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倚蓬窗忆春朝----月残花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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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希望的?你真的会没有关系吗?洛春,你骗不了我的,其实你很难受的不是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像杏衣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我不是女人,我更不会同一个女人来抢夺你。毕竟--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我们的爱情是不被认同的。彦泽,如果以后我们都要一直活在痛苦中,那么我宁愿现在选择自己先离开。"
"你又在说什么傻话?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我并不喜欢杏衣,我们真的在一起,那样只会更痛苦。"雷彦泽真的是拿许洛春没有办法了。
"娶了她吧!"许洛春再次强调。他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下午楚天望来找过他。楚天望已经知道他和雷彦泽的关系了。想必是杏衣告诉他的吧。至于杏衣是怎么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楚天望明确告诉他,他和雷彦泽是没有希望的。如果他不想毁了永磷,就要和雷彦泽保持距离。楚天望说了很多,无非是分析了一些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不好的因素。
他许洛春是个聪明的人,这样明显的道理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不能够自私的拥有雷彦泽。
雷彦泽在听到他说的话后,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用自己那双已经朦胧的眼睛看着许洛春。禁锢着他双肩的手在颤抖,这其中隐含着愤怒和无奈。
"听我的,彦泽,你就娶了她吧!"没有更多的言语。在这一瞬,雷彦泽松开了他。在许洛春面前站了很久很久,才转身离去。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停住了。双手搭在门上,许久都不愿开门离去。
像是费了很大的劲一样,雷彦泽才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明白了,我会同杏衣成婚的。这样你满意了吧!"然后他大力的开了门,拂袖而去。门被敞开着,露出了童瞻的身影。他出去后并没有离开,只是靠着门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可是奇怪的是,今天晚上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没有。
"我只是路过,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童瞻耸了耸肩,想要传达给许洛春轻松的气息。说没有偷听,是骗人的。他只是担心,因为担心,才让他留在门口一直没有离去。
许洛春坐在屋内的桌子边,头始终是低着的。让人看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童瞻走进屋内,将门关上,来到许洛春身边。隐隐约约的听到低声的抽泣声。他知道洛春在哭!
情不自禁的,他就将洛春拥入了自己的怀中。许洛春没有做任何反抗,也许这个时候,他就是需要一个人来安慰自己。
伸出自己的双手,他紧紧的抱住童瞻的腰。将自己的不快都发泄了出来。他在童瞻的怀里哭了很久,可也只是默默的哭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能够感受到的,只是他浑身战栗的身体。
童瞻沉默了,一向乐观向上的他,在这种时候,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怀中的人儿。头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哭,是这样的不知所措。女孩子哭的话,只要紧紧的抱着她们,给她们温暖就够了。可是男孩子毕竟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吧!就算洛春长的再女气又如何,他也终究是个男孩子。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会舒服了。无论什么难过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方法。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我会认真的听你说的,我不会嘲笑你,我会给你支持和鼓励。"童瞻说。
"谢谢你!"含糊的声音从怀中的人儿口中传出。这就够了,至少洛春愿意向自己敞开心扉了。
童瞻轻轻一笑,优美的弧度将他的脸衬托的更好看了。

第十三章
庄内开始筹划雷彦泽的大婚了。忙忙碌碌的经常能看到很多人走来走去。许洛春将自己闷在屋内数日,今日终于踏出了房门。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瘦了不少。既然这样难过,为何还要逼迫他去成亲?他苦笑了一下。
屋外阳光明媚,照在他身上,很暖和。童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着茶,看着花。见到许洛春,他笑着迎了上去。将许洛春带至桌前,让他坐下。然后给他上了一杯茶。
许洛春接过茶杯,微微一笑,喝了一口--好茶!
"你瘦了很多呢!"童瞻看了他一眼说。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
许洛春放下茶杯,走到盛开的花前,弯腰采摘了一朵,然后转身:"你看这花,开的多好。花有饲料和阳光就能长的不错,而我的阳光没有了,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童瞻看着他不语。他指的阳光......是雷彦泽吗?突然的,他也好想成为他的阳光,每天照耀着他,给他温暖和关怀,让他不再难过。
"我决定等雷彦泽大婚后为他开始铸剑。"童瞻扯开话题,不想再谈这么尴尬的话题了。
"那样......很好!"许洛春有些虚弱的说。几天没有好好进食了,再加上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整个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不开心?还是......你不希望我帮他铸剑?"童瞻拉住许洛春,将他拉到桌边坐下。看他一副快摔倒的样子,心疼从心而来。
"没有,这样很好。彦泽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许洛春尽量装出高兴的样子。但是他这样勉强的笑,是谁都不会相信他很高兴的。
童瞻受不了许洛春的口是心非了,他轻轻将许洛春搂入怀中:"你这样活着太累了。"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不再多说什么。两人间处于寂静无语的状态。许洛春只是任由童瞻这么抱着他,至少,现在有这么一个怀抱肯让自己依偎,已经是不错了。
雷彦泽站在一根柱子后目睹了这发生的一切。看到洛春瘦的不象人,他懊恼。随后看到他扑进别的男人的怀里,他愤怒和伤心。他站着看了一会,并没有要出去说话的意思。然后,他转身,愤愤的离去。
楚杏衣开心的在房内看着自己的嫁衣。她终于要如愿嫁给雷彦泽了,她能不开心嘛。看来苦肉计还是可以施行的,而且效果还很不错。那天,雷彦泽亲自跑来对自己说愿意娶自己的时候,她别提有多高兴了。眼看着大婚之日将近,她就越发的兴奋和开心。也许她锁不住雷彦泽的心,但她却可以拥有雷彦泽的人。

