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江边一朵云

"让我吃掉你吧。"
"恩恩？？"
"好不好？"
大脑停顿。
一双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摸上小蝙蝠的身体。
皮肤细腻。
顺着向下，小蝙蝠的眼神干净的闪着光采。
好吧......你要求的，我奉陪。
悄悄握上小蝙蝠的。
他一声闷哼。
咬着那双尖尖的耳朵，糯米一样放在嘴里轻嚼。
好吃。
小蝙蝠的身体霎时通红。
满意加分。
原来耳朵不仅是好看，还很敏感。
笑。
SHO加重了啃咬力度，小蝙蝠显然一愣。
跟着颤抖。
低低哀求："不要咬我耳朵了......"
SHO充耳不闻。
退下他的衣裳。
身体白成玉。
一路吃下去。
所到之处粉红作花，妖艳。
SHO轻轻将手指推入他的身体，他闷哼。
扭一扭，将眼死死的闭着。
SHO忽然感觉愧疚。
这，明明就是在欺负一个孩子。
将手拿出来。
在他发上吻了吻。
"算了。"
"为什么？"小蝙蝠张开眼睛。
"不为什么。""不要走......"
小蝙蝠扁嘴，支吾半晌，拿一只手蒙了眼，另一只手轻轻拽着SHO的手，放在自己身下。
"我难受......"
脸红。SHO觉得室内忽然燥热非常。不能缓解。
轻轻的就着手动起来。
小蝙蝠呼呼的出气，脸更红，捂得更紧。
"嗯嗯嗯......"轻轻扭动。
SHO满头大汗，刻意忽略着自己身下的感觉。
努力。
一声叫。
液体溅在SHO身上。
小蝙蝠失神，SHO低头看看自己。
算了......还是下不去手。
慢吞吞的起身，擦擦手。
"你去哪？"
"厕所。"
头也不回。
小蝙蝠喘着气，忽然笑出声。
钻进SHO的被子里裹了，只露双耳朵出来。
这人类......也很可爱的嘛......
从这天之后，小蝙蝠自动从横木搬到了SHO的床上。
SHO没有提，他不说，他们之间好像早已等待着这样一天，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偶尔争吵，不严重的事。
比如谁多睡了几厘米，谁又多抢了点被子。
然后小蝙蝠会负气的出走，回到横木上一脸委屈的躺着。
等到夜晚人静，SHO无奈的将他再抱下来。
偷偷在枕头里笑得一脸阴险。
SHO对他的诡计心知肚明，却可恨的无能为力。
每天睡觉养成习惯动作，帮那小蝙蝠把身子翻过来。
他睡觉习惯奇特，喜欢将脸埋在被子里枕头里，一口气憋着，企图活活把自己闷死。
SHO时常会觉得奇怪。
为什么自己身为猎人，竟能与猎物和谐相处。
摸摸小蝙蝠的头发，他温顺的缩进他怀里。
永远冷冷的身体，上面飘着人类没有的味道。
SHO害怕自己习惯。
保持距离，却在第二天清醒时看见双手拥抱的样子。
那小家伙不再别扭，却还是依旧嚣张。
把SHO的家当成自己的，布置得异常阴暗。
SHO出门觉得阳光刺眼时，才惊觉自己竟然许久没有见到阳光。
这样下去，不是吸血鬼，胜似吸血鬼，如何自处？
做人总要找到自己的定位。
SHO觉得十分头痛。
算不算，相爱？
抖。
这个词叫他鸡皮疙瘩掉满一地。
若是去问那只小蝙蝠，肯定被他笑到脱牙。
况且......SHO抓抓头发，自己好像，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同居关系是不是被他弄得太诡异了些？
不好意思的挪去问小蝙蝠，脸涨得生红，你叫什么名字？
小蝙蝠瞪大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SHO觉得这玩笑开得不轻，自觉想走，小蝙蝠在他身后叫住他，低低道："我叫NAGI。"
