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三千————绯色轻寒

作者:绯色轻寒  录入:01-06

宋徽宗治国不行,但却常常自诩风流,但凡一应该风流雅事他全不落下.元宵佳节时他常会微服出来观灯,观完就了就去李师师那里.最两年来京城内并不太平,这点令诸葛小花很头痛,劝诫无效后,只苦了六扇门一众捕快,每每过年的时候也是他们最累的时候.今天山东乱了,江南也跟着在乱,京城就更加的不安宁了.

顾惜朝最近也有点忙,一方面为来年准备出征的大军准备衣物,另一方面傅府的应酬实在是太多,除在京官员的问安拜访外,外驻官员的礼物更是一批接一批的往相府内送.能得到傅宗书亲自接见的并不多.余下全是他和黄金鳞接待.黄金鳞心中暗喜,往年都是他一人烦,今年终于有人给他分担了,而且顾惜朝新贵,自然成了一众官员关注的中心,他也就在一旁乐得清闲.晚晴也没闲着,她亲自为丈夫挑选衣料.自从蔡京在寿宴上说了顾惜朝一句陋后,傅宗书自觉面子受损,晚晴也觉得有点尴尬,必竟今日不比往时.眼看年关已至酒宴更多.再让人说出几个"陋"字,估计父亲真的要发火了.于是顾惜朝现在的生活固定成了三点一线,忙完公务忙应酬忙完应酬试衣服.
"青色的好看,红的漂亮,紫色的也不错."晚晴感觉有点眼花缭乱,自己的丈夫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白玉温润,翡翠清冷,珍珠晶莹"任何质地的饰品在他的身上都灼灼生辉.顾惜朝被她折腾的晕头转向.好在晚晴一向很温柔,最近体谅他劳累,总是在晚上为他按摩解乏."家的感觉也许就晕样了吧."顾惜朝每每睡着之前总感到一丝欣慰.
日子一天一天的向前过,新年的时候顾惜朝感觉自己每天都在酒中泡着.推也推不了逃也不好逃.贵族阶级的生活,告诉了他为官的另一个道理就是要学会吃喝玩乐.一连烦了七八天,好容易能清闲点,元宵又到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晚晴喜欢元宵,她喜欢看花灯,喜欢满天的烟花,记得去年的时候,她和惜朝尚未成亲,她从家中偷偷跑出来,跟他一起在闹市中赏灯.走的累了,顾惜朝就会买来新蒸的绿豆糕陪她一起坐在路边休息.那个时候虽然自己更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铁手,但感觉却是幸福而快乐的.今年灯如旧,人依故,那么心呢,心是否还依旧.她坐在全城最高的地方,城楼的顶上,旁边放着一盒子精致的绿豆糕.顾惜朝就在她旁边微笑着陪着她.丈夫对自己永远都是温柔的,不管她如何的任性胡闹,他也只是轻轻一笑.为夫,他已尽职尽责.
顾惜朝只有一个,他的心也只有一颗,他曾经全给了她,可是她却没有珍惜好.她抓不住他那翱翔长空的双翼,她只能在地面上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另一个人悄悄走进他的心中.也许是时候作个了结了.再拖下去,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惜朝,你若对戚少商不能忘情,我可以割舍."她强忍着不要让泪落下.
顾惜朝抬头看着空的烟花,淡淡的笑了."晚晴,对你,我又如何能割舍."
"那好"晚晴破泣一笑."这一次你听我安排如何?"
"你的话我自然会听."顾惜朝点头.
"那么去吃了那只包子."晚晴平静的说.顾惜朝差点从房顶上跳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妻子.嘴巴半张着一时合不扰.
晚晴在笑,目光中却闪动着邪恶的光芒."而且只准你吃他,不准他吃你."
"砰"顾惜朝形像全失的趴倒在了房顶上.
"相公,快看,好美的烟花."晚晴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
顾惜朝反射性的弹坐起来.只见京城东面火光大起,映着满天烟花,分外壮丽.仔细再看了看,那个方位,那个方位,不正是李师师住处的所在.眼见街上人群乱哄哄的四处狂奔,耳听,有大队的马蹄声.远处有人在大叫,"梁山好汉在此."

