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狼君----蚀骨[下]

如果你是，我就是。没有谎言，我也不怕那些人说什么。
你值得。
你值得。
你值得。
你值得！
我踢开厕所的门，看见木马跟疯子他们几个尴尬的站在第三阁间的门外头，小意贴在阁壁上，正微蒙着眼睛看着我的方向，嘿嘿嘿的傻笑，一看就知道磕药了，手雷正享受的在他后面做着活塞运动......
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一使劲把墙上爬得一条水管给生生扯断了，就往手雷身上砸过去："我操你大爷的！！！"
一闷棍下去的水花激射，整个厕所下起了大雨，把所有人都淋得透湿，一片水光中就见我狠命得往已经死狗一样躺着的手雷身上招呼棍子，一下两下三下，皮肉骨的摩擦声一下下的脆响，手雷从开始的几声叫唤之后就趴那儿不动了，血溅得周围人满脸的。
就听有人反应过来尖叫："他他他有爱滋！！他的血有毒！！"
瞬间厕所里的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向外逃窜，木马拼死扯住我的腰："狼哥！别打了！他要是死了你就得坐牢！为一个半只脚踩进鬼门关的家伙蹲班房你值不值啊！？"
我浑身发抖，废了很大力气才把手中握出血来的水管扔在旁边，看见小意趴在马桶那边对着我的方向笑，脸上沾得都是血，眼睛弯弯的月牙一样："师哥......你值不值啊？"
我走过去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吼叫："你TM的给他带套子了没！！？"
我感觉如果不是小意冷笑着将手里装了精液的保险套悬在我面前，我肯定会将自己脑袋当鸡蛋使唤，磕碎在墙上。
老板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叫了救护车而不是警车。
实际上水管割伤了我左手小指和无名指的神经，从那以后那两根指头就会不自觉的抽搐，不幸的是我是个左撇子，所以这意味着我得开始锻炼右手。
小意是磕药磕多了，被送进去洗胃，乘他昏迷我暗暗让医生给他做了全面检查，拿报告的时候手在那一直抖。
幸运的是除了贫血没什么毛病。
最后就是这位手雷同志了，他其实只是有梅毒，不过被我打断了三根肋骨，差点拍碎头盖骨成植物人，好在抢救过来了，这人穷疯了，同意私了，敲了我100w人民币，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同意把银子汇到他帐户，临走一字一顿的说："你要是再敢动小意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死透了。"
他顶着张猪头脸委屈的说："是他把裤子脱了来勾引我的！谁受得了啊？"
小意自从醒过来就不跟我说话，实际上，他像突然哑巴了，不跟任何人说话。
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他的嗓子绝对没有问题，可能是心里作用。
一堆屁话的意思就是他不愿意讲话。
我给小意在学校里请了假，把他从医院接回公寓，他就躺在床上睡觉。
我冲着他睡觉的地方喊："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真的没办法！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不要伤害你自己......我跟他之间就是一个大错误！我只是被他迷惑了，我一点也不爱他，我真的再也不会见他了......"
"你放屁你！！！！你再说你不爱他？？？你再说你心里没有他？？？你要不是对他动感情你能这样对待我么？ 我要不是看出来他在你心里很重要，我会这么伤心么？？？我知道我不好，我长得不好看，也没有什么性格，但是我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有没有和别人好过？ 我有没有?!!!!!!!! 我为了你和学校里的人都闹翻了！！！！你还想我怎么对你好？？？你知道我那天晚上是怎么回的N城么？你知道路上我心里难过得都走不动路么？？？？"
小意声泪俱下说的那番话，也就是我感觉自己亏欠他很多的原因。
说话都很无力，趴在他床头，觉得自己很懦弱："小意......原谅我吧......不要，不要拿你自己来杀我......"
他不说话，头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我买了饭就把他拖下床，他也不抵抗，有饭就吃，我正在努力练习用右手拿筷子，试了几次去夹贡丸，都失败了。
突然小意的筷子伸进菜里，迅速的拣了贡丸放进我饭碗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我心里一抖，差点哭出来，耐着性子又去拣那颗扔在碗里的贡丸，试了几次，都刻意失败得很难看，他终于飙怒了，捻起贡丸塞进我嘴里，看见我猝狎的笑意，立即自我厌弃的将筷子摔得震天响，死死得看着我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我吗？"
时间几乎停止流转，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了......
......
"去找他吧，我们结束了。"
......