回头，还没转到一半，身上扑来团东西。
接住，小蝙蝠响亮的在他脸上亲了口。
"哈哈，你终于想起来问我叫什么！"
肩上伤口已好，疤痕不见。
小蝙蝠时常狠狠戳着SHO缝针的地方，轻蔑道："人类就是人类，那么点伤也会留下痕迹。"
刚开始说，SHO只当自己聋子，什么也不回答。说的次数多了，神仙也嫌烦，SHO开始时不时瞪着他，他却自得其乐。
终有一日，小蝙蝠再提起，SHO挪开他的手，淡淡道，"人类自然是很脆弱，轻易伤一下就会留下些难看的东西。"
本只想做个话题总结，小蝙蝠却当了真。低低地在他面前把头垂了，说声对不起，然后飞回横木上美其名曰忏悔，死不肯下来。逼得SHO上山打来几只难见的野兔煮了汤，才把他引诱回了床上。
仔细想一想，竟好像成了SHO的不对。
认识百日时，小蝙蝠缠着SHO带他出去玩一天。
说是要去人类的村庄走走，看看吸血鬼的食物们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SHO拗不过他，也不愿告诉他自己同样是人类所不欢迎的家伙。想半天，拿顶自己的帽子给小蝙蝠戴了，结果一口气扣到鼻子上。
太大。
左右看看，SHO又给他做了条带子。
从左耳绕到右耳，牢牢的绑了。
小蝙蝠习惯不好，激动或是紧张，耳朵都会不由自主的左右上下摆动。
SHO不认为在人类的地方会有谁能如他一样淡定的忽略掉这一切。
牵着那小子的手，顺便环着他的肩膀。
不要误会，SHO不是为了吃那点小豆腐，只是害怕这孩子一高兴，展翅高飞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地面，多难看。
准备妥帖，小蝙蝠跃跃欲试。
SHO几次忍住直接将他抗回家的冲动，一路上被他拉着手前进。小蝙蝠仿佛从没见过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拿着所有东西，第一个动作就是用牙去咬。
这事情的结果是，小蝙蝠走一路吃一路，SHO走一路赔一路。
东西没买到几个，吓坏摊主无数，钱袋也空了下去。
SHO感觉眉心上突突跳着痛。
傍晚，SHO背着睡熟的小蝙蝠蹒跚的往回走。
从没有过这么累的时候。
玩么？奔命才对吧......
被摊主们追逐着跑，一个接一个，永远没有尽头。
SHO是被吓个半死。一边抱着小蝙蝠的头，生怕他被伤到，一边努力逃命。
那小蝙蝠却还以为别人是和他闹着好玩，笑笑跳跳的边跑边转身对后面的人叫道："喂喂，人类，你们速度太慢了！"
很不容易，跑出那些包围。
下雨了。
如同所有祸不单行的人一样，SHO和小蝙蝠的处境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活活站在旷野里被雨打击。
SHO感觉自己周身一下冷下去。
将小蝙蝠放下，回头去看，他正扯着那顶帽子独个站在旁边。
整个身子瑟缩不定，抬眼可怜的盯着他问："我们怎么办？"
一下子让SHO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两人牙关整齐的一同颤抖打战。
SHO想了想，将唯一一件衣裳脱下，盖在小蝙蝠身上。
左右环顾，只有一棵细小到可以完全忽略的小树。
叹气。
赤着身体，牵起小蝙蝠的手，SHO的样子颇为悲壮。
走到小树下面，他口齿不清的瞪着小蝙蝠道："喂，小孩，你躲进去点。"
小蝙蝠听话的缩进小树的阴影下。还是露了截身子出来。
冷的一直颤抖。
他可怜的看着SHO，道："SHO，我冷......"
