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珠子取出来。”说罢,顾云悰便离开。钟悌愣了一下,没有问取出之后,准备如何,因为明显已经不
用问了。
诚王府,陈诚安抚好还在虚弱期的拓跋瑛之后,来到中厅,“顾庄主过来,可是有事相商?”说起
来他和顾云悰之间的事没有什么交际,他们一个搞乱形势,一个稳定形势,可以说井水不犯河水,陈诚
甚至还不止一次的想过,四哥让顾云悰回来却不插手这潭浑水,是不是因为知道他们合作不来,亦或者
说,是为了顾云悰的安全。
“京中形势快要乱起来的。忠信候手下,要多加小心,被任明泽拉拢的人也要日夜盯着,蛊虫之物
,防不胜防。”顾云悰怎么会察觉不到陈诚前后的态度变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
这些事一定和陈笒有关,只是现在他们不便深谈罢了。
“顾庄主放心,任明泽身上不会有再多的蛊虫了。”陈诚尽在把握的笑容看起来并不像陈笒那样让
人相信。顾云悰先是被自己想到的话吓了一下,然后醒转过来陈诚话里的意思“那个静云,套取一些情
报还可以,蛊虫这么重要的事,任明泽是不会让她知道的。”何况后面还有一个顾启渊,就算任明泽手
中的蛊虫耗尽,又有谁知道顾启渊手中有多少底牌呢。
“英雄难过美人关,静云虽然接触不到蛊虫但是任明泽手中没有剩余蛊虫的事还是能打探出来的。
”陈诚施施然坐下,给顾云悰到了一杯水“任明泽那里有我们负责盯着,顾庄主只要保证自己手下不出
事就可以。”
知道劝说无用,顾云悰也不再坚持,从后门处离开。中厅,陈诚脸色晦暗,要是让他知道,顾云悰
和回京的顾启渊有什么往来,就算是四哥在,也要好好调查一番。
如果拓跋瑛或者老忠信候在这,定不会让陈诚这么肆意。只可惜,在场的就只有陈诚一人。
从诚王府离开,顾云悰走小路绕到淮南王府,现在淮南王府戒备森严但是这其中的一些防卫还难不
住顾云悰,看见淮南王书房并无异动,顾云悰闪身出来。
他身后,钟悌远远的看着,确定王君没有别的怀疑之后,回到钟冥楼。
远在金陵,陈笒正在巡查还有无纰漏,以及,他早年间留在南疆的一支私军,济源庄早起赚的钱,
都是用来供养这支队伍的。在外人看来,这不过就是南疆战场上最常见的一支杂牌军,但是没有人会注
意到这些军士脸上那不同于其他人的冷硬以及嗜血。
“王爷。”褚林玉躬身,作为一支私军,他们的主子是燕王,作为一支血煞,他们效忠的人是陈笒
。尽管同样身处南方,但是褚林玉等人连陈七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训练的不错,这些年辛苦了。”陈笒下马,当年他本意便是让陈诚过来接手这支队伍,却不想陈
诚不同意,去了匈奴,故而这支队伍依旧是在南疆战场上放着。他们不光是争抢地盘,更是为了了解南
疆的势力分布以及整体实力,东南西北,在他接手之后,他要让汉邦的百姓看见更大的土地。
“王爷,这次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褚林玉有些期待,毕竟,在南疆这个地方待久了,就是容
易变得好战。
“自然有,宇文,你和他做一下交接,林玉,你分出一半的人手,这次跟着宇文行动,剩下的一半
人,留下看家的,剩下的全部给我放到江南。盯紧了江南的每一寸,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陈笒语
气凌厉,但是神情轻松,褚林玉也增长了几分信心,想着老家那片土地,褚林玉这个多年在边疆游荡的
私军头子眼睛有些赤红。
“属下领命!”褚林玉声音传到一边的兵士耳朵里,神情间难掩的兴奋让陈笒嘴角带着微笑。“等
这次的事结束,你们就是正规编制,在江南,守护一方百姓,为汉邦,开辟一方国土!”