姚佩在房内睡觉。她做噩梦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做着那个噩梦。在梦中,她被人追杀着,那人将她打伤,她从悬崖上摔了下去。好在悬崖下是一条河流,她没有摔死。然后她继续被人追杀着,她就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一直跑着,永远不停歇。
她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的额上都是汗水,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她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她好像记起了一些什么,她好像有些事情要去完成。她的脸不再那么的天真无邪,她的眼睛不再那么的清澈透明,她垂下头,露出了一丝阴笑。

这日,雷彦泽正在大堂内处理事务。但闻一名庄内兄弟禀报,说二少主已经将七少主寻回,将于二日后抵达永磷山庄。雷彦泽一听,大喜。他日思夜想的七弟终于被二弟找了回来。正兴奋着想将此告诉洛春来着,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些,脚步就这样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他仔细想了想,算了,还是不要告诉的好!

这日事情也特别的多,在晚上,雷彦泽又知道了一个消息。这件事是他一直派人在查的,今日终于有了结果。难怪以前他就觉得奇怪,原来是这样。
□□□自□由□自□在□□□
两日后,雷靖云带着年仅十岁的弟弟回到庄内。他们一回来便去见了雷彦泽。雷彦泽看着自己的弟弟,不知道有多高兴。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狠狠的毒打着。说是他偷了他们的鸡。我救下他后,问了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父母死了,他肚子饿,没有办法,只能去偷鸡。"雷靖云向雷彦泽解释说。
雷彦泽踱步至弟弟面前,弯下腰说:"你叫什么名字?"
"父母叫我小三,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男孩老实的说着。
雷彦泽微蹙双眉,自己的弟弟过的这么贫穷,他恨自己不能更早一点的找到他:"你有名字,你叫雷御煊,从今以后,你就是永磷的七少主,我的弟弟。"
打量着眼前的弟弟,他瘦瘦的,完全没有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个六七岁的孩子。皮肤倒是白皙,小脸蛋生的还算俊俏,与爹长的颇为像。他们几个兄弟,都长的像娘,没有想到七弟竟然像爹。
"靖云,你将御煊带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吃顿饭就带他去见见大家吧。
"我知道了,大哥。不过这小子可不怕生,一路回来可不热闹,他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呢!是个可爱的弟弟。"雷靖云说完,牵着雷御煊的手离开了。
从此,永磷山庄内又多了一个人,他就是雷御煊,永磷的七少主。

这天,许洛春刚一出门,就觉得一阵肚子痛。心想自己并未乱吃什么,怎么会突然肚子痛呢?他捂着肚子蹲坐在地上,实在是忍不住了。为什么会这么痛?
经过的童瞻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将他扶进了屋,把他放在床上。询问出了什么事,而许洛春只说是肚子痛。
找了大夫来诊治,也发现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洛春就一直在床上喊痛,痛的浑身都是汗。
傍晚的时候,知道消息的雷彦泽赶了过来。看到痛的在床上打滚的许洛春,他实在是心痛。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来,没有一个能够正确判断出他到底怎么回事。雷彦泽愤怒的将大夫一个个的骂走。走到床边,紧紧的抱住许洛春。许洛春在他怀里颤抖着,不住的呻吟。
他的肚子,仿佛要被捅穿了,怎么会这么的痛,他快受不了了。这个时候,他真想自尽算了,一了百了,活着实在太累。
"洛春,洛春,我知道你很痛,我也很痛。洛春......"雷彦泽喃喃的说。他无能为力,这个时候,他很痛恨自己竟然无能为力。
许洛春仍然挣扎的很厉害,他已经快要丧失意识了。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突然,他大大的吐了一口血出来。触目惊心的血吐在了雷彦泽的衣服上。吐完这口血后,许洛春感觉舒服多了,肚子不痛了。然后,意识开始慢慢的消失,他终于坚持不住的昏了过去。