 

 

六 直道相思了无益
梁山的匪寇扰了皇帝的元宵佳节,还吓的他三魂七魄差点出壳.于是次日早朝又开始大骂群臣了.这次挨骂的中心就是高俅,只会踢球的佞臣此时吓的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顾惜朝无聊的快打呵欠了,这皇帝这次又骂足了半个时辰才肯歇息,完了下了道命令,着高俅立即领兵山东,剿灭梁山匪寇.
"切,这个家伙要是会打仗那农夫也能当将军了."顾惜朝心中嗤笑,这次还是必输之战.不过现在他关心的不是这个,而且是他与戚少商的终身大事.戚少商过不了自己那关,而他过不了晚晴那关.现在终于等到了晚晴放行,他再不动手就有点对不起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就想笑.
当顾惜朝想笑的时候,傅宗书却想哭.他刚下朝就让女儿堵在了书房里.
"我要搬出去."晚晴开门见山的说.
"为什么?这不是住的好好的吗?"傅宗书一头雾水的问.
"爹爹可以给表哥另修府第,为什么就不能给女儿另修一栋."晚晴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
"你喜欢的话家里的别墅很多,你自己选一处好了,闲时去小住些日子,但没必要搬出去."傅宗书觉得有点奇怪,女儿平时对于这些根本是不在意的,莫非又是那个疯子教唆的.
"那些都在城郊,我要在京城内修一座府第.搬出去."晚晴一本正经的再次重申自己的要求.
"还是不要了."傅宗书摇头."跟爹住一起不好吗?这是不是那个疯子的主意?"
"这次是女儿自己的主意,跟惜朝无关,他根本就不知道."晚晴一笑,甜甜的叫了声."爹爹,我也知道自从惜朝住进府里以后,相府再也没来过飞贼,爹你也没再遇过刺客了.可是惜朝必竟已在朝为官,一直住在自己的岳父家里会让人笑话的."
"不对,这个绝对不是理由."傅宗书想,如果这个是理由的话当日顾惜朝册封后就会提出,怎么会等到现在,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女儿刚才到账房看了一下,府内的现银差不多还有一百多万.修一座跟表哥一样的府第不过才二十万两左右.这笔钱对爹爹来说,只是一笔小数目,再则每次过节各地官员的礼金怕是也不止这个数."晚晴笑咪咪的说."如果爹爹舍不得,女儿就去找表哥.想来他是很乐意的把他的府第让出来给惜朝的."
"晚晴啊."傅宗书笑了,"你真的是越来越像为父了.好,为父答应你." "谢谢爹爹."晚晴灿烂的一笑,可看到傅宗书眼着,却不是滋味.傅宗书心中暗暗叹息,这个晚晴现在越来越像他,不,准确的说是像顾惜朝了.当真是嫁鸡随鸡了.怎么儿子就没有遗传到自己优良的基因.

