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傲风间----呼吸[下]

第十四章 几回魂梦与君同
宿文馗最厉害之处就是是擅长伪装深情。他对每个他想要利用的人，都可以施以不同的招数，让他们爱上自己，并且死心塌地。金子陵如是，寒月婵亦如是。当然，紫嫣夫人是个例外，那是后话。
宿文馗看到金子陵的反应，就明白了自己在金子陵心里的份量仍然那么重！这可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的，起码现在不至于为了沾血冰蛾兵戎相见，大动干戈了。
宿文馗用惯常做小伏低的招数对付金子陵，将满腹委屈的金子陵抱在怀里，承认那时的错。任他打，任他捶，任他哭到地老天荒。他心里暗自得意，美人么，都爱让人哄着，这招可谓百试不爽。而且你金子陵年少时纯情，过了几百年也丝毫没有长进，又怎么能怪我呢？再聪明的美人，一遇到爱情也会变得愚蠢起来，此言果然不假。宿文馗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不了解也不珍惜别人的感情。这样的人真的就是聪明人吗？
金子陵哭的昏天黑地的，宿文馗怎么也劝不住，只好将他抱进屋子耐着性子哄。
宿文馗被这梨花带雨的美人弄的心里痒痒的，按耐不住，捧起子陵的脸，就吻住他的朱唇。子陵的唇又软又红，含在口里有种甜甜糯糯的感觉，一下子就点燃了宿文馗的欲火。宿文馗将子陵放倒在床上，子陵的衣领已经松开了一些，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宿文馗一只手放在子陵的脖颈下支撑着身子，一边吻着子陵的脖子，一手在子陵不知不觉中解开他的扣子。衣衫尽褪，春光无限。
子陵本是天生丽质，保养的又好，那一身如凝脂般的肌肤，连少女都不能比。身子绝对是完美的，可是男人的心真是难琢磨。你说为什么宿文馗家里放着绝代佳人，还要出去勾三搭四的？一方面是花花公子的本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子陵太完美，实在是压力太大。妓女么，随随便便就可以发泄一下，不用哄不用费心，也可以满足。可是金子陵就比较难取悦了，娇气的很，又怕疼，前戏做不足，根本没办法高潮。虽说宿文馗花丛老手，经验十足，但是总要这么着也觉得麻烦，还不如找寒月婵解决，一切省心省事。但是如今美色当前，又久别重逢，这诱惑还是难以抗拒的。
子陵多年来守身如玉，身子特别敏感。加上宿文馗的床上功夫了得，金子陵很快面若桃花，娇喘连连，身上被吻过的肌肤泛着粉红色。宿文馗一路吻到子陵的小腹，还一手抚摸他洁白修长的大腿，都是子陵的敏感地带，引得金子陵一阵轻颤。宿文馗从床头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些玉液，抹在子陵的私处，子陵羞得闭上眼睛不敢看。只觉得双腿被分开，一个硕大抵在下身，灼热不堪。虽然做了润滑，但是子陵久未承欢，仍觉得如初夜一般疼痛。才缓缓推进三分之一，子陵就疼得咬破了嘴唇。宿文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闷哼一声，一个用力就将他的粗大全部插入。金子陵痛得"啊"了一声，觉得下身温热湿滑，想必是流血了。宿文馗吻着美人腮边的泪，享受着他曼妙的身子，好像回到当初的洞房花烛夜，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宿文馗施展浑身解数，不一会儿，就弄的子陵浑身酥软，如欲海上的一叶扁舟，完全不能掌握自己的方向。子陵久逢甘霖，情不自禁，呻吟之声不绝于耳。宿文馗见子陵渐入佳境，更是变本加厉，深探缓提，变换各种体位讨好美人。子陵一头乌发散落一床，腰部被宿文馗紧紧扣着一摇一摆，胸前一对茱萸娇嫩粉红，高高挺立。子陵不时发出娇吟轻喘，一室春光，旖旎撩人。
初时子陵还挺享受鱼水之欢，哪知道一个时辰过去，宿文馗还在兴致勃勃。子陵本来娇柔，哪经得起他这样持久，早就泄过两次，全身无力，实在不堪只能哀哀的求饶。
"不......文馗......我，我不行了......啊......"
