悰看看陈笒“也就是说,你们在这边的动作,应该瞒不过圣上。”
“事实上,并非如此。”陈笒轻笑“皇上并不注意这里,注意这里的是皇后。”这一下,就连季伟
胜都纳闷起来“怎么?”
“季叔叔估计不知,这些年,帮着皇上处理金陵事务的就是皇后。”陈笒手指轻点“任谁也想不到
,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别人眼中的好主母,好皇后,会是在金陵这里最大的操纵者。”说着陈笒嘴角不
自觉的挂上了笑意“这皇后出身大家,眼高于顶,于我们这升斗小民不同,她看不到我们的动作,就算
看到了,也不会想到这个是她看不上的一个书呆子庶子所经营的。更何况,我在金陵的同窗,现在都已
经各奔东西,任谁也抓不住把柄。”
“所以,在金陵这地段上,出了一个和太子长相极其相似的人,只怕这任明泽前脚刚刚踏上金陵的
土地,后脚,给国公爷报信的鸽子就已经起飞了。”说完,陈笒看看已经听傻了的陈轩,还有若有所思
的顾云悰,突然有一种想让顾云悰教教陈轩的冲动。但是也仅仅是一瞬,不过片刻就被陈笒自己给否决
掉了。
“皇后把持金陵?”季伟胜不可置信,难道说皇后想要将金陵这个古城控制在自己手上?但是控制
了金陵又有什么用呢?
“季叔叔应该是朝堂上除了郑国公一家党羽之外,第一个知道的朝臣。”陈笒轻笑“您不会真的以
为皇上一点都不知道皇后的动作吧。”顾云悰摇摇头,低笑“皇上现在还要仰靠着郑家,除了威望,人
脉,还有相应的赋税。一时半刻,皇上拿郑家,司空家,忠信候家,还有勤王的母家学士林曲志家,都
没有办法。”
“世子好生犀利。”陈笒听顾云悰单独将自己排除在外,也不恼,他就是要让皇上看看,他以为那
个任由圆瘪的人,是不是真的像他想的那样软弱。
“可是父王有军功啊?”陈轩也听了个一知半解,然后扭头问他的世子叔叔。陈笒揉揉儿子,这小
子该呆的时候不呆,在季伟胜面前到装起傻来了。顾云悰也知道陈轩在装傻,故而并没有解释。季伟胜
倒是和陈轩解释了一番信任之道,看着陈轩不断点头,季伟胜找回了曾经当教书先生的感觉。
“季叔叔,要是当今看见那个任明泽,可有什么证据严明正身?”离开茶楼前,陈笒最后问了一下
季伟胜。季伟胜摇头“这其中的事,应该只有皇后最清楚,其他人无从得知。”
“若是那任明泽心怀不轨,当今和皇后岂不是危险?”顾云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出来这么一
句。
陈笒扭头,细想想,摇头“在他成为二皇子之前,他单独和皇上皇后待在一起反倒安全。”甩甩袖
子,陈笒和季伟胜告辞。一边的陈轩已经打上了哈欠,这一天下来,把小孩累坏了。
回到陈府,陈笒将早已预备好的最后一只鸽子放飞,那只白鸽很快混入了一个驯养的鸽群分辨不出
,但是有心人会发现,这只鸽子不一会儿就掉队了,甚至和鸽群越来越远。
“回去的路上,还让他们准备着。”顾云悰下意识的想提醒让陈笒不要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改变计
划,但是话出口却变成了毫无感情的陈述。陈笒点头,“该做的还是要做,不然会引人怀疑,倒是这时
再出一个孩子,会让整个事情变得更乱。”
“乱了,你才好下手不是。”顾云悰微笑,“那个孩子,要是活着,现在应该多大?”陈笒扭头,
“也就是二十弱冠上下吧,比明瑞大不了几个月。”
“诚王刚刚二十!?”顾云悰骇然,怎么他得到的消息说诚王已经二十有三了今年。陈笒扭头,“
明瑞已经二十三了啊。”说罢,嘴角弯弯,“我又没说上下多少。”
“没想到燕王殿下竟然也会耍这种拙舌的把戏。”顾云悰知道刚才陈笒是在诈自己,但是他们陈家
子弟的排行还有,陈七,他们到底是经过了什么样的事?难道仅仅是差了那两个孩子的缘故吗?
