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来的这家BAR,我们进去时台上肌肉男的脱衣舞已经到高潮了,内裤里塞满钞票。台下也群情激昂,灯光隐秘地灰暗着,暗处的那些人在做什么也是清楚不过的事。
林竟看了一圈,要杯酒喝了,说:「我觉得我不会想跟醉鬼和嗑药的上床耶。」
但是,今晚我想要的就是这个。
有人从身边擦过,朝我看看,做了个手势。我掏钱包的时候林竟睁大眼睛看我,「喂,你不是吧!」
我笑着付钱,接过小袋装的药丸,「偶尔吃吃无妨的。」
又不是会上瘾的东西。只要自己掌握好别过度,不见得有坏处。而我这种方面很懂得分寸。
来世上走一遭,需要不断地给自己寻找一些欢乐,规规矩矩的就不是我了。
况且若不吃这个,我今晚的情绪又如何HIGH得起来。
舞池里气氛热烈,我被那种逐渐骚动起来的淫靡气息所吸引,靠近过去,要融入他们当中。
性爱派对是有些冒险,但非常过瘾,而我一定会记得用保险套。
林竟抓住我胳膊,「喂,你不会真打算那么淫乱吧?」
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正派起来,以前我们又不是没玩过。我笑着拍拍他的脸,「我要过去了,你早点回饭店,小孩子别跟大人混。」
我就着酒把药吃了,果然很快便觉得精神振奋,眼前五光十色,身上发热,知道药物开始起作用了,心情也变得良好。
林竟还在跟我拉拉扯扯,我转头看他,突然觉得他样貌也很可爱,凑上去抱着他就亲了下去。
吻了一会儿,林竟喜道:「你这是在对我投怀送抱吗?」而后又说:「不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会被揍的,你等等……」
我全身的血液都在躁动叫嚣,见他啰哩啰嗦的就觉得不耐烦,放开他,转头和旁边另一个靠近的人接吻。
与陌生人的盲目激情中,隐约听得林竟在吼:「LEE疯了!你赶快过来帮我把他拖回去!我们现在在……」
我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把谁压在沙发上爱抚亲吻,却被人从背后抱住拖了起来。
兴头上被打断的事很常见,这种时候的性爱伴侣都是不固定的,遇到更好的便可以换人,中途想加入的也多得是。
我一转身,就把那人一搂,顺势拖过来,重重吻住他。
那人挣扎了两下,被我更紧地压制住,舌头探进他口腔里,手也在他衣服下摸索。
妙不可言,非常好的感觉。皮肤,腰线,嘴唇的触感,这人的一切都正是我想要的,连气息都是。
我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又是掠夺又是挑逗地吻着他,挤进他两腿之间,摩擦着,顶着他,一手也伸下去解他的裤子。
那人力气了得,这种情势下居然也挣脱了。按理我本该换个人继续欢爱,反正满地都是性爱对象。但偏偏我就是被这个人弄得欲罢不能,搂住他的腰就又要强行压上去。
混乱中又多了一双手来对付我,硬要将我从那人身上扯开。这是要3P吗?我求之不得。
搂搂抱抱地出了酒吧,耳朵犹自嗡嗡响,听什么声音都像隔了堵墙。酒吧外光线明亮,我突然意识到那两人一个是林竟,另一个是……
清晰的念头猛地在我脑子里一闪。
但理智和清醒也只有那么一瞬间。等坐进车里,感觉到那个吸引我的人就在我身边,我就一把又扑倒了他。
强行堵着他嘴唇亲吻的时候,嗡嗡的耳里听得有人说:「哇,有没有搞错啊,发情成这样。你就做做善事忍耐一下好了。」
一路都在后座上翻滚纠缠,我亲过咬过摸过,把他衣服扯得乱七八糟,那人居然还没被我得逞。
下了车以后颠颠倒倒的,我满脑子除了SEX之外别无想法,逮着机会就要去扑那个气息吸引着我的人,企图将他淫欲一番。
另一个人就不停拉扯着我试图制止,叫嚷道:「喂喂,LEE你克制一点,电梯里有录像的……」
终于进了房间,门一关上,变成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一下就兽性大发地将那人按在墙上。
亲吻和爱抚变得更加肆意,他的上衣被我扒了,裤子也终于让我剥了下来。