宿文馗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停？听见子陵低低的哀求，更加刺激了男人的征服欲，愈发的猛烈攻击子陵的要害。子陵被弄的气息紊乱，呻楚不胜。宿文馗启开子陵朱唇，吸吮他的唇舌。正是又温柔又野兽。子陵忽然觉得身下涨大，宿文馗用力一个挺腰，子陵又酸又麻，尖叫一声，身子一紧，感到一股热辣辣的液体冲进了体内。
子陵心里委屈，怨他不怜香惜玉，也不出声，只是哭。
宿文馗怜爱地将他搂在怀里，帮他撩开被汗水粘在额上的黑发，一手抚摸着他的后背，舒缓他的气息。他们夫妻床底之间，一贯是宿文馗掌控大局。宿文馗知道子陵的软肋，哪有摆不平的道理？
子陵枕在宿文馗胸前休息了半天，才渐渐缓过来，幽幽地说，"文馗，咱们的儿子呢？自从传说你死后，我去找来着，可怎么也找不到。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和儿子，我......"话说到一半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这么些年的委屈又岂是能说的出来的？
宿文馗当初为了娶紫嫣，隐瞒了自己已经有妻有子的事实，并把儿子丢给寒月婵抚养。后来邹纵天居然跟紫嫣合谋杀害自己，夺了沾血冰蛾，而孩子也被邹纵天掠去。不过邹纵天没有料到，紫嫣其实只是利用他，一怒之下，又偷了紫嫣的儿子。可惜紫嫣的儿子太小，离开了母亲很快就死了。邹纵天就把兵燹当作紫嫣的儿子抚养，把对她的感情转嫁到兵燹头上，又爱又恨。
宿文馗自然不会跟金子陵说实话，只说儿子在他被害之后，被人偷走了，他也在派人寻找，又安慰子陵一定找的着的。
金子陵一听，心里更加难过了。年轻的时候，自己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从未对孩子尽过义务。现在自己想要补偿却没有机会，让他如何不难受？
宿文馗看他的模样，知道他心里所想，更加怜爱。轻轻帮子陵梳理着枕上的长发，一边吟诵，"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新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第十五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夜里的大雪原，温度降得很低。
兵燹在自己的房里翻来覆去，惦记着隔壁的天忌。
因为天忌有了身孕，兵燹难得的体贴，与他分房而睡。主要是他怕自己受不了诱惑，对天忌做出些什么。原本有容衣贴身伺候着，现在容衣也走了，兵燹担心天忌有什么需要却又没人照顾。可是要他表现出关心天忌的样子，还真是为难。兵燹想来想去，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是为了天忌，只是为了孩子。想到这里，兵燹翻身爬起来，名正言顺的走到了隔壁。
天忌侧着身子向内，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瑟瑟发抖。那单薄的背影看在兵燹的眼里，又怜又疼。
兵燹掀开天忌的被子，从背后轻轻搂住天忌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天忌。天忌全身一震，想要挣开，却动不了。
兵燹将温暖的大手放在天忌的小腹上捂着，说，"别乱动，怕冷就老老实实的待着！"
天忌咬着牙忍着，却阻止不了疼痛难耐的呻吟。
兵燹也发觉不对劲儿。这不象是冷得发抖，倒象是疼得发抖。兵燹把天忌翻过来，问他到底怎么了，天忌也不说。气得兵燹七窍生烟，却毫无办法。只好轻轻帮他揉着小腹，缓缓输了些真气给天忌。天忌的疼痛才渐渐舒缓了。这么一折腾，也过去了大半夜。
兵燹觉得老这样也不是办法，看来鬼隐那个庸医根本靠不住，还是要找个好医生才行。
说起天下的名医有很多，但是专精产科的名医就只有一位，那就大名鼎鼎的药师慕少艾。慕少艾模样长得极好，人又热心，医术更是高明，武林道上那是人人都夸的主儿。不过慕少艾是正道人士，会帮助兵燹吗？兵燹心里并没有底，但是为了天忌，他无论如何也要一试。
第二天，兵燹给天忌穿好衣衫，裹上狐裘，抱着他就上了匿陷迷谷。
兵燹很快就迷失在匿陷迷谷里早已设下重重阵局之中，越是着急，越是走不出来。眼看着天忌又渐渐发作，嘴唇发青，兵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一次失了骄傲，有种无力的感觉。
