跟她认识了,一是
显得很不自然,她今天晚上回家想一想,可能就会想到有什么不对,二是认识的太早,就不能从一个更
客观的角度去观察她的行为,或许她还有某些事情是在这个特定的场所里会做的,我们需要更加全面的
信息。”
俞益茹:“……”
俞益茹有一种薄复彰说的好有道理,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感觉。
但是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临时编出来的理由,因为在家里说的时候可完全不是这样的话,薄复彰从
来都不是这种朝秦暮楚的人,她所做的计划,一般都是会执行下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俞益茹觉得自己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