什么实际的都还没做,我就兴奋得不行,脆弱的鼻腔差点又要撑不住。紧紧压着他,热烈亲吻,边脱了自己衣服,磨蹭厮缠,试图挤进他两腿之间。
紧贴着的胸口感觉得到他胸腔内急速的跳动,挣扎的时候细小的喘息和呻吟更是犹如又给我打了一针兴奋剂。我抱紧了他激烈亲吻,边急切地拉下他的内裤。
终于箭在弦上了,我已亢奋得喉头发干,胡乱亲他脖子,又啃又咬,两人的性器互相摩擦,身上都快燃烧起来了。
狂乱至此,他也主动起来,两人交缠着,绵长地接吻,彼此爱抚,手在对方身上游走,从胸口一直到大腿,我简直要沉迷于那种触感。
我双手往后滑下他的臀部,探进他腿间。只差临门一脚,愈发急不可耐。
这种时候我还勉强能记得安全问题,接吻的间隙里喘息道:「保险套……」
两人略微分开,他去从地上的衣服里翻出我那盒durex,如我所愿拆开一个。
然而是套在他自己身上。
我脑子里的理性之光又是一闪,但很快就淹没在浓密的亲吻里了,两人激情地互相磨蹭,亲得嘴唇发肿发痛。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觉得后方又胀又热,被坚硬的东西缓缓进入。
一瞬间有些疼痛和不甘愿,但欲望勃发的时候已经顾不得这种谁上谁下的问题了,一场好的性爱才是我想要的。
身体交迭着靠在门上律动了数次,所有疑虑都被快感压过,正愉悦地喘息着,腿弯被他的胳膊穿过,而后抬了起来。接下来只记得狂热的撞击和扭动,被强劲地顶入的同时也激烈地迎合他,弄得门都淫糜作响。
但这样还远远不够,接下去边走边狂乱欢爱,撞倒了很多东西。
隐约知道自己是躺在桌上,由他站着做,下一回清醒的时候却又是在沙发上,跨坐在他腰上扭动喘息。好像还乱七八糟地在不知哪扇玻璃门上大汗淋漓做了一回。
等终于到了床上的时候,我还是情绪激昂,药物和激烈情爱的双重作用,一直觉得呼吸不过来,眼前鲜艳的色彩闪动,心脏跳动到了最高限度,似乎下一秒就会停止跳动。死亡一般的窒息高潮。
「LEE?」
「……」我头晕目眩,却还在享受律动带来的直抵心脏的痉挛快感。
「LEE,你没事吧?」边被亲吻边模糊听到他在低喘着询问。
老子搞不好要死了。
不过没事,就这么死在床上好了。反正远离他的日子我过得也没滋没味,人前风光潇洒,晚上关了灯睡觉的时候心口就空落落。
现在这样多美妙,爽死的!多符合我的作风啊。也不枉这辈子了。
如我所愿地,又继续享受了好一阵翻天覆地的GREAT SEX,而后在费力的接吻中失去知觉。
第十七章
有人在叫我名字。似乎是梦里远远传来的一声,有风吹过一般。而后便突然清醒了。所有暂失的感官知觉瞬间都回来了。立刻觉得头痛欲裂,屁股也痛得欲裂。
妈的。
「LEE。」
我背上一麻。
要命。昨晚被我饿虎扑食的小羊羔果然是柯洛。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装睡,恨不得床上有个洞给我钻。
昨晚那些虽然记忆不甚清晰,但那番丑态也能回想起几分。如虎似狼地对着柯洛发情发花痴的样子连林竟都欣赏了全过程,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酒色酒色,酒跟色真是分不开的,何况我还吃了药。
柯洛自己撞上门来的,不能怪我。
「你醒了吗?」
我很难再装下去,只得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
柯洛舒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我强作镇定:「怎么了?」
「你昨晚被我……呃……」他刷地一下子脸红了,「被我弄晕过去了。」
他这么羞怯的样子,弄得我瞬间也脸红心跳。想起昨晚疯了一样的狂乱情爱,心口又麻又痒,居然又起了反应。
要死了。整个心态像蹂躏了美少年的中年怪叔叔。
「LEE……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继续蒙在枕头里。我当然不会翘起大拇指赞扬他的勇猛无敌,或者无师自通的高超技巧。