SHO咬牙。
很想回答他一句，我也很冷。
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吞回去，差点噎死自己。
SHO站到小蝙蝠面前，迎着倾盆大雨，道："没事，我帮你挡挡。"
雨水直接打在SHO的身上。
SHO仰头。小蝙蝠在他身后瑟瑟的看，偶尔抬手帮他擦擦脸上的水。
拉拉他的手，道："喂人类，算了，反正都湿了，不如我们......"走出一步，被SHO一手捞回去。
"别动，等雨小点我们再回去。"

第 6 章
结果一站就是好几个钟头。
SHO冷得失去所有知觉，唯一还有感觉的左手，一直被小蝙蝠握得很紧，呵气微微，然后一点温度蔓延全身。
回到家。
小蝙蝠忽然转了性子，乖巧的跑前跑后，抱来最厚的毯子给SHO盖上，顺便拿被角擦擦头发。
一下湿了大半。
SHO无奈的看着他，尽量向里挪挪，那些湿意停在面前。
小蝙蝠翻箱倒柜的找出SHO的食具，再一次翻箱倒柜找到吃剩的半只兔子。
煮汤？
SHO闭上眼，不去看。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催眠自己，反而更加清醒。
翻个身过去，打个喷嚏。
小蝙蝠转身过来，一笑，SHO全身汗毛倒立。
哼哼，SHO极力想让小蝙蝠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
小蝙蝠果然明白了什么。
"不要急，马上煮好了。"
SHO叹气，听见自己心里什么崩溃的声音。
连汤一起喝下去。
干干净净。
SHO抬头又点不好意思。
以为他这个孩子，只会吃生食，没想到居然懂得料理。
擦擦嘴，悄悄往锅里看了看。
没了呀......失望。
小蝙蝠看见SHO的表情，噗哧一声笑起来。
从身后摸出一朵形状怪异的花朵。
"吃了。"
"什么东西？"
SHO接过来看，三瓣，红色。
开到荼蘼。
"三色花。"
"明明只有一种颜色。""那就三瓣花好了......"小蝙蝠抓抓头发，傻笑一阵。
SHO傻眼。
"不管叫什么，你吃了。"
"你......都不认识这花，就要我吃？！"
"我知道这花，只是不知道名字。"
"不吃，有毒怎么办？"
"怎么可能有毒！"
小蝙蝠急了。
将那花一瓣扯了放自己嘴里。
咀嚼。
SHO盯着他咽下去，一脸不可思议。
"吃吧，很好吃的。吸血鬼都拿这东西当......"他想来想，一笑，想起今天在集市上学到的新名词，"当零食吃。"
SHO犹豫的盯着这个不知道叫三色还是三瓣还是其他什么名字的花。
闻了闻，没有味道。
拿舌头舔了舔，没有味道。
小蝙蝠将头凑上来，紧紧盯着他，满脸紧张期待。
SHO深吸气。
一口吃下去。
嚼。
嗯......没有味道啊......
奇怪。
再嚼，还是没有味道......
疑惑起来。吞下去。
没有味道......
SHO死心的看着小蝙蝠。
"有什么好吃的？"
小蝙蝠咂咂嘴，忽然一下吐出刚才吃下去的那片花瓣。
"那算了......"
SHO愣住。
"为什么你......""我是要你试试，你都说不好吃，那还是不吃好了。"
小蝙蝠自觉的爬上床，睡在SHO身边。
一个人讷讷的翻身盖上被子，絮叨："明明听说这东西很好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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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么？"
"不疼......"
"疼就叫出来......我会轻一点。"
"没关系，不疼......"
"对不起......"
"没关系......"
"真的，不怕么？没关系么？"
"嗯......我不会害怕"
"为什么？"
"因为......我很爱你......"
