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并不是它们能够插手的。
"是~~"正只能搭拉着耳朵,无奈的开启另半边门。
罗尘朝反感激地点点头,拖着反映不过来的司徒跨进了大门。一瞬间,似乎有微弱的电流贯穿全身,司徒警戒地看向四方。
"不用担心,是安全性的结界。"
"守护兽和结界,光进门就那么多障碍,果然是除魔世家啊!"其实,是怕死吧!真过分,一边狩猎妖魔,一边又利用他们保护自己,人类实在太可恶了!
"司徒,不准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不喜欢。"多少有点感应到司徒偏激心理的罗尘发出命令。
"是,遵命!大爷。"
看着两人走远,正才再度开口:"反,那只九尾妖狐有封印,他不是自愿签下契约的......"
"那又怎样?"
"尘少爷已经很可怜了,如果那只妖魔也能懂他的心思就好了......好不容易可以再看到他笑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毕竟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可是这种事情,是我们想守护也无法守护的......"
它们的责任是守护这个家,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却不是它们可以替主人守护的。
"可是......看到这孩子,我不禁也有点怨恨这样的罗家啊!"
"......"
反没有再回话,仿佛成了真正的石狮,冰冷无情,只有正知道,它严厉的外表下,有一颗和它一样柔软的心。
7
其实他早有预感,能够诞生出罗尘这种变态的家族一定也正常不到哪儿去,可是,远远超出想象的现实还是让司徒敏感而脆弱的神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变态变态到整个家族都变态的,还真是史无前例呢......
"跟好我,不许走丢。"罗尘在他耳边低语。
司徒对他霸道的语气已经习以为常,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
"罗尘,你们家每年开的难道是化妆舞会吗?"要不然怎么解释穿兔女郎装的少女,满身银铠的大叔,手拿蝙蝠扇的艺伎?!
"那是......"他停了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用词。"那是家族的个人爱好,每个人都有穿自己喜欢衣服的权利。不是也有正常人吗?"
在这种氛围中,正常人看起来才更不正常......
"你也知道自己不正常吗。"
"你再说一句试试?"罗尘危险地贴近。
这只狐狸还真是野性难训,早知道就把鞭子带来了。
"不要老是恐吓我,当心我咬你!"出于野兽的本能,司徒无意识地微微与罗尘拉开了半米远的距离。
"咬我?怎么咬?"对于司徒可爱的威胁,罗尘简直哭笑不得。
"在床上咬,压倒你再......"轻启薄唇,露出尖利的牙,他对着空气做了一个"咬"的姿势。
罗尘瞳孔猛地收缩,几乎忍不住地想要当场把这只性感的狐狸吻倒。但考虑到在场长辈们的心脏,他还是遗憾地放弃了。
"我可以考虑晚上给你这个机会。"
"罗尘,你很色情耶,"司徒说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不是一般的色。"
但说好他就后悔了,罗尘波光莹莹的眼睛里明摆着四个字,那就是--你、死、定、了!
他在想今晚干脆出逃算了,但他不会日语......可恶!
"喂,我要你身边的狐妖!"
司徒在一霎那的呆愣后,竟然涌现出少许的兴奋之情,因为他知道罗尘将为了这句话忽略掉他先前的那句话。
果然,只见罗尘带着亲切有礼、温文尔雅的笑容问向来人:"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可怜的小鬼,他明天要吃素一天以表示对他的哀悼。
"我说,我要你的式神!"那个只到罗尘肩膀的少年啧了下嘴,不耐烦的重复。
笑容一下子隐去,然后换上了司徒再熟悉不过的高傲霸气。
"小鬼,难道你父母没有告诉你......"他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长得惊人的指甲发着幽光,"......别人的东西不可以窥视吗?"
待少年发现不对时,用手格挡已是不及。只听"哄!"的一声,少年那包裹着中世纪王子服的身躯便被弹到了大厅的另一边。
巨大的骚动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
"啊!那个不是......"
"......他真的回来了......"
"回来干嘛......"
"人都死了......"
"嘘--!!"
少年捂着额头惨兮兮地坐起来,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在接触到罗尘满含嘲讽的视线后,早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顷刻决堤而下,看上去就像一只被大灰狼欺负的可怜小白兔。
"哇啊--你竟然敢欺负我!我要告诉青......呜呜......青......好痛!!"