我们在床上的契合度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甚至也无法让我觉得欣慰。
光有完美的性爱,一点用也没有。
热烈的肉体欢爱过后,想着这个人终究不是我的,只会徒增伤感。
妈的,想不到我也会这样婆婆妈妈的时候。我纵横情场多年,一天到晚教导别人性和爱要分开,灵肉不可混为一谈,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无爱有性亦足矣。
现在对着他我却做不到。
「LEE?」他小心地推推我肩膀,「你还好吗?是不是我昨晚太……」
「没事,我就是困,」我挣扎着爬起来,靠到床头,手指一夹才想起没烟可叼,气势上略有欠缺。但这也不妨碍我摆出一副蹂躏了良家少女的恶霸样,道,「妈的,我明明在酒吧性爱轰趴,结果怎么会是你啊。我以后可不想再跟你搞了。」说着又看了他一眼,坚定道:「没劲。」
柯洛愕然地望着我。
这恐怕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但他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张大眼睛,擅自卖力做了家务却挨家长骂的小孩子一样。
我心头立刻又拧成了一团麻,真想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扑倒。咳了一声,忍不住放软口气说:「对不住,柯洛,我不该说那种话。」
柯洛望着我,「嗯」了一声。
「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有肉体关系了。以后我们都自重吧。我就算是欲火焚身,你也别搭理我,让别人来解决,明白吗?」
柯洛坐在被单里,胸口往下那一路都还留着昨晚激情的痕迹,默默看着我。
我拍拍他肩膀:「昨晚辛苦你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被他伤过的,这下我都原样还回去了。我们两清了。
柯洛还真的乖乖跟我去吃饭。
我发现他脸上褪去了那些明亮和开朗,就和卓文扬很有几分相似。两个人虽然一个热烈一个清冷,但骨子里很像,都是很会忍委屈的人。
席间两人不怎么说话,柯洛一直低头吃饭,只夹眼前的菜。像一只被大灰狼蹂躏了的小绵羊。
我看得出他的委屈。我也吃得胸闷气短,我怎么会不想温存,能继续在床上赖个一整天才好。我多不甘心,我恨不得能把他整个拆了吃进肚子里,连渣渣都不留给别人。
我知道他待我不同于别人。他对我的好,很真诚,而且单纯清楚。除了舒念,他最在意的也许就是我。
但舒念才是他爱慕着的第一名。拼死拼活撕破老脸使出全身解数,我也没法超得过。换了那是别人,我也许还有手段可以使,可对自己的亲弟弟,我还没能修炼到那种歹毒的火候。
而我没法为当第二顺位而觉得高兴。
人陷到了我这种地步,都没法不贪心。只有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人到心都是我一个人的,我才能心平气和,不再牙痒痒的觉得不够觉得不饱。
偏偏我不争气,终究没有把他整个抢过来吞下去的本事。我最远也只能走到第二位。
那我们最远也只能走到这里。
用昨晚那场堪称完美的性爱来作为收场,很不错了,妈的,我这辈子还能有比那个更好的ENDING吗?
饭后我又点了根烟,刚才路上买的,今天想抽烟想很久了。
柯洛看着我:「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抽得也不多。」我立刻按灭烟头,笑着,「并不上瘾的。」
「恩,别伤了肺,」他想了想,又说,「你昨晚,是磕了药吧。」
我笑笑。年轻时候在LA,我们那群人,若没碰过大麻之类就不算有过青春了。但正因为试过,知道陷进去的人有多惨痛,也就没了盲目的好奇心,因为了解,而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