"包子有几种吃法,怎样吃才最可口?"顾惜朝在思考这个问题.第一种,狼吞虎咽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说,至于滋味回头再慢慢品.第二种,搭配调料型.这样让包子皮变的软软的,很易下口.第三种,细嚼慢咽型.这种最麻烦,要等热包子慢慢变冷,还不能等到冷透,就趁着温热之际,咬上一小口,细细品鉴其中滋味. 究竟要怎么吃呢?他姣好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啊啾."一清早起来,戚少商就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戚少商,你感冒了吗?"追命好奇的伸手在他额头了试了试,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
不热啊."
"我没事."戚少商推开他.
"等下,还是让大师兄给你诊下脉吧."追命抻手去拉他,可能是用力过猛,戚少商没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过去,追命慌忙去接.戚少商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
"还好,没摔了."戚少商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传来.
两人同时大惊.追命来不及躲就这样抱着戚少商顺势扑倒在地方滚了几滚才躲开小斧.顾惜朝接过小斧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两人,难得他今天心情大好没有再纵马踹门了,结果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追命先去摸戚少商的头,然后戚少商就倒在了他的怀里.于是他想也没想就丢出了小斧.
"死疯子,你想杀人呀."追命趴在戚少商身上大叫.
"追命."顾惜朝抽出了剑.
追命大惊,一跃而起.跳上了房顶.顾惜朝持剑追过,接着使出了落风掌.追命一见可不敢轻敌,急忙小心应战.
戚少商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台阶咯痛的腰.抬眼看了一下房顶.只见顾惜朝招招狠毒.剑剑阴辣.哪像是平时过招闹着玩,根本是想要追命的命.
戚少商生怕在打下去会闹出人命.只好抽出逆水寒跳上去,一剑挡开了顾惜朝."一大清早,你发什么疯?"他有点生气的冲着他吼开了.
"对,我是在发疯."顾惜朝咬着唇,目光越变越冷,戚少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今天的顾惜朝有点反常.那眼神是真的想杀人的眼神.可是他没惹到他呀,再想想他还是想不出他哪里又惹到了他.
"发疯你回家发好了,这里可不是让你胡闹的地方."戚少商理直气壮的接着吼.
"戚少商,你好......"顾惜朝话没说完突然狂笑了一声.转身飞掠而出,
"顾惜朝."戚少商一头雾水.顾惜朝本已走到门口,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身形停住了.戚少商正想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他,蓦的向上一跳.举手挥剑.完了他转脸冲着戚少商一笑.那笑容邪魅至极,戚少商的额边滴下了一滴冷汗.顾惜朝什么也没说,潇洒的一拂袖子离开了六扇门.戚少商呆呆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只听"咚"的一声,六扇门的金字招牌从空而降,裂成两截.整齐的摆放在门口.
"这是谁干的?"刚下轿的诸葛小花怒吼.
"这次不是大师兄,是顾惜朝."追命大声回答.
诸葛小花欲哭无泪.他最重视的金字招牌啊,在继被无情送入当辅后,终于寿终正寝了.自己真是收徒不善,用人不淑.
过了两天六扇门的新招牌挂上,无情看着戚少商,淡淡的说了句."戚少商,你最好去见一下顾惜朝,我不想再去订做招牌."
"为什么?"戚少商一脸的茫然.
"你自己心里明白."无情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这个死包子再摆不平那个死疯子,六扇门恐怕从此以后便无宁日了."如此你不去的话我就把你扔出六扇门."无情一脸严肃的威胁了他一句.
"我知道了."戚少商点头.
去找顾惜朝.戚少商感觉有点别扭,一直以来都是顾惜朝来烦他,要他主动去找他,他还真没想过.心烦的挠了挠了头.尽管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无情的话他不能不考虑,他是是得去.
蜗牛背着他重重的壳,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远远的听到了乐声.戚少商放轻脚步,趴在惜晴小居的墙头上向内看.顾惜朝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拿着他那个扁扁的埙呜呜的吹着.晚晴依偎在他身边.再仔细听听,顾惜朝吹的不是别的曲子而是他吹了无数遍的凤求凰.晚晴半眯着眼,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顾惜朝偶尔转脸看看她,凌厉的眼神温柔如春水.
戚少商没来由感觉到胸口闷闷的,他缩回头从墙上下来.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顾惜朝对谁都不好,唯有对晚晴千依百顺.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不过他们也很般配,男的英俊女的美丽,严然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而自己呢,自己又算什么?他就这样低着头走回六扇门,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到了房间内.弄的四大名捕目瞪口呆.追命刚想去问一下原因.无情伸手拦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他没事的,用不着担心."其余三人点了点头.
第二天戚少商从房内走了走来,然后告了假就离开了京城.也没说去哪,只是说无聊想出去散散心.
"顾惜朝."铁手气喘吁吁的跑到惜晴小居."顾惜朝,戚少商离京了.也没说去哪,一声不吭的失踪了."
"大哥."顾惜朝笑了,四大名捕中,他最不讨厌的就是铁手了,整个六扇门也只有这个人对他尚有一丝回护之心.
"大哥不用担心,我知道他会去哪."顾惜朝淡淡一笑.
"去了哪?"铁手想了想猛的一惊."连云寨."
顾惜朝点了点头.
"坏了那呆子会不会触景伤情一去不返了?"铁手大惊.这戚少商虽然有时会给六扇门带来点麻烦,但他的工作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如果走了了对六扇门来说绝对是一大损失.
"他会回来的."顾惜朝胸有成竹的回答.
"真的?"铁手有点不相信.
"真的."顾惜朝自信的一笑.如果戚少商敢不回来,他想他会再陪他玩一次千里追杀.

