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言喘了一会儿,低声说:「遇到你我才知道,以前她们那些都是浪费时间而已。原来你才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爽。爽翻了。我要听的就是这种话。准准拍中我马屁的十环。
柯洛那种对前任情人死心塌地、全心赞美的顽固类型算是把我折腾惨了,而邵言,简直就是老天赐给我的修正版柯洛。
柯小绵羊,我想我真的不再需要你了。
***
我和邵言一拍即合,他很喜欢我,我对他更是非常满意。年轻,美型,臀形好,而且还热情如火,嘴甜舌滑。比柯洛那种动不动就脸红的清纯大学生类型不知好了多少。
难得碰到这么一个对象,我自然得意万分,早早便寻了个机会让他和谢炎夫夫俩一起出来吃饭。席间我多角度展示我这闪亮耀眼的新男友,邵言也很是大方,谈笑从容。
「真想不到邵公子也是同道众人,一个礼拜前你不是还在跟那位名模交往么?听说她还怀孕了?」
邵言笑道:「遇见LEE,其它人对我来说,就都只是浮云了。」
我顿时心满意足。而谢炎又是咳又是哼,一副被饭粒呛到鼻子的模样。
舒念倒一直没多说什么,他本来就话少,何况只要我喜欢,他也就替我高兴,不会像谢炎那么嘴贱爱损人。
既然和家人见过面,那就等于领取了「带回家过夜」的通行证。于是我开始把邵言带回来。
当然亲热范围只限于卧室,空间有限还真的满苦恼,一边激情,一边还得担心不知情的小加或舒念会来敲门。
次日落落大方地用过早餐,邵言才欣然离去。我送他出门,又不免吻别亲热一番。
舒念看得目瞪口呆,满脸通红。等邵言走了。他小心翼翼坐到我身边来,看了半天的早间新闻,才开口:「哥啊,你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怎么会这么问?」
「我还以为……」他斟酌了又斟酌,「你满欣赏柯洛的。」
我笑道:「嗯?喂,你不会想让我捡你不要的东西吧?」
舒念吓得双手乱摆,「咦,我没这个意思!柯洛不是我不要的东西,他是很好的孩子,比谢炎还好……」
在一边看报纸的谢炎立刻露出晴天霹雳的表情。
「我想,哥你也只是需要一个精神契合的人。我是觉得你和柯洛其实相处得最融洽,柯洛很关心你呢,也比邵言更适合你……」
我把他的鼻子捏得红通通地,「傻瓜,柯洛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对我来说,邵言比他要好太多,他根本就不在候选范围内,明白吗?」
***
时隔不久,柯洛便又来了S城,S城的生意陆风似乎一概都让他来负责,他自小在S城长大,柯家本家在此,更何况舒念也在。
以往他一来我就难免头疼脑热。不过今非昔比,短短数日我已整个转了运,更不会见了他的面就想逃。我现在找到新欢,正是春色融融之际,幸福都来不及。还躲什么。
不同于往日两人见面的尴尬气场,这次我很是落落大方,情绪饱满,谈笑风生,简直像助跑两下就能起飞。
冷眼旁观的谢炎嗤笑说:「你这家伙今天是服兴奋剂了啊?」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进而邀请柯洛:「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柯洛愣了一下,笑着说:「好啊。」
他的反应看起来像是高兴。我素来见了他的灿烂笑容就骨头发软,灵魂出窍。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有了心头所爱,邵言就是我的全面升级防御系统,我再也不会被一个柯氏微笑小病毒就弄得大脑当机,系统崩溃了。
我带着柯洛到餐厅包厢的时候,一身休闲而时尚得游刃有余的邵言已在等着。他一如既往地俊朗潇洒,青春勃发,从发梢到指甲都无懈可击。
我领着柯洛往里走,邵言也站起来微笑示意,高大身材一览无遗,脸上是招牌的猎杀笑容,一手绅士地拉开椅子。
柯洛略微犹疑了一下,脚下放慢,转头看着我,「这位是……」