“是!守护家园!开疆拓土!”两万余人一起呼喊是多大的阵势,林子里远飞的惊鸟可以准确的表
示这个效果。
陈笒制止住大家继续,毕竟在南疆,还有的是窥伺他人的宵小。尽管如此,大家的兴致不减,脸上
洋溢的,是归乡的渴望。毕竟,他们这两万余散兵游勇,不是孤儿乞丐,就是战争的受害者,虽无小家
牵挂,但故土终究是一个巨大的牵绊。
入夜,郑国公看着被飞镖打进来的信,上面的消息让他猛然起身,“来人!”半个时辰后,一只灰
扑扑的信鸽趁着夜色的扑棱棱的起飞,飞不过五里,一声破空的声音传来,箭矢落下,地面上却只有两
根灰色的羽毛。
“该死。”射箭的人咒骂一句“快去回禀侯爷!”
第80章 第 80 章
京城的动作比陈笒想象中的快,但也没有打个措手不及。“王爷,扬州的消息已经传过去了,京城
的反应比预想中要大。”齐思明其实还是往轻里说的。陈笒轻笑“想必是我那岳丈做的妖。”
“那王爷咱们现在回去吗?”
“当然,再不回去,淮南王就要把我那好五弟给一起拉下水了。”拍拍袖子,胸前的绷带已经卸下
,但是新长出来的嫩肉还是会鼓胀发痒,所幸妨碍不大。
齐思明一滞,京中现在已经纷乱,他以为王爷会选择在局势定得差不多的时候回去。但是最后下决
定的还是王爷,“是!”
江南事毕,济源庄在江南自然畅通无阻,不出半月功夫,陈笒带着齐思明等人已经踏上了青州的地
界,但是此时传回来的消息却让陈笒心情蓦地沉重起来。“太子暴毙!?”同时接到消息的齐思明目瞪
口呆,怎么会,怎么会把太子给弄死?
“淮南王栽了。”陈笒迅速推断出后续,而此时,他们无论如何也赶不及,淮南王栽了之后,他们
那个人也就废了,京城的节奏已经超乎了他们的预料。“王爷,还有一条消息。”钟冥楼的信鸽扑棱着
翅膀,还没停稳就被齐思明将脚上的信件抽了去。
纸卷打开,江南之事已经在京城传开,郑国公将亡,皇后重病,忠信候被请入皇宫,任明泽被封为
宣王,陈笒将纸卷放在桌上,只觉得一阵阵头大。如此明显,就是谁也能看得出最终的受益者不外乎任
明泽和他。
重新抽过一张纸,陈笒只写了两个字,动手。新的鸽子在下一刻就已经上路,路上没有阻碍的话,
一天的功夫也就飞到了。而他们,也要加快脚步了。
快马加鞭,黑桑似乎也知道主人的急迫,跑动间四蹄几乎腾空,身后,齐思明和刘琦一脸凝重,京
城的事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而京城,顾云悰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恍惚,他知道了,陈笒在金陵的安排必定不止那些,行程上
的耽误让他们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空缺。“郑伯,你能驱动京城的人吗?”现在,就是让燕王的名气往正
上走的时候。
“老奴不能。”郑管家摇头“但是王君您可以。”
什么?顾云悰抿唇“怎么做?”此时已经来不及细问,他只能在最大的范围内保证陈笒成为新帝的
理由名正言顺。
郑管家低头“请跟我来。”书房的密室,顾云悰看着影壁上投射过来的几个模糊的人影,心中赞叹
陈笒还真是能将保密工作做到极致。“什么人?”警惕的声音传来,显然他们也能看到这边。郑管家没
有出声,顾云悰看看人数盘算着有可能是哪家的势力。“顾云悰。”
“见过王君!”人影矮下,显然是在行礼。“起来吧。”顾云悰声音平稳,完全听不出他此时的不
可置信。“事情紧急,如今江南的事情已经被京城的人知晓,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散播到百姓耳
边。”一句话落,影壁上一个人影消失,“让在京中的文臣言官行动,还有,把夏侯家的公子请出去,
将消息传给夏侯因将军。”郑管家的惊讶很好的证实了这条命令的力量,顾云悰神色不变,想来谁也不
知道自己在以前就已经掌握燕王的一些消息了吧。一条条命令下出,都是用最快的时间稳定局面,还有
就是配合诚王的行动,现在忠信候被软禁在宫中,诚王身上有着突厥的一层关系,除了皇上是不会有世
家支持诚王上位的。这也就是皇上为什么要控制住忠信候的原因。
影壁上的人影来了又散,至少顾云悰已经知道,陈笒给自己的权利究竟有多大。
“三娘。”影壁上唯一一个没动过的女人倩影躬身“你派人去岑大人那里,不,你自己去,照顾好
陈轩。”
