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文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下了,那人後面又接了句话"扔到水里。"
"是,主子。"
扔到水里?
毁尸灭迹,原来是玩完便扔。
徐静文猛然坐起来,眼前站著的果然是小楼,这时的他一身蓝边白衣,见徐静文坐起来也吃了一惊。
"你、你醒了?"
徐静文还未回答只觉眼前一黑,被套到了口袋里。
"主子。。这怎麽办?"
尹笑没回答,徐静文倒喊道"混蛋小楼,你狗娘养的!出卖朋友,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隔著袋子有人踹了他一脚,准确无误的踢到了他的肚子,徐静文抱著肚子蜷到了地上。
被抬起来的时候他一个劲的挣扎,然後身体腾空而起随後重重的落下,拍击水面的重度几乎让徐静文吐血。
撞到地面最多是残废,掉到水里弄不好撞个内伤。
水鬼。。。。浑身白白的,跟烫过的猪皮一样,诶。。。还倒处流水。。。
布袋子很厚,并没有马上浸水,但是听著水声感觉著自己一点点的被浸透,身体一点点的冷下来。足够刺激让徐静文的每一根神经。
深吸一口气,最後的最後他大喊一声"小楼,我做鬼都跟著你!"
这一声喊的确实够响亮,闭著眼睛等死的时候却听见有人道"你做不成鬼就不跟著吗?"
徐静文一哆嗦,有人打开了布袋将他提了出来。
"小、小楼?"阳光有些刺眼,小楼单膝跪在徐静文身旁展开一个白色的狐袍包住了他。
"你!!"徐静文咬牙,还未骂出口,小楼一下子搂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
"你现在跟我说抱歉有什麽用!"
徐静文推开他,见他一脸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笑道"原来你也会著急啊。"
"你离开我就赶过来了。"
"是把我扔水里以後吧!"
小楼想了半天,才道"迫於无奈。"
"无奈?怎麽了?你不是真心为银蟾王做事吗?连自己朋友多能送到床上。"
"那是。。。。"
"你别说这也是被逼的。"
小楼连连点头,徐静文喊道"为什麽?难道。。他抓了你父母要挟你?"
小楼犹豫了下重重的点了头,徐静文拉下脸,拍著他的肩膀哽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不起。"
"静文?你身体好烫啊?静文??"
被人强暴又著凉水,徐静文发烧了。
小楼把他背回家,在床前转了好几个圈,瞥了眼徐静文终於走出了门。
徐静文烧了两天,昏迷了两天,第三天饿醒了。
本来以为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应该是憔悴的小楼,却没想到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醒拉?"
"恩。。。"
"你烧了两天,饿了不?"
"饿。。。"
那人皱著眉头道"没烧糊涂吧?"
徐静文一翻白眼抢过那人手里的粥仰头就喝,粥是白米粥,竟然有生米和糊味。含了一大口却怎麽也咽不下去,可怜巴巴的望著眼前人,那人却一脸坏笑。
罢了。。。
捂著嘴徐静文硬是咽了下去。
"呕。。。。。"
"这粥你也敢喝?"
徐静文一脸怨恨,道"肚子饿了什麽都能吃下。"
"那你就继续喝吧,後面还有一锅呢。"
徐静文嘴角抽搐,看看周围,道"小楼呢?"
"他?"那人指指粥又指指厨房的方向。
徐静文大喊道"这是小楼做的?"
"咳咳。。。"
那人一回头正对上寒著脸的小楼,立刻忍住笑。
小楼看了眼徐静文对那人说道"没有问题了吗?"
"放心,他全好了,包括後面的伤。"
"。。。。你可以走了。"小楼青筋突起,压住火气低吼。
"这就过河拆桥拉,真是的。。。"那人哭丧著脸往外走。
"红阳。。。"
"干什麽?"
小楼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那年轻人笑的十分古怪,至少徐静文已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待那人走後,小楼轻轻说道"那是我弟弟。"
徐静文应了声,随後盯著小楼的手发呆,他从未发现小楼的手很漂亮,即使被烫成猪蹄也是很漂亮的猪蹄。
领教过小楼高超的厨艺徐静文宁死要去做顿饭,小楼扶著他到厨房,然後静静的看著。
饭菜端上桌,徐静文一个劲的给小楼夹菜让他多吃点,小楼几乎没动筷子一直那看著徐静文。真不知道谁是病人,徐静文朝小楼挤挤眼睛,然後从自己的身世一直说到被某人强暴的感觉。
小楼拿著筷子,问道"你恨那个人吗?"
徐静文一愣夹根油麦菜吧叽吧叽咬著,小楼盯著他一直等著回答,等嘴里的吃完了,徐静文笑道"这菜见锅就熟炒久了就烂了,没嚼劲了。"
徐静文第一次在小楼面前灌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小楼还是看著他,每回徐静文都把杯子举到他鼻尖然後大吼一声,干!
