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行爲对于段予风来说其实也是第一次,以前的他连碰男人的想法都不曾有过,和女人一起也向来是自己被服侍,所以做起来幷不那麽熟练,但要让身下这个在情欲上是一片白纸的人快乐,真的不需要任何技巧和心里建设。耳边原本一直清润的声音变得婉转,明显可以感受到被苦苦压抑的舒适呻吟,让段予风不由心情上扬。
喷发的前一刻,莫熙怀急忙用力要推开男人没有丝毫离开意味的头颅,却在男人一个用力吸吮后全身无力。段予风擡起头来,莫熙怀还可以看见他嘴角边点点浊液,一再提醒他释放在男人口中的事实,让从未经历这样露骨行爲的莫熙怀脸上滚烫,颤抖著手要拿纸巾让男人吐掉,却只见男人喉结一动--
"!"他......竟然,竟然吞了下去......
看著眼前张口结舌满脸通红的小脸,段予风不由勾起嘴角,接过纸巾擦尽残留在嘴旁的痕迹,想想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俯身在光洁额角上轻吻一记,紧盯上正瞪得老大的黑眸.
被男人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莫熙怀想要别开视綫却做不到,脑子里忽然就回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月光下的对视,只能深陷入男人如深夜大海般墨黑沉稳的双眼中不能自控。
忽然,男人一向不动声色的脸露出点点别扭的神情,还来不及感到惊讶,嘴唇开閤几下,吐出三个字眼。
"什麽?"男人声音僵硬又极轻,好像从说过那几个字般艰难无比。虽然在月光照射下莫熙怀已经辨认出嘴型,但从实在不像会说这种话的男人口中听见,让他还是下意识问出声。
段予风不回答,伸手拉好他的睡衣,一翻身将灼热的身体拥入怀中。
"你刚刚是说......"犹不放弃回头想要追问,却被男人手一压紧靠在胸前。
他是在......道歉?
"睡吧。"
当莫熙怀从震惊中清醒,才注意到两人的状况,不由身体一僵。这麽亲密的姿势--男人的呼吸抚在耳边,双手更握著他的一同拦在腰间,背部紧靠结实的胸膛,更重要的是,臀间还清楚感觉到某件事物的灼热坚硬。让他有种男人会随时进入的错觉......
不适地想扭身拉开两人距离,他们只是身体关系而已,这样地亲昵太超过了,让他心跳得比平日快几倍,好像下一秒就会衰竭而亡。男人却不放手,力度加大压制成功后,警告声又低低响起--
"再动就後果自负!"
感觉到怀中人僵硬一下不再挣扎,满意地啄吻下近在眼前的白净肌肤,埋首于散发舒服香味的细白颈项间阖上眼。
这样子他怎麽会睡得著?本来预想的紧张却慢慢被身後不断传来的温暖和坚定平稳的心跳声逐渐抚平,又想起前刻男人困难至极却还是坚持说出的对不起,心里的感受慢慢无法再压抑。脸上燥热一片,被裹在大掌中的手轻颤著,想著身後人应该已经入睡,鼓起勇气稍稍转动,在稍凉点的另一温度上轻抚一下......
这个人,总是在他下定决心关紧心门的前一秒阻止,再用力推得更开。
纠结于心的思绪尚未理清,忽然手被再握紧一下,一怔要转头,男人安抚的声音再次传来--
"睡吧......"另一只手抚过双眼让他闭上,再回到腰间与他双手缠紧。
纷乱的情绪一下平复,不再多想,莫熙怀几乎在遇见黑暗的瞬间,坠入深眠。
周月这几天来觉得莫熙怀好像和以往有所不同,具体在哪里却也说不清楚。原来就吸引自己彻底,现在更是笑一下就让自己发呆半天。喜欢他的心情,似乎漫溢,再多一点恐怕就会再按捺不住说出来了吧。
自嘲地笑下,心中一直期待的声音忽然响起。
"周月,你下午有没有空?"莫熙怀刚刚合上电话,语气有些匆忙。
"嗯,我昨晚夜班。今天轮休哦。"刚刚换下衣服准备走咧。
"那个......"莫熙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今天下午可以麻烦你帮我值班吗?"