"你把人家惹哭了!"司徒没多少同情心地说。
"谁叫他说了那么讨厌的话。"
"你还真是......"司徒听到他的回答后,从心底发出欢快的笑声。
"怎么回事?啊,凡亚少爷,你怎么坐在这?"穿着一身燕尾服的青年连忙扶起少年,并轻柔的帮其擦拭眼泪。
"呜呜......白秋......有人......有人欺负我......"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自己无礼在先却恶人先告状,现在的孩子素质也忒低了吧?"看对方装可怜司徒就不爽起来,丝毫都没有觉得罗尘的做法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罗尘倒是一脸吃惊,似乎没有想到司徒楚会为他辩解。
"尘,尘少爷?!!"显然,比他更吃惊的是因为看到他的脸而成石化状的燕尾服青年。
可是就在此时,周围的喧哗声盖过了他的惊呼。喧哗声中充满了赞美、仰慕甚至敬畏之情,而且有不断往他们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秋,你太没礼貌了,舅舅来了怎么也不好好招呼?"人群自动分开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旗装脚踏旗鞋的女人,华贵美丽的服饰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上不少,但依旧不减其风华。
"你外甥女和你有一样的嗜好呢!"司徒这下是完全的不惊讶了,他连挑挑眉的动作都懒的做了。
"罗凤他们的外祖母是晚清遗族,从小就对他们几个的要求严格。虽然王朝已经颠覆,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辱没高贵的血统啊。"罗尘倒是很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舅舅,欢迎您回来!"旗装美女自然而优雅的地低头行礼,再抬头,却对着还在哭泣的少年冷了眼眸。
"罗凡亚,我已经说过不要以为有罗青护着你就能无法无天,这个家,还是我做主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冒犯的可是我和罗青的亲舅舅。"
"对,对不起......"少年知道自己招惹了不得了的人,吓得又要落泪。
看到他这个样子,罗凤不仅没有心软反而紧锁了眉头:"你的能力再高,也是我从分家领回来的孩子,要是不想待这儿就给我回自己家里去。"
"族长,我再也不敢了!"少年连忙求饶。
"秋,带他下去。"罗凤厌恶地甩了甩袖子。
"是。"
名为白秋的青年温柔地拍拍少年的背,将他带离人们的视线。
碍眼的人走后,罗凤巧笑言兮地步向罗尘:"舅舅......"
眼看就要扑进罗尘的怀里,司徒出于不知名的原因突然一个借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小姐,穿着跟这么高的鞋子,怎么样也得表现的淑女一点吧!"其实他压根不知道鞋跟的高度和是不是淑女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不能忍受一个女人扑进罗尘的怀里!更不能忍受一个美女扑进他的怀里!!而这是他仅能用最快速度找出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出于对美女没有选择他的嫉妒心理吧......管他为什么!他不善于思考这种复杂问题。
罗凤不悦地瞪视着眼前高出她一个头的男子,未了轻轻一笑,转而对罗尘道:"舅舅,酒天说你要回来我还不相信呢!再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其实也没有想要回来的,这种地方光待一秒都让人受不了,我是因为有事找你帮忙才来的。"
"果然......"面对罗尘毫不留情的直言,罗凤也只能苦笑,"舅舅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说话总是这么的尖酸刻薄。"
"对长辈要有礼貌,罗凤。"罗尘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
"是!"面对这位长辈,就算是一族之长的她,也要甘拜下风俯首称臣啊!
"那么,舅舅如果有重要的事和我谈,我们就到楼上去吧,那里比较安静。"环顾了一下四周窃窃私语的人群,她说道。
罗尘大概觉得正合他意,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那只会惹麻烦的宠物。
"你在下面等我,不要乱跑。如果我回来看不到你......"
"小心你的尾巴。我知道!"司徒很聪明的猜到了他接下去的话。
他突然在想,或许百年之后罗尘会发现,别人对他说的最多的不是"是"就是"遵命"要不然就是"知道了"......他听不腻吗?
罗尘走后司徒楚也无所事事,周围充满了怎么说都该是"敌人"的存在,所以他也没兴趣在这种地方泡女人。
不过,都是冰冷的视线,刺的人好难受啊!怪不得罗尘那家伙会这么讨厌这地方。司徒在心中发出感慨。
他走到阳台上,准备抽根烟消磨一下时间。然后,一根,两根,三根......十根......烟抽完了,可罗尘还是没回来。
不是出事了吧?虽然知道罗尘很强,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他觉得该去找找看他们,再不走走他就快变雕像了。
二楼的灯光很暗,好像是故意让人看不清似的,走廊两边罗列着各式的兵器、铠甲。这么方便的兵器库,司徒总算明白罗尘那随时随地拿起鞭子抽人的习惯是哪儿来的了。
不过,面对那么多道门,罗尘到底在哪儿他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只能一扇门一扇门的去找。在他不知道开了多少扇门坏了多少对偷情男女的好事后,他都有些放弃了。
太好了,总算在他眼前出现的不是两具赤裸的身体,司徒心想。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了,直视着眼前的......人,他甚至有点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因为他太苍白太瘦了,像具干尸。他就那样靠在窗口,月光照在他脸上,只觉得恐怖。司徒握住门把手的手就那样顿在那里。
"你不该来这儿。"脸色惨白的青年直视着他。
"......为什么?"他的话引起了司徒的兴趣,所以原本想马上转身就走的脚步留在了原地。
"这里是亡者的灵柩,你会打扰到他。"
"亡者?"听听这有气无力的声音,罗家真是罪过,竟然连顿饱饭都不让他吃吗?注意力都在那幅瘦弱身躯上的司徒只是发出了无意识的提问。"谁啊?"