我神采飞扬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友,邵言。」
柯洛睁大眼睛。
邵言见了他,非常热络,立即伸手来握,「你好。」
嗯嗯,有气度。
而柯洛怔怔地,瞧了瞧我,又瞧了瞧邵言,半天没说话,看样子非常惊讶。想来他竟是对此毫不知情。
我也有些意外。我还以为舒念早就告诉他了,他们的聊天内容那么琐碎详细,连我吃坏肚子之类的芝麻绿豆事都会提,哪知道这么大件的反而没说。
这样一来,这顿饭吃得未免有些尴尬。事情变得像是我求爱不成,积怨已久,故意要拿这个炫耀,试图报复刺激他似的,很是低级下乘。
其实我能刺激得了他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我的风流习性。我只是觉得,让他知道我现在过得好,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饭桌上邵言对柯洛很友好,有点过于友好,无论点菜、选酒、发表见解皆频频含笑望向柯洛,以他的意见为准似的,不时为他斟酒夹菜,加倍地幽默风趣,甚是殷勤。
我渐渐有些恼火。趁着柯洛起身去洗手间的空档,低声质问邵言:「你这是怎么了,对他有兴趣?」
邵言一脸无辜的表情,「是你说我要对你的朋友NICE啊。」而后又讨人喜欢地微笑,在桌下握住我的手,「我对你朋友好,当然是因为你啊。你还吃醋。」
柯洛回来的时候,我们正接吻到中途,忙各自分开,佯装若无其事继续吃喝谈笑。
吃过饭,又找地方喝了一回酒,时间渐渐晚了,而S城的夜生活到此时才刚要拉开帷幕。
邵言盛情邀请我们去他推荐的俱乐部,参与深夜上演的某些「游戏」,领略真正的声色犬马。
柯洛只摇摇头,笑道:「谢谢,但我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要工作。」
这家伙简直就是睡觉前还要喝牛奶的乖宝宝。
我跟邵言对视一眼,耸耸肩膀笑笑。我也奇怪我以前怎么会对这么无趣的人着迷。
虽然觉得不耐烦,但我有开车送柯洛回饭店的义务。车后座上还有邵言刚才送的大捧玫瑰,幽香阵阵。虽然肉麻又俗气,但情人之间这种俗气是越多越好,我不是还跟他吻别了好多次么。
刚发动车子,便听得柯洛打了喷嚏,吸吸鼻子,我看他一眼,「怎么了?」
他咳了一声,鼻尖红通通地,「嗯,我有点花粉过敏。」
「你觉得邵言怎么样?」
柯洛说:「嗯,他的条件都满好的。」
这种口气,听得像是有下半句。
果然,他顿了顿说,「但我觉得他不是什么专情的人。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勃然大怒,又不好发作,只得笑了一笑:「我见过的最专情的人,不正是你吗?我也没少吃苦头啊。」
柯洛有些尴尬,微微侧过头看窗外,脸颊上一点粉红的颜色,我看他抿着嘴唇,就知道他不会再多嘴了。
真是败坏心情。
我已变得容不下逆耳之言了。可能是我太急着要幸福圆满给人看,凡是诋毁障碍的,我统统要狠绝扫清。
第十八章
接下来几日邵言出国办事了,虽说每日电话从不间断,我也有些空虚。
这天干完了活,正在办公室无聊地翻数据,见柯洛进来,便朝他招手,「来来来,闲着就陪叔叔打游戏。」
此言一出,我自己都觉得骄傲。我这长辈的口气和架式,哪里还是个被他拒绝过的伤心人啊,分明已经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了。
柯洛看着我,「邵言昨晚打电话给我了。」
我打着哈哈:「哦,生意人嘛,人脉要广,多联络是必要的。」
「他约我出去喝酒。」
「正常的,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也该去应酬应酬。」
「LEE,我不觉得他深夜叫我出去,是要应酬公事。」
我犹如被毒蛇咬了一口,当即站起来,怒道:「你胡说什么!」
我反应太激烈。他也吓了一跳。
「邵言根本不在国内,怎么半夜约你喝酒?」
柯洛很是惊讶,「他不在国内?」
我笑了笑:「是啊,所以可惜你没弄清楚,不然也不会编那种话了。」
柯洛有些脸红,皱起眉毛,「我没有。」
