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让人意识到他的存在的方式,其实很有趣。
陈述的话才刚刚说完,门那边咚咚咚地响起了敲门声。
陈述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他放开了我,笑了笑,"先去开门吧。"
走去开门,门外那个陌生的男孩子眼睛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对著我扫视了一遍,而後冷笑了一声,"原来就是你啊,也不怎麽样!"
这个,"请问你找谁?"
"看来陈述没有像你坦白。"这个男孩子用一种"你真可怜"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後冲我身後喊,"陈述!"
陈述看著那个男孩子,皱了皱眉,然後居然笑了,"你是来找我,还是来找他!"他前一句话是看著那个男孩子,後一句话却是看著我说的。说完,他走到我身边,手揽住我的肩膀,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的问题等下再说。"
陈述现在真是越看越像大灰狼,而且是摇著一条毛茸茸大尾巴的狼。我有些後悔自己刚刚怎麽就那麽大胆,还敢想著去剥他的皮。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原以为那是葛优影帝手里那把纸板糊锡纸的刀,现在看来却是关帝手里的青龙偃月刀。
寒锋闪过,就算我人头能保,却保不住我还能全身而退。
转回头看向那个刚刚说我"也不怎麽样"的男孩子,现在看来他其实并不讨厌,"那个,你找陈述的吧,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我想转身,陈述搭在我肩上的手开始加力,"人家是客,你是主人,不是这麽失礼吧。"
我吸气,看他,真想问他,这里真的是我家,我真的是主人?那为什麽,无论怎麽看,我都是被压迫奴役著的啊。
"介绍一下,我朋友,沈齐。"陈述强调著朋友二字,揽著我往他身边带了带,一副宣示什麽的模样。他对我笑了笑,看了看那个男孩子,回头继续看著我,"他是我以前的,嗯,也算是朋友吧,肖翼。"
"朋友?什麽朋友,男朋友,还是炮友?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那个男孩子冷笑了下,对陈述的说法很是不以为然。"玩小男孩玩腻了,想换换口味?"
肖翼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倒也是,大叔麽,成熟、隐忍好推倒,你到时候想跑的话,也不会有人死缠烂打。不过,陈述,你想这麽甩了我,没那麽容易!"
陈述看著那个男孩子,表情平静,语调也很平静地开口,"肖翼,当初是我甩你麽?"
"我......"肖翼开口,脸开始泛红,却像是被噎住了,没有讲什麽,只是慢慢低了头。
我看看陈述,再看看肖翼;看看肖翼,再看看陈述,这两个人这是要唱铡美案,还是要唱杏子林?还有,这小P孩子刚刚说我啥,什麽叫做成熟隐忍好推倒?
"你......可是你说过你会等我的!" 肖翼抬头,眼圈儿也有点红了,看过去的确有点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那时候说的是,在我遇到其他人之前,我愿意考虑与你和好。"陈述放软了口气,而後放开了我。他去茶几那里抽了张纸巾,"罗培永对你不好吗?"陈述拉著他让他坐了下来,"肖翼,你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围著你转。"
肖翼可怜兮兮地看著陈述,"可是,我发觉我还是喜欢你。"
哟,原来是要唱回心转意。
想到这个,不由得撇了撇嘴。看著殷勤照顾著肖翼的陈述,心底是一股说不出别扭。
死死地盯著陈述对著我的後背,想像我的目光是威力无比的原子刀。陈述似乎感觉到我不无恶意的目光,转头看了看我。连忙转头去看阳台的窗户,噫,居然有蜘蛛。陈述走了回来,拉著我一起坐在肖翼对面,轻轻笑了笑,"再说,我也遇到了阿齐。"
哼!
可是,看著笑容柔软、神情专注的陈述,心底却忽然一阵慌乱。这个,算是在表白?还是,找一个好用的挡箭牌?