骑马一路向北,陈笒和顾云悰倒像是带着孩子游山玩水而事实上,从驿道上不断飞驰的快马和不时
来往的信使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一路实际上并不平静。
“王爷,泸州那孩子已经出现了吧?”顾云悰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有消息传上去了。陈笒想了想,
点头“徽州那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所以泸州那边也会有反应了。”
“你还把徽州的人给掺和进去了?”顾云悰觉得这燕王胆子着实不小,徽州的人里面掺杂着顾启渊
的人,顾启渊就更是其中不可控制的因素,燕王也不怕他坏了事。
“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是不把两件事搞到一块儿,就不容易增加两件事之间的联系还有
怀疑。”陈笒抿唇,其实他还有一点把握,就是顾启渊,一时半会儿并不想动他。
京城,皇上看着各地传来的消息,雷霆震怒。当朝打翻了龙案,怒斥朝臣“有这般国之蛀虫,谈什
么国泰民安?谈什么家国社稷?都谈到这盐政,织造家里的小妾珠宝身上了!”
朝臣惶恐,纷纷告死,陈煜冷笑,“有谁,愿意去调查其中原委?”任谁都知道这时候要是去调查
,你人前脚刚走,后脚大内的人就会开始调查你家中的龌蹉。大家在朝为官,有几个手尾是干净的,故
而无人自告上前。
“好,很好。”陈煜看看下面站着的皇子,太子和诚王他不能用,这里面有不少是郑国公和忠信候
的门人后生,燕王已经自觉离宫,难不成此时就复用他?火候还不到,陈煜捻捻胡子“勤王接旨,朕命
你速去查办湖州,江州,雍州,沛州等地的贪污舞弊一案,封你为钦差,三品以下官员贪污事实一经查
实,可以先斩后奏。”
陈松嘴角苦笑,但还是迈步上前“儿臣领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昨天凌晨码出的存稿 ,。。。滚去接着码字了。
第51章 第 51 章
瑞雪初至,顾云悰察觉到身体中一阵阵寒意,夜间,凤梧再次出现的时候递给顾云悰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顾云悰嘴上问着,手中没停,很快凤梧浑身便开始泛起青红,显然这滋味并不好受。但
是凤梧已经习惯了,愣是一声不吭。等到身体的反应停止,凤梧擦擦嘴角的鲜血“这是公子每日服用的
茶水中用到的药引,这几日下雪,潜行会被燕王的人发现,公子只要每日取一滴溶在茶水中就可以。”
“看来,我也可以泡出像你一样的好茶了。”顾云悰打开瓷瓶轻嗅,一种熟悉的清香,但是更加浓
郁。“你说,作为燕王君,是不是有好东西也要和王爷分享一下?”
凤梧捂着胸口,“如果公子想让燕王提早下黄泉的话。我劝公子最好不要,用自己和燕王的性命做
尝试。若是陈七公子在下面看见你们一起下来,只怕也会生气吧?”说完,凤梧消失在窗口,顾云悰拿
着瓷瓶怔楞。
“世子,在欣赏雪景吗?”陈笒从外面回来,看见顾云悰开着窗坐着,觉得有些奇怪。在路上的每
一晚顾云悰无不是早早休息,今夜怎么还有心情受冻了?
