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艳阳猛的上前扑在他身上,神色有些凶狠的喊道:"你他妈给我闭嘴!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凭什么自我诽谤、自我贬低!我们分手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沈长安!你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许艳阳募的呆住,停止了叫喊,只因为在那狭小的车箱里,他看见从来淡定从容的沈长安,默默的流着泪。
泪很轻,很透彻。可是许艳阳仿佛觉得那两滴轻盈的泪,是深深的、沉沉的、赘赘的滴在了他的心坎里。
不自觉的低下头,轻轻吻住那两滴灼伤彼此的泪水。左、右,一一吻掉,最后,将唇轻轻落在身下男人的唇上,轻轻的抿着,轻轻的舔着。
喃喃道:"沈长安,你别伤心。"
绑架
许艳阳虽然没有给沈长安任何保证,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两人同居了半年,并没有任何媚体或个人再抨击过沈长安,甚至半年前那个让人感觉很不欢快的记者招待会上关于许艳阳性向的暴光丑文,也销声匿迹了,而那名好事的记者,也再没有出现在沈长安可能接触的视线范围里。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沈长安只觉得一切仿佛是在梦里一样,虚幻到不真实。许艳阳一天比一天让他觉得温暖,一天比一天让他觉得安心。沈长安不是一个喜欢依靠别人的人,相反,他一向是独立惯了的那种男人。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习惯、越来越喜欢被许艳阳照顾、督促、甚至偶尔善意的嘲讽两句的生活。原来,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竟然这样好。
在性生活上,许艳阳从来不会勉强他,这让他觉得很感激,说不感动,其实是假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沈长安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深刻的爱上了许艳阳。
爱情,来的迅猛,来的浓烈,远远超过他最初的设想。
沈长安从来都不敢想象,这样的生活会一直延续下去。他也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霸着一个二十四岁的偶像天王,这样的生活会让他幸福到老?怎么会......
受过大苦的人,通常都是内心都是不安的,也许正是应了这句话,沈长安的确时常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塌实。身体塌实了,但是,心,却总是带着莫名的心慌和恐惧。恐惧着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好象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到零点的钟声响起,一切美丽,原来都只是梦幻,一切美丽,终究会化为泡沫。
只是沈长安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这样快,快到让他来不急准备,来不急让他把曾经美丽的回忆珍藏。
当沈长安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个地下储藏室、或者是个地下秘室。
没有窗、没有床、没有光,只有四面阴冷黑暗的墙壁,甚至连门也看不清在哪边。整个房间里透漏着的是阴冷、是潮湿。
唯一记得的是自己被打晕时,面前许许艳阳面无表情的冷漠。
沈长安现在的脑袋里一片浑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却异常的怕黑,对黑暗地方的恐惧,似乎是从心底传出来的。而此时此地,这漆黑的毫不见光的阴冷地下室,就真的成了他恐惧的导火锁。
沈长安只觉得心里、身上都是冰凉凉的,缓缓的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球装体,他想强迫自己不去害怕,然而这种恐惧似是来自骨子里、来自大脑的身处。
他觉得头痛欲裂,手脚止不住的痉挛,却没有药来救他,没有人来帮助他。
果然,顺竟中生活惯了的人,都会变得软弱......沈长安迷糊中自嘲的想着。这个时候,他通常会想起许艳阳,想起这半年在一起的时候,许艳阳总会在他发病的时候,守在他身边。
许艳阳?!
沈长安猛然惊醒!
开始的时候只顾着恐惧,却忘记了许艳阳!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在沈长安的眼里,自己这个过了气的明星助理,是完全没有被人大费周章去绑架的价值,那么,那些人冲进许宅,想要绑架的人,是许艳阳?!
沈长安想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早就听说过许艳阳的黑道背景,此时他忍不住想到,是不是许艳阳黑道上的仇家想要对许艳阳不利。
越来越不清晰、越来越迟钝的大脑,已经不容他做更细密的猜想了。
再次陷入黑暗之前,他不由得心里喊着:"许艳阳,你到底在哪里?"
强暴,阴谋
沈长安是被身上重物压住时的心口的闷痛折腾醒的。
他血压低,所以每次睡醒,都会有些反映迟钝。脑中的浑浊和轻微的疼痛,提醒着他已经熬过了昨天(临昏前)发病的艰难,而浑浊与些微痛楚,却是正常现象。
当耳边传来几个男人激动的淫笑声,身上募的凉起来时,沈长安在猛然警觉,自己正被好几个男人围在中间。而其中两个男人正试图脱他的衣服,他的衬衫,此时已经被一人扒下。
"你们做什么?"沈长安其实是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的,都做到这一步,如果说几个男人只是为了看看同性的裸体,想必鬼都不会信。只是人在这个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这样问一句,哪怕自己已经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做什么?"拿着他衬衣的男人的脸隐在地下室的隐暗里,嘲笑道:"当然是要做你!"