连云寨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重新踏上连云寨,戚少商心痛,除了心痛外更多的是无奈.
"顾惜朝我若不杀你,是老天不长眼."昔日誓言犹在耳边,可惜他再一次毁诺了.顾惜朝,今生他再也杀不了他了.
断垣残壁,曾经是豪气干云,誓师抗敌.而今只剩下一片白雪.山寨早已空无一人了,一些小的见帐篷早已东倒西歪.只有生杀大帐仍然屹立风中,却业已残破不堪.作了鸟兽之穴.山寨的中央有一个突起的土包,那是当年顾惜朝坑杀连云寨子弟的地方,现在上面立了块碑,就是皇帝下旨要立的忠义碑.大土包的旁边有现个小土包,都立了碑,戚少商凑近看了看,那正是了除了让自己亲手埋藏的阮红袍外,另外的几位寨主兄弟的坟,看看碑的日期,正是一年前所立,应该是顾惜朝下令埋葬的.
戚少商转到了后山,那块矮墙却意外的完整无缺,上面的画虽历经的风雨的洗礼仍丝毫未减半分色彩.
"大当家,大当家."兄弟们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墙上的人活了一个个跑过来笑着叫他."大当家,大当家."戚少商闭上眼,泪已无声流下,他无力的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他想喊想叫,可是话到口中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旗亭酒肆.

高鸡血死后,这里便沦落成了边郊野店.他推开店门,只面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看那穿着打份显然是边关的苦汉子们.
"炮打灯,杜鹃醉鱼."戚少商点了酒菜.
"来喽."小二端上酒菜,戚少商尝了口酒,味道不对,掺了很多的水不说,味道也不正宗.再看鱼根本不是什么杜鹃醉鱼,而上一盘小河鱼.
"酒和菜都不对呀."戚少商问.
"客官,你有所不知,这虎尾溪自从去年春上冻结冰后,再化冻时就一条鱼也没有了,你说奇不,再说这酒吧,原来的配方已经不全了,我们也只是依着葫芦化个瓢罢了客官,你就将就吧."戚少商无奈的一笑放下银子,走了出去.

京城

高俅大军三战三败,高俅逃回京城,故意弄的伤痕累累趴在金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皇帝哭诉着.
"圣上啊,臣罪该万死,臣有辱天威.臣原是没脸再来见圣上了,但那帮反贼嚣张至极对圣上您口说污言,还说什么要打到京城来也弄个皇帝坐坐.臣拖着这半条命逃回了京城,只求能向圣上示个警,为国出一分力."
"你给我闭嘴."徽宗大怒."你除了踢球还会干什么?你从即日起给朕闭门思过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马上给朕滚."
"是,是,是,"高俅果真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大殿.
皇帝很郁闷不过是一伙山野流寇竟然弄的他十几万大军一败涂地,他这个皇帝颜面何存.
"众卿,谁能为朕分忧?"皇帝问,没人吱声,所有的人都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顾惜朝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想着戚少商.
"众卿,谁能为朕分忧?"皇帝又问了一遍,仍然没人吭声.诸葛小花倒是想去,奈何他根本没领过兵,这打仗之事,他不会.
皇帝的目光在群臣中扫啊扫."众卿谁能为朕分忧?"他咬牙切齿的又问了一遍.
左边的人群好像动了动,有一人越众而出了.仔细看竟然是个四品的小官,再仔细看,有点眼熟他想起来了.殿试那天见过的美人."顾爱卿."像是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大喜忘过.皇帝这声爱卿叫的充满了热情与深情.吓的顾惜朝一愣回过神来.他一脸茫然的看了看,不知道何时,他所在的那列文官整体向左退一步,而他在走神没发现,结果被众人晾了出来.

推书 20234-01-06 :云水闲情----廿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