“瑞雪兆丰年。”顾云悰轻笑“年后又是一个好收成,新上任的各地官员很快就能做出一番政绩,
来年考评,定是四海升平,不是吗?”见顾云悰不愿意说陈笒也不准备多问,点点头“世子早些休息吧
,咱们这几日恐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离京城越近,一路上遇到的刺杀也就越多。而现在天降大雪
,行刺的人只怕会更加心急。
“说的是啊。”顾云悰微笑,关上窗。
两天,陈笒看着又一批倒下的人,挥手让身后的暗卫离去“发现类似的,不用报告了。”暗卫行礼
,消失。
“什么叫类似的?”顾云悰甩甩软剑,在雪地上留下一片血珠。重新将软剑束回腰间,顾云悰将看
着陈笒拿起一块令牌,扔给自己。
“这是忠信候府的令牌,也是我唯一想让他们成功的人,只可惜,报告的太早了。”陈笒状似无奈
,实则眼底一片冷寒,乌鞘归鞘,发出泠泠的声响。
“太早?”顾云悰挑眉,摩擦着手中的令牌“早或晚,还不是你一念之间。”陈笒笑笑“在这冰天
雪地的,你非要拆我的台做什么。”
两人重新上路,一边的陈轩从路边归队,小孩的脸上已经满是肃杀。
京城,诚王看着自己的新王妃,心上人,“你,你胆子怎么那么大!”拓跋瑛摸摸肚子,“外公说
可以,我才放他们进府的。”
“令牌呢?”陈诚坐下,表情有些颓然。“令牌已经让那些人偷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燕王的手
上了。”
“可是我的人还没有派出去啊,我的姑奶奶,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可真会给我找事。”陈诚想要着急
,但是看看王妃的肚子有歇了气,只能折磨自己的后槽牙。
“四哥不会不认识的。”拓跋瑛坐下来安慰夫君“而且,就算是四哥错认了,还有那世子呢。燕王
君也不会看着四哥受伤的。”
陈诚默然不愿出声,他怕就是怕四哥为了不让那顾云悰起疑而将计就计。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我下午便将人派出去。”陈诚无奈,现在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四哥的分寸。但是说实话自从边关闹
过那一回之后,他就怎么也不放心四哥和那个顾云悰在一起。
“明瑞,你要相信你外公。”拓跋瑛对忠信候还是很尊敬的,尤其是在看到老人为了这两人的大计
筹谋的时候。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四哥和明瑞都是一副明显不想让家人掺和进来的态度。
“我相信外公,父皇也相信,但是外公不能参与。”陈诚环住妻子,将脸埋在拓跋瑛的颈间,“外
公要是参与进来,我们一旦有什么闪失,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像四哥那样,搏一搏?”拓跋瑛从突厥来自然清楚在突厥的时候燕王的所作所为冒了多
大的风险。陈诚笑笑“四哥能博,因为他身后无物,你知道早在十年前,四哥就将他的后事安排好了。
那时候,陈轩都才刚刚怀上,父皇也大业未成。他不是不想,是早就想到了。”陈诚还记得,四哥曾经
告诉自己,他就算死,也要将自己的尸体发挥最大的价值,在这之前,他绝对不可能死,也不会死。
“你跟着四哥,倒是省心。”拓跋瑛轻声,看来这燕王还有很多是她没想到的。但是,不用管这些
,现在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你可冤枉死我了。”陈诚唱戏一般念白“你没看见我以前多少白头发。”拓跋瑛轻笑,没有发现
夫君眼中的沉重。
诚王府中一片欢笑,勤王府中就不那么安详了,勤王妃看着还在断断续续飘下的雪花,对勤王的身
子是一百个放不下心。在府中团团转,却也想不出主意,身边的侍女上前“王妃要是实在担心,不如去
燕王府给惠妃娘娘请安。让燕王帮衬王爷一二?”
勤王妃猛然顿住,回头瞪着侍女,牙关摩擦片刻,“备车。”
直到到了涿州一带,陈笒才终于等到了想要等的人。微笑着看看眼前的黑衣人,“恭候多时了。”
说罢,将一直在腰间放着的一块令牌扔过去。“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先锋。”言语间的嘲讽显而易见。
黑衣人看也不看那掉在地上的令牌,只挥剑上前,陈笒闪身,片刻间两人已经过了百招。
听见破门声,肩膀受伤的黑衣人从窗口跃出,顾云悰随即一把毒粉撒上去,黑衣人身形一顿,转而
消失在夜色中,唯留下空气中的淡淡药气。
“世子来的好是时候。”陈笒抽出夹在腋下的剑,拍拍身上溅上去的血,“有劳世子帮我叫一下这
客栈的老板。”
“你不怕太子怀疑?”顾云悰转身后,还是没有忍住。
陈笒摇摇头“我是正经的交钱住店,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事实上,若不是在这里看见了钟悌留
下的小虫,他也不会知道这家店是太子的门人坐探开的。
客栈老板很快上楼,看见陈笒身上带着血,衣物有破损,脸色苍白。瞬间就失了魂魄“诶呀,诶呀
,小二,快叫郎中!”
“且歇歇吧,”陈笒声音略虚“掌柜的这时候还在演戏是不是有些过了?横竖我也已经受伤,你们
想要做什么?”
“不,客官,这小人冤枉啊,我,小人,怎么知道这客官是如何受的伤啊。”掌柜的显然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