沈长安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然而没有人给他提问的时间、当然,也不会有人愿意用语言来回答他,回答他的,是有力而暴虐的动作。
直插入底的男人性器,一下一下,深进、深退。
痛楚、而屈辱。
直到这时,沈长安才深深感觉到,与许艳阳半年的"性",有多么温馨,自己原来,曾被那样的呵护住。真希望许艳阳,不要被这样对待。那样骄傲,那样美丽,那样美好的许艳阳,一定一定,不要被这样对待......
许艳阳与沈长安做爱时,前戏都是做足了的,在沈长安看来,许艳阳从来在这方面都不像毛头小子那么急噪,总是一步一步的慢慢来。而此时,没有任何润滑下,被毫不怜惜的强行使用下,鲜血,却起到了润滑作用。
从刚被进入时,沈长安就感到自己下面一定是出血了。身上的男人粗鲁的挺动,毫不停歇的撞击,深刻的让沈长安感觉到痛,甚至比发病时纠结的大脑还让他觉得痛楚。
下面被一个男人残酷的占据,而身上被其他几个男人猥亵似的玩弄,全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无辜的接受着几名男人共同的欲望。
沈长安没有时间去自怨自哀,也没有时间去感受更多的疼痛和羞辱,因为当下巴被对面的男人强行抬起,被迫塞进一只胀大的男性器官时,他虚弱多病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过多的摧残,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嘴里涩涩的,还有一股粘稠的液体,他猜到那是什么,说不屈辱,却是假的。全身都疼痛难挨,而身后,仍然有一个男人正在进进出出。而他后面,已经疼痛到麻木,只觉得全身都火辣辣的,特别是那个现在仍然被使用着的地方,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沈长安聚集起一点点力气,用喑哑到仿佛被沙子磨过的声音,小声问:"为什么......这样.......对我?......"
旁边一个男人正在抽烟,闻言嘲讽的轻笑,将哝哝的烟雾重重的吐在沈长安的脸上,在沈长安难过沙哑的咳嗽声中,冷冷道:"因为你他妈就是个欠干的货!这些年过去,受过的教育还不够?"
身后被重重的一顶,一股热流流进后面疼痛的地方,身后的男人终于射出精液,猥亵的用力拍打着沈长安的臀部,声音嘲弄,笑道:"这屁股倒不错,难怪喜欢勾引男人!"
沈长安按压下后穴的痛楚,强迫自己忽略猥琐的侮辱,轻声道:"我不明白......我并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个男人猛的将吐沫吐在沈长安被男人精液和自己血水覆盖的身上,骂道:"贱货!七年前废了你的大脑和神经,谁知道过了这些年,还是这么欠干,竟然还敢勾引男人!"
沈长安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瞬间被人抽空,用虚幻飘渺到不行的声音,轻飘飘道:"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身体、毁了我的大脑......"
"沈长安,你真让会里的弟兄们看着恶心!我们可没那么大的权利,忠叔下令毁了你的健康、毁了你的名誉,已经是看在养育你二十多年的面子上手下留了情面。否则早改乱刀分了你!"
沈长安忽然想大笑出来,原来,自己被"教皇国际"辞退,并不是真的因为所谓的"放荡私生活",竟然是被人迫害的!
他痛苦,因为名誉事业竟然被人一昔之间毁灭;他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平等的正视许艳阳的感情,他不是一个放荡的男人!他是被冤枉的!
沈长安醒悟过来,虚弱的问道:"你们竟然跟我有仇,那么就放过无辜的人吧......"
几个男人微诧异,其中一人忍不住问:"什么无辜的人?"
沈长安听那人声音,不像是在装糊涂,强自打起精神,接着道:"许......艳阳......我的老板,许艳阳......他是无辜的......请你们放他离开......"
几个男人突然静了下来,整个地下室里只剩下沈长安虚弱而费力的喘息声。
半响,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男人小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为了钱、为了成名、伤害他时义无返顾,现在却又......"
沈长安觉得自己耳中一直嗡嗡作响,加上那人声音实在是小,所以什么都听不清,只能费力的抬起头,请求的看着他。
突然,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吼道:"现在装什么情深意切!当初抛弃他的时候,还不是像扔一块烂布?"
沈长安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直沉默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忽然开了口,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到沈长安般,道:"我们是灵天门的人,许艳阳,是我们灵天门的老大......而刚才,你被强暴的画面,都清清楚楚被直播在许老大面前......这是他的命令......"
那人的声音低缓,轻柔,然而,在那一瞬间,沈长安还是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轰然塌陷......
"沈长安,我想......我是又爱上了你......我究竟...该怎么办......"心灵深处的人,曾在他的耳旁,呢喃过这样一句话......
原来,所谓爱情,只是如此。
真相?谁伤?
许艳阳对着面前已经呈现雪花状的电视屏幕,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然而人生中往往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变动,在生活面前,每个人都被迫的去选择,被迫的去取舍。
许艳阳抬起幽墨色的眸子,定定的瞧着身旁端坐的老人,轻声道:"忠叔,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做,究竟是想,证明什么?"