就在兵燹马上要抓狂的时候，忽然迷雾散去，出现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猫耳少年，向他招了招手。
少年对他说，"你是谁呀？为什么来到匿陷迷谷？"
兵燹皱了皱眉，心中疑惑，该不会这就是神医吧？
少年似乎看出他的疑问，呵呵一笑，"哼哼，你要是不回答我，那你可见不到少艾罗！"
兵燹有求于人，无可奈何只好报上名来。
少年自我介绍是名医之子兼名医助手，名叫阿九。嘴里一边唠哩唠叨说什么"你真是好运气啊，要不是我父亲不在家，你怎么可能见得到少艾啊"什么的，一边将兵燹带进了迷谷深处。
迷谷深处，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竟是别有洞天。
樱花盛开之处，贵妃榻上一白发红颜慵懒而卧，闭目养神。听见人来，才缓缓睁开如漆般的双眸，嘴角含笑，让人如沐春风。
慕少艾似乎早已认识兵燹一般，并未详加询问，只是点点头让把人送进诊室。
兵燹小心翼翼的将天忌放在床上，看着慕少艾望闻问切，脸上不知不觉流露出担忧之色。
慕少艾脱掉天忌的狐裘，拉开他的里衣，伸手摸了一阵子天忌的小腹，微微一皱眉，坦白的说，"尊夫人的胎位不正，现在有流产的先兆。不过流产也未必不好。因为人的身体最是精密和智能，总是自觉地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反应。趁着孩子还不是太大，此时流掉比较不危险。否则将来大了，又胎位不正，恐怕会难产。若是生不出来，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我可以帮他做流产的手术，保证不会伤及大人的安全。"
兵燹听了，心里有些挣扎，毕竟他一直想要这个孩子，但是万一真如医生所说，大人孩子都不保，那不是更糟糕？兵燹叹了口气说，"好吧，但是如果天忌有个好歹，我绝对要你偿命！"
慕少艾呵呵一笑，"哎呀呀，这是能对医生用的口气吗？年轻人，人情事故多学着点。要不是少艾我不跟你计较，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兵燹看着美人不动声色的说着狠话，背脊竟然有些发凉，再也不敢出声。
这两人自顾自的说着，竟然没人问天忌的意见。天忌下腹疼痛，刚才处于半昏迷状态，听见要拿掉孩子，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他裹紧衣服，不让慕少艾靠近，一副谁要过来就跟谁拼命的表情。
慕少艾病人见多了，这样的也不是少数，颇有经验。劝慰道，"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你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别怕别怕，要相信我的专业知识和名声嘛！"
天忌心中苦楚，孩子没有了是可以再生，但是洛子商的孩子没有了，他还有机会为洛子商生一个吗？
兵燹看天忌的神情，脸色变了变，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毕竟还是尊重了天忌的意见，于是问慕少艾，是否有保胎的法子？
慕少艾想了想说，"也不是没办法，但是却要受许多苦，而且危险性较大。所以不建议这么做。"
天忌急切的说，"我不怕苦！只要可以救孩子，我什么都愿意！"
少艾无奈，只好交底，"那你必须每天两个时辰正胎。姿势要跪着，腰要挺直，由你的夫君帮你在后腰和小腹按摩，将胎位导正。要记着，按摩后腰的时候要运行真气，但是按摩小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可以用力。然后每半个月来我这里检查一次，如果还是不奏效，就只能打掉了。知道了吗？"说完，又开了些保胎补血的药给天忌。
天忌被兵燹带回到大雪原后，不顾兵燹的拦阻，坚持要施行正胎之术。这法子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真不容易。单单是跪两个时辰，就够受的了，何况还要强忍着腹中不适。天忌本来不想让兵燹碰他，可是后腰自己也按摩不到，实在无法，只能靠他。才跪了半个时辰，天忌就冷汗直冒，双腿打颤，快要支撑不住了。兵燹见状，要他躺下休息，他又不肯。天忌倔强起来，连兵燹也没法子，只能顺着他。兵燹让天忌靠在自己怀里，为他节省一些气力，运气行功为他抚摩着后腰。隔着薄薄的亵衣，兵燹感受到天忌的肌肤如丝般柔滑。天忌靠在他的肩头，金发摩擦着他的脸颊，兵燹不禁有些心神荡漾，手上渐渐不老实起来。天忌发现异状，心中骇然，猛的推开兵燹，由于用力太过，自己险险跌在床上。