"我要你。"我凑过去想亲吻小意，他突然猛地在我脖子上一扯，将zark送我的那条金属链子拽了下来，转身就往厕所冲，我追过去的时候，那条链子已经被抽水马桶冲走了，我火得就要将手伸进马桶里，小意挡在我面前，冷冷得说："你要我，你刚刚说完。"
我深吸了口气，瞪着他："对！我要你！"说完狠狠得啃上他得嘴唇，在他嘴里疯狂嗜咬，等尝出一丝血腥味了才意识到要松口。
他舔舔破裂的嘴唇，定定的看着我，突然大步向门外走："你跟我来！"
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叫了辆出租车，将我们两拉到Cinderella。
我正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突然看见zark从吧台那边看着我，一脸惘然。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
小意强拖着我，气势汹汹的冲到zark面前，当着所有人面对我说："把你刚才跟我说的，一字不差的再跟他说一遍！"
我的嘴巴开合了几次，耳朵里所有人的声音都被拉长，而我自己却连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zark手里端着一杯龙舌兰，看着我五味杂呈的脸，就把那杯酒递给我沉静地轻喃："说吧。"
小意猛地抓起那杯酒，摔在地上，看着我，眼睛赤红的："你说不说！？"
我吸气，用自己最认真的语调慢慢道："zark，我们之间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请你不要再迷惑我了，我一点也不爱你，我再也不要跟你见面了。"
也许是我说得太慢太折磨人了，在说到‘我一点也不爱你'这句的时候，zark的眼睛眨了眨，有点发亮。
小意等我说完了，就站到我们之间，指着zark说："你听明白了！？如果以后再被我看见你不要脸的缠着他，我就让你看看兔子是怎么咬人的。婊子！"
小意说完，拉着我就走，我回头看了zark一眼，他居然在笑。
一屋子人都停下来看着zark，闷闷的小声议论什么......
我们回到出租车上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感觉--心痛。
仰头倒在车座上，嘴巴微张着想用深深的喘息来缓解这种撕裂心脏的痛。
小意看着我，冷笑："你心疼了？"
我艰难的抿着嘴巴，侧过身子躲开他审视的眼神，看着窗外的昏暗的夜景："没有......"
小意在我背后轻轻的笑，嘲笑。
我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脸，惊然发现原来我是带着如此讽刺的一张深情脸孔去对zark说那些话的，这样的脸不仅伤了zark，更伤了小意。
我转过身，发现小意的脸也对着车窗，镜面反射出来的那张纯洁无暇的脸上正挂着一道伤心泪......
"小意......"我将他的头强掰进自己臂弯里，他倔强的反抗，我吻着他的泪水，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终于忍不住的在我肩窝里哽咽道："别想他......拜托你......别想他......"

束缚
抱着小意躺在床上，静静的哄他睡着，手机突然响了，我才把它拿起来，小意突然昂头惊瞪着我的手机荧幕，我觉得谁都会被他的眼神烧穿，一动不动的就那么举着手机，直到他冷冷的说了一声："接吧，小楠的。"
我抿抿嘴唇，心里压抑难耐的接通，哑哑的一声："喂......"
"秦先生，你可真厉害啊......"
我尽量冷静地对着小意直视的目光。
"你TM的就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烂的人！！你以为你每天到zark公寓这边借口说看王安石，我就真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你以为我瞎啊！？只不过我知道zark是哪种人，不戳穿你们罢了......本来我以为你也是有情的，可是我TM错就错在相信你那点情意了！"
"......"
"无情伤人，多情更伤人，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嘛！？我知道小意对你好，那孩子是招人怜惜，可是你不能因为zark从来不喊疼就直接往人心窝里扎刀子啊！"
"我......"
"你以为手雷那件事那么容易解决了？是zark先跑去拔了手雷输氧管，威胁他要是敢告你就要了他的小命......后来知道你和小意的情况，他就立即买好了机票，说永远不会再回N城了！"
我的喉咙里像堵着刀子，躲开小意的目光，低低说了一声："他......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今天晚上在Cinderella，大家都是来给zark饯行的！你倒是真有本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他！我认识zark比认识你久多了，那么傲的一个人，就真没见他对谁这么委屈过！你以为跟你在那儿偷偷摸摸的是往他脸上贴金还是怎么着！？你混不混蛋啊！？你知不知道......"
我心里刺刺的疼，那头电话已经被人抢走了，然后zark的声音嗔怒的传来："别TM听这娘兮兮的家伙讲琼瑶剧，你该干嘛干嘛去！滚蛋，听见没！？"
我再次压低声音："对不起......"
小意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震怒，让我不自觉的有点害怕。
"说什么呢！？我们都是男人，gay跟直人是不同的，没必要这么唧唧歪歪，再撒点马尿什么的，那就忒娘了，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懂不懂？"
小意夺走我的手机对里面笑眯眯的说："他当然懂，他不懂，我也会让他懂的，恩？"
第二天上午，小意拖着我去做情侣纹身，图案是小意自己设计的向日葵，外形上更像一团火焰，他把原来的颜色改成了黑色，脱了裤子叫纹身师将那个图案纹在自己屁股上，然后猛地扯开我的外套，指着心脏的位置说："他的，纹在这里。"
纹身师边在小意屁股上工作边赞叹这葵花的设计精美绝伦，问可不可以留个副本做收藏，小意疼得一头汗水，还咬牙切齿的说："不行，这葵花天下无双，我要他一看到这个就想起我......"