老者穿着深褚色的唐装,默默无语,半响才缓缓道:"我想向少爷证明,爱,到底该是不该。"
"结果呢?"许艳阳那双魅惑的单凤眼被深深隐藏在流泻下来的鲜红碎发中,声音飘渺、邪气、轻佻,吐出口中淡淡的烟,却没人知道那眸子主人此刻的心境。右手轻轻点点烟灰,声音中有些漫不经心的魅力。
老者似是被问住了,噎了一下,才道:"尽管他现在爱你,又如何?你能保证与他欢乐两年后,迎接你的,不是另外一个更黑暗的‘七年'?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许艳阳挥手,忽然打断他,道:"如果忠叔担心的是这个,大可不必!许艳阳既然有勇气再一次爱上沈长安,就不会委手委脚的担心下一次假想中的‘背叛'!"
许艳阳轻轻的笑,却不复以往的轻佻,只是坚定、只是骄傲:"至于其他......不论他被怎样的对待,沈长安,都永远是沈长安。"
李叙忠猛的起身,年近六旬的老者发起怒来却还是隐隐带着雷霆之势:"小阳,你怎么还是不知悔改?难道被沈长安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你还认不清事实?"
许艳阳收起虚伪的恭敬,冷冷的大笑起来,站起身,平时着老者暴怒的眼睛,大声道:"事实?!我当然看清了事实!事实就是七年前你们趁我去澳大利亚疗养,竟然毁灭性的伤害了长安!"
李叙忠在灵天门里资格老、地位高,有些被揭发的尴尬,不由得怒道:"沈长安为了名利出卖你,害你险些丧命!看在他是老帮主亲自带大的孩子的份儿上留他姓名,已经是从轻处理,这是所有帮众的决定!"
许艳阳脑中浮现出沈长安被病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情景,又回想到方才影象里沈长安无助、迷茫、伤痛、绝望的表情,想到沈长安所受到的侮辱,不由得心急如坟,只想进早见到沈长安。
不得不暂时委曲求全,放低姿态、缓下语气道:"好,当年的事,我不追究,忠叔是长辈,教训下长安这个晚辈,也无可厚非......"说到这里话音一转,满是凌厉,道:"但是,我许艳阳现在却是灵天门的当家老大,忠叔用手铐拷着我,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忠叔老当益壮,想再战江湖,打算从我身上先下手?!"
李叙忠当年受许艳阳父亲的大恩,为灵天门出生入死四十多年,虽然平时有些眼高于顶、爱端些长辈长老的架子出来。但是一直都是真心疼许艳阳这个小辈的,当年许艳阳弱冠之年登上帮主大位,这个老人出力不少,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此时听许艳阳怒责,知道自己做事的确有欠考虑,忙起身为许艳阳解开左手和左脚拷在椅子上的手铐,急急的絮叨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忠叔什么年纪了?这是怕你上当受骗!忠叔就算再老,也得替你把关......你这孩子,别的事上都果断冷烈,一对上那个沈长安,就变成了糊涂蛋!真是冤孽......"
许艳阳轻轻揉了揉被拷了十多个小时而有些充血的手腕,轻声道:"忠叔,你对小阳有多好,小阳一直都不敢忘。只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小阳,现在已经变成‘许艳阳',而许艳阳,不再是那个事事都需要靠人照看的孩子。他有他的选择,有他需要的寄托,忠叔......你明不明白?......"
忠叔......你明不明白?......
这声问句,问得并不激烈,也不含质疑,只是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轻盈,却深深的震动了老人的心房。
回答他的,是一声年迈老人重重的叹息。
正在此时,却听门外有人急急的敲门声,许艳阳扬声叫人进来。
来人并没有看出室内古怪的气氛,由于跑的急了,微微喘息,便急冲冲道:"许老大、忠叔,不好了!暗室里的大海子刚才CALL到我这里,说昨天送下去的沈长安现在正不停的抽搐、心律不齐,可能是快不行了!"
屋里的两人都是一愣,许艳阳只觉得肺的氧气好象一下子被抽干了,眼里仿佛闪过海边那夜,沈长安眼里温柔的泪光。那么悲伤、那么寂寞、那么落寞、那么无助......
李叙忠还没来得急做出反映,就见许艳阳已经焦躁的飞奔出去,只留给他一个匆忙、焦虑而失措的背影......
病危
沈长安最终被被送到医院,抢救过后,命被保住了,却不得不进特护病房留待观察。
与大脑受到过分刺激而导致脑电波紊乱、神经冬眠,和心跳剧烈乃至需要仪器的帮助才能正常跳动等等"内在"的病痛相比,直肠的撕裂、口腔黏膜的发炎,和肛肠感染,简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伤。
可是很不巧的是,对于沈长安这个千疮百孔的身体来讲,这些"小"伤,却引发了致命的危机......
被送进特护病房的第六个小时,由于伤口发炎而引发的高烧,迅猛的袭击了健康状况岌岌可危的沈长安。
由于长期大量服用禁用药物,导致大部分的退烧药、消炎药对沈长安完全失效!
面对这样的特殊情况,医院几乎束手无策,只能用最古老物理疗法来挽救---冷敷。