陈述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肖翼,真的想爱的话,有一个人就足够了。"他这话是对肖翼说,可眼睛却是看著我的。
......他居然说了我早上才说给易小为听的话,该感叹心有灵犀?
肖翼站起来,瞪了瞪我,转头开始求陈述,"陈述,你再抱抱我。"
哼,看我干什麽,跟你不只是朋友而已麽!
陈述看了看我,而後紧紧握了我的手一下。他起身,放开了我的手,走去肖翼身前,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罗培永人不错,你别再乱使性子了。"
肖翼两手在陈述背後合拢,嗯嗯点头。
啊咳啊咳,这个灰尘进去喉咙的确不舒服。我正要转身去拿开水,门那边吱呀一下打了开来,"请问,那个沈齐......阿齐!"
下一刻,那个先是很淑女、很礼貌问话而後拔高声音的人冲了过来,我被这冲击力撞得往後退了好几步,"小、小......小师姐!"如果不是看清楚是谁,我绝对以为这人是来取我性命的,你那锁喉手能不能松开。咳咳咳咳......
昨天还在EMAIL里头威胁我的小师姐,稍稍松开了双手,哀怨无比地看著我,"以前,跟人家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哲学人生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只闻新人笑,就改口叫师姐了!"
冷汗满头,师姐,师姐,我错了,我错了。握住她还挂在我脖子上的双手,"王爷怎麽让你出来了!"
"哈,这个麽......"我那远看美丽温柔、近看彪悍泼辣、再近看却是真正美丽可爱的师姐,刘晨彦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改为抓住我胳膊,"那是因为......"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到那边也还抱在一起的陈述和肖翼,她瞄了瞄陈述和肖翼,而後靠近我悄悄问了声,"阿齐,这个现在是什麽情形?"
好问题!
我还没有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小师姐看看他们,又看看我,小小声问了一句,"难道,你们要3P?"
我嘿嘿地干笑,看了看陈述。其实,依我看,是有人想劈人......
小师姐悄悄走去厨房门口,看了看那个送走了肖翼之後就开始忙的家夥。然後,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抱著手臂,站在我面前,"党国的政策你知道,坦白从严,抗拒更从严,你和那个家夥什麽关系!"
我发现,老头对刘晨彦的欣赏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总是能一针见血地让人无话可说。
"又来又来,每次都用这一招,不想说话就傻笑,你就不能换一招?"小师姐看著我,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嘿嘿,一招鲜,吃遍天!"下一刻,我就捂著脑门求饶,"小师姐,小师姐,我错了!"
"老-实-交-待!"小师姐一字一顿、笑得很是美丽温柔地看著我。
"他说他喜欢我我以为他在捉弄我我好像喜欢上了他可是他说他要结婚我决定回去然後勾引他可是有贼心没贼胆勾引未遂然後你们就出现了。"我一口气交待完毕,然後低头认罪,准备接受判决。
我想小师姐一定不会放过我。
其实,当初王爷那老头有意思撮合我和小师姐,王爷说我这麽个性子,真的很需要有人快刀乱麻,把我收拾干净了,以免危害人间。然後,我就可以安心学术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我却和晓秋"乱来"(这是王爷和小师姐的原话)。老头暴怒之下,曾经差点把我逐出师门。还是多亏了小师姐,押著我去跟老头坦白,才得以宽大。
小师姐那时候知道我和晓秋在一起之後,一连半个月没有理我。後来,她把我叫到学院的顶楼。我站在她身边,她看著远处,秋水无波地笑了笑说,"我小时候看到大海的时候,总想著如果能有一条海水做的裙子,我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爸爸带我去海边玩,海浪打过来,爸爸只是握住我的手,却没有拉我走开。海浪退下之後,我原本的裙子湿答答地黏在身上。爸爸抱著我说,囡囡,海水并不适合做裙子,如果一定要的话,最後就是这样狼狈不堪。"
那时的我,看著小师姐平静美丽的侧脸,生出许多愧疚。
小师姐安静了半晌,然後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阿齐,你紧张起来实在很逊。"
我抬头看了看小师姐,她安静的模样如同当日一样,让我看了一阵心疼,"晨彦......"其实,她比我还小两岁。只是早慧,上学早,研究生毕业时也不过22。
"不过,交待的内容还算逻辑完整、条理清晰、结构完整,不愧是王爷调教出来的。"小师姐展颜,她其实真的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公主。
不过,那些话,哪儿跟哪儿啊!