等他脸贴桌面睡著了,小楼把他抱到床上然後给他拉上被子独自离开了。
第二天徐静文一觉醒来,看清眼前站的人,他翻个身嘴里念著,没睡醒,没睡醒,我做梦做梦。。
传令使大翻白眼,一打响指,身手的几个人利落的把徐静文包在被子被单里直接扛走了。
又是热水澡,这回徐静文死都不让那群女人碰他,扒著浴池洁白的大理石边沿,吼道"干什麽又找我"
"别问我,我只不过听令行事。"
"你这个传令使就干这个?"
"上面交代的都要干,你快点洗。"
"不是都把我扔水里了吗?你就说我淹死了。"
传令使邪恶的一笑,道"扔水里的意思是让你洗干净趴床上等著,谁知道你竟然跑了。"
不对啊,那天明明把我扔到了河里。
"小楼呢?我要找小楼。"
传令使啧了一声,念道"真麻烦,你快点出来。"
徐静文死命拔著池沿,传令使拉著他的脖子往上拽,结果扑通一声,摔到水里。
看著浑身湿透的传令使徐静文做出很委屈的表情,道"啊啊,原来传令使大人也想洗洗啊,嘿嘿嘿。"
脸色发黑的传令使没说话,直接拿出一瓶子掰著徐静文的嘴把一瓶的小药丸塞了进去。
差点被药丸卡死的徐静文趴在池边干呕,好不容易换上口气,"你、你给我吃的什麽?"
传令使爬上地面,一打响指,道"春药。"
徐静文立刻那手指扣自己喉咙,那边传来笑声"晚了晚了,你就等死吧!"
什麽叫欲哭无泪,什麽叫小人得志,吃了整整一瓶药,不给捅死都新鲜。
这次被抬到床上还没等人说什麽,徐静文就扑了过去。
尹笑先是呆了下,然後发觉到了徐静文的变化。
他很冷静的把徐静文抱上床,对著门口冷冷说道"东门的排水沟需要人清理。"
门口的影子应了声便消失了,徐静文嘴里带笑,身体已经热到忍受不了。
超量的春药果然效果也是超量的,寝室的门到了第二天下午才打开,某人站在门口让侍从送些吃的来,然後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走路方式度回床上。
徐静文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熟睡,嘴角竟然流下口水。
一瓶春药,果然厉害。
凤鸾番外~泼墨(下)
徐静文一路哼著歌回家,出来的时候特地走的东门去跟传令使大人打声招呼。
传令使的脸色沈的没法看,冲著那些可怜的工人吼了一阵。
路过酒铺,徐静文买了壶上好的女儿红准备去找到楼喝个够本。
小楼家的门虚掩著,徐静文露个头往里瞧,谢红阳正收拾东西看见徐静文又露出那种古怪的笑。
"你来拉,我哥在里面呢。"
徐静文也笑笑,往里走了几步,回头道"我买了酒,要不要一起喝?"
谢红阳摆摆手临出门说了一句"我哥病了,但是不妨碍喝酒。"
病了?
小楼脸朝里侧躺著,听见声音他转身起来。
"小楼你病了?"
"。。。没什麽事,著了点风寒。"
"风寒?"
徐静文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小楼连忙拍掉他的手,道"已经退了。"
"哦。"
小楼瞟了眼徐静文手里提著酒,道"今天有什麽好事要庆祝吗?"
"有!"徐静文嘿嘿一笑,把桌子拉到床前自己也坐到床边,道"昨天我不是又被带到你们老大那去了吗"
"恩。。。"
"我可替你报仇了!"
"你。。。杀了他?"
徐静文撇嘴道"我可没这本事,我得罪了那个传令使,他喂了我一瓶春药,谁知道。。嘿嘿。"
小楼脸发白,纂著被子的手有些抖。
"那个银蟾王来了两次就不行了,最後被我上到晕死~~哈哈哈哈。"
小楼看著徐静文笑,静静的说道"报仇了。"
"对。"
"高兴了?"
"当然当然。"
"心里痛快了?"
"那是。"
"还恨他吗?"
"。。。。。。。。。。。。"
徐静文仰头喝酒,小楼就那麽看著他。
等徐静文脸色有些红的时候,他突然咧嘴傻笑"如果他敢承认是我媳妇,我就不恨他。"
小楼垂下眼睛,徐静文戳著他的脸道"小楼~要不你当我媳妇?不、不、我当你媳妇,给你做饭,洗衣。。。"
"静文你喝多了。"
"哦。。。其实你长的也不好看啊,很一般很一般啊,为什麽我老梦到你呢?"
"静文。。。"
徐静文打著酒嗝贴了上来,小楼皱著眉被他压倒在床上。
"小楼,我们跑吧,我们一起跑吧。。。"
一壶女儿红下肚,徐静文搂著小楼睡著了。
小楼推了几下,见徐静文没有反应他轻声唤道"红阳?你在外面吗?"
谢红阳推门而入,看了床上这俩人,道"你们俩好叫我干什麽?"