其实兵燹与天忌之间的云雨只有兵燹强上的那一次，后来兵燹将天忌软禁在大雪原，却再也没碰过天忌。兵燹总算还是个能控制自己欲望的人，只要他想，他就能控制。这次竟然有些失神，兵燹暗暗骂了一句，觉得真有失自己的面子。兵燹冷哼了一声，丢下天忌起身而去。天忌感觉他走了出去，才悄悄松了口气。
兵燹转身而去，耳边却一直回响着天忌那声轻轻的舒气。兵燹心中忧伤的无以名状。无论自己如何待他，疼惜他，都不能打动他。的确是自己杀死他的族人、师尊以及弄瞎他的眼睛，但是，但是不可以给他一个被宽恕的机会么？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虽然他并不承认。爱上的却是一个永远不会爱他，甚至恨他入骨之人！
兵燹半生骄傲，为人乖戾，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陷入情网的一天，还偏偏无法自拔，那注定他踏上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只有爱过的人才会感到这种无奈的忧伤。他爱天忌，天忌却爱别人。他不是傻瓜，怎么会不知道天忌怀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就是要自欺欺人，抱着一线的希望，希望孩子是自己的。他多想有个孩子，他会对孩子好，让他享受自己从未尝过的父爱。
这个世界之大，竟然没有爱他之人，这真是令人不想承认和接受的事实！孤独如同血液里的毒素一样，蔓延至全身，让人痛苦又无法摆脱。
兵燹低着头漫无目的走着，雪原上如刀的烈风割的脸生疼，吹的人全身冰冷，而心中的愤懑却愈加饱涨。行至一处冰川，兵燹再也无法抑制胸中的悲苦，一声嘶吼几乎令冰川开裂。
刀法独霸天下如何？手段无人能及又如何？只要你还有情，就会憔悴，就会断肠，就会萎谢，就会沉沦。叹世间情为何物？鬓先秋，泪空流，江山易老，君心难收。

番外 家和万事兴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不对，是一辈新人换旧人。
每年武林上都要投票选举本年度最有艳福的人，今年么，大家一致认为毫无悬念，必是洛子商。洛子商的两个夫人，一个美若天仙，灼灼容颜，一个清冷脱俗，宜其室家。人谓得其一者死无憾矣，何况享齐人之福乎？
不过婚姻这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正所谓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
事实往往并非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风光。洛子商就是爱面子，硬挺着才没加入"妻奴委员会"，否则那资历说什么也能弄个副会长当当。早听说素贤人御妻有方，琉璃仙境养着小钗，无欲天里藏着师弟，不时再搞个什么艳遇，连佛门都难以幸免，一步莲华、一页书、普生大师都与他关系不寻常。端的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真真让人羡煞！最近素贤人刚出了一本《墙王秘录》，才一周就荣登畅销书榜首！据说总结了素贤人多年来的经验，记载了如何调教夫人、情人以及敌人的N种方法，适用人群广泛，非常有实用价值。洛子商也想买一本学习学习来着，可惜已经脱销了。无奈，仍然要继续他的"艳福"生涯。

此时的玉璃园外，春光灿烂，玉璃园内，寒冬腊月。
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八仙桌上，一家之主洛子商正襟危坐。左边是大夫人白衣剑少，右边是如夫人天忌。剑理、容衣在一旁伺候着。如夫人体贴的亲自为夫君夹了一筷子菜，洛子商颔首微笑，表示感谢。本来是一付大富之家、和乐融融的场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透着一丝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洛子商脸上微笑，眼角却瞄向白衣，丝毫也不敢动筷子，心里已经开始结冰了。他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虽然每天都来，但是，但是还是会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