※※※z※※y※※c※※c※※※
SHO醒时天大亮了。
小蝙蝠的脸近在咫尺，睡得很熟。
悄悄跨下床。
他拿过衣裳穿了，取过弓箭背着。
找点什么吃的。
自己饿个几天常事，这小孩可受不了。
SHO轻手轻脚走出去。合上门，阳光大好。
边走边想。
昨天那小蝙蝠躲在自己身后，紧张的一直拉着他的手呵气，以为这样可以多些温度。
天真。
SHO的母亲早亡，父亲带大。男人粗枝大叶的，所以很早就要学会怎样独自生活。
不太明白怎么照顾别人，所以遇见小蝙蝠是从头开始学习。
为他挡雨，就感动个半死，一路上眼泪汪汪的盯着自己。
天真。
带他去集市玩，破坏别人的东西，当作玩笑追逐嬉闹。取了花环给他戴上，一直在旁边拍手笑道，笨蛋啊笨蛋。
天真。
再早一点，送他到父亲那里，张嘴一句人类，把自己吓个半死。
天真。
还是天真。这样的天真，谁不想要？
羡慕到死。
可惜已经找不回来。
SHO努力不去想很多事情。
比如被许多人用棍棒追打。
比如父亲叹息的站在角落。
比如朋友大笑着奚落的脸。
很多东西，忘记是福。生忘不了，也要学会不再想起。
SHO安慰自己很有一手。
所以在看见小蝙蝠的时候，他心里充满惊喜。
如果自己没有，能看看也是好的。
树林今日太过寂静，叫人不安。
SHO猎到只小野猪，掂量一下，抗在背上继续前进。
走了几步停下。
前面有人，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伙伴。已经记不清楚名字，只是相貌模糊的熟悉。那就应该是了。
做好姿势，放下野猪。
取了弓箭背着，SHO准备妥帖。
"SHO，听说你现在不准备当吸血鬼猎人了？"
"哦，累了，想歇歇。"
"恐怕不是这个原因吧？"
"那会是什么？"
"听说你家来了客人。"
"你们消息很灵通。"
冷笑，谈话忽然中断。
SHO握紧手中的剑，眉梢微挑。
一缕阳光斜斜照下，他的样子略微紧张，却无胆怯。将手放下，血管一点跳动在皮肤下面。
"怎么，你们有兴趣？"
笑。
小蝙蝠，你可真能给我惹事。
那几人近前一步，SHO转转身。进攻，不打算防御。这时候需要快速解决，那只小蝙蝠估计该醒了。
面前那几人却没进攻的意思。
左右看看，犹豫间心虚暴露。
"SHO，你还是快点把他送走吧。"
"为什么？"
"他会害你的。"
"从小到大，害我的从来都是最亲近的人。"SHO停一停，别有用意的笑笑，"我跟他，可不怎么熟。"
那几人忽然叹气。乍一下听上去，仿佛真正关心。SHO嘴上冷笑更甚。
有的事情，错过一次，绝不会再允许自己错第二次。
SHO的右手上有个浅浅的疤痕。这群人弄出来的。结痂多年，脱落那刻还是钻心的疼痛。
那么这次，为了那个不知道来历的小蝙蝠，是不是要在左手上也弄出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呢？
摸了摸。
当时的感觉上来，一阵疼痛。
那时自己被人类抛弃，躲在岩洞里。呵一口气出来，还没到手就已经变得冰冷。多可怜的孩子，只是没遇见人来同情。
所以一个人也会好好生活。
SHO算了算，一共三个人，那么就用三分钟好了。
一分钟打败他们，另外两分钟用来收拾残局。
这时才体会到搭档的好处。可以不用自己一口气做完所有的事情。
骨骼响了响，巡猎动作开始。
不等对方开口，SHO一跃而起，剑背砍下，砍晕一个人。
落地，擦擦嘴，回头微微笑了笑，剑身回转，另一个人倒下。
SHO叹气。
这样的你们，当年到底是用什么来背叛我的呢？
其实他并非强要比较，只是有些事情固执的不能忘记。
最后一个人抬腿想走。
SHO抓了他的领口。
提高，那人满眼恐惧的看着他。
"你，当年背叛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那人说不出话。
SHO摇摇头。原来如此简单，报仇是什么？报了又能怎么样？就像他现在，报了仇，就很快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