"啊?"从大学毕业开始到现在,莫熙怀从来没有提出过要休息的要求,周月吓了一跳,"发生什麽事了吗?"
"不好意思。实在是其他人都有安排。......"莫熙怀愧疚地弯下嘴角,简单解释了下原因,"我知道你很辛苦。今天下午麻烦你,欠你一个人情。"
是这样啊。果然不是因爲自己的事。周月点头表示答应,"一个下午的话会很辛苦的吧?还是分次去比较好哦。"想想就会很痛。
"嗯。排不开时间。没事,下午辛苦了。快回去先休息一下吧。"
看著周月点点头离开,莫熙怀大概回想上午要尽快完成的事情,转过楼梯角处时忽然被一股强劲力道拉入坚实怀抱。
"段?"闭眼也能知道是谁。莫熙怀叹口气,反手推开太过靠近的距离。"你怎麽会来?"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
"老头子来复查。"段予风下颚一抬,莫熙怀顺著方向看见正在和吴主任谈话的段冉非。
"他身体还好吗?"看上去气色不错。
"嗯。"段予风随口答道,伸手要拿烟,莫熙怀连忙阻止。"不要在医院里吸烟。"
段予风手一滞,还是放回口袋中。
"你刚刚和那女人在谈什麽?"
"谁?"没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麽,一愣后才明白,"你说周月?没什麽。"
想了想还是不准备跟男人说了,反正其实并没什么......
"少骗我。"段予风扭头紧盯他眼,"你下午要去做什么?"
原来他听见了?莫熙怀吃了一惊,回头看看离这里有相当距离的护士站。心里暗暗佩服男人敏锐的听力。
既然知道了还问。"我下午有事。"
"废话。什麽事?"段予风不满地皱起眉头看他。
"我只是到XX医院去一下而已。"
"干什麽?"段予风丝毫没有给他逃避话题的机会。
咬咬唇,知道不可能逃过男人的逼问,心里又有隐隐感觉说出来肯定会被男人阻止。思考著怎样才能说得婉转,莫熙怀字斟句酌,"那里有个小朋友得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他和我的骨髓刚好匹配......"
段予风眉毛一扬,"所以你就跑过去捐?"语气中满是‘敢说是就死定了'的意味。
"是啊。"莫熙怀点头点得理所当然,让段予风语气更不满。"不准去!"
莫熙怀抬眼看他一下,"我答应了,下午去。"
段予风又要开口,想了下,啐了一声,不再说话。
主任办公室门被推开,段冉非和张翎炜走出来。段予风见状在他耳边抛下一句"下午等我"后站直身体,率先向电梯走去。
和段冉非简单问了几句情况,将他们送至电梯后,莫熙怀跟上主任步伐,继续今天的工作。
下午两点,男人的车已经在转角处等候。莫熙怀轻叹一声,无异议地打开车门坐进。男人脸色不佳,莫熙怀也就没有说话。一路安静到医院门口。
打开车门正要下车,莫熙怀扭过头,"你要上班就去吧。可能时间要稍久一点。"
"你不是来做过体检了?只是打一针抽点血不是很快?"段予风回想中午从网上搜到的相关讯息。
他竟然知道?莫熙怀怔了下,解释道,"我安排不过时间,那个小朋友也需要得很紧急。所以今天会直接在骨髓里抽。"
男人眉头一皱,"你是说你要用那种把针头插到骨头的方法?"
"嗯。"莫熙怀点点头。"所以时间要久一点。你有事就先回去。谢谢你送我过来。"
"你搞什么?"段予风抓住他,盯著他因不明白他意思而流露疑惑的眼神半晌,还是哼一声,放开手把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停好,率先走下车。
莫熙怀被他不明所以的举动弄得搞不清状况。但还是也下了车跟上男人。
"你也要上去吗?"这人不用上班?
段予风不说话,只是走进电梯,"去几层?"