"你想知道他是谁?"似乎有点惊讶,浑浊的眼只在那一刻露出清明。
"你从以前就这样吗?"司徒没有理会他。
"什么?"显然,青年被他突兀的问题问倒了。
"像鬼一样。"司徒走到他面前,细细的打量他:"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瘦了,人类的身体一瘦肉也会变酸。现在的女孩有很多也太瘦了,能找到合我‘胃口'的真是越来越稀少了......好好的减什么肥呢?"
看到司徒那双凤眼渐渐染上猩红,青年突然顿悟他话中的意思。本来,今晚这座房子里就充斥着妖魔鬼怪。
"你......吃了很多人吧,会增加业障也没关系吗?妖魔,不是都想得道成仙吗?"
"没有关系,因为一开始就没想过成仙。"妖狐显然对成仙戳之以鼻。
他开始观察整个房间,房间很大也很整洁,干净的蓝色调,有些小细节很有古韵,天花板的宫灯、墙角的红木椅、窗口的珠帘......这让他想到罗尘。那家伙一定很喜欢这样的装饰吧,他想。
"你应该活了很久吧,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人会死呢?为什么大哥一定要死?就算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可我还是想不透,怎么也想不透,善良的大哥,温柔的大哥......明明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他就一定要死呢?"青年换上一副很痛苦很苦恼的样子。
"小鬼,我活在这世间的时间远比你要长得多,但有很多事是我就算用几百年也想不透的......比如狐狸为什么不会飞!想太多的话,会长不高的。"司徒拿起一块精致的挂表翻看,嘴里潇洒地吐出言词:"昨天的就该让它过去,昨天的我,昨天的你,没有什么‘过去'的东西是可以留到明天的。"
青年的眼一下子瞪大,诧异地望着司徒的背影。
--昨日之事不可留,人应该向往明天展望后天,绝对不可以往后看哦!小弟,你就是想太多才会长不高。
"哥哥......"青年失神地低喃。
"妖魔的寿命很长,所以妖魔不会为了什么人的消失而痛苦太长时间,但那不代表我们就忘了那段经历,只是知道痛苦无意罢了。"
青年有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妖魔:"或许你说的对,但我始终不能释怀的是他为了不该爱的人而丢了性命。明知道会遭到反对,却还是义无反顾,明知道是一条荆棘之路,却还是像傻瓜一样勇往直前......怎么会有那么白痴的人呢......为了那个人连命也可以不要吗?"
"小鬼!你是想让我安慰你才说这些话的吗?"司徒露出了一个堪称明艳的笑容。
"不是。我以为你想知道才说的。"青年微微别开眼。
"你叫什么名字?"
"罗青。"青年字正腔圆地说出两个字。
"你就是罗青?"司徒倒是很惊奇罗尘的另一个外甥竟然是这么一个痨病鬼一样的青年,"那你舅舅不就是罗尘?"
"舅舅回来了吗?"相对于罗凤的兴高采烈,罗青的反应至多只能用"仅仅知道就够了"来形容。
"作为刚刚听你发牢骚的报酬,告诉我罗凤和罗尘在哪里吧!"把刚才大厅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司徒非常无赖的要求对方给予帮助。
"凡亚那孩子是太娇纵了,分家的孩子少出那么优秀的,都怪我太宠他了,姐姐教训一下也好。"沉思了片刻:"如果是姐姐的话,应该会在书房......我带你去。"
对于青年友善的提出领路的要求,司徒当然是欣然接受了。临走前,发现手里还拿着那块古老的挂表,就想把它放回了原位,中途却被一只消瘦的手拦截。
"这个送给你......"看了一眼挂表,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哥哥的遗物,喜欢的话可以拿去。"
看着放在自己手里已经被打开的挂表,司徒此时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没那么巧吧!今天早上才看过的神秘照片现在竟然安然的缩小了躺在他手上的挂表内......真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人......就是你哥哥?"这次照片中的少年没有被涂去,依稀可以看出是个斯文俊秀的孩子,看到完好的照片后,那种和谐的感觉就更甚了,这让他心里很烦躁。
"他叫罗素。"
司徒深深地看了眼照片,然后阖上。
他总觉得罗尘和他那个早夭的外甥间有点奇怪的氛围,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提着罗尘的领子让他把话说清楚,可是一想到他们彼此间的身份......他是疯了吗?他有什么权利去管罗尘,凭他们上过几次床?
别开玩笑了!
一路沉默,罗青也没再和他搭过话。走了大概五分钟,领路的他却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