人影消失,顾云悰回想着刚才的安排“郑伯,时刻盯着皇后。我担心皇后命不久矣。”
郑管家低头应是,而两人刚刚出了密室,司空翔就传来消息,皇后,薨了。
顾云悰手指轻颤,太子,皇后,郑国公,郑家的主事人竟然只剩下任明泽。而宣王任明泽背后,是
顾启渊。
“皇后一直重病,薨了也是意料之中,但是没有理由这么突然。”至少应该传出点不治的消息啊,
顾云悰转念,对着郑管家“我要进宫看看。”
“王君,此举不妥。”郑管家这十几天来第一次反驳顾云悰的意见。“皇后娘娘是否去世,咱们现
在都没有消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是为了误导咱们。”更重要的是,皇宫中的那个人,很熟
悉顾云悰的习惯,知道他得到消息后定然会进宫,而燕王君的安全,是王爷特别交代的。郑管家尽管不
愿,但是也不会违背王爷的命令。
“误导,”顾云悰缓过神来,是了,皇后不比其他人,若是真的薨了,必然会有国丧的圣旨,而此
时宫中还未传出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后现在安然无恙,而其次,就是皇上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京中乱
局的缓和,无论哪一种,他们,都应该是不知道消息的。
皇宫,陈煜看着已经死去的囚犯,脸色铁青,而手腕上伤口还在流血的皇后,则显得更加虚弱。“
再去带来一个,换一种药。”他就知道,淮南王不会告诉他真正的解蛊之法,但是没想到那个老匹夫临
死前还算计了自己一把。
“皇上,娘娘失血过多,就算是用对了引蛊的药,只怕也难以为继啊。”刘太医跪侍在一边,神色
凄苦。都说天家无情,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前几日和皇后相濡以沫,郑国公稍稍失意,皇上就对皇
后下手了。
宫外传来喧声,“宣王殿下,皇上正在里面,您请稍候,奴才给您通传一声。”周成吉急切又无奈
的声音传来,陈煜暗骂一声,“给她包扎起来。”随即,打开宫门“明泽,来找你母后吗?”
“见过父皇,儿臣听说母后病重,心中十分担忧,特来探望。”说罢,任明泽就要上前,陈煜拦住
他“你母后已经睡下了,要探望,明日。”皇后已经宣布病重多日,都不见他来探望,今日他在这试行
引蛊,就巴巴的过来探望,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
“既然母后睡下了,那儿臣就不打扰了。”任明泽此时到显得很好说话,也没再坚持,就停下了。
“父皇,太子哥新丧,母后哀痛之下病重不起,想来外公也担心的很,不如请外公进宫探望,也许母后
心结就能解开。”
“前朝事忙,你外公此时也分/身乏术,就不要让他太过担忧了。”陈煜脸色不虞,看着任明泽,郑
国公现在自顾不暇,怎么会进宫,想要趁机夺到郑家,他还差着点。
“父皇,前朝之事,已经平静下来了。”任明泽笑的神秘,陈煜面色冷凝,新朝刚定,京城就让这
些人搅得一滩浑水,前朝平定,只怕是他退位的时候吧。
“平静下来就好,等老四回来,你们兄弟好好给太子上柱香。”陈煜冷眼看着任明泽,拂袖而去。
殿外,周成吉看着台阶上一脸狰狞的宣王,一溜烟的跟上自己的主子。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陈煜才知道任明泽所谓的平静下来是什么意思,江南之事已经人尽皆知,比之
之前闹得欢快的京城上层,这件事更是让京城百姓弹冠相庆。而那些御史言官,更是一个个赞扬燕王有
治世之才,统帅之能,只差没说直接让他退位让贤给燕王了。
至此,陈煜才发现,原来,从这件事开始,朝堂上消磨的都是各大世家的实力,尽管还有几个百足
之虫,但是相较于之前的三足鼎立已经好上了很多。而堂下一脸坦然的任明泽对他无声的说着一个事实
,这件事,他,和郑国公家,都是陈笒和任明泽的角斗牺牲品。
无声的结束了朝堂上的喧嚣,陈煜示意一边的周成吉,退朝声起,季伟胜和任明泽的嘴角不约而同
的勾起一抹微笑,只是这笑中的含义不尽相同罢了。
任明泽看看无路可退的高门子弟,神色自如的跟着陈煜进了内宫,他虽然封了王,但是因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