"四楼。"
按下按钮。男人双手插兜站在电梯一角,莫熙怀也懒得再追问。随便这人算了。
走进联系自己的齐医生办公室,在了解情况后跟著护士进入治疗室。段予风不理会护士的询问,也毫不犹豫跟了进去。
"打了麻药应该不会痛,但针头进入时会有一定的压迫感。"负责的医生完成局麻后说明道。
"我知道。"莫熙怀点点头,轮转时也曾做过骨髓抽取,对过程并不陌生。
"那我们就开始了。"
"嗯......"虽然幷不十分痛,但针头进入骨头中的闷胀感还是让他不由地闷哼出声。忽然,紧抓著床单的手指被一一拉开,熟悉的温暖包裹住自己,抬起头,男人脸色其臭无比,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胸口微微发烫,莫熙怀别过眼不再与男人深眸对视,手却紧攀住对方的,回握的力度熨平泛起疼痛的神经,感觉到男人灼热的目光,他闭上眼,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泛上心头。
骨髓抽完,护士拿来他原先的衣物,再推来轮椅,过程中她反复看了这个刚见就让她脸红心跳的男生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开口,"莫先生真是好人。骨髓和这个小男孩匹配的人有好几个。结果问的时侯大家都在推托。後来有个人终于同意了,等病人白细胞都清楚乾净后竟然又反悔。当时齐医生也都不报什麽希望了,没想到莫先生听到后就立刻同意了。"
莫熙怀微蹙眉头忍住下身传来的酸痛感,慢慢做直身子,男人的手适时给予支持,让他脸上不由一烫,却也幷没有拒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其实他可以理解那些人的想法,所以不准备多做评论。
年轻的小护士又看了他几眼,嗫嗫嚅嚅又要开口,另一道低沉声音响起,"他回去后要注意什麽?"
惊讶男人会问这样的问题,莫熙怀看一眼被男人一直的凶狠表情吓倒的小女孩,解围道,"我是医生,自己清楚。请你先出去,我把衣服换好。"
被眼前人的体贴再次迷得七荤八素小护士下意识一点头,顺从地出去带好门。
知道男人决不可能也出去,莫熙怀垂下睫,开始套衣服。手脚酸软,让行爲变得比平日艰难百倍,不想让男人看出端倪,紧张中更加手忙脚乱,半天还没有成功地将腿伸进裤脚。
段予风看不下去地伸手帮忙,一边帮他著装一边语气怪异地说道,"莫大医生真是魅力惊人,随随便便就让人神魂颠倒。"
"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莫熙怀不解的抬头要询问,却再一次撞入男人读不出思绪的眼眸,下一秒,双唇就沦陷在凶猛的亲吻中。
"?!"男人不顾地点的放肆行爲莫熙怀实在难以接受,慌忙挣扎著,男人出乎意料地任自己被推开,手抚过腰侧,"痛不痛?"
