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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官徐正其着赐鸩酒一杯,十五岁以上男子没官为奴,以下者可免。其余
家奴就地遣散,家产查抄没入大内。钦此——”
随着太监那刺耳的公鸭嗓在原子里面回响,家下人全部乱成一团。有哭的,
有闹的,还有慌张要躲开的,还有收拾东西的,寻死觅活的……
父亲非常镇定地,用颤抖的手接过那杯可怕的东西,口中还要说道:“谢主
隆恩——”一饮而尽……
对着处死自己的人说谢恩,真是笑话。然而,这件事情的后果是——我,与
我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全都成了孤儿。母亲在宣旨之后随即自缢身亡。家中
的下人早就逃得逃,散得散。我最小的弟弟还不满四岁,而我,众所周知在昨天
过了十五岁的生辰。
押送我的官差还没等父亲尸骨寒透,就上来拉我。他们丑恶的嘴脸看得我只
想吐。而那个平日里过来溜须的常侍郎,更是在我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然而顾
忌着人多嘴杂,只说道:“果然不错,细皮嫩肉的……白便宜了……”
照规矩,没入官府为奴的犯人是与其他同等处置的人关在一间大牢房里等待
发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单独关在一间有床的牢房里。是的,有床已经
是天大的奢侈了。尽管散发着霉味,但是比起只有跳蚤和尿臭的稻草来说,简直
可以算是天堂。
我不久就明白了为什么。常侍郎单独“关心”我的时候。他把我压在了牢中
唯一的床上。他的和臭烘烘的牙齿撞在我的牙齿上,生疼,一双湿热的汗手尽在
我身上乱抓乱掐,不断扯着我的衣衫。淫亵的眼睛透着凶光。我不行了,无法说
话,无法呼吸,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知道,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想
到年轻貌美的娘那样期待着我将来能够读书做官,只想快点死了,好过受这样的
侮辱。
可是我从小就长得不壮,抵不过这头身强力壮的恶狼。只好狠狠在我口中乱
搅的舌头上狠狠一咬!
“哎唷——”常侍“狼”大叫一声,我解恨地瞪着他。可是下一秒脸上已经
狠狠地挨了一下,火辣辣的。嘴里有甜味,把舌头都咬破了。
常侍郎目露凶光:“还敢咬我?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身份!你一个官奴,永
世不得翻身的,敢侮辱朝廷命官!”他又扑了上来!这次不是在我身上乱摸,而
是直接撕开我的衣衫!
“啊哈——真美,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着这一天了,要不是你老子犯了事,
也——”一边用他的脏手伸进了我衣服里面,我猛推,可是他一下子把我抵在了
墙上!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丑恶的下身顶在我身上的形状!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是你故上司之子,怎可如此!”
常侍郎马上停止了动作,回过头去。我也可以看到牢门。是周侍郎,他也是
父亲的下属之一,平时不太出声,没想到他会救了我!
常侍郎道:“一个犯官家属,他敢说个不字?”
周侍郎道:“你也知道徐大人为了什么出事的?再怎么说,也是官家书香门
第的孩子,若是太子知道了,怕是不会甘休的吧?”
常侍郎顿了顿,终于恨恨地道:“算你有理!”悻悻走了。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周侍郎。他进了牢房,向我走了几步。可是我想到常侍郎,
退后了一步,抵在墙上了。
周侍郎苦笑了一下。没有过来,道:“我托了可靠的人,你可以不用受罪。”
看着我好一会儿。我这才发觉自己衣冠不整,肩膀处露出一大片肌肤,忙将破布
拉好。周侍郎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人打扰我。饭食至少没有砂子。可我过去过的
是怎样的生活啊。这里简直是地狱一般可怕。可是我知道旁边的大牢房里的情形,
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家人全无音讯,弟妹们还那么小,可怎么办好?