纹身师吹了个口哨："噢～看来你们是甜蜜的一对。"
小意忍着疼，从齿缝中冷冷的笑。
小意把我的手机拿去玩了半天，然后问我："他的号码是哪个？"
我坐在电脑桌前抽烟，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说了一句话--你欠我的。
于是自己翻出通讯录，当着他的面把‘邹先生'这个人的资料删的一干二净，然后将手机递给他，满脸写着：你满意了吧。
小意冷笑一声："谁叫你删的？"
我一愣，他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我TM叫你删了嘛！？"
我把烟头捏碎在桌角，也火了："你TM疯够了没！？到底要干什么！？"
"告诉我，他的号码，我要打电话！"
"......"其实他的号码我早打过，他销号了......
"怎么？怕我伤害他？恩？"小意的眼神粘在我脸上。
我将视线转移到电脑上，嘴里快速的报了一串数字。
他把手机在我面前晃晃："呵呵......需要删吗？啊？"说完猛地戳着我的脑仁吼道："TM的在这里啊！在这里！！"
我忍无可忍的跳起来："你闹够了没有！？干嘛总是找不痛快！？"
小意冷笑着说："只有杀了你们我才能痛快！"
现场的我们忽然沉静下来，屋子里仿佛听得清我们压抑的喘息。
zark那里交给小楠住了，他不许我进门，有几次路过的时候会买婴儿奶粉放在门口。后来发现，小楠请了个保姆照顾孩子，有一次被保姆抓包到我放奶粉过去，那小保姆好心好意的告诉我："主人家不许用您送的这些奶粉，每天都往垃圾箱撂，您别浪费心思了......"
继续上学以后，小意每过一个小时就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做什么，旁边有什么人，往往他还会要求跟周围的人打招呼什么的。
有一回经过音像店，听见里面《心里有数》的歌声，忧伤就像无风时的炊烟，袅袅的自心底升起，氤氲了双眼。
所有的压抑，让我再一次开始码字，新坑名为《成全》。
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伤。--这句话是开头。
每次只写一点事情，然后是长篇长篇的自我唾弃，看的人很少，但也有人评论很多话，评论的人往往也讲了一个自己的小故事，整个版块像是一本忏悔录。
我再次看见了‘消失的野猫'，老实说从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我就认为他是zark......
他刚刚留了一句话：路过的人终究会变成生人，路过的事终究会变成故事。
这使我忍无可忍的的回复：你想变成生人！？还是想让我成为故事！？zark！你换了层皮，就以为我闻不出你的味了嘛！？
然后一直按刷屏，按了不知几百下，那个野猫居然又留言了：我不是zark。
我不信，逼着他跟我视频，对方居然也同意了，荧幕上的人，确实不是zark，却一样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睛，头发碎碎的遮在前面，年纪比我大七八岁，却不显老，我支吾了半天，尴尬的为自己的鲁莽道歉，他笑着说："没关系，很抱歉我不是他。"
暑假的时候，小意没有去找工作，而是选择跟我腻在一起，就算我说要去北京，他也会立即打包行礼跟我一起去，有一回他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从床下面扫出一个开了封的保险套包装，硬说我们最近没H，这肯定是我跟什么人偷情留下的，我怎么解释都没用，他几乎摔了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当时我气得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疯，很无家可归的去了邓绪那里。
我闷头一直抽烟，邓绪问我什么，我都说没事，最后很不好意思的把人家家里抽得像失火，离开的时候道歉，邓绪说："没事，你点的是烟，抽的是寂寞......不合适就别待在一起了，我看小意，也挺难的。"
秋天的时候，小意学校有风筝节，我去了，看着小孩追着风筝跑的样子，嘴里吐着烟圈，在做一个决定。
小孩放了半天，风筝还在地上拖行，我走上去，让他抓着风筝，自己放了一段线，然后扯着线轴飞跑，小意兴奋的在后面举起风筝追着，我冲他喊："放手！！"
他愣了一下，我又喊："快放手！！"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松手，‘呼啦'一下，风筝飞窜上无边的蓝天，在空中迎风而展，小意欢呼着喊："飞起来了，终于飞起来了......"
我抿着嘴角："风筝就该飞着......"
小意走过来，硬是用牙咬断线，风筝没了线的牵引，被风吹得翻转了几圈很快飘散在空中，无影无踪......
小意嘴角还带着被线划开的的伤口，舔舔血珠，他突然笑道："师哥，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啊？恩？"

佛门粘花惹草，妖孽坐地成仙
小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锤炼，他的厨艺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加上我打算饭后跟他讲的话，让我不自觉的感到亏欠他，埋头讨好似得几乎不曾把盘子吃下去。
小意这天晚上显得特别的温柔，一直笑眯眯的给我加餐，嘴里说着许多学校里的新鲜事，筷子却动得很少。
吃到一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那种叫人晕眩的感觉一上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意......你在菜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