第十四章
当许洛春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了。这两天里,雷彦泽和童瞻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许洛春。昏迷后,许洛春就得了风寒,浑身一直在出冷汗。急得雷彦泽都快疯了。他们最近因为婚事的事情在堵气,可是现在只要洛春能醒过来,雷彦泽不会再埋怨他什么了。
第三天的早晨,许洛春终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他就看到变得无比憔悴的雷彦泽。童瞻被雷彦泽打发去睡觉了。
"醒了?还痛不痛?"雷彦泽关心的问他。
"不痛了。你一直在这?我昏迷了多少天了?"许洛春问他。
"你不醒来,我就无法安心的离开。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的痛?"雷彦泽问他,他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我走出屋子,就突然感觉肚子很疼很疼,一开始以为是吃错东西了,可是肚子的疼痛越发的加深。"
"这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害得。你好好休息,我会去查出来的。"雷彦泽说完,起身准备离去。他既然已经答应要和楚杏衣成亲了,那么他就不能过多的见洛春。这样的话,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再次取消婚事。这门婚事,是洛春逼着他去成的,他也认了。现在的他不求什么,他只要能天天见着洛春就好了。况且,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你要去哪里?别走,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不要去查了好吗?我已经没有事了,不要把事情弄大。"许洛春恳切的请求他。他犹豫了,他到底是该走还是该留?
这时,童瞻从隔壁走了过来,雷彦泽看到他,原本犹豫不决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没有回头说任何话,径直走出了许洛春的房间。
童瞻进屋,看到许洛春已经清醒过来,大喜过望。他急步踱到许洛春床前,在他床边坐下,笑着问:"你醒了?感觉如何?那天真是要把我们吓死了。你吐了好大一口血,使得雷彦泽脸都白了。"
童瞻心知许洛春喜欢雷彦泽,自己是不会有机会的。于是他只能在旁边当个看客,而永远无法容身进入他们两个之间。
他不禁想起了一直追赶着他,要他铸剑的娄少君。这女子说来也好笑,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后不顾女子矜持,老是追着自己。他日他出了永磷,生活无聊的话,给她追着跑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刚好拿来消遣日子。

雷彦泽没有命人查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里稍稍有了点底,不希望节外生枝。眼看着大婚之日将近,他的心里很是迷茫。
他来到醉凤阁找天望叔。有些事情,他想要问个究竟。
楚杏衣不在,这倒给予了他不少方便之处。楚天望在院子里逗着鸟,看到雷彦泽到来,他放下了手上的鸟笼。邀请雷彦泽来院子中坐下。
"彦泽,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我这里啊?"楚天望让下人给上了一壶清酒,他知道雷彦泽爱酒,因此就不上茶了。
下人很快将清酒送上。楚天望见雷彦泽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将下人遣走,自己为雷彦泽斟上一杯酒,递给他。
雷彦泽接过酒杯,一口饮尽。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最近忙庄内的事忙的不可开交。酒虽清,但味很浓。不失为好酒。
"天望叔,晚辈来只为相求一事。"雷彦泽独饮了数杯酒后,才缓缓开口说。
"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楚天望没有喝酒,他不怎么沾酒。而且酒量也不行,一喝必醉。
"想问下天望叔,我娘的为人如何?"
"你娘?"楚天望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子中寻找着有关雷彦泽娘的事情,"你娘她温柔贤惠,是个好妻子。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为何来问我?"
"那么为什么有人对我说,我娘是个不择手段的坏女人呢?"雷彦泽平静的说着。那天,接万日对他所说的那些,现在他仔细想过了,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这事里一定有蹊跷,所以他才想来问这个以前一直跟在爹身边的元老级人物。
"这......"楚天望瞪大眼睛看着雷彦泽,"你从何而知?何人告知你的?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没有这回事。"
楚天望的神色已经不需要雷彦泽再问下去了。他换了个问题继续说:"那么,我爹是不是喜欢过男子?我爹是不是个断袖?"
楚天望这次是无言以对。对于过去的事情,他不想多提。他虽不知雷彦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那时的事情,说出来实则叫人伤心。
"天望叔,为何不说了?还是这一切都是事实?我爹喜欢接万日,但是我娘从中作梗,最终我爹受不了而自杀,是吗?"雷彦泽步步紧逼的问着楚天望。压迫的他踹不过气来。
"天望叔,我知道你都知道,你就告诉我吧。我想要从你口中知道真相。不要再隐瞒我了。"雷彦泽懊恼,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他娘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大骗子。她欺骗自己去杀接万日,欺骗自己当上了这个永磷的庄主。原本他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所敬爱的娘,从头到尾,一直到死,都在欺骗他。这让他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认为那时的事我已经封锁的很好了,可是你还是知道了。你娘她也是身不由己,你可不要怪她啊。"楚天望苦涩着一张脸,低着头说。
"想想我家杏衣,现在或许就步入了你娘的后路。我已经劝说过她很多次,可她就是固执的说非君不嫁。彦泽,就算天望叔求你了,成亲后,你一定要好生对待杏衣,不要让她走你娘的老路。天望叔知道,你喜欢洛春,但是你们都是男子,在一起必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与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选择一条让自己不痛苦的路呢?"楚天望急得直接给雷彦泽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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