小楼瞪他一眼,道"帮我推开他。"
谢红阳笑道"恭喜你,他喜欢你了。"
小楼却摇头,道"他喜欢的不是完全的我。"
谢红阳道"那你改啊,改成他喜欢的样子。"
小楼看了徐静文一眼,又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但是我不会因此改变什麽。"
谢红阳道"那你准备告诉他你就是强暴他又被他强暴的银蟾王?"
小楼犹豫了下,道"如果他能接受。"
谢红阳耸肩"他肯定接受不了。那你要怎麽办?"
此时太阳高挂在天上,屋子里的人轻叹口气,道"让小楼死掉。"
有人爱做梦,而且做的梦非常现实,就好像徐静文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还在银蟾王的卧室一样。
传令使阴沈著脸站在一边,徐静文摸摸鼻子继续睡觉。
"醒了吗?"
"醒了。"
徐静文听著声音有些耳熟,立刻爬起来,谢红阳笑嘻嘻的走到他面前。
"恩,精神不错,头也不疼了吧。"
"红。。。阳?"
徐静文打量著谢红阳,一身红衣一双紫红靴,黑腰带上别著块红玉,上面镂刻著个谢字。
"你要成亲啊?穿一身红。"
"我平时也这麽穿的啊,我是赤蝎王啊。"
徐静文拍拍脸,道"你是什麽?"
"我是赤蝎王。"
"红阳你别跟我开玩笑。。。"
谢红阳一抬手,手背上趴著一只小黑蝎子。
徐静文大叫一声,差点跌下床。
"我哥等你呢,穿好衣服跟我来吧。"
徐静文彻底头脑一片空白了,整整衣服跟著谢红阳一路来到寒雪桥。
桥上站著一白衣人,他看著天而後轻叹一口气。
"大哥!"
小楼转头看著两人,谢红阳拽著徐静文走过去。
"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自己说吧。"
说完,谢红阳朝徐静文挤挤眼睛便走开了。
小楼和徐静文四目相对却无言。
徐静文咬著唇好久才道"你是小楼?"
"是。"
"你是银蟾王?"
"是。"
"那第一我见到是谁?"
"替身。"
徐静文都有揍他一顿的冲动,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平静的往外蹦字。
深吸口气,徐静文问道"那你为什麽要骗我?"
"我喜欢你。"
"那还要强暴我?"
"我喜欢你。"
"被我反上?"
"我喜欢你。"
"。。。。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小楼点点头,竟然非常开心的笑起来"我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叫小楼,他孤僻,不爱说话,但是会吃光我做的饭,
却从来不夸奖我做的好吃,他不会主动和我说话却能听我说一晚上,他、他不会随便杀人
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你知道吗?
小楼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小楼。"j
徐静文抹下一脸泪,脸皮发白"我喜欢的人叫小楼,不是银蟾王,你不是。。你不是小楼。"
小楼伸手想擦去徐静文的泪,却被躲开。看著自己停在半空的手,他低下头。
"我本没想瞒你,门内的人都不敢和我说话,在外面我又放不下脸面,只有你主动和我说话
不论我如何冷淡。。。。罢了,既然你喜欢小楼,不喜欢我,那我就让小楼消失吧。"
"你说什麽?"
徐静文瞪大眼睛,眼前的小楼如春风抚面般的笑,一只手扶著桥上的栏杆,白衣在空中翻腾然後消失不见。
乌黑的长发散在水里,徐静文趴在栏杆上却觉的这很美,小时候他曾经拿著白纸作画,毛笔蘸墨却提在空中没有下笔,墨汁由笔尖滴下,染了一个黑点,愣愣看著那白纸上的墨迹,徐静文抄起堰台泼了上去。
身体拍打水面的声音非常沈重,徐静文自己被扔下河的时候感觉到的是无边的恐惧与痛苦。
水中的人惨白的脸,却带著笑。乌黑的发飘荡在水中,白色的身体完全没有动,一点一点的沈下去。
徐静文是被人拖出银殿,谢红阳把他送回了家。
谢红阳走的时候只说,如果你有事情可来赤门找我。
徐静文呆傻了半日,看天色渐晚进到厨房做起饭。
提著篮子进到小楼那,敲敲门,却没人答应。
"我进来了。"
徐静文慢慢走进去,这地方没有什麽改变只是屋子里灰多了些。
擦干净桌子和椅子,徐静文摆上饭菜两双筷子两个碗。
"小楼。。。你多吃点,你好瘦啊,最近我又研究出来几样菜,改天做给你吃。。。。"
烛火在半夜熄灭,徐静文收拾好东西蹒跚的走回自己的住处。
如此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多月,这日又是黄昏十分徐静文提著篮子去小楼的住处。
推门而入见房间里有灯光,他丢下篮子跑了进去,房间里的一抹红让徐静文的眼睛暗淡下来。
谢红眼却笑了"怎麽?不是我大哥你失望了?"
徐静文尴尬的笑笑,"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