午饭餐桌上,小师姐看著坐在我们对面的陈述,"贵庚?"
陈述看了看我,"虚度二十四个春秋。"
且,又转文!
"比阿齐小四岁啊。"小师姐看著陈述。
陈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阿齐,其实是个小孩子。"陈述接了小师姐的话,眼睛却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怒!陈述你想怎麽著。
小师姐侧过来看了看我,"阿齐曾经遇人不淑,说著一辈子,转头就娇妻美眷,比翼双飞了。"
"历史就是历史,不容假设。不过,我还是希望那时候就能碰上阿齐。"陈述的语调让人安心,可是这内容嘛,不过他脸皮一向很厚。"我不敢保证一辈子,不过只要阿齐愿意,我总是在他身边的。"
他脸皮果然很厚!把头埋进碗里,不是我不去面对,只是人家的表白不都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麽,为什麽我碰到的,都是我似乎只是充当一个道具罢了。
"头再低,脖子就断了。"小师姐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可以让陈述听到,又似乎她在跟我耳语。
一个两个,都是坏人,不懂要尊老。陈述,你还敢笑。
"阿齐脸红的样子,其实很可爱。"陈述,我看你不想活了。暗自在心底把他XXOO一百遍!
"我去添饭,你们慢聊。"急匆匆起身走去厨房,身後是谁的笑声,我不知道。
小师姐吃完饭就走了,"我这关算过了,不过,老头那儿你自己去交待。"她在门口对我说,转身离开,凉凉的声音飘了过来,"走了走了,下午的讨论我还要小组发言呢。"
小师姐没有回头,下去楼梯到了转角处,手里拿著一个会议的牌子和我告别。想到她不过是来这里开会,却这样特地过来,心头不由生出更多的愧疚来。我这美丽可爱的师姐,究竟会是哪个男人的福气?
关上门,慢慢走回去。抬头,看到陈述要笑不笑地看著我,手里拿了颗荔枝,慢慢剥开,把莹白透亮的果肉咬到嘴里,慢慢咀嚼,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
急忙转身,"我有东西要拿给她!"
摸到大门门框时,陈述应该是用了凌波微步,我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被他捞了个正著,"不急!"
他低头,笑得让人目眩地贴了过来。而後,我尝到了荔枝微酸清甜的香味。
陈述的唇很柔软,舌尖很灵活,轻轻地碰触、探入後,他的唇便滑开了。耳边感觉到他热热的呼吸,"荔枝甜麽。"
低而沈的声音,很是性感。
还没有回答他,就察觉到他的舌尖碰触了我的耳朵,而後半个耳朵便被他含住。一阵让人手脚发软、身体发热的酥麻感,从耳边升起,然後蔓延。我忽然意识到,我和陈述,根本不是同一水平上的。我那点微末道行,还敢去勾引他,果然是色令智昏,自不量力。
微微上仰的後颈很快得到了支撑,手软脚软的时候,只记得赶紧抓住靠住我所能依靠的地方,似乎听到一两声低低的闷笑。
尝试过情欲的味道,才知道情欲的力量到底可以有多大。情欲中动,身体开始难耐。
荔枝的清甜慢慢被另一种味道替代,一种足以让人身体发热的味道。呼吸间,氧气被陈述占去了太多,我的头脑开始糊涂起来。那个浅浅探入的舌尖,撩拨地人心痒难耐。於是,捉住它,重重地吮吸,好消除舌尖升起的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偏偏,那样的感觉平复之後,却又在下一刻升起更强大的需求来。
既然已经智昏,干脆昏个彻底。
循著那个灵活柔软的东西,跟著它或前进、或後退,或相抵缠绕。呼吸变得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呼吸虽然急促,吸进来的氧气却是越来越不够用。
不由得喉间低低出声讨饶,原来陈述只用这样的深吻就可以把我放倒了。
等我终於可以自由呼吸时,才发觉我果然已经被陈述放倒在床上了。
陈述总是有本事,让我的想法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实现。
"这时候,倒老实。"陈述一手撑在我身侧,一手用手指在我唇边慢慢地划,他嗓音低柔,嘴角上扬,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转身把他压在身下,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眼睛幽深,嘴唇红润,英俊的面容微微泛红,透出些许情欲的色彩。男人其实都有进攻的本能,我自然也不例外。笑了笑,"陈述,你想要麽!"