温柔的声音让莫熙怀一阵失神,身体已下意识地诚实点头。麻药的效力慢慢减退,不适感渐渐加重,说不痛实在是骗人。
"就叫你不要来。"男人叹口气,无奈的神情中,是否有著点点心痛?莫熙怀怔怔凝视他,又被嘴角的一记吻拉回心神。
"你......"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男人已经快速帮他穿好衣服,拦腰一抱,在他发出惊呼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置在轮椅上坐好。
"我不用这个。"自己没病没痛,做轮椅很奇怪。莫熙怀想要起身,却被男人压制住,额上又感受到温热触觉。正羞恼抚额瞪去,男人已经开始推动轮椅。
......算了。压抑着心中从下午见到男人起就不断上涨的悸动感。莫熙怀不再挣扎,乖乖地坐好,享受男人从不溢于言表的温柔。
看著段予风轻车熟路开回自己家,莫熙怀心里轻叹口气,按捺住几乎冲口而出的,要回他自己家的要求。
虽然他幷没有正式同意,但段予风的索求太超过,每次结束后能做的,就是躺在男人床上呼呼大睡,造成这几天每个清晨都是在某个渐渐变得越来越熟悉的怀抱中醒来的既定现实。
算了,反抗从来没有效果,只会徒增烦恼而已。莫熙怀垂下眼睑不作声。
在地下车库停好,段予风先一步下车走到莫熙怀面前伸出手。
"我自己可以走。"莫熙怀别过身体。被这样抱来抱去让他很不习惯。
温热的手拉过他转向一边的头颅,被迫对上男人依然蕴含不明所以隐隐恼怒的黑眸。沉默让莫熙怀一阵口感舌燥,忍不住吞咽一下,"不用你抱我。"
半晌,段予风放开他。心里一松正要站起来,男人已背过身蹲下。
"靠上来。"
沉稳的声音传来,呆呆地看著面前宽阔厚实的背影,莫熙怀一下子想起很久很久前的某一个傍晚,在体育课上不小心扭伤脚,正努力忍耐因爲疼痛不断泛起的眼泪时,父亲一边嘴里说著男孩子不要因爲小事就哭,一边用温热的手掌揉揉他的头,转过身蹲下来让他在背上扶好的情景。
嘴里一阵发酸,颤抖着伸手揽过眼前的肩背,感觉男人笨拙却轻柔地将他双腿拉起,慢慢站直身体向前走,莫熙怀不再僵硬,放松靠在对方身上。
餐桌上竟然已经摆好晚餐。莫熙怀惊讶地看著精致的菜肴。段予风自动解释,"你这样子今晚不可能做吃的了,我找人做的。"
忆起男人好像是在车上拨过一个电话,那时他被逐渐清晰的疼痛弄得心神不定,没有注意内容。
"谢谢。但我现在不是很想吃。"骶骨处的疼痛愈来愈剧烈。莫熙怀只想把自己扔在床上好好休息。
段予风不说话,将一碗汤和几样菜装到他面前放好,"吃完这些。"
正要再说,男人已经舀了一勺汤送到嘴边,"难道你要喂才吃?"
只能接下勺子喝下去。在男人的严密监视下完成他布置的任务。
吃完饭,看著桌上用过的碗筷。在这张餐桌上一同用餐的每一天,收拾碗筷都是他自动承担的工作。想要站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段予风已将他拦腰抱起,"明天会有人来收。你以爲你这样子还能做什么?"
确实做不来,莫熙怀不再辩解,不过--
"你在做什么?"男人的手指正在解开他的衣服。连忙按住,"我今天不可能......"他会痛死,不随便动已经很不舒服了,"激烈运动"的话想都不敢想。
"我只是带你去洗澡而已。"段予风抬头挑眉,"平时体力就那麽差,现在岂不是做一次就会晕掉?我又不想奸尸!"
男人肆无忌惮的言语让莫熙怀恼怒地要挣扎,却被猛然包围自己的微烫水流带来的温熨感受压制。
这个男人嘴里的话向来不中听。莫熙怀也已经逐渐习惯不去理会,但是--
"你不要留在这里。"张开眼看见赤裸的上身,莫熙怀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抗议。
"我帮你洗。"段予风不给拒绝的机会,伸手挤些沐浴露在眼前人洁白细腻的肌肤上揉搓出泡。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莫熙怀大窘,连忙闪躲男人的手掌,又被腰间窜起的抽痛激得轻呼一声。
段予风按住掌中不安份移动的身体,"不要乱动!"
似曾相识的语气语调让莫熙怀脸上青红交错,咬牙犹豫一下,还是乖乖地不再挣扎。
男人手法轻柔,力道刚好。更难得的是没有不怀好意的多馀动作,抛开因爲他们之间不正常的关系带来的不自然心态来看,从心底来说,还是非常舒服。
恰到好处的按摩让莫熙怀舒适得有些昏昏欲睡,渐渐地,温热手掌滑至腰间,痛楚袭来,莫熙怀一下清醒,深吸一口气。
"这里很痛?"按揉的力道蓦然减轻,手指在上面反复轻抚,男人压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