「好吧,不管怎么样,你们俩总得有一个是在说谎,」我看了看他,笑道:「而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而不是相信他?」
柯洛坚定地:「他在骗你。」
我忍不住了,大怒道:「破坏我的生活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我跟邵言分手了,又对你又什么好处?」
柯洛脸都涨红了,眼睛张得很大,瞳仁黑漆漆的,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只是想要被爱的感觉罢了。想被人宠被人疼,你回去找你家陆叔叔去,别来找我。你要为舒念耗一辈子是你的事,我可不想为你白白浪费时间。」
停顿沉默的间隙里,手机铃声响起,我看了看显示,笑笑便接了:「邵言?」
那边的男人甜蜜又温柔,「亲爱的,我现在在机场,提前回来了……」
等我把这通漫长的电话打完,转过头看,柯洛已经离开了。
我想我是伤了他的心。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他会说谎。邵言和他之间要选一个来信任,其实我会选择他。
只是有时候装傻和嘴硬是必须的。
我不能承认自己输了,更不能对他承认我输了。
***
当晚与邵言见面。两人小别胜新婚,缠绵不已。
欢爱了一番,我靠在床头抽烟,「东京天气怎么样?」
他有些懒懒的,「还好吧。本来要给你带礼物,因为赶着把事情做完,实在太忙,就没时间去挑。」
我笑道:「你人远在东京,可还有人说昨晚半夜被你约出去喝酒呢?」
邵言立即坐起身来,又是惊讶,又是委屈,「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忙搂住他安慰:「看你急的,我就是不信,才拿来当笑话说啊。」
邵言还在生气,「是哪个混蛋背后造谣?」
我笑道:「无聊人的闲言,何必计较。只要你身正,便不怕影子歪。」
见他还是愤懑难平,我只得用最原始的办法来解决问题,振作士气,重振旗鼓,抱住他又亲了下去。
次日从邵言那里回来,已是早上十来点的光景,虽是等日上三杆方起,可实际上没睡几个钟头,我走得头重脚轻。
过度纵欲果然对身体不好,非得吃点大补汤什么的了。
正在房间里颠三倒四地找药丸,忽然听得舒念敲我房门,欢喜道:「哥,你好了吗?我蛋糕烤好了,出来吃点心吧。」
我应了一声,便打开门,脸上还盖着面膜,绿森森一张脸。
男人要做的不仅是壮阳和健身,熬夜过后也是需要保养的。保养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皮肤粗糙笑起来一脸褶子,一样让人倒胃口,何况我狩猎对象是美少年,难道要用脸上的褶子夹死他们吗?
让交往对象心情好也是一种道德,夫夫俩对我保持青春的十八般武艺早见怪不怪。
哪知才踏出去两步,就听到柯洛的声音。
我立刻定住,僵在当场,往前走也不,掉头也不对。
好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现在对我而言也就仅仅是个故人。他又不是邵言,我再猥琐落魄的模样他都见过了,形象什么的早已不必在意。
我心里斗争了几十秒,还是整个人贴在墙上,借着长得高大的草内盆栽的掩护,比目鱼一样挪动,盥洗室的方向去。
挪了一半,听得谢炎说:「喂,LEE你在干嘛,我看到你头顶了。」
我百般无奈之下只得露出脸来,刚好和柯洛打了个照面,谢炎「扑哧」了一声喷了一口茶,我恨不得捏死他。
见柯洛也正望着我,我的回应是翻出两只大大的白眼给他。
就因为他的缘故,害我昨晚卖力安抚了一晚上,筋疲力竭,几乎肾虚。
我强作镇定去把脸洗干净,回来客厅坐下,无视柯洛的存在,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叉起一块蛋糕来吃。
谢炎还不放过我,「你干嘛大中午的敷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