我用石头在墙上做记号。十天过去了。外面有了响声。
牢头开了锁,把我铐好拉了出去,虽在一串长链上。还有很多别的人,全是
要没入官府为奴的人。牢头并没有在意我,因为十天不梳洗,什么人看起来都是
一样的。
阳光很明媚,也很刺眼,可是我不肯眯上眼睛。很久没有看到了。原来连看
看阳光也是一种奢侈。一大串人蓬头垢面地被领到院墙边,一溜儿站好。里面没
有我熟悉的人。
“徐长宁——”小吏拉长了声音。
“在。”我声音嘶哑。
“你就是徐长宁?”小吏看着我,用鞭子托起我下巴。这个动作之轻佻,在
我平时早就大吵大闹了,然而,我现在只期望他不要生出什么事端。对于轻慢,
我已经在努力习惯这种感觉了。人的适应性还真强。
“也不怎么样嘛。才——”他翻着册子,“——十五岁。瞧你一幅风吹得倒
的样子,看来京城第一美人的说法言过其实啊。不过眼睛生得不错。下一个——”
听到他叫出这句话,我几乎软倒。勉强走过去,出了一身冷汗。我本来厌恶
自己这种乱七八糟的模样,可是发现,居然可以让我不那么显眼。不然再有什么
是情,可不会有第二个周侍郎来救我。
我被分到了靖王府中做家奴,永世不得赎身。
2
这也是对犯官的惩罚,让他的子女要一世受苦。临行前,我的奶娘刘氏来看
了我一次。她原来是徐府的奴仆,爹爹见她太老,放了出来,现在反而是个自由
的平民。而我,则从原来的宝贝公子爷变成了贱如烂泥的奴婢。
可是,在我见到她时,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毕竟,她奶了我两年,后来照
顾了我五年,在我心里,好像是第二个娘亲。但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牢狱之苦,饿饭、受冻、随时的打骂,还有那个常侍郎……不是不可以说,
而是,又有什么用?只会让奶娘更加心疼我,发生过的不能抹去,而尚未发生的
无法改变。我只有让她安心。
“没关系的……靖王府没听说过虐待下人。我也不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
我都十五了。也该像个大人了。”
“少爷,”奶娘有些怜惜,“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你那个性子……唉……”
“不就是给人打杂当小厮么?说不定还能够学点手艺呢……”我安慰奶娘。
“少爷啊,你是不知道,做下人的,你怎么能够受得了气?”奶娘满眼的心
疼。我只有装作不见,说些不相干的话。
好在我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暂时有周侍郎照看,还不至于马上流落街头。
可是,又怎么能够长久?他的薪俸也不多,况且,我徐家的人难道长久仰人鼻息?
大的两个还好,只比我小一岁,可是小弟才三岁多,他出世时,娘都快四十了,
他是爹娘恩爱的见证,当时人都说:“不知道宠得什么样子呢……”可是,他怎
么知道,徐家已经家破人亡?
奶娘走了,留下一些饭食和碎银两,说是应急用。我知道对她来说,已经是
力所能及了。下面的路,要靠我们自己,或者说,我自己了。
我在一个蒙蒙亮的早上,东倒西歪的被拉了出来,与许多其他人在墙根下排
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过来,挨个看了看,咂咂嘴,道:“模样倒还齐整,就是
身子骨——”他眼光扫过我,“——单薄了些。大伙听好了,靖王府向来待下人
是好的,若不是王爷遣了一批老人出府,你们还没这个福气呢。以后好了的,自
然可以相安无事,说不定还能放出去。不安分守己的,惹是生非的,往上一送,
就发往边疆效力,生死莫论了。”一席话说得几个胆小的直抖。
我明白,我的奴仆生涯开始了。
靖王府果然不苛待下人。第一天就要我们各自洗干净,吃饱了送到大管家面
前挑选。洗澡水至少每人可以分到一瓢热水。饭食里也没有糟糠一类的东西,比
起牢饭是好的多了。
可是有了常侍郎的例子,我知道我的奴仆生涯将会过得不得安宁。我不敢把
自己弄得太干净,狠下心来,自己冲眼眶打了一拳,又把脸在树上蹭了几下,嘴
角也破了。虽然痛得要命,可是我知道有用。那个骄傲的徐长宁已经不存在了,
只想着,怎样可以不出岔子的过下去。
我还有家人在,我不能自暴自弃。
由于我模样狼狈,身材瘦小,分到了木工房。还把我的名字改作“阿长”因
为奴仆是不会有太好的名字的。
木工房的意思,就是王府里所有木器包括屋子窗门,只要出了问题,就归我
们木工房管。
木工房里有个六十多岁的师傅,叫老王,我分在他名下。那二管家把我往这
儿一扔,吩咐了几句,就走了。
老王什么也没有说,叫我自己看着办。于是,在这里的第一天,就在等待复
等待中度过。
木工房是个哪里都管得着的地方。府里很大,哪里坏了,一句话,就要去修。
王府震得很大,地方多,所以经常有活儿做。老王是头儿,他因为年岁大了,王
府一般这样的奴仆都会出去了,因此分了个徒弟接班,就是我。
推书 20234-10-04 :《《纨绔总受惹上攻》: 文文因为政策问题,有些内容被屏蔽,为了对各位读者负责,想要看到完整的,可以在加微信【dmwk520】观看,以便故事衔接顺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