陈述看了看我,低低地回答,"想!"
呵呵,很诚实也很直接,"我也想!"低头吻了上去,不必考虑其他,此时,欲望就是最真实的存在。
陈述的回应让人满意,放低了身体压在他身上,肆意轻薄,著意挑逗。
听到他明显加重的呼吸,还有偶尔一两声低吟,许久不曾与人亲近的我,欲望自然也很快挑起。伸手去扯他的衣服,碰到他光滑紧致的皮肤时,不禁好一阵上下其手。
上衣被陈述往上推,推到胸前,他分开了我们胶合在一起的嘴唇。上衣被褪掉扔在一边,陈述起身把我压倒在床上,而後手口并用,煽风点火。
不得不承认,他很能挑起我的欲望并满足,然後再挑起更多的欲望,给予更多的满足。可是心底某一处在作祟,对抗住欲望,起身把他压了下去。
陈述有点惊讶地看著我,然後他笑得一副不予计较的样子,"阿齐,你想在上面?"
"不行麽?"我气喘吁吁地问他,敢说不行,咬死你!
"嗯,行是行,你知道怎麽做麽。"他两手在我後背轻轻滑动,滑到後腰那儿,让人不上不下地停住,轻轻地抚动。嘴唇在我脖子上,吸吮,舔舐。
深深地吸气,捉住他的下巴,重重咬了一口,"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顺从著强大的欲望和需求,我紧紧抱住他,吮吸他柔软的唇舌。肌肤摩擦间,生出一阵一阵难耐。把手慢慢滑下去,扯开他的皮带、纽扣和拉链,握住他的命根子。
这麽强大的把柄在我手里,还敢不乖乖任我摆布。
"阿齐,我爱你!"陈述喉间低低呻吟,身体微微向上拱起,把他的欲望全部交由我掌握。他这样全无保留的样子,却让我心内一阵酸软。
低头吻上他结实紧绷的胸膛,紧致的肌肤下,似能感受到内里无比强大的张力。柔软光滑的皮肤,透出强大的诱惑。牙齿轻轻地咬住他,真想用力咬下一块来,却到底舍不得。舌头绕著他的乳尖周围滑动时,看著他胸膛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明显,皮肤透出一片淡红。口在他胸前,手在他身下,一起努力,让他的脸更红,呼吸更重。
褪下裤子,挤入他两腿间。陈述顺从地打开双腿,屈膝夹住我的侧腰。心内急跳,俯身去亲吻他下陷的小腹,一手慢慢往下滑。揉弄那个紧闭的关口时,不由得闭上了眼。
陈述的低吟和我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交缠在一起,让我越发地热。手指抵进去时,感觉到他有些绷紧,然後他慢慢放松时,听到他低笑著说了一句,"做的还不错。"
他伸手把我的头拉下去,亲了一下放开,"阿齐,你不想看看我麽?"低